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湘怡感覺自己的大腦要短路了,昔日裏對她溫柔如水的王爺,今日卻提出這種匪夷所思的要求,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皇上,小五還偷偷給我送過情報,她的心是向著皇上這邊的,還有那些姨媽們,他們都是不參與任何行動的,你不能這樣對他們,你剛登基,要德善理國,他們也是你的子民……”


    劉湘怡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希望能讓卓辰皓改變荒謬的想法。


    “嗬,嗬嗬……什麽時候,朕需要你來教導了。吳安,吳安,怡妃身體不適,帶下去休息!”


    卓辰皓微眯著眼睛遮住了所以的情緒,看到劉湘怡又是一行淚落下,他將頭轉向了一邊,如果不是因為時候未到,估計早將她打入冷宮了,哪裏還有心情聽她在這裏廢話。


    吳安進來欲拉劉湘怡離開,當她走到門口時猛然迴頭:“福海死了,這是為什麽?”


    “放肆!劉湘怡你最好搞清楚自己在跟誰說話,滾!”


    卓辰皓將一盤磨扔到劉湘怡的腳下,僅一寸便砸到了劉湘怡,如果真的要傷害她,卓辰皓還真有些不舍。


    出了養心殿,劉湘怡沒走兩步猛然轉身,撲通一聲跪下了門外,她不能就這樣離開,劉府幾十口人的性命全在皇上的一念之間,五妹,田姨,小葉子……


    “皇上,怡妃……跪在了門口。”


    吳安看到皇上剛剛坐下,眉目上的怒意還未消減,他有些擔憂的顫顫的說著,手還在衣角處不停的摩擦著衣服。


    “這個蠢女人!”卓辰皓咬牙切齒的吼著,他從不認為自己是一個不能自控的人,卻總是能被劉湘怡氣到吐血。


    “不要管她,愛跪多久,跪多久!”卓辰皓努力的壓抑憤怒,拿起身邊的奏折開始閱讀。


    想跪就跪吧,反正肚子裏的種不是我的。


    卓辰皓自我安慰著。


    這樣想著,心情好了許多,也坦然了許多。


    玉芙宮,韓玉兒換了一身白色的裙子,劃著淡淡的裝容,清新淡雅的猶如一朵開在水中的蓮。


    “這個時辰皇上應該在養心殿,我們快點,再過些時間皇上就要去宣室殿了。”韓玉兒說著,是催婷兒,也是催自己。


    三宮中,玉芙宮是去養心殿最近的的宮,韓玉兒走在奢華的路板上,心不由的顫動著,不知道皇上是有意安排,還是無意安排。


    思緒萬千轉瞬即逝,現在的皇上已然不是之前的王爺,太喜怒無常,


    “湘怡?”


    剛剛轉彎,便看到跪在地上的劉湘怡,她傲嬌的身軀,雖然挺的筆直,但不停的發抖,還時不時雙手著地,再挺起,很顯然,她已經跪了很久。


    心裏那千層浪頃刻之間被掀起,多少年前,她也是這樣跪在劉將軍的府前,劉婉婷看見後不停的唾罵,嚴寒臘月,她將一盆冷水狠狠的澆在自己的頭上,水順著發絲滑落在身上的每一寸角落,寒意萋萋,隻用瞬間,她便崩潰。


    現在想想,那些日子如果沒有劉湘怡,可能早就餓死,凍死在京城隨便哪個小巷裏。


    那段迴憶如同一股暖流,每次湧入胸中都能將整個身子暖熱。


    想到這韓玉兒衝一般的往前跑,看到劉湘怡受苦,她有些心疼。


    “夫人不要去,夫人……”


    “不行,劉湘怡還懷著孕,這樣跪著會有危險的。”


    “夫人是要去救她嗎,你忘記她怎麽派人傷害小丫頭,怎麽恃寵而驕不顧夫人的死活,怎麽把老夫人的事透漏給王妃的了……”


    婷兒拉住韓玉兒的手,製止著,怡妃懷孕了,皇上定是知道的,可依然讓她跪著,肯定有不可寬鬆的罪過,盛怒下,婷兒怕殃及夫人。


    “小丫頭?”什麽都可以容忍,唯有孩子。


    “可,小丫頭不一定是她殺的,許是田螺不小心殺的……”湘怡不知道小丫頭是她的女兒,再說殺個孩子對她有什麽好處。


    “隻是愚不可及,深宮之中哪有什麽姐妹情誼,哪一個人的快樂不是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她得寵了,你就隻能失寵。”


    “誰?!”


    一個優美絕代的聲音在韓玉兒的身後想起,她猛的機靈,轉頭望去更是羨慕不已,眼前的人兒穿著淡紫色的裙子,纖細的腰子仿佛紫握便能折斷,如桃花般的臉蛋化著淡淡的妝,雖粉黛未施,卻如仙女下凡,風一吹,發髻上的步搖發出清脆的聲響,在女子的柔聲中顯然暗淡了許多。


    韓玉兒心中一震,在這個女子麵前,她明顯失色了太多,羨慕之餘是嫉恨。


    “你,誰啊,這是玉夫人,皇上的……夫人。”因為沒有進行封妃儀式,婷兒一時不知該怎麽介紹,但眼前的美人,也讓她看呆了。


    “夫人?”小妾?


    女子莞爾一笑,福了福身體,道:“小女子旦嬌娘參加玉夫人。”


    “你認識我?”玉夫人,她怎麽知道我?


    韓玉兒疑惑,但馬上有種很不好的感覺:“你怎麽在這?”


    皇宮內院,未得召見怎麽可能進的來。


    韓玉兒控製自己不去想,她恨不得眼前的女子不要迴答,或者答非所問。


    “夫人說笑了,這裏是皇宮,不是大院,小女子是皇上新選的家人子,隻是命運好些,皇上允許我今日在皇宮內走走。”


    旦嬌娘的臉上露出炫耀般的微笑,但笑容下是難以掩飾的苦澀。


    “家人子?”難怪皇上一直不封妃,他是想幹什麽?


    皇上已經選秀了。


    韓玉兒驚奇的眼眸瞪的很大,裏麵沁滿了失望的晶瑩,愛情從來都是不公平,你為他付出再多,他依然是三宮六院。


    “夫人還去幫助她嗎?”


    旦嬌娘指著體力不支的劉湘怡,劉湘怡已經不行了,雙手撐在地上,雖然距離遠,看不清她的表情,但韓玉兒想,一定痛苦不堪。


    薄涼的愛情下,顯得親情那麽溫暖,可在殘酷的現實和利息的衝突下,什麽情都顯得毫無意義。


    韓玉兒轉過身體,不去看劉湘怡的現狀,即使內心荒蕪一片,她仍然表現不卑不亢,對著旦嬌娘訓斥道:“前麵表便是養心殿,不是你一個家人子能隨便去的地方,還不快快離去。”


    “奴婢謝夫人教誨,這便離去。”


    彎曲的腰子下,嬌娘的嘴角露出鄙夷的笑,一個失寵的夫人有什麽好逞能的,封妃後還不知道誰在誰之上呢。


    “小姐你為什麽幫她,你不是說皇宮中的每一個女人都是敵人嗎?”


    嬌娘身邊的小丫頭單純無邪的聲音特別好聽,讓人想到最幹淨的水。


    “你覺得我是在幫她?”


    旦嬌娘看著遠走的韓玉兒,如果不是年輕幾歲,或者她還沒那麽自信的站在韓玉兒的麵前。


    “不是嗎?”小丫頭歪著腦袋看著美若天仙的小姐,她很奇怪,小姐怎麽長的那麽好看。


    “走了,我隻會幫我自己。”


    如百靈鳥的聲音在空中久久不能騎散去,主仆二人嬉笑著離開了,陽光下二人的人影被拉的很長,卻交織在一起,怎麽也分不開。


    養心殿外,劉湘怡終於支撐不下去,倒在了地上。


    再次醒來時,她躺在了奢華的床上,蒼白的臉在金黃色的被子下更顯憔悴。


    劉湘怡環視了一周,這是……養心殿?


    “娘娘你醒了?你可嚇死奴婢了。”婭清忙去扶劉湘怡,看到想坐起來,忙把枕頭放在她的身後,隨後端起藥便開始吹噓。


    劉湘怡感覺渾身沒有力氣,她看了好久都沒有找到皇上,可久家的人……


    “我昏迷了多久?皇上呢?”


    婭清知道劉湘怡定是擔心劉府的人,於是將聖旨拿到劉湘怡麵前打開:“娘娘你看,皇上不是無情之人,畢竟老爺幫的是五王爺,一朝天子一朝臣,不能怪他的。”


    劉湘怡定睛看著聖旨,還好隻是把男家丁流放,不處死,收迴房產和所有財產,女眷自生自滅。


    這是最好的結局了,隻是家裏的姨太太都是養尊處優慣了,該怎麽生活。


    “小姐你怎麽哭了?”


    “別的家人我無所謂,隻是擔心田姨和五妹。”


    印象裏,最不得寵的田姨一直對她像親女兒,而五妹更是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劉將軍出事,隻把大夫人和幾個兒子帶走,姨太太和丫頭們全都不管不問,何等的狠心。


    婭清把藥端在劉湘怡麵前,像個大夫一樣嚴肅的說:“這位夫人,你要想關心你想關心的人就必須調好身體,否則,哪我別想去。”


    藥離的太近,刺鼻的中藥味在,空氣中彌漫,充刺著劉湘怡的味蕾,她感覺惡心無比,這哪裏是治病,明明是在殺人。


    但怎麽也擰不過婭清,各種灌,終於讓劉湘怡喝了下去。


    “婭清,我有沒有說過,你越來越不像話了。”


    劉湘怡邊擦嘴,邊埋怨。


    “奴婢是為小姐好……”


    婭清衝劉湘怡做了個鬼臉,拿著碗走出了養心殿。


    劉湘怡被婭清的模樣逗笑了,她寵溺般的看著走出房間的婭清,本想下床走走,可感覺肚子有些不舒服,下身有一種溫熱的液體在順著雙腿往下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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