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躲在某個角落裏的秋凝打了個長長嗬欠,看著比試台上那兩個正在“打架”的年輕男女,嘟囔的說道:“他們這是在騙誰呢?”


    秋凝身邊的一名宮娥憤憤不平說道:“居然在這種關鍵的場合上假打,上卿大人啊,你怎麽忍心讓我們這些看熱鬧的人失望啊!”


    另一旁的秋水聽見這話,沒好氣說道:“又沒收你錢,假打又如何?再者,就憑大人與熱娜公主兩個人的身份,誰又敢拆穿?”


    知道林墨要與熱娜公主比試,秋凝沐浴之後就帶著秋水來到了這裏,想要看看自家這未曾修行的大人,如何戰勝大劍士境界的熱娜公主。


    秋水本來是不想來的,可想到秋凝方才與林墨在房中的那個場景,害怕自己錯過了什麽,或者又讓秋凝鑽了空子,就跟著來了。


    比試台上,林墨拿著長劍砍來砍去,刺來刺去,完全沒有半分的招式可言,而且出劍的動作很慢,恐怕就是個孩子也能躲得過去。


    可偏偏林墨手上的每一劍都看起來十分有某種章法在裏麵,而且看起來殺機盎然,那每一劍都是貼著熱娜公主的身子而過,恍若遲了半分就會受傷似的。


    長劍刺出帶起刺穿空氣的聲音,唿唿作響,盡數刺在了熱娜公主身邊的空氣裏,將熱娜公主的衣擺邊角盡數帶起,好似一朵盛開的瑤花。


    這是什麽劍法?不對,這林子雍根本不懂劍法,大乾皇帝看著比試台上的林墨,用力的憋著笑,心裏歡快極了。


    榮王與宣遠更是狂汗不已,他們都在想林墨與熱娜公主要如何讓天下人看不出來這是一場假打,可他們倒好,仿佛生怕人看不出這是假打似的。


    不過兩人很快明白了,林墨與熱娜公主打的什麽主意:對,我倆就是明擺著假打怎麽樣?這裏可沒有天下人,有的隻有你榮後兩黨的人,這事如果傳揚了出去,下不來台的,可是這個大乾帝國。


    熱娜公主躲過林墨的“劍招”,臉上露出一抹摸甜美的微笑,又對準林墨緩緩刺去,林墨“拚命”躲過,而後身體一轉,左手抓住了熱娜公主的左手,一把將其拉入了懷中。


    熱娜公主借力轉出幾個優雅的圈,衣擺如花再次盛開,而後順勢背貼上林墨的胸膛,倒進了林墨懷裏,如同在林墨共跳交誼舞一般。


    將熱娜公主拉入懷中,林墨左手環住熱娜公主纖腰,在其耳旁用極低的聲音道:“雪瑤老婆,你真迷人,陪老公我跳一支舞怎麽樣?”


    熱娜公主俏臉略微一紅:“好啊!”言罷,熱娜公主身體又一轉,離開了林墨的懷抱,右手長劍接上林墨手上長劍,兩人玩起了中州大陸版的衝靈劍法。


    兩人就這樣不知道“交手”多少迴合,不懂之人看起來是殺機凜然,懂的人就出了他們這分明是在光天化日之下,眾目睽睽麵前玩那調情的把戲。


    又過了不多會兒,就是連個那不男不女的小太監都能瞧出這兩人看似在打架,實則實在調情秀恩愛了,更遑論那觀試台上的一眾諳於心計,人老成精的王公大臣了。有些好色的老家夥看著林墨與那滿是異域風情的西域美人兒那般親密,一雙眼睛都看直了,恨不得將那正在與林墨“打架”的美人兒搶迴府中,好生疼愛一番。


    西域大使阿提爾看著正在與林墨“打架”的熱娜公主,隻想捂住臉:熱娜公主啊,就算這是一場假打,你們好歹也認真的演一下吧,你兩人倒好,直接共舞起來了,您也好歹也顧及一下咱們的西域國的麵子,好不好?


    宣姝太後看著比試台正“打”得激烈的男女,心中不由得冷哼了一聲,眸中滿是怒意,但偏偏又覺得兩人甚是般配,宛如一對天造地設的完美璧人。


    倒是一旁的大乾皇後看得津津有味,看著比試台上正共舞的一對天偶佳人,眉梢眼角盡是笑意,心裏已經開始盤算兩人大婚,自己該送什麽禮了。


    這裏麵道行最深的宣遠與榮王卻是一臉平靜的看著這一幕,他們知道林墨這是將封鎖這事不利流言的任務交給自己了,自己接下來得忙碌了一陣子。


    滿心準備看一場好戲的人終於是失望了,躲在角落裏的秋凝忍不住再次打了個哈欠,秋水疑惑道:“照這種打法,要打到什麽時候去?打一年都分不出勝負吧?”


    秋凝也是興趣索然的搖了搖頭:“依我看啊,馬上就有人忍不住要喊停了。”


    秋水可不信秋凝的話:“觀試台上的那些大人各個都是人精,誰也會出這個頭?這不是同時打大乾與西域兩國的臉嗎?”


    秋凝與秋水爭執了起來,最後更是直接打賭,贏了的,待下次林墨再去流玉小築的時候就給林墨做膝枕,輸了的就乖乖的彈琵琶。


    “放肆!林墨,你們倆人真是太過分了!”終於有位大臣見宣姝太後的臉色越來越陰沉,眸中的怒意更盛,立時忍不住了,拍案而起。


    此人正是禮部大夫,淩海。


    宣姝太後,他作為後黨之人,那自然是應該替自家主子出頭的,拍案而起後,怒斥道:“眾目睽睽之下,太後娘娘,皇帝陛下,皇後娘娘都在此處,你們弄的什麽玄虛?是將眾人當傻子不成?”


    淩海這個行為極其的愚蠢,就像童話故事《皇帝的新裝》那個說皇帝其實是在裸奔的小孩一樣,愚蠢極了,不,甚至更加的愚蠢。


    淩海以為是幫宣姝太後出頭,可他也不好好想想,這假打人人都看得出來,為何沒人出來點破?因為點破了就是在眾人的臉,在打宣姝太後乃至大乾與西域兩國的臉。


    但這禮部大夫淩海一聲厲喝,又重中言及宣姝太後,這豈不是逼著太後發怒?宣姝太後冷冷看著淩海,簡直想當場就給淩海大耳巴子。


    大乾皇帝與大乾皇後卻依然笑吟吟的看著比試台,一種王公大臣此時也是十分的聰明,直接忽略了淩海的話,繼續看著熱鬧。


    淩海以為是眾人沒聽見,還想要繼續厲喝,幫宣姝太後出頭,卻突然感到自己一股無形的力量包裹住了,側眼望去,正是趙鄂。


    淩海又望向宣遠,隻見宣遠眸中滿是殺意的看著自己,急忙住了嘴,這時,他才意識到自己犯了一個天大的錯誤,連忙坐迴了原位。


    比試台上的林墨與熱娜公主也像是根本沒有聽見淩海的犬吠一般,“認認真真”的打著“架”,心神迷醉在了這場浪漫的共舞之中。


    兩人的左手牽著,熱娜公主腳尖點地,繞著林墨轉起了圈,飄來飄去,林墨立在原地,任由熱娜公主在身旁飛舞,享受著這佳人惹火身姿的挑逗。


    忽然,熱娜公主淩空躍起,林墨右手長劍直刺去,熱娜公主右手長劍架住林墨劍勢,手腕輕翻,林墨的劍,竟然被熱娜公主用長劍奪了過去。


    林墨左手用力一拉,熱娜公主好似遭受了襲擊一般,原本繞著熱娜公主手中長劍的林墨之劍如同失去了控製一般,竟然急射向淩海所坐的位置。


    林墨的長劍被元氣包裹著劃破空氣,帶起陣陣勁氣,直接刺入淩海身前的矮桌之上,發出陣陣劍鳴之音,攝人膽魄。


    淩海額上浮出冷汗,心中駭然無比,口中更是忍不住的吞咽了一下口水,開口想要罵,可接觸到冷意森森的眼神時,立即憋了迴去。


    淩海正在擦汗,比試台上的林墨突然一把奪過了熱娜公主的劍,而熱娜公主似乎有些不甘心,手掌一拍,劍從林墨手中脫手而出,再次急射而出。


    而射向的位置也是淩海,淩海一驚,急忙打滾躲避,急射而去的長劍,立時將矮桌斬成了兩斷,最後插入了青石鋪砌的地磚縫隙之中,又是一陣劍鳴之音。


    矮桌上的酒壺碎裂開來,酒水飛濺而起化作一陣小雨,落在了淩海的頭臉之上,果盤也跌落在地,新鮮的水果散落了一地。


    立時,杯盤狼藉,淩海也好不狼狽。


    觀試台的上都學聰明了,隻是可憐的看了淩海一眼,沒有擲一聲,宣遠與宣姝太後冷哼了一聲,隻覺得淩海是活該,誰讓他說話不過腦子,教訓一下也好。


    比試台上,林墨與熱娜公主互視一眼,微微一笑:“雪瑤老婆,我們的舞也差不多該結束了,就這麽跳下去也不是辦法。”


    熱娜公主微微點了點頭。


    林墨忽地一把將熱娜公主拉入懷中,左手握住美人玉手,固定住她的纖腰,右手輕輕捏住了美人兒的脖子,大聲道:“雪瑤老婆,你輸了哦。”


    說話的同時,以一個眾人不可見的角度,林墨一低頭在熱娜公主耳邊親親的吻了一下,低聲道:“雪瑤老婆,等我來娶你。”


    說罷,林墨一掌輕輕的拍在熱娜公主的纖腰之上,臉上微紅的熱娜公主借力飛出,故意腳步不穩的落在了數步之外。


    林墨與熱娜公主同時住了手。


    熱娜公主對著大乾皇帝三人施了一禮道:“林上卿招式精妙,熱娜應對無方,故而波及了那位身穿紫色冠服位大人,還請大乾皇帝陛下恕罪,你們大乾人常說,人有失手……”


    “馬有失蹄,也有臣的過錯,還請陛下恕罪。”林墨也是滿臉自責,急忙幫熱娜公主補充下了一句,認了自己的手是馬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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