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毫無閑情逸致,隻是找人必須慢行細察,走著走著,隻見燈火闌珊,原來已到了街尾,再走便是郊野了,但沒任何發現,他迴頭折轉,準備不達目的不罷休……


    燈影暗處,似乎有個人在向他招手,不由心頭一動,快步走了過去,是個青布包頭的女子,怔了怔,再看,精神為之大振。


    “珍珠,你這裝扮我差點認不出來,人呢?”


    “誰?”


    “彭大姑說你在跟蹤藍石生。”


    “對,但跟丟了,我現在……急死了,你來得太好,我已經沒了主意。”


    “怎麽迴事?”


    “大小姐夫蹤了。”


    “啊!”馬庭棟大為震驚:“什麽時候發生的?”


    “我們在到嵩山之前,我不是迴客店去準備告訴她一聲麽?結果人不在,我以為她有事外出,還留了字,剛才我追丟了人,迴到客店,留的字條還在……”


    “這麽說……”


    “我問了店家,說是打從我離開那天起就沒再看到她的影子。”


    “她會去哪裏?”馬庭棟焦的起來:“已經不少天了!”


    “誰知道,我是怕……”


    “怕什麽?”


    “遭了意外!”


    “不可能,大小姐江湖閱曆豐富,一身能耐也非等閑,一般人體想動她。”其實,馬庭棟心裏已七上八下,隻是自我寬慰,不願朝壞處想而已。


    “如果她碰上的不是一般人呢?”


    “這……”馬庭棟搔了搔耳根:“我們的死對頭全在山中……”


    “可是她真正失蹤是在我們離開洛陽之前。”


    “……”馬庭棟無言以對,以白發老者,藍石生,白衣女子那幫子人的詭計,朱大小姐是應付不了的。


    “我去找個人商量!”


    “找誰商量?”


    “你先別管,我現在就去,你可以在大街小巷多逛逛,說不定會發現藍石生的蹤跡。”說完,不待馬庭棟的反應,轉身疾行而去。


    馬庭棟怔在當場,他想:“珍珠會去找誰商量,蝴蝶姑娘麽?不可能,蝴蝶姑娘與朱大小姐曾經翻過臉……”眼角突然映入一個熟悉的身影,定睛望去,全身的肌肉突然抽緊,血行急劇地加速,真被珍珠不幸料中,出現的是藍石生,很快地臨到切近,定定神,馬庭棟從暗影中步了出去。


    “藍兄,久違了!”


    “啊!你……原來是馬兄!”藍石生先是驚愕,繼而平靜下來,跟平時幾乎沒有兩樣,抱拳道:“真的是幸會,很久沒見了,馬兄一直沒離開過洛陽?”


    明知故問麽?他真沉得住氣。


    馬庭棟心念疾轉:“從洛陽到嵩山直到迴轉,彼此都沒照過麵,他在山裏的行跡是珍珠發現的,他當然樂得裝渾,自己也何不順水推舟。”心念之中,微笑著答道:“離開了一段時日!”


    “哦!去了哪裏?”


    “藍兄不是提供了天玄公子……”


    “啊!馬兄去了嵩山,找到人沒有?”


    “找到了!”馬庭棟故意說實話:“不過,又另外生了枝節,結果徒勞往返。”


    “這麽說,馬兄的體內奇毒依然未解?”


    “隨它吧,在下已不怎麽在乎了!”


    “馬兄,這……太遺憾了!”藍石生沒追問發生了什麽枝節,顯得極其誠摯地道:“其實,除了天玄公子,不見得就沒第二個人能解這奇毒,容小弟設法打聽,數日之內必有佳音迴報。”


    “那在下就先謝了!”


    “你我一見如故,何必言謝!”


    “在下隻有銘之內腑!”馬庭棟心中暗笑,如果故事重演,將是霜刃飲血的場麵。看來易家別業發生的事他還不知道,否則他就不敢來這一套了,必定是他與白衣女子先出山,白發老者還沒到洛陽,這是各個擊破的好機會,使他們無法互相唿應。


    當下又道:“藍兄,我們找個清靜的地方談談如何?”


    “好呀!城裏那鬼宅如何?”


    “太好了,那地方著實清靜!”的確是太好,馬庭棟想不到對方居然會提這地方,蝴蝶姑娘的密窩,這場戲演起來一定非常精彩。


    “那我們就走吧,遲了城門會關。”


    “請!”


    x      x      x


    鬼宅。


    靜寂得像鬼域,月黑夜,隻有星光,馬庭棟與藍石生坐在涼亭上各懷鬼胎。


    “馬兄,我們談些什麽?”


    “先談劍吧!”


    “談劍?”藍石生觀出很驚詫的樣子。


    “對!你我都是玩劍的,而彼此從沒切磋過,何不乘此良宵佳境,來個以劍論交?”


    “馬兄!”藍石生的聲音不太自然:“小弟對馬兄乃是慕名攀交,修羅劍天下無雙,小弟算什麽東西,敢談切磋二字,馬兄若是指點一二,小弟倒是有幸。”


    “藍兄太謙了,看藍兄的器字,定是此中佼佼者,如能切磋一番,彼此有益。”


    “小弟萬萬不敢!”


    “這麽說……你我是無法深交的了。”


    “馬兄隻說找個清靜地方談談。”


    “對,但在下一時技癢,如在下說請益二字,藍兄定然不肯,既然有緣結識,應該彼此有個了解。”馬庭棟站起身來,又道:“點到為止,隻當遊戲吧。”


    “馬兄定要小弟出醜?”藍石生很勉強地站起身來,又道:“就在這小亭裏麽?”


    “不是比武,也非較技,隻是切磋而已,地方小,轉圜不易,更能表現出能耐和技巧。”


    “好吧!馬兄既然執意要如此,小弟隻好勉力奉陪。”隨說,隨占了位置。


    這小亭中空約莫丈二,剛好能容一桌酒席,動劍過招是嫌窄了些,移位變勢都受限製,當然,如果是真正動手,就不必考慮空間大小了,一席之地照樣可以殺人。


    藍石生摸不透馬庭棟的心思。


    馬庭棟卻是早有定見。


    雙方取好了位置,互道一聲:“請!”拔劍亮勢。


    “馬兄,以三招為限如何?”


    “足夠了。”


    “馬兄請出招!”


    “還是藍兄先請!”


    “如此小弟有僭了!”


    藍石生長劍攻出,玄奇迅厲俱備,上乘的劍法,罕見的好手,招裏有招,式裏套式,雖然是攻擊,但卻暗帶著防守,可以說是非常嚴謹的一招。


    “好劍法!”馬庭棟脫口讚了一聲,半揚劍、劃了半個弧,玄之又玄的守勢。


    金刃碰擊聲中,倏合倏分。


    “請繼續!”


    “該馬兄出手!”


    “在下占第三招!”


    “好!”好字聲中,藍石生攻出了第二招,奇絕詭絕的一招,劍影暗芒彎曲揉進,極美的圖案,像幾個圓加上幾條線交織糾合,詭辣而兇險,使人有防無可防,拒無可拒之感。


    的確是超級高手的超級劍法。


    馬庭棟心中一凜,振劍成扇,像一麵大盾牌,密集而急遽的碰擊、數十聲仿佛是一聲的延長,火花如群星散殞,又像鐵匠擊下紅鐵的第--錘。


    人影再分。


    “馬兄,小弟服了,也開了眼界!”


    “彼此,彼此!”


    “現在該馬兄出劍!”


    “注意!”馬庭棟沉喝一聲,向不輕用的血書殺著出手,力道用足,形成了無堅不摧的氣勢,是石破天驚的一擊。


    “馬兄,你是真的…”藍石生發覺情況不對,已輕來不及了,他連防守的餘地都沒有,長劍脫出飛出亭外,悶嚀聲中,人倒向亭子的欄杆,“格啦”一聲,欄碎杆折,身軀斜擱在欄椅座上。


    馬庭棟跨步上前,劍尖指向對方心窩。


    “藍兄,你輸了!”


    “你……你……是真的動手?”


    “當然不會是假的。”


    “想不到……姓馬的,你什麽意思?”藍石生喘得幾乎透不過氣來。


    “藍石生,你心裏應該十分明白,對付你這種奸詐狡黠之徒,本人隻好暫時放棄原則。”


    “你……”


    “我說過要跟你談談,現在是時候了!”說著,收劍,腳尖踢出。


    一聲慘叫,藍石生逡下地軟成一灘泥。


    “你竟然……廢了我的功力,你……太狠………”藍石生語不成聲。


    “藍石生,我再狠也不如你們萬一。”


    “我……真恨!”


    “喲!你居然還有恨,恨什麽?”


    “我恨放過了那麽多殺你的機會!”


    “哈哈!姓藍的,如果讓你們毒謀全逞,那豈非是蒼天無眼,鬼神有私!”


    “修羅劍,休得意,你將會付出無法想象的代價!”


    “那是以後的事,現在我們開始談話,你替他賣命的白發老頭是什麽來路?”


    “不知道!”


    “哼!那白衣女子又是誰?”


    “不知道!”


    “你真的什麽也不說?”馬庭棟咬牙切齒。


    “我功力已廢,死是最好的歸宿。”


    “想死麽?沒那麽便宜,如果你不坦白交代出一切,閻老五絕不收你,你想嚐嚐搜魂褫魄的滋味麽?”


    “嘿!”藍石生身軀動了動:“修羅劍,姓藍的忍栽了,殺剮聽便,不過警告你一句,你下了地獄也會後悔,哈哈哈哈……”他笑了,在這種連哭都哭不出來的時候他居然笑了。


    這種不該笑的時候發出來的笑,使馬庭棟心裏發毛,因為他已受夠了對方一而再的鬼域伎倆。


    就在此刻,一個既冷又脆但卻很空洞的聲音傳了來:“修羅劍,杜寡婦是不是你殺的?”


    馬庭棟猛可裏一震,他聽出這是白衣女子的聲音。


    “不錯!”他承認了。


    “為什麽要殺一個無辜的女人?”


    “她無辜麽?”馬庭棟注意傾聽聲音所傳的方向,但跟以往完全一樣,無法辨出發聲的方位,聲音像來自虛無之間,似近又遠,若東又西,念人無法捉摸。


    “你知道殺人的後果麽?”


    “什麽後果?”


    “有人要喝你的血,吃你的肉,寢你的皮!”


    “哦!會是什麽人?難道會是你?”


    “這你不必問。”


    馬庭棟故意應答,蝴蝶姑娘的密室近在咫尺,他希望她或是彭老爹父女能因此而逮住對方。照先前的判斷藍石生和白衣女子是一道離山的,現在她既然知道了杜寡婦的死訊,很可能白發老者已經到洛陽跟他們會合。


    “你是特來收屍的?”馬庭棟寒起聲音。


    “修羅劍!”聲音突然轉厲:“你也準備好收屍吧!”


    馬庭棟心中一震,白衣女子似乎話出有因,收屍,收誰的屍?


    園角花樹之間白影一晃。


    馬庭棟毫不猶豫地從涼亭上掠起,電閃撲去,同--時間,白影飄上一屋麵,馬庭棟兩落兩起,也登上屋麵,隻見白影已在數重屋脊之外,身法之快,似已超過人體所能的極限。馬庭棟一咬牙,發狠全力追去。


    白影落入宅旁的暗巷。


    馬庭棟暗道一聲:“完了!”但身法毫不遲滯,緊跟著落到暗巷,兩端一看,涼了半截,哪裏還有白衣女的影於。這巷子很長,與鬼宅圍牆相對的是一排沒人住的破房子,這種鬼地方別說一個人,十個人也會藏得很穩。


    除非對方主動現形,要追是白費氣力,馬庭棟想到涼亭上被廢了功力的藍石生,有了他不愁謎底不揭穿,於是又急急奔了迴去。


    迴到涼亭一看,木住了,藍石生已沒了蹤影。


    被廢了功力又受了傷的人還能逃走麽?


    “調虎離山,我中計了!”馬庭棟自語出聲。


    為什麽蝴蝶姑娘她們不加援手?她們任何一個出麵都可以看牢藍石生,如果進一步配合行動,白衣女子很可能無所遁形。


    他激憤得全身發麻。


    一條矯巧人影飛瀉入園,略作顧盼,直奔上涼亭。


    “馬大哥!”來的是珍珠,聲音帶喘,頭上還包著青布,看樣子她是經過急奔。


    “珍珠,怎麽迴事?”


    “禍不單行!”


    “這話……怎麽說?”


    “大小姐下落不明,我去找曹大俠商量,想不到……”她喘得說不下去。


    “我已經很久沒看到他人了,想不到怎樣?”


    “曹大俠也失了蹤。”


    “什麽?曹大俠失蹤……”馬庭棟驚震不已地望著珍珠:“我不懂你說這話的意思。”


    “唉呀!失蹤二字你聽不懂?”


    “當然聽得懂,但你說話沒頭沒尾,叫我怎麽懂?他在哪裏失蹤?如何失蹤?”


    “這……他在洛陽第一家府裏失蹤,是昨天晚上發生的事。”


    “曹大俠怎會在洛陽第一家?”馬庭棟更加駭怪。


    “他就是我所說的自首者,他為了要讓你有機會緝兇破案,所以甘為人質,留在塗府,他堅信你不是兇手。”


    “是這麽迴事!”馬庭棟登時激動欲狂,當初聽說塗家千金被奸殺的公案有人自首,就覺得有些古怪,自首就等於送死,但萬想不到會是曹玉堂,朋友的交情到換命替死的地步,江湖上還能找到幾個?


    “塗家的人認為他是脫逃,所以又開始找你,同時也找他,這檔事已通知了武盟,但我認定他是失蹤,而且必有不尋常的原因。”


    馬庭棟默然不語,這是很大的衝擊,情緒像洶湧的浪濤,一下子是平靜不了的。


    “很明顯,這又是藍石生他們的傑作。”珍珠又開了口:“他們這樣做的目的到底是什麽?”


    “……”馬庭棟仍在狂激之中,


    “馬大哥,我得走了!”


    “……”馬庭棟咬緊牙望著珍珠,久久才迸出聲音道:“走,你要去哪裏?”


    “找大小姐。”


    “哪裏去找?”馬庭棟竭力平靜情緒,他想到必須立刻麵對現實。


    “不管到哪裏,反正我必須找,一個女兒家落在那幫子邪門人物手中這麽久,萬一出了差池,便是終身恨事,你有你的事,反正你對大小姐……”珍珠活沒說完腳步已經挪動。


    “先別忙走!”馬庭棟抬手作了個攔阻的姿勢,他已經冷靜了許多,珍珠最後的半句話,對他也是一個衝擊,心裏想,自己與朱大小姐之間,誤會叢生,這麽多日子培育的感情,真的就這樣不斷而斷麽?上一代的感情糾葛要重演麽?


    “怎麽不說話了?”珍珠的聲音很冷。


    “我們一道走,這本是一件事,他們要對付的是我。大小姐和曹大俠他兩個是受池魚之殃。”頓了頓,又道:“如果你早來一步,情況就不同了。”


    “為什麽?”


    “我已經逮住了藍石生,廢了他的功力,正準備迫他供出內幕,白衣女子突然出現,我一時不察,中了他們調虎離山之計,藍石生被救走了。”


    “噢!”珍珠睜大了眼:“藍石生已被你廢了功力?”


    “不錯,我用的是獨門手法,他廢定了。”


    “好,這等於剁掉了對方一雙利爪!”左右一顧盼,道:“奇怪,算我遲了一步,沒趕上援手,蝴蝶姑娘她們怎麽也斷了線?”


    “我也覺得奇怪!”


    就在此刻,一個蒼老的聲音接上話道:“沒什麽好奇怪的,老夫另有任務,不在現場,小姐和老夫女兒大姑出去支援你,你們可能錯過了碰不上頭。”


    人影在角落的牆邊,一聽就知道說話的是彭老爹。


    馬庭棟忙應聲道:“老爹,我們走了,說不定對方會卷土重來,勞煩你多留些意。”


    彭老爹道:“這不用你吩咐!”


    馬庭棟輕輕一碰珍珠道:“我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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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街道上的行人寥若晨星。


    馬庭棟與珍珠並肩走在街上。


    “馬大哥,我們好像已經被跟蹤了!”


    “我知道。”


    “我猜是天下第一家的人。”


    “目前我們盡量避免跟他們衝突,以免敵人收漁人之利,最好的辦法是出城。”


    “走,我們從西南角翻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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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廂的街路,一片死寂,不見半個人影,夜色淒迷,連透光的窗戶都稀疏得可憐。馬庭棟和珍珠步向通郊野的一端。


    “馬大哥,我們現在是瞎摸,我認為這不是辦法。”


    “珍珠,我們除了引對方現身,還有什麽更好的辦法?沒線索,也不知道對方藏匿的地點……”


    “後麵有人來了!”


    “多半是天下第一家的人跟蹤而來,我們避開。”


    “岔到左邊去。”


    左邊一條路,隱約中可見田隴房舍,間雜著林叢,兩人急急左轉,迴頭一望,跟蹤而來的約莫十人左右,行進的速度已然加快,雙方距離完全在視線之中。


    “珍珠,我們找掩蔽的地方。”


    “那邊的竹林子……”


    話沒說完,七八條人影已從前麵橫截而來,再找掩蔽已經來不及了。


    “珍珠,等著打架吧!”


    “看來是免不了了!”


    前後兩批人同時兜上,把馬庭棟和珍珠夾在路當中,兩人靜立不動,等待事態的發展。人影散開,形成了一個包圍圈,“鏘鏘”聲中,紛紛亮劍拔刀。


    馬庭棟與珍珠側背相對緊依傍著。


    兩條人影越眾而出,赫然是塗氏兄弟,接著又有兩名老者迫到相對的位置,但仍在人圈旁緣。


    “修羅劍,今夜你插翅難逃!”老大塗士豪首先發了話,聲調中充滿了殺機。


    “堂堂武林世家,竟然會出了個采花淫賊,實在令人齒冷。”老二塗士傑加上了一句。


    馬庭棟重重地哼了一聲,他不想在言詞上作任何辯駁,那完全是多餘。他隻在想,如何盡量不傷人,反正這樁血案已經有了端倪,距真相大白之期已經不遠,隻消逮到白發老者和白衣女子,一切便有了交代。


    塗氏兄弟的能耐,他全沒放在心上,身中的奇毒已解,致命的顧慮已不存在,他可以放手一搏。


    “修羅劍,你聽清楚!”塗士傑語冷如冰:“今晚你縱有通天的本領也是白費,霹靂彈,聽說過麽?舉手之間便可以把你兩個炸成碎片。”


    馬庭棟心頭一顫,他當然聽說過霹靂彈的威力,舉手投足之間便可以使人粉身碎骨。


    珍珠用手拐向後碰了馬庭棟一下,低聲道:“馬大哥,我們同時分別突圍,說不定還可以僥幸保全一個。”聲音裏可沒有驚惶的意味。


    馬庭棟的感受可不一樣,自己的生死他不在乎,隻是珍珠沒理由陪他死,咬咬牙,道:“珍珠,我一行動你便朝右方突圍,切不可猶豫,否則都不能幸兔。”


    塗氏兄弟與兩老者同時揚手……


    生死隻在一瞬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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