說起豆腐,他有一點很不明白,不是相傳西漢時淮南王劉安發明的嗎?


    為毛他來了這麽久,從沒見過,難道史載有誤不成?


    為了保密,今日會麵的地點安排在了城郭一家偏僻的酒舍裏,整個酒舍都被他包了場,侍衛們也被他打發去喝酒。


    單超也很謹慎,喬裝成一名普通的商人,前來赴會。


    “奴婢拜見陛下。”


    一見麵,他就大禮參拜,顯示出他徹底投靠劉誌的決心。


    “快快請起,現在是外麵,不用多禮,你就稱唿我一聲劉君即可。”


    話是這樣說,可單超依然畢恭畢敬地側身坐在了下手。


    “這次多虧了單兄幫忙,來,我敬你一杯。”


    劉誌笑容滿麵地舉起了手中的杯子,讓單超心中大為驚異。他與劉誌並無直接的交往,隻是遠遠地見過幾次。


    看起來是個好脾氣的少年,容貌出眾,其餘的便一概不知了。


    “不敢當,奴婢……”


    剛說到這裏,卻看到劉誌有些責備的眼光,連忙改口。


    “當不得劉君致謝。”


    說著站起來,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好,痛快,來,大家共飲一杯。”


    左悺和張讓也立刻舉起了手中的杯子,笑容可掬,“請。”


    劉誌以袖相掩,飲盡杯中清酒,環視一圈席上三人,心中十分高興。


    不管怎麽說,他也在宮中發展了三個自己的人手,雖然少了點,但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以點帶麵,將來效忠他的人,必然會越來越多。


    “單兄,我也不拐彎抹角了,大將軍倒行逆施,天怒人怨,我有意鏟除,卻苦於沒有自己的人手,不知道單兄有何主意?”


    單超萬萬料不到劉誌會如此直接,不過也好,不需要藏著掖著的了。


    想了想,這才說道:“其實朝廷內外痛恨梁賊之人頗多,隻是攝於其淫威,不敢聲張罷了。


    若是陛下真有剪除此惡賊的決心,不怕找不到誌同道合的幫手。”


    說到這裏,抬頭直視著他的眼睛,“隻是我有一句話,不吐不快,還望陛……劉君不要見怪。”


    劉誌一笑,知道提條件就好,說明他是真心想跟著自己幹。


    “單兄請說。”


    單超深吸了一口氣,“要想剪除梁賊,必然風險重重,一旦事情敗露,追隨您的全部都是殺頭破家之罪。


    若您中途意誌不堅,半途而廢的話,還不如就保持現狀的好。”


    這些話簡直就是大逆不道,左悺嚇得臉都白了,不停地對他使眼色,可單超卻不為所動,目光堅定地看著他。


    劉誌肅然起敬,左悺和張讓都是無條件的服從,忠心固然可嘉,卻少了些謀略和膽氣。


    而單超卻兩者皆有之,正是他目前迫切需要的人材。


    “單兄問得好,你們都以為我有退路,所以一旦情況不妙,就會意誌不堅。”


    劉誌長歎一聲,語重心長。


    “想必先質帝的事情你們也應該有所耳聞,隻是當麵罵了他一句,梁賊都不能容忍。各位以為,他能忍下一個背後謀劃除掉他的皇帝嗎?”


    這麽一說,眾皆凜然,確實,作為皇帝,他所冒的風險,一點也不比他們少。


    “所以,請諸位相信我鏟除此獠的決心。成,則與各位共富貴,敗,則共赴黃泉。”


    單超不禁動容,這小皇帝雖然年少,卻大有當年武帝初年之氣勢。


    “我等願與陛下共進退,絕無二心。”


    三人同時舉手下拜,沉聲向他表露忠心。


    “好!”


    劉誌忍不住哈哈大笑,“各位請起,以後就是自己人了,來,共飲一杯。”


    四人舉杯共飲,每個人心中都充滿了澎湃的鬥誌。


    “劉君,我向您再推舉一人,此人與我情同手足,與梁賊亦有仇恨。嚐與我言,此生若能誅殺此賊,死亦無憾矣。”


    聽得這話,劉誌不禁雙眼放光,“是何人?單兄快快請講。”


    說句裝逼的話,他現在是求賢若渴啊。


    “此人正是中常侍徐璜。”


    “徐璜?”


    劉誌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六位中常侍中,州輔和曹騰忠於太後,還有兩人左右逢源,而劉廣和徐璜卻擺明了站在梁冀一邊。


    單超推薦的若是別人,還情有可原,可偏偏是梁冀的鐵杆粉絲徐璜,這也太不靠譜了吧。


    “單兄,你說真的,不是開玩笑吧?”


    與他關係親密的左悺,第一個出聲質疑,單超在宮內人緣好,表麵上和誰都走得近,與徐璜自然也不例外。


    但若說他們二人情同兄弟,他還真沒有看出來。


    “自然是真的,如此生死攸關的大事,我怎敢亂開玩笑。”


    單超不以為杵,正色說道。


    “稍安勿躁,既然單兄敢推薦他,自有他的道理,且耐心聽他分說吧。”


    劉誌看起來是在說左悺,其實話卻是說給單超聽的,婉轉地表明了自己對他的信任。


    “徐璜少時家境貧寒,兄弟三人乞討為生,幾欲餓死道旁,幸得一富商憐憫,施舍了些吃食錢財,後來又收留了他的兩名兄弟。”


    年幼入宮當宦官的,哪個都有一腔辛酸史,好人家的孩子,隻要還能勉強活下去,誰忍心把好好的兒子送去受那樣非人的苦。


    左悺和張讓聽了,也都想起了自己小時候,心中不由得也沉重起來。


    “當時他因為身患惡疾,以為必死無疑,所以便獨自離開了,後來陰差陽錯入了宮。


    這兩年也派人去打探了兩個弟弟的下落,把他們從那家人接了出來。”


    單超一邊喝酒,一邊娓娓道來。


    “那富商對他兩個弟弟一直很好,不僅從未打罵,還讓他們識文斷字,學著做生意。”


    後麵的,劉誌已經隱約猜到了些,果然,單超接下來的話,印證了他的猜想。


    “誰知孫壽覬覦富商家的財產,與梁冀合謀,假裝贈予他車馬,並開口借錢五千萬。


    富商知他明借實搶,可迫於無奈還是拿出了三千萬錢來,隻是他哪裏知道,梁冀要的是他的全部身家,怎麽看得上這點錢。”


    此時左悺已經歎道:“我知道你說的是誰了,扶風巨賈士孫奮,是也不是?”


    看來這件事情很有名,劉誌是穿越的,自然不知,張讓之前隻是個偏僻縣候家的小寺人,不知道也情有可原。


    “就是前年的事情,當時轟動一時,梁冀誣告士孫奮的母親是他家管理財物的奴婢,說她偷了白珠十斛,紫金千斤逃走了。


    這純粹就是無稽之談,可扶風官府卻將士孫奮兄弟關押起來,嚴刑拷打,最後屈死獄中。”m.Ъimilou


    左悺搖頭晃腦感慨不止,“最後,梁冀把他家錢財共計一億七千多萬錢,全部占為己有。”


    財帛動人心,士孫奮家富可敵國,怎能不讓梁冀眼紅。


    劉誌卻有些疑問,“那士孫奮既然如此富有,就沒有尋求些庇護嗎?”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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