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端起湯藥碗,擎到嘴邊,喝了一大口,口腔中瞬時彌漫著濃濃的苦澀味,苦的盛夏柳眉幾乎擰在了一起,毫不猶豫的俯唇——


    吻上楚斯年像燒紅的烙鐵一般灼熱的唇瓣,舌尖抵著楚斯年的整齊的牙齒,往他的嘴裏渡氣,很快楚斯年的上下牙齒微微分開,從而將湯藥一點一點渡入他的口中。


    湯藥喂完,在楚斯年唇瓣上的滾燙溫度熨帖下,盛夏的小臉緋紅一片,似乎身體的溫度都比原來高出了幾度,有些燥熱起來……


    用紙巾給楚斯年將唇瓣擦拭幹淨後,這才急匆匆的跑進浴室,將口腔中湯藥的苦味衝洗幹淨後,用掬著冷水往自己的臉上潑了幾下,燒紅的臉頰這才有些緩解……


    看著鏡中神色失常的自己,盛夏嫌棄的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臉頰,提醒自己清醒一點——


    不就是用嘴給他喂藥麽,你剛剛對他所做的就相當於對昏倒在路邊需要進行人工唿吸的陌生人,至於產生如此強烈的反應嗎?


    還是因為你對他還存留著一絲情感,所以吻他才會緊張的心髒劇烈跳動,雙頰緋紅?


    喂完藥後,盛夏依然有些不放心楚斯年,坐在床邊盯著他,時不時的伸手觸摸他額頭的溫度,用棉簽沾著白水濕潤他的唇瓣,直到半個小時後,發現他的額頭開始發汗,一直揪緊懸著的心,這才緩緩的鬆懈下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盛夏趕忙按照宋傑叮囑的給楚斯年擦拭身體,相對於用嘴給他喂藥,擦拭身體根本不算什麽,可是她現在麵臨的另一個難以完成的任務就是給他換內、褲。


    想起這個,盛夏在心裏又將宋傑罵了一千遍後,拿來幹淨的內庫,放在一邊,給楚斯年蓋好被子,小手兒伸進去,像渾水摸魚一般憑著感覺朝著楚斯年的內、褲邊緣摸索去……


    這一次很慶幸,沒有碰到雷池,小手輕而易舉的捏住他的內、褲邊緣,一點一點慢慢的往下拽……


    她感覺此刻的自己就好像第一次作案的小偷一般,緊張急了,生怕楚斯年突然醒來看到她的動作,或者一把抓住她‘使壞’的手,狠狠的挖苦諷刺她。


    所以她的視線死死的盯著楚斯年的俊臉,做好一切‘逃跑’的準備,然而全部的注意力集中在楚斯年的臉上,手上的動作就出了差錯。


    拽著他內庫邊緣的手經過蟄伏在腿間的某物時,忘記了繞開,手指竟詭異的將那處頂端撥弄了一下,那種和身體肌膚不同的觸感尤為清晰的傳遞到盛夏的大腦神經,盛夏感覺自己就好像觸到了高壓線一般,收迴手的同時,整個身體向後倒去——


    原本就不穩當的跪坐在床邊,自己向後的猛力太大,‘嗵’的一聲,從床上跌了下來,一屁股栽倒在地板上,痛的盛夏苦不堪言。


    索性也不著急起來,就坐在地上仰頭注視著平躺在床上男人立體深刻的側臉,這是她五年後第一次如此心平氣和肆無忌憚的觀察他,除了臉色蒼白以外和埋藏在記憶中第一次在車裏看他的側臉相同。


    上帝眷顧他所以在他的臉上花費了心思,不管是性感的唇形,高蜓的鼻梁,深邃的眼窩,一個稍稍突出卻恰到好處的額頭,讓你挑不出一處不滿來。


    當初就是這樣的完美五官和他渾身散發的威嚴卻又不失儒雅的氣息迷了她的心智,義無返顧的撲進了他的世界,從此便深陷他的泥潭,最終將他吞噬的連骨頭都不剩……


    他是什麽人,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


    怎麽認識他的時間越長,越感到迷惘,不知道他說的話中有幾分真幾分假……


    算了,她已不是五年前那個情竇初開激情澎湃的少女了,所以不會再將愛看做一切,這幾天她會好好照顧他,算是為他腹部的那一刀深表歉意,等他醒了,見到母親後,就永遠遠離他,徹底戒掉他在她體內中下的毒……


    盛夏緩緩的起身,照舊將手伸進了被子裏,脫內、褲穿內、褲,動作一氣嗬成,臉上的神情就好像死水一般波瀾不驚。


    盛夏將自己當做特護而楚斯年隻是她的病人而已,一整夜衣不解帶的坐在床邊照顧他,直到第二天一早,為他刮完胡子,又用昨晚的方法用嘴給他喂粥和湯藥,剛將他的唇角擦拭幹淨,還沒來得及清理自己的唇瓣,宋傑便走了進來……


    “燒退了?”宋傑走過去,一邊摸著楚斯年的額頭一邊問。


    “嗯。”盛夏口腔裏滿是湯藥的苦澀,蹙眉輕哼了聲。


    宋傑下意識的轉過頭來,犀利的眼睛看到盛夏唇上還遺留著褐色的藥水,一下子恍然,唇角勾勒出一抹似譏似諷的弧度,嘲笑這女人的心口不一,卻打心眼裏為楚斯年高興。


    盛夏被宋傑臉上的譏誚弄的渾身不自在,忙不迭的撇過臉去,淡淡的問了句:“燒都退了什麽時候能醒來?”


    “不出意外等不到今天下午,不過……”宋傑故意停頓了下,“就算醒了至少還要在床上躺一周。”


    “為什麽?”盛夏驚唿道。


    她當然理解宋傑說這句話的另一層含義是她還要繼續照顧楚斯年一周,他醒了用嘴告訴她母親現在在哪裏,她一個人可以去找,憑什麽還要照顧他,憑什麽!


    “為什麽?因為你母親沒有死這一刀你插錯了,因為昨天抱著你上車才傷口裂開,因為他愛你,他變成這樣都是你這個女人一手造成的,你想拍拍屁股走人,他同意我還不答應!”宋傑突然眸光一淩,指著盛夏的鼻子斥責道。


    “……”


    盛夏被他吼的雙眼一紅,大腦短路了片刻,雖然宋傑說的這一番不是完全對的,但盛夏還是說不出一句為自己辯解的話來。


    話落,宋傑看到盛夏盈著淚水微微泛紅的眼眸這才意識到自己作為一個旁觀者說這些有些逾越,他這麽失控還不是被和她一樣別扭的女人給氣的!


    女人,女人,完全是麻煩的代名詞!


    “對不起!”宋傑淡淡的說了一句。


    盛夏沒有說話,繞過宋傑端起矮櫃上的托盤,走出房間下樓。


    昨天還未楚斯年有這樣的朋友感到悲哀,現在呢?楚斯年若是能聽見他的好友這般為他打抱不平估計心裏都樂開花了吧!


    她不怨宋傑這麽說她,站在旁人的角度她的確是個無理取鬧不可理喻的女人,可是若他們知道楚斯年五年前對她所做的一切,還會向著他嗎?


    所以,不知者不怪!


    宋傑走的時候,給她打了聲招唿,本是要拜托她繼續照顧楚斯年,可是她連頭都沒迴一下,他杵在餐廳等了一會,最終還是離開了……


    盛夏將廚房收拾幹淨後,依然上樓去照顧楚斯年。


    午後的陽光尤為強烈,盛夏將空調溫度降低了幾度,層層疊疊的窗簾拉上,室內漆黑一片,黑暗中她坐在床尾的小沙發上,視線始終盯著楚斯年,因為宋傑說他可能下午就會醒來……


    她不知道自己的心裏有什麽作祟,似乎楚斯年不醒來她一絲睡意的都沒有,從昨晚到現在她的眼睛都不曾眨一下。


    這種難以自控的反應,她弄不清楚,確切的說是她不想弄清楚,她不敢麵對自己的內心,她很怕,怕自己弄清楚後又陷入兩難的地步。


    她寬慰自己,人不能活的太明白,糊裏糊塗才是福。


    不知又過了幾個小時,正如時間說的那樣楚斯年醒了……


    看到他緊閉一天一夜的眼眸緩緩的睜開時,盛夏騰地從沙發裏站了起來,心裏像是澆了蜜一般有一瞬間的甜蜜。


    很快的斂去臉上的喜悅神情,走過去打開一盞昏黃的燈,讓楚斯年緩緩的接受光線……


    雖然睡了很長時間,可楚斯年醒來時感覺自己全身酸痛無力,渙散的眸光漸漸的聚光,極盡艱難的轉過臉,看到佇立在床邊冷若冰霜的小女人時,掩飾不住的喜悅漫上心頭,高興的喚道——


    “夏夏……”


    盛夏水潤的櫻唇似有若無的張了一下,徑直走上前,在楚斯年狂喜焦灼的目光中,拿過一個柔軟的靠背,墊在楚斯年的背後,端過床頭矮櫃上早就倒好白水的杯子,遞到楚斯年的嘴邊,本是打算讓他自己端著的,而後又想他才剛剛醒來,若是一不小心沒有拿好,倒在床上,到時候還要麻煩她來換洗床單。


    一醒來就感受到小女人的照顧,他不是在做夢吧?


    楚斯年伸手握住盛夏光潔細滑的皓腕,感受到她真實的存在,激動的又換了聲:“夏夏……”


    盛夏看著楚斯年英俊的臉龐,以及他患得患失的緊張神情,心莫名的疼了一下,臉上僵硬的神情稍稍舒緩,一邊將杯口貼在楚斯年的唇邊一邊淡淡的說道:“喝點水潤潤嗓子。”


    突如其來的溫柔險些讓楚斯年接受不了,又一想小女人知道她母親還活著,對他態度有所轉變也是情理之中的,便微微啟開涔薄的唇瓣,享受著小女人的貼心服務。


    “餓嗎?”盛夏放下杯子,輕聲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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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更新完畢,晚安,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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