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大嫂有事,那我就不打擾了。”


    厲冰茹起身告辭。


    “既是宮裏來人,教規禮儀什麽的最是周全謹慎。”羽柔執起厲冰茹的手,“湘雪,你也要去好好準備準備了。”


    厲冰茹笑笑,並不覺得跟自己有什麽關係,轉身喚上厲冰舞。


    “小舞,我們迴去!”


    “小舞?”


    羽柔聽得這個名字,驚詫的抬頭看向厲冰茹,錯過厲冰茹看向她身後的厲冰舞,星星點點的眸光甚是怪異,就連扶著桌椅的手也不由自主的抓緊,仿佛在極力克製什麽。


    “奴婢厲冰舞見過大少夫人。”


    厲冰舞聽見大少夫人叫自己的名字,低頭恭恭敬敬的行禮。


    “抬起頭來!”羽柔壓製著激動。


    厲冰舞緩緩抬頭。


    “大嫂怎麽了?”厲冰茹疑惑著,何時見過她這麽失態?


    “沒什麽。”羽柔收迴目光,拿帕子拭了拭眼睛,“隻覺得你這個丫環有些眼熟。”


    “大嫂是不是在宣明那兒見過小舞?”厲冰茹笑著問道,“小舞是宣明送給我的,如今認我做了姐姐,是我的妹妹。”


    “嗯,是個好的。”羽柔溫婉一笑。


    厲冰茹還是覺得哪裏怪怪的,可是羽柔一派溫婉的笑容,厲冰舞垂首斂目的模樣乖巧而又拘謹,實在看不出什麽不一樣。


    厲冰茹迴到晴香閣,南宮逸風真的在等候著了。


    “去哪了?”南宮逸風目光落在厲冰身上,感覺小女人似乎哪裏不一樣了。


    “去看大嫂了。”厲冰茹脆聲迴答,想了想,又說道:“我跟大嫂說好了,以後跟著她學管家。”


    “嗯,這樣也好。”


    南宮逸風目光追隨著厲冰茹,“你準備一下,隨我去前廳見客。”


    “見客?”


    厲冰茹拿在手裏的杯子差點跌落,“南宮逸風,你知道,我不是柳湘雪,我是……


    “這樣的話我不想再聽到!”


    南宮逸風突然冷聲打斷厲冰茹,“不管你是誰,你都是我南宮逸風的少夫人!”


    厲冰茹被南宮逸風突然的冷厲給震到,反駁的話在舌頭上打了個圈,又咽了迴去。


    “可是,聽大嫂說,那是宮裏來的人啊!”


    真正的柳湘雪出自官宦之家,不可能宮裏人不認識吧?


    “二少夫人,真正的柳小姐在五歲的時候就被送上東華山的無塵庵,拜慧空師太為師,並得賜號淨音。”


    砅劍替南宮逸風解釋道,“今日的貴客乃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太子殿下,並不曾見過十年前默默無聞的柳家小姐。”


    “原來你們什麽事情都是算計好的。”


    厲冰茹深知自己強不過,規勸自己,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好,她去!


    “小舞,給二少夫人梳頭。”南宮逸風望著厲冰茹神采變換的小臉,皺眉。


    “我這樣挺好的。”


    厲冰茹蹩氣,抬步就往外走。


    經過南宮逸風身邊時,南宮逸風不經意的將胳膊向外抬了抬,等待著厲冰茹“佻薄”的挽上,然後親呢的喚一聲“小風風!”


    可厲冰茹隻沉靜著姿態,直接將南宮逸風給無視掉了。


    厲冰茹走到門口,見南宮逸風仍沒有跟上來,迴頭瞅了一眼。


    “走啊?”


    明明那麽的端莊賢淑,是他理想中的樣子,南宮逸風卻感覺渾身都不對勁。


    陽光照射在一身白衣的厲冰茹身上,燦爛芳華又美麗的空靈空幻,就像天邊的仙子,明明近在眼前,然而,他卻有種抓不住的錯覺。


    竹波院的大廳內,堡主南宮泓霖正恭敬的陪著一個玄衣男人說話。南宮逸風帶著厲冰茹,南宮逸清帶著羽柔和南宮宣明齊齊拜禮。


    “免禮!”玄衣男人氣勢威嚴,“本宮辦事剛好路過,聽聞二少堡主要迎娶天漩山莊的遺孤為平妻,特意過來看看。”


    “多謝太子殿下厚愛。!”南宮泓霖連忙起身恭拜,“小兒納妻,實在微不足道,怎敢驚動太子大駕?”


    “老堡主此話差矣,顓孫莊主怎麽說也和本宮相交多年,全莊被滅,本宮甚是心痛,幸而顓孫小姐得天龍堡庇護,幸免於難,本宮心痛之餘又得一絲欣慰。


    如今顓孫小姐擇良而嫁,本宮甚悅,總算能跟九泉之下的顓孫莊主有所交待了……”


    厲冰茹陪著南宮逸風站在最角落的位置,聽著他們打著官腔的問候極其的無聊。低垂的目光隻能看到男人黑色鹿皮靴幽幽泛光,玄紫色的衣擺繡著精美的盤獸圖案,在光滑的錦緞上隱隱折光,仿佛隨時都能活過來,黑色腰帶用金絲銀線繡著祥雲鳥獸,華貴的無與倫比,襯的身材高挑雄霸。


    厲冰茹不由得目光再往上。


    一張如刀刻出來剛棱冷硬的容顏,劍眉鳳目,鼻正唇薄,可以稱的上不可多得的美男子,雙眸閃耀著犀利的光芒,唇邊噙著一抹弧度,明明笑著,卻無端的讓人感覺到暴戾和邪氣。


    厲冰茹又睜大了眼睛,這張妖孽邪氣的五官輪廓猛看上去有些微的熟悉,究竟是在哪兒見過嗎?


    “你是柳太尉的千金?”妖孽男人站起凜凜身姿威嚴四射的走向厲冰茹,“東華山上的淨音娘子?”


    不知道是不是見李玉辰那種強大的氣場見的多了,妖孽男人再怎麽刻意威嚴,在厲冰茹眼裏也不過爾爾。


    想到李玉辰,厲冰茹終於知道為什麽看妖孽男人有些的熟悉了。


    眼前的男人和李玉辰一樣,看人的時候,眸光犀利帶著審視,唇邊揚起的笑容,邪魅而冷冽。不同的是,李玉辰的冷冽是高不可攀的清傲,


    而眼前的妖孽男人卻是令人害怕的獰厲。


    李玉辰的高冷是刻在骨子裏,仿佛與生俱來的,即使是一身便衣也凜然深沉的讓人不可窺探。而妖孽男人卻是靠著一身華衣麗服襯托,陰邪有餘,而貴氣不足。


    說起李玉辰,厲冰茹忽然發現,她還從來沒有見過李玉辰真正發自內心的笑過,她每每見到的不是冷笑,就是嘲笑,更多的是噙著一抹玩味看她,好像她生來就是為他製造樂趣的。


    厲冰茹冥想著,如果李玉辰真正舒心的笑開,配著他那張人神共憤的俊臉,該是怎樣的火樹銀花,勾魂奪目?


    “湘雪!”


    南宮逸風又驚又怒,緊緊抓住厲冰茹的手腕,直到厲冰茹痛的驚唿一聲,從那種迷戀又陶醉的神情中迴過神來。


    “南宮逸風,你幹嘛?!”


    厲冰茹擰著眉,嗔怨的瞪了南宮逸風,想要抽迴手,卻發現南宮逸風握的更緊,手腕的痛意瞬間讓她淚意洶湧,不由提高的聲量。


    “放手啊,你弄疼我了!”


    “放肆!”南宮泓霖迴頭怒斥二人,“太子殿下座前,怎容你們如此無禮?”


    “無妨!”妖孽太子衝南宮泓霖擺擺手,又示意南宮逸風放開厲冰茹。


    南宮逸風這才放開厲冰茹,朝妖孽太子恭禮告罪。厲冰茹低頭委憐兮兮的柔著發紅的手腕。


    “淨音娘子盯著本宮看了這許久,可看出什麽來了?”


    妖孽太子自動忽略南宮逸風,見厲冰茹淚意婆娑的揉著手腕,斜勾起唇角,執起厲冰茹的手腕用指腹輕撚。


    盯著他看?厲冰茹不由睜大了眼睛,人家明明是在想李玉辰好不好?


    想李玉辰?她為什麽要想李玉辰啊?


    厲冰茹一邊鄙棄自己,一邊不由自主的臉上染起紅霞。


    “淨音娘子?”


    “啊?!”


    厲冰茹發現自己居然又走神了。抬頭觸見妖孽太子似笑非笑的麵容,努力迴想他剛剛說了什麽。


    “啊,太子殿下,”厲冰茹像是猛然驚醒,猛的抽迴自己的手,“太子殿下您風姿朗逸,氣宇非凡,我一見隻覺得恍惚看見了天神下凡,一時不能迴神,還望太子殿下恕罪!”


    “哈哈哈,你這張小嘴,倒是能說會道!”


    妖孽太子顯得非常高興,渾不在意厲冰茹似粗暴的抽迴手,一雙厲目饒有興趣的盯著可愛的小女人,“可還記得本宮?”


    “看著麵熟!”厲冰茹下意識的答道。


    而後才想到南宮逸風說過,真正的柳湘雪似乎並未與妖孽太子見過,不由得的擔憂的抬頭望向妖孽太子。


    妖孽太子卻道,“說起來也確實隻有過一麵之緣,那東華山的慧空師太還是本宮推薦給柳太尉的呢!”


    厲冰茹不由張大的嘴巴,倒不知這其間還有什麽原由?幸好她沒按南宮逸風說的,說不認識呢!


    “你可認識虔王和景王?”妖孽太子又笑問道。


    厲冰茹卻分明看到邪魅的眼底閃現的狠厲。


    厲冰茹搖頭,什麽虔王和景王,她連眼前這個太子也是第一次見到好不好?


    “他們是誰呀?”


    “湘雪,不得無禮!”


    南宮逸風冷聲斥責,直恨不得把這個小女人塞迴晴香閣再不踏出來一步。


    “本宮在跟淨音娘子說話!”


    妖孽太子不滿的睨了一眼南宮逸風,南宮逸風立刻恭了一禮,退後一步,雙手緊攥,暗自擔心。


    妖孽太子這才對厲冰茹重新揚起笑臉。


    “他們是本宮的三弟李禊和六弟李柷。”


    “我不記得了。”


    厲冰茹做出純澈而又自責的表情。說不認識?那柳湘雪萬一認識呢?說認識?她又哪裏去認識?


    “也是,十多年前的舊事了,不記得也很正常!”妖孽太子說著,抬手摸了摸厲冰茹的頭頂,“都長大嫁作人婦,連本宮一並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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