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急敗壞的上樓,推開另一個房間的門,打開燈,瞬間一片通明,當室內的一切映入眼簾時,視線立即鎖定到牆上的一副醒目的婚紗照,唿吸狠狠一窒——


    這……竟然是她和楚斯年在一起的婚紗照!!!


    雖然以時隔五年,盛夏清楚的記得這張照片就是當時她和楚銘揚,他和顧筱一起拍婚紗照時,那個攝影師無意中撲捉到他替她戴項鏈的一瞬間。


    不得不說攝影師的這雙眼睛的確敏銳,將她看著鏡子裏的楚斯年時那種含羞帶怯的眼神撲捉的很到位,也可以說攝影師的眼睛總是看到美好虛假的一麵,冷峻堅毅的楚斯年在他的鏡頭下竟然有狀似深情的一麵,這樣的亦真亦假結合起來竟讓這張照片裏的眉目傳情彰顯的淋漓盡致……


    可是又能怎樣,假的,就算再逼真還是假的!


    沒想到這張照片竟然被他放大了,還掛在這裏,不知情的人還以為她就是他的妻子呢!


    他要幹什麽,他想幹什麽!


    他以為這樣就能表達對她的愛嗎?


    他的愛就是掛在嘴邊,或者用一張弄虛作假的照片就能表達了麽?


    多麽可笑的認知……


    盛夏本想走過去直接將那張扯下來,可是又一想,掛著挺好的,掛在這裏不就是對他最好的諷刺麽……


    掛著這張照片的房子盛夏是無論如何都不會睡在裏麵的,看來這個房間還是比較適合他的主人了。


    關了燈,掩上門,盛夏複又迴到‘自己的房間’,走過去拽著楚斯年的胳膊試圖將他拽醒——


    “你起來……起來……迴你房間去!”


    躺在床上的健碩身軀的確被她的蠻力拽的動了一下,潮紅的俊臉上那一對微蹙的劍眉又擰緊了一分,下一秒,甩開盛夏的胳膊轉身背對著她,朝著她剛剛睡過的那邊摸索去。


    她一會要睡的位置怎麽能染上他的氣息呢!


    盛夏的小臉瞬時一冷,闊步繞過床尾,快速的爬上床,丟開楚斯年伸過來的胳膊,使出渾身的力氣將楚斯年往床邊推……


    “寶貝兒……別鬧……”


    楚斯年發出一聲嚶嚀,下意識的用手捉住了盛夏微涼細滑的小手,伸向他灼燙的臉頰,試圖給自己降溫。


    盛夏被迫手背貼上他臉頰的一瞬,灼熱的溫度從她的手快速的傳遞到心髒,心髒驟然停跳了一拍,接下來完全亂了節拍,似乎體溫都因此升高了一些……


    她是怎麽了……


    她這種反應算什麽?


    她討厭這種不能控製的感覺,討厭極了!


    盛夏柳眉緊蹙,快速的將自己的手抽迴,然而,醉的不省人事的楚斯年像是有預感一般,搶先一秒,兩隻手同時將她的手緊緊的抓牢,俊臉幾乎扭曲在一起,一副痛苦到不行的表情,夢囈道——


    “盛夏……別走……別走……我不會讓你離開我的……”


    瞧瞧,連做夢都是這麽霸道,不許她離開是想幹什麽,別跟她說是因為愛,五年前說愛她結果讓她替楚銘揚去死,這一次呢?


    不管他會不會利用她,她都不會相信他的話了……


    清冷的眼眸飽含著顯而易見的嫌棄,使出渾身解數欲從他的大掌中將自己的手抽出,結果他同樣將全身的力氣聚集在手上,死死的攥緊她,絞的她感覺自己的手指都要斷掉了,疼她狠狠蹙眉。


    終於忍無可忍,盛夏毫不猶豫的用腳去踹他健碩的軀體,許是高估了他剛才的力氣,這一腳力度很大,手輕而易舉的從他的魔掌中逃脫出來,而他卻被她一腳踹下了床……


    “嗯……”


    欣長健碩的身軀滾落下床畔時,楚斯年的頭撞在床頭矮櫃上,發出一聲悶響,緊接著就是他疼痛的悶哼聲。


    盛夏其實是想拉住他的,可是已經晚了一秒,看著他跌落在地上的滑稽樣子,一股強烈的塊感湧上心頭,然而在看到他緊蹙的眉頭,以及疼痛的表情時,心底有泛出一絲難以言喻的感覺,盛夏逼迫自己忽略掉這種感覺,徑自沉浸在歡愉的情緒之中。


    很快這種塊感消散去,而那抹難以言喻的感覺卻強烈的不容忽視,盛夏下床去拉他的時候,在心裏給自己找了個冠冕堂皇的理由——


    趁人之危不是君子所為。


    可不是,他現在喝的爛醉如泥,這般將他踢下床不就是趁人之危麽!


    盛夏下床俯身雙手握住楚斯年的兩隻手,隱忍著他手心傳來的灼燙溫度,使出渾身解數去拉身體強健,卻又癱軟如泥的男人,費勁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將他的上半身抓起來,還沒來得及緩口氣,他又重重的跌了迴去……


    這樣周而複始了幾遍,盛夏累的大汗淋漓,氣喘籲籲的坐在床畔垂著眼瞼睨著不省人事的男人,發現他誰的倒是很舒服嘛!


    這五年她什麽地方沒睡過,讓他在地上睡一晚上又不會死,再說她也不是君子,而他是人嗎?


    如此一想,盛夏嫌棄的撣了撣剛剛拉過他的雙手,小臉恢複以往的冷冽,決然的轉身,徑自上床,關燈睡覺……


    然而被他折騰了大半晚,身體累的要死,卻還是沒有一絲睡意,一直輾轉反側到天邊泛起了魚肚白,這才進入了睡眠狀態……


    …… …… ……


    痛,頭痛欲裂。


    楚斯年是被痛醒的,腦子脹痛的幾乎要炸開了,醒來後,疲累的睡眼首先看到的是房間的天花板,拍了拍額頭,讓自己的處於當機狀態的大腦緩緩蘇醒,恍然意識到自己竟睡在小女人的房間……


    什麽?!


    昨晚迴來他睡在了小女人的房間?


    驚喜興奮激動的情緒一下子全部湧上心頭,他能留宿在這裏說明小女人昨晚並沒有嫌棄他,默許了的,否則以她最近這段時間火爆的性格一定會將她趕出去的。


    楚斯年飽含感激的黑眸緩緩的轉向一旁,沒有不但沒有小女人的身影,反而是一堵垂下來的床單……


    意識到自己竟然在地上睡了一夜,楚斯年感覺瞬間像是被人當頭潑了一盆涼水,將她全身上下裏裏外外澆了個透心涼,寒意襲便身體的每一個細胞。


    楚斯年咬牙忍疼痛僵硬的身體緩緩的坐起身來,卻看到小女人安靜的睡在床的那頭,再看看床單上的褶皺,明顯是被踢下床的,心裏頓時一片酸楚……


    她好狠心啊……


    可以想象的到昨晚資金肯定是‘無恥’的睡在了她的床上,可是……她怎麽能將睡的不省人事的他踢下床呢?


    說到底,她還是嫌棄他,痛恨他,還是不願原諒他……


    明知道這些,可是,怎麽辦,他的心還是好痛……


    這種痛就好比跗骨之蛆,已經將他的血肉啃食的一幹二淨,現在連他的白骨都不願放過……


    楚斯年雙手撐在床畔,高大的身軀顫微微的站了起來,像是被洪水衝垮重新疊壘在一起的橋梁,在舒緩的河流中搖搖欲墜,根本經不起一點風浪……


    他拖著僵硬的身體輕輕地走到小女人的麵前,看著她安靜的睡容平穩的唿吸,已經疼痛到極致的心稍稍緩和一些,算是得到了一絲慰藉……


    因為昨晚起碼她沒有將他趕出去,或者自己徑自睡到別的房間去,讓他能夠和她在同一個空間內唿吸著參雜彼此氣息的空氣, 這就是進步,不是麽?


    俯身給小女人蓋好被子,很想送給她一個早安吻,卻又怕自己驚醒了她,想了想還是算了吧……


    繼續悄無聲息的走出房間,將門輕輕的掩上……


    明媚的陽光透過玻璃窗和一層透明紗幔照射進來時,柔和的光芒漫灑在柔軟的大床上,也漫灑在盛夏的臉龐上。


    翻了個身,隔著眼簾感受到光照,下意識的蹙了蹙眉,緩緩的睜開眼眸,卻發現自己竟睡到了這個時間。


    這都要怪那個惹人厭惡的楚斯年……


    腹誹中緩緩的睜開眼眸,就看到一張立體深邃的臉龐闖進了她的視線,緊接著耳邊傳來他低啞魅惑的嗓音——


    “醒了……”


    盛夏想立即閉上眼睛繼續睡覺,卻發現已經不可能了,原本因剛剛睡醒舒緩的嬌容一下子冷若寒霜,起身斂著眼瞼看都不看楚斯年了,更不要說和他打招唿。


    楚斯年也有了自知之明,在小女人坐起身的同時,斜坐在床畔和她麵對麵,剛好擋住了小女人下床。


    盛夏狠狠蹙眉,抬眸瞪向楚斯年之時,卻發現他一手端著碗,一手拿著湯匙遞到她的嘴邊,涔薄的唇始終噙著一抹淡淡的笑靨,柔聲說道:“你醒來的真是時候,粥不冷不熱剛剛好,趕快吃吧。”


    盛夏斜睨了他一眼,撇過臉去,抗拒他要給她喂飯。


    誰知楚斯年的耐心加上胳膊夠長,盛夏都將頭轉到了一百八十度的方向,楚斯年拿著湯匙的手依然就在她的嘴邊,這樣就不由得使壓在心裏的怒氣瞬時衝上了心頭,轉過來冷眼與之對視,嗓音冰冷的能使周遭的空氣凍結——


    “拿開,我不吃!”


    其實她是想說‘我不要你喂’,可是又覺得這種說法很沒骨氣,所以隻好委屈自己的肚子了。


    楚斯年對她的話置若罔聞,看她將頭轉了迴來,將湯匙幾乎貼到了她的唇瓣上,輕哄道——


    “張嘴,涼了就不好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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