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精神上對殲龍眾人打擊了之後,又在體力上對他們進行了體罰,隨即,常笙畫似乎就把怒火給發泄光了,也沒繼續折騰他們了。


    殲龍的成員們莫名覺得,如果他們乖一點,其實常笙畫的脾氣也還行——


    不高興就當場發作,你要是跟她杠上,她就記你小黑賬十年,你讓她當場整得你雞毛鴨血,她高興了,就不折騰你了。


    可喜可賀,這是他們相處一個多月之後,殲龍大隊第一次摸到和常笙畫相處的小小訣竅。


    吃了早餐之後,殲龍的人都去狠狠睡了一覺,下午的時候,同樣睡醒的常笙畫就押著殲龍的幾個頭兒,去了師裝三連的休息區。


    殲龍大隊這次不僅讓師裝三連贏得很難看,計芎小隊和支援小隊還因為目睹戰友“犧牲”,引發心理應激創傷,導致情緒失控,打傷了師裝三連的十三個士兵。


    雖然說他們傷勢不重,在演習之中受傷也是正常的事情,但是這是本來可以避免的傷勢,殲龍這邊自然是難辭其咎。


    在路上,常笙畫就涼涼地道:“寧中隊,待會兒見到關一徑,把你的牛脾氣收一收。”


    寧韶明忍住反駁她的衝動,悶悶地道:“知道了。”


    計芎給寧韶明說好話:“其實老大不會亂來的,是我們的錯,我們肯定會認。”


    常笙畫掃了寧韶明一眼,“那就最好不過了。”


    寧韶明頓時覺得憋屈得很。


    他又不是錯了就死不承認的人,女魔頭至於這麽陰陽怪氣麽!?


    因為這次軍事對抗演習的“意外”,師裝三連也暫時還沒離開演習地區,士兵們的傷勢也不重,還不到需要入院治療的地步。


    殲龍有話事權的頭兒們,都被常笙畫一個一個提溜到了師裝三連麵前,賠禮道歉。


    師裝三連的小夥伴們表示驚呆了。


    關一徑也是愣了好幾秒鍾,他昨天是憋著一肚子氣去找寧韶明算賬,但是也是一時氣上心頭而已,冷靜下來就知道殲龍肯定是內部出了什麽問題,畢竟他們是老對手了,知己知彼,也不會覺得殲龍是故意耍他們的。


    殲龍大隊平時囂張得恨不得上天,這會兒看著他們乖乖地給師裝三連道歉,關一徑受到驚嚇的同時,也給常笙畫投去一個敬佩的眼神。


    不愧是當年號稱能從死人身上套秘密的長命花……


    關一徑幹咳一聲,對寧韶明道:“殲龍目前的情況怎麽樣?”


    寧韶明揉了揉發疼的太陽穴,但麵上並沒有露出頭疼的表情,“有點糟糕,不過還撐得過去。”


    關一徑點點頭,“能幫得上忙的地方,盡管開口。”


    就算不看在常笙畫的份上,師裝三連和殲龍大隊也是多年打出來的交情了,不然殲龍也不會隨便應下一個不大不小的對抗演習邀約。


    寧韶明無奈哂笑,“行,有事再聯係,等殲龍狀態好點,我們再比過,這次就對不住了。”


    關一徑聽得一臉嚴肅,好像這不是口頭約定,而是簽訂什麽協議似的,“沒關係,下次再好好比一次。”


    寧韶明伸出手,和他用力握在一起。


    眾人見狀,都忍不住微微一笑。


    關一徑看了一眼常笙畫,又問寧韶明:“寧中隊準備今天就迴去了?”


    寧韶明點頭,嘖了一聲,“總不可能留在這裏繼續挨訓。”


    於是關一徑就沒再說什麽,但是常笙畫知道他還是不死心,便趁著眾人不注意,塞給關一徑一個郵箱號,又做了個手勢,表示隨時可以再聯係。


    關一徑看了看手裏的小紙條,這才鬆了一口氣。


    從師裝三連的休息區離開之後,寧韶明和常笙畫一行人返迴他們自己的休息區,收拾東西準備跑路,免得那些大佬睡了一覺起來,還覺得氣不過,又把他們叫過去折騰。


    寧韶明把打包行李的事情交給老媽子計芎,自己跑去找女魔頭了。


    常笙畫本來就沒帶多少東西,收拾了一會兒就搞定了,找了個安靜的地方坐著發呆。


    一個蘋果忽然砸了過來,常笙畫伸手接住,迴頭,看到了掛著黑眼圈的寧大少。


    寧韶明手裏也拿著一個蘋果,走過來,大馬金刀坐在她對麵,“哢擦哢擦”就開始啃蘋果了。


    常笙畫忽略存在感極強的他,繼續放空自己。


    沒幾口就把一個蘋果啃完,寧韶明把果芯丟掉,這才憋出一句話:“上頭怎麽說的?”


    常笙畫把玩著手裏的蘋果,漫不經心道:“能有什麽說法?讓你們不要放棄治療唄。”


    寧韶明臉色一黑,“然後呢?”


    常笙畫淡淡地道:“你想問什麽?他們有沒有把我罵得狗血淋頭?謝謝關心,反正都是在罵你們,我是躺槍的,無所謂。”


    寧韶明真懷疑自己這輩子都從她嘴裏聽不到一句好話,抹了一把臉,才道:“何老頭怎麽說?”


    何丘良上將?他是殲龍大隊的直屬最高長官,也是最支持這個問題兒童集中營的大佬。


    常笙畫緩慢地眨了一下眼睛,“他說,讓我好好收拾你們。”


    寧韶明的臉色更黑了,扶著抽疼的額角,也不知道說什麽好。


    對於一直以殲龍為傲的他來說,這次的演習失利也讓他十分挫敗,寧韶明不是不知道問題在哪裏,但是很顯然,他低估了問題的嚴重性。


    逃避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今天難得出了太陽,將南邊冬天的濕冷驅走了一部分,曬得人暖洋洋的,偶爾有清風拂過,樹葉沙沙作響。


    常笙畫打了個嗬欠,覺得附近安靜得很適合睡覺。


    寧韶明沒注意到,沉思片刻後,忽然道:“你認識關一徑?”


    思維在遊離放空的常笙畫應道:“這不是見了好幾麵了麽?”


    寧韶明咬重字音,“我是說,你以前就認識關一徑?”


    常笙畫終於把視線落在了他身上,麵色很平靜,“為什麽這麽說?”


    寧韶明的話顯得輕飄飄的,“我又不傻,你第一天見到他的時候我就問過你,是不是覺得他有什麽問題,你又是誇他,又是在他麵前強調你叫什麽,swamp行動的時候你單獨去幹了什麽,我就不胡亂猜了,可是你肯定見過關一徑,他那批化整為零的兵就是你說你親眼見到的,昨晚他過來這邊興師問罪了吧,你們聊了十幾分鍾?我認識關一徑好幾年了,他不是那種會和不熟的人聊天的人。”


    常笙畫撩起嘴角笑了一下,意味不明的,“怎麽,準備跟我學心理學,玩猜猜猜?”


    寧韶明無視她的避重就輕,定定地盯著她看了幾秒鍾,才道:“我不知道你和關一徑有什麽關係,不過我也沒興趣知道。”


    常笙畫倒是難得好奇了,“那你提出來做什麽?”純粹就是表達和展示寧大少的明察秋毫?


    陽光從頭頂的樹葉縫隙之間打落下來,映亮了寧韶明那張令人驚豔的容顏,他的長睫毛撲閃了一下,掩住了眼底掠過的光芒。


    他道:“我隻是想說……雖然你哪方麵都看起來很不靠譜,但是,還是要謝謝你,願意站出來給殲龍大隊幫忙。”


    常笙畫的眼睛也不由自主地眨了一下,好一會兒後,才說:“哦。”


    “……”寧韶明詭異地頓了頓,“‘哦’是什麽意思?”


    常笙畫打了個嗬欠,“就是知道了的意思。”


    寧韶明有點鬱悶,“就這樣?”


    常笙畫輕笑一聲,“不然呢,我要對寧中隊你的信任表示感恩戴德?”


    寧韶明更鬱悶了,“我不是這個意思。”


    常笙畫往後一靠,靠在了粗壯的樹幹上,整個人的氣勢都變得有點懶洋洋的,“這些虛的就不用說了,還是那句話,你們是我珍貴的實驗品,容不得別人來糟蹋,你要感謝我,就乖乖地跟我做實驗吧。”


    又聽到實驗品三個字,寧韶明覺得腦袋更痛了,“你一定要做一個科學怪人嗎?”


    常笙畫想了想,認真道:“我覺得比起你們,我挺正常的。”


    寧韶明虛著眼瞪她。


    常笙畫又笑了一下,“寧小明,我是不是沒說過——殲龍大隊裏,你是我最喜歡的實驗品。”


    “……哦,那還真是榮幸。”但是寧韶明的表情一點兒都不榮幸。


    常笙畫眯著眼睛,去看頭頂上從樹葉縫隙中掉下來的陽光,“你這個人啊,挺神奇的。”


    寧韶明心道有你這個女版福爾摩斯+讀心達人這麽神奇麽?


    常笙畫繼續道:“說你什麽都不怕吧,真碰上事了,你也能怕得厲害;說你張狂吧,該低頭的時候,你也挺能屈能伸的;說你做事不上心吧,殲龍這爛攤子,你還管得挺認真……”


    寧韶明板著臉,這次輪到他說:“哦。”


    常笙畫捏了捏手裏的蘋果,冷不丁地道:“如果給你一個機會,你是願意做個紈絝,還是做個男神?”


    這問題來得莫名其妙,寧韶明不解,“什麽男神?”


    常笙畫挑眉,“意思就是,有臉有實力,人人都愛你。”


    “我本來就有實力,”寧韶明並不承認他長著一張能吃飯的臉,嗤笑道:“但是有必要嗎?我又不靠他們的愛吃飯。”


    常笙畫嘴角彎彎,“那可不一樣……”


    但是她沒說哪裏不一樣。


    寧韶明也不吭聲了,坐在那裏琢磨了一下她問這個問題的含義,結果想了半天,他抬頭一看,發現常笙畫已經閉上眼睛,靠著樹睡著了。


    嘖,原來還是會困的啊,還以為這女魔頭真的是鋼筋鐵骨,怎麽累都不趴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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