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到浪博恩,迴到讓人懷念的倍覺舒適的家,迴到靜靜等候她們鋼琴畫架旁邊,重歸故裏的喜悅雖然不能說是完全抵消了旅行見聞帶來的愉悅之情,但是在消除旅行疲勞安撫思念之情上起了不可估量的作用。在歸程中貝內特姐妹想到關於家庭舒適溫暖的句子,關於父母姐妹親切的笑臉,她們的父親幾乎從她們離開的那一天起就開始這麽想了。雖然貝內特先生在兩姐妹出發之前就和布雷恩先生約定了歸期。但是世人都知道,人一旦出門在外總難免遇到這樣那樣的不便,因而也難免會產生無法避免的耽誤。約定之日的早上,貝內特先生盡管仍然力持鎮定的像往常一樣坐在書房裏看書,可是每次聽到門前有馬車馳過或者他覺得應該有馬車聲音的時候,就會拉鈴把希爾太太叫來,問她是不是該去多準備一些熱水用以女兒們更衣洗漱。等第五次準備熱水的吩咐下達沒多久,馬車果然停在了浪博恩。睽違數月之久的親愛的女兒們和布雷恩先生就在馬車上麵。


    車門打開,旅客們走了下來。仆人們上前問好搬動行李,而浪博恩的女眷們在大叫大嚷手忙腳亂的貝內特夫人的帶領下也立刻湧上去,把旅客們團團圍住。大家在一種熱切而喜悅的氛圍中竭誠相見。兩個外出的女兒固然因為感情豐沛而留下了喜悅的淚水,就連一向以穩重自居的貝內特夫人也忍不住捏著手絹哭了起來。


    布雷恩先生因為還有事務在身,隻在門口和貝內特先生聊了幾句就坐馬車走了,把這家人重逢這種漫長的過程留給他們自己盡情享受。


    長期旅行後的重逢理所當然是漫長而需要大量精力的。熱水派上了用場,伊麗莎白和瑪麗疲勞的神色和裙擺下緣的泥巴惹得母親一陣驚唿,在貝內特夫人喋喋不休的囑咐之下,兩人迴到房間裏洗澡換衣服。mianhuatang.info兩姐妹稍稍洗去疲憊換了家常的衣服到樓下的客廳與家人相見,和往常一樣接下來還不是她們講講旅行見聞的好時機,因為從順序上來說在此之前,她們還得把為大家準備的禮物拿出來分發。比去時顯得更多的行李箱已經打開了,仆人們已經把需要洗滌的衣服拿走了,可箱子一點也不顯得空,甚至奇跡般的依舊把箱子填得滿滿的。等禮物都交到應得人之手後,她們才有了那麽點時間喝迴到家三個小時後的第一口咖啡。咖啡是簡精心烹煮的,放在別的任何時間都值得好好品嚐,可眼下顯然沒有這種餘裕。因為她們得打起精神滿足母親和姐妹們層次不窮的好奇心和求知欲。這邊一個人提出的問題還沒有得到解答,另一邊就七嘴八舌的提出了新的問題,她們兩人發覺自己常常還來不及描述所見所聞的一半,就被卷入聽眾們熱情洋溢的節奏中,迫不及待的講起另一樁令人驚奇的事情。在這種情況下,伊麗莎白的伶牙俐齒和蘇的娓娓善談就起到了巨大的作用,要試想同樣有趣的事情由一個呆板無趣的人講出來,在這種時刻該會是一件多麽的令人掃興的事情。


    做父親的沒有加入到這場熱鬧的慶典中去,貝內特先生隻消一邊閱讀報紙,一邊留意女士們的談話內容。不必浪費唇舌就能從旁聽到自己原本想要打聽的事情,這份輕鬆從容讓他不免沾沾自喜洋洋得意。


    等到晚飯時分,兩位貝內特小姐差不多把旅行中所有重要的事情都講了一遍。接下來幾周的日子裏這件事就會變得輕鬆一下,不需要再耗費她們的記憶力去迴憶。她們隻要把同樣的事情再對不同的人講述兩三遍,隻要再發揮一些合理的想象力把故事講得跌宕起伏讓聽的人都稱心如意,至此她們的旅行才算真正的結束了。


    貝內特先生疊起手裏的報紙,他的習慣是要在每個人的評價都落定之後再來說兩句出人意料的話。於是關於人人都愛聽的旅行見聞,貝內特先生有了這樣一番評價。


    “雖然很多人告訴我旅行的魅力在於親近壯麗的自然和精美的人文建築,在於見識不同的風土人情,可我認為旅遊最大的魅力在於你迴到家中之後。至此你去過的每一個地方興許你很快就會忘掉,但是隻要你一和別人談起它,它就仍然是一枚閃閃發亮的勳章,為你所擁有諸如此類的見識和財富作證。”


    貝內特先生的總結可謂是他一貫風格的延續,不過因為除了個別女兒之外,剩下的人並不太聽得懂他這般針砭時弊的評論,而聽得懂的女兒們也正在興頭上並沒有迴應。於是他隻得自我嘲解了一番之後,挨個抱抱他遠道歸來的兩個女兒,歡迎她們迴家,便迴到自己的書房去了。


    在伊麗莎白和瑪麗外出旅行的這段時間,村子裏並沒有發什麽大事。當然這是以貝內特先生的衡量標準來說的。對於幾個孩子對於關心大女兒終生幸福的貝內特太太來說,每一天都有一天的事情,每個晚上都有值得迴味的滋味。遠的不說,就拿這個月來講,盧卡斯家裏就出了件大事。盧卡斯爵士用一小筆每半年得一次的款子,從倫敦給女兒們買了一架鋼琴。原來他冬天進城的時候聽說了宮廷裏最近刮起了演奏音樂的風潮――當然這風潮自古就有,可是這個冬天最為厲害。他家原有一架鋼琴,隻是年久失修不敷使用,所以盧卡斯家的小姐們對於這門技藝可以說是一竅不通。盧卡斯先生覺得這種情況再也不能延續下去了,便狠下心買了一台漂亮的鋼琴,他心裏盤算著要是使用得當的話,這台琴還能留給自己的孫女使用。有了這台新琴自然就有相應的宴會和音樂會,自然也有了其他的日常消遣。光是請人到家裏看琴欣賞琴的音色讚美琴的優雅形狀,盧卡斯夫人就花了不少好酒好菜招待客人。貝內特夫人更是在這些宴會上費勁了心思,可仍然找不到一個單身又有錢的闊少爺――單單滿足其中一項的倒是不少,可偏偏就沒有兩全其美的。她折騰了一個冬天白白費勁,也沒有人來安慰安慰她。可憐的貝內特夫人終於不得不承認了這麽一個事實:她的簡縱然千好萬好,可這個世界上配得上她女兒的人的數量遠比和簡年齡相近的小姐的數量要少得多……


    貝內特夫人絮絮叨叨沒輕沒重的給兩位貝內特小姐普及近兩個月來的村子的新聞說了大半個鍾頭,這中間完全不需要她們插話提問,隻是兩個小女兒不時補充幾句做母親的不慎漏掉的細節。兩位小姐都耐心的聽著,絕不輕易開口掃母親的興,她們這種堅韌得到了迴報,於是在談話的最後得到了一個對蘇而言非常珍貴的消息:尼日菲爾德一家可能過了幾年就不再續租了,他們好像在某郡看中了另一座小得多房子,乘著馬車去看了好幾次,過段時間可能就會和房主辦妥所有的手續。消息來得不算確切,因為不是親耳聽到夏普夫人提起的,不過消息來源也相當的可靠。最早傳出這個消息的就是盧卡斯夫人。她說在邀請夏普夫人來家裏欣賞鋼琴的時候,聽到家裏的仆人說主人們出去看房子了。


    貝內特夫人當然不願意相信這個消息:一來她拒不相信盧卡斯夫人的消息渠道要比自己廣得多,二來,夏普一家當初搬到這幢房子裏聽說得到了布雷恩家的許多幫助,對他們來說,尼日菲爾德並不是隨處可以找到替代品的房子,三來她覺得夏普一家要真的搬走,她就會損失一家珍貴的鄰居以及他們附帶種種來自上等社會的人的資源,因此她並不情緣把這事情說的好似一定會發生――她覺得要是她不提也不讓別人提,這件事的可能性就會小得多。


    不過貝內特先生剛剛倒是得到了確切的消息。布雷恩先生一迴到英國的港口就接到了家裏的來信,信中把這件事說的非常確定。等到過了今年第三個結賬日,夏普一家就會搬走了。布雷恩先生正是得到了這個消息,才匆匆趕去尼日菲爾德的。他倒是極為坦誠的告訴貝內特先生,他不會因為夏普一家人搬走而匆匆調離麥裏屯的,他會一直待到軍團離開麥裏屯的駐紮地為止。


    貝內特先生當下簡短的表示了歡迎,聲稱即使沒有夏普夫人,布雷恩先生也犯不著為難,他在麥裏屯也絕非沒有其他親朋好友。浪博恩隨時隨地歡迎布雷恩先生的到訪。


    布雷恩先生會不會因此感到為難,蘇毫不在乎。她隻是對這個消息感到欣喜萬分。手機夫婦終於要從尼日菲爾德搬走啦,盡管他們來的時候好像打定主意要在這裏住上一輩子似的,這迴可終於要搬走了。蘇情不自禁要去猜測其中的原因,她想很有可能是因為斯派洛小姐的緣故。夏普夫人想要和斯派洛小姐交好的舉動,極有可能惹怒布雷恩夫人。於是尼日菲爾德這個地方他們就不能繼續住下去,隻好退而求其次,搬到別的地方去。


    斯派洛小姐不經意間就幫了她這麽大的忙,這讓蘇不禁喜上眉梢,於是也就不再排斥給斯派洛小姐寫信的差事,興高采烈地參與到其中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看看能持續多少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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