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日,謝景淵依舊寸步不離的守在了螢月的身旁,無論是螢月還是徐朔勸說都無果。


    謝景淵難得露出倔脾氣的一麵,不肯迴房,螢月便隻好讓徐朔將她的美人榻搬到了床邊,讓他有可以休息的地方。


    可即便如此,螢月半夜醒來都能夠看到他高大的身子畏縮在小小的美人榻時,眉頭緊蹙極為不舒服的神情。


    這夜,螢月小口小口的喝著藥,肩膀上的傷已經結痂,養好了許多,她看了眼身旁小心翼翼照顧著她的謝景淵,抿唇淺笑道:“不用那麽緊張,我的身子早就沒什麽大礙了。”


    可謝景淵依舊還是忘了那夜的恐懼,他道:“太醫也說過了,若是這劍再往下偏幾分,如果你早就沒命了。”


    說起這事,他輕輕點了下她額頭道:“下次,千萬不能再這樣做了。”


    這幾日,聽他說這句話,都快生繭子了。


    揉了揉耳朵,螢月撇嘴道:“知道了。”


    將藥碗遞還給了他,螢月看了眼徐朔正擠眉弄眼的提醒著自己,不僅僅是螢月,徐朔這幾日也很是擔心謝景淵的身子,好幾次若非徐朔在旁,謝景淵都要撞樹了!


    螢月遞給他一個安心的眼神,看著謝景淵的背影:“今夜你便迴去好好休息吧,我這兒有徐朔和春嵐守著就好。”


    放著藥碗的手頓了頓,謝景淵半側身看她,眼底透著不解。


    “你在我這兒也休息不好嘛,你看看你這身材,睡我這美人榻多不舒服啊,倒不如迴去好好休息,等白日有空了再過來。”


    瞥了眼美人榻,螢月都替他憋屈。


    徐朔偷偷的湊到了床榻旁,手背在身後比了個大拇指。


    謝景淵踱步迴到了美人榻,輕輕拍了拍:“我覺得不會,挺好的啊。”


    勸也勸不住!


    螢月無奈的看向徐朔,攤了攤手。


    她已經盡力勸說,隻可惜謝景淵真是倔,說什麽也不動,謝景淵眯了眯眼,將兩人的互動全都收入眼中:“怎麽?我住這兒有意見?”


    徐朔迴頭擺了擺手:“沒,屬下去看看雞湯好了沒。”


    說完,頭也不迴的溜了。


    螢月無奈的搖了搖頭:“其實這樣終究不是辦法,你難不成要住這兒一輩子嗎?”


    淺笑一聲,謝景淵直勾勾的盯著她,嘴角溢出調侃的笑容:“也不是不行。”


    看著他的視線,螢月臉紅了紅。


    什麽啊!流氓!


    “當然不行。”


    拉過被褥,螢月緊緊的裹住自己的身子。


    看著她臉紅的模樣,謝景淵起了逗弄的心,大步靠近:“為什麽不行?”


    一隻手繞到了她的腰間,輕輕一提,螢月連人帶被被他摟在了懷中,“唰”的一下,她的臉紅得像番茄,就快要著了。


    可惡的是她有些作繭自縛,本來裹著被褥怕他做點什麽壞事,結果反而被他鎖住了手腳,動彈不得。


    她扭著身子想要躲開,卻反而跌到了他的懷中,耳旁的碎發散落。


    謝景淵不懷好意的看著她,挑了挑眉頭調笑道:“我也沒說真的要走,你怎麽還急得投懷送抱了?”


    紅著臉,她瞪了他一眼。


    隻是,這一眼卻一點殺傷力都沒有,反而像是在撒嬌似的。


    螢月掙紮著想逃開,但又一次跌了迴去,氣惱道:“誰說我投懷送抱了?謝景淵,你不要臉!”


    這是真的氣羞了,才會連名帶姓的喊她。


    謝景淵知道她不禁逗,便默默的放開了她,輕聲哄道:“好了,不逗你了。”


    螢月憤憤不平的拉開被褥,唿出熱氣,她差點就要悶死在被褥裏頭了。


    過了一會兒,徐朔端了雞湯進來。


    這幾日,為了補身子,螢月天天喝,都快喝吐了,聞見這個味道就很是抗拒的皺緊了眉頭。


    “能不能不喝啊?”


    謝景淵剛端著雞湯靠近,就聽見她可憐巴巴的問道。


    瞧了眼她裝委屈的小表情,他笑了笑,吹涼了雞湯,語氣很是堅決道:“不行,太醫說了,你現在的身子弱,要多補補,這雞湯裏麵我專門讓人放了靈芝,味道很鮮,你嚐嚐。”


    螢月皺著鼻子往後仰:“再鮮也都喝了好幾天啦,我真的一點想喝的欲望都沒有!”


    誰能想到在朝堂上雷厲風行的謝景淵,迴到了侯府之後,會變成這幅溫柔的模樣,哄著螢月,隻為她乖乖喝下雞湯。


    即便是跟在了謝景淵身旁這麽多年的徐朔,都捂住了臉不敢直視。


    “乖乖喝了,你要什麽我都答應你。”


    眼睛一亮,螢月音調上揚道:“真的?”


    謝景淵點點頭,她忙捧著雞湯喝,見她碗底空了,慢慢開口,他笑道:“除了讓我離開,其他的我都答應你。”


    “你這不是耍賴嗎?”


    捧著空碗,螢月氣得腮幫子都鼓了起來,氣惱的看著他。


    謝景淵拿過空碗,頗為得意道:“那可不算,剛剛隻是因為我話還沒說完而已。”


    趁著謝景淵背過身,螢月揮舞著拳頭,就差直接唿在他身上了。


    當然,她不會這麽做,主要還是有些心疼他!


    徐朔默默的靠近床榻,趁著謝景淵不注意,將手中的瓷瓶塞到了螢月的手中,螢月模糊看著他,壓低聲音問道:“這是什麽啊?”


    “這個是我從太醫那裏要來的,是專門治療失眠的。”


    兩個人跟做賊一般,偷偷摸摸的交談道。


    這不就是安眠藥?


    挑了挑眉頭,螢月見謝景淵轉過頭來,連忙將瓷瓶塞入衣袖中,輕聲咳了咳。


    謝景淵一迴頭看著兩人不大自然的模樣,狐疑的看著他們:“你們剛剛幹什麽呢?鬼鬼祟祟的。”


    “哪裏鬼鬼祟祟了,騙人還敢說。”


    努了努嘴,螢月極為不滿的控訴著。


    不自覺的摸了摸瓷瓶,她笑道:“既然我都補身子,那你是不是也應該喝點雞湯補補啊,你最近那麽累。”


    掀開被褥,她隻穿著腳襪踩在地上,正要走過去,便見謝景淵目光落到了她的腳上,眉頭緊鎖。


    他咬了咬牙,大步走了過來:“我看你是不長記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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