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寒千月就這麽原諒了秋水秋凝,林墨是相當意外的,就這樣將兩個優秀的暗蝶送於自己,也不知道她的葫蘆裏賣的是何藥。


    林墨一用力將欲離開自己摟抱的秋水秋凝拉迴,帶著壞壞的笑,道:“哎呀,以後都是一家人,這麽多虛禮作甚!”


    “一家人?大人這是何意思?”左側的秋水帶著不解的意味問道,右側秋凝的眸子中也帶著滿滿的疑惑看著林墨。


    林墨就欲開口解釋,這時,寒千月卻是突然開口道:“對啊,我將你們極美兩人都送於林宗主,讓她抱得美人歸,這可算是聯姻,又怎麽會不是一家人呢?”


    說著,寒千月又看向林墨,以商量的語氣道:“林宗主,小女子將這麽優秀的兩位妹妹都送於你了,不知道你的聘禮是何啊?”


    “聘禮?”林墨哈哈一笑:“聘禮好說,隻要寒宗主願意嫁於在下,讓秋水秋凝,還有你身旁的小螢做個陪嫁丫頭,在下將墨宗作為聘禮。”


    聽著林墨的驚人之語,秋水秋凝齊齊一愣,心中震撼無比:這大人也太過大膽了吧,竟然打起了宗主的主意,也不怕宗主出手?


    不過兩女轉念一想,若是宗主真的能駕馭林墨,自己也就能名正言順的進入林府,陪在林墨身邊,這可比在深宮中好多了。


    林墨的話落,寒千月還未說話,小螢再度發怒了:“登徒子,你還敢說此事,我宗主乃是以後的楚國王後,怎會嫁於你,還是做妾。”


    沒有理會小螢的怒聲話語,林墨看向欲言被止的寒千月,笑道:“寒宗主你在好好考慮一下?這次在下以墨宗作為聘禮,可是誠意滿滿哦!”


    瞪了一眼小螢,示意她閉嘴,又看向林墨,寒千月悠悠的道:“那不知道林宗主呀,要小女子以什麽作為的嫁妝呢?還是月宗?”


    林墨點了點頭:“而且是將我墨宗歸於你的月宗。”


    “林宗主可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啊!”寒千月掩嘴一笑:“你先將墨宗歸於我月宗,我又帶著月宗嫁於你,這一來二去,墨宗還是迴到了你手中,小女子還搭上了自己和整個月宗,這個聯姻,小女子可得好好考慮一下。”


    “好啊,那在下可等著了!”


    過了沒多久,因“婚事”沒有談攏,寒千月領著小螢先一步出屋去了。


    林墨也站起了身,然後從懷中拿出一份名冊和兩枚印刻“墨夜”二字的黑鐵令牌,交給了秋水秋凝,弄得兩女一臉茫然。


    林墨輕撫著兩女的側臉,解釋道:“秋水秋凝,這是我墨宗宗主潛伏在宮內的夜者名冊,這個令牌能證明你們的身份,以後宮裏的夜者,我就交給你們來統領了,我希望你們二人能成為我在宮內最明亮的一雙眼睛。”


    “這……”秋水秋凝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秋凝更是不可思議的直接道:“大人,您這就麽相信我們?不怕婢子與秋水將這份名冊交於寒宗主?”


    秋水跟著點了點頭,一雙眸子直直的盯著林墨,尋求著他的迴答。


    林墨露出一個溫暖的笑意,眼神真摯的道:“之前或許有點兒擔憂,可在你們問出這個問題時,我已經對你們完全放心了。”


    瞬間,隻是瞬間,兩女的眼中就湧起一股名為感動的情緒,雙眸齊齊帶起了淡淡的淚水,而後兩雙眸子直勾勾的盯著林墨,大有一種要將她吃了的架勢。


    見她們在這般,林墨會心笑道:“既然這般感動,本大人也這般信任你們,秋水秋凝千萬不要讓我失望哦”


    兩女瞬間心領神會,齊齊露出了開心的笑容,相視了一眼後,齊齊點了點,秋水的眸子湧動著激動的淚水:“大人放心,我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


    看著兩女泛著水的眸子,林墨心中頗為感慨的柔聲道:“秋水秋凝,雖然我不能給你們姐妹二人任何感情上的許諾,但我能保證,隻要你們好好的跟著我,以後墨宗的夜者就是你們姐妹二人的。”


    說完,林墨摸了摸的兩女的腦袋,便出了屋子。


    誠如寒千月所說,秋水秋凝是極為出色的暗探,若是不是兩女的一名下線,那被個化身為太監的墨宗夜者給抓住了馬腳,兩女是一定不會暴露的。


    墨宗的夜者與墨衛一直是直屬於林墨管轄,林墨有意將秋水秋凝培養起來了,成為自己的左右手,幫自己接管墨宗的情報工作,統領所有夜者。


    出了屋子,見寒千月正在院內,帶著滿麵的微笑看著自己:“林宗主還真是多情了,也不愧是出了名的風流,竟然讓小女子的兩名暗蝶這般忠心於你,之前在小女子麵前,她們二人可是不願意說一句話。”


    林墨笑答道:“唉,在下也是沒有辦法啊,或許是我的魅力太大了吧,至於多情,白魚也說過在下,可是在下依舊改不了啊。”


    “好了,寒宗主時辰不早了,咱們還是出宮吧!”說著,林墨來到寒千月麵前,見她還親自提著那個沉甸甸的菜籃子,便道:“寒宗主,讓我來幫你一段吧!”


    寒千月眸中一絲訝異之色一閃而過,道:“林宗主的身份可是尊貴無比,確定要提著沉甸甸的菜籃子,不怕降低了你的身份。”


    “瞧寒宗主說的,以前在下還在街邊乞討過了!”平淡的說了一句,林墨拿過菜籃子,提溜著便行出了流玉小築。


    寒千月先是愣了一會兒方才跟了上去,兩人相伴往往宮外悠悠行去。


    流玉小築中,秋水秋凝立在窗前,靜靜的看著林墨離去的背影。


    待林墨的背影完全消失去視野後,秋凝看著手中的黑鐵令牌,道:“秋水,我怎麽感覺像是在做夢,難道我們就這樣歸了墨宗,跟了大人,我怎麽覺得好不真實。”


    “我也覺得好不真實,可這就是事實。”秋水看著手中的黑鐵令牌也有些惆悵,覺得不太真實,但心中卻被什麽東西充實得滿滿的,玉容之上旋即帶起了醉心的笑容。


    見秋水浮現這般醉心的笑容,秋凝想起了什麽,當即打趣道:“秋水,我記得你可是一直要尋找一個愛自己的男人,與他共度一生,你真的要跟著這樣一個不能給你任何感情上的許諾的男人?”


    秋水淡然一笑道:“不能給我任何感情上的許諾,但我自己還不會爭取嗎?隻有我努力,成為大人的左右手,大人就一定能看見我的身影。”


    “可是大人已經有了那麽的女人,而且各個生得比你我貌美,你確定要這麽做?”看著秋水眸中的堅毅之色,秋凝再次問了一句。


    “庸人才會守著一個女人過日子。”秋水展眉道:“他身邊環繞這麽多比我優秀的女子,那就證明大人的優秀,這樣的男人,才值得我秋水跟隨。”


    說著,秋水猛然看向秋凝,冷聲道:“秋凝,我不管你作何打算,反正我決定了要追隨大人左右,但若是你敢背叛大人,就別怪我不顧這麽多年的姐妹情誼。”


    秋凝抿嘴一笑,牽起秋水的手,笑道:“你雖不是親姐妹,但我們這麽多年形影不離,你的決定就是我的決定,我一定不會背叛大人的。”


    見秋水還不大相信,秋凝又歎道:“秋水,我知道的,我們現在已經沒了退路,跟著大人是唯一的路,今後我們姐妹二人就一起跟隨大人吧。”


    這下,秋水才一展眉心的擔憂,因為她知道秋凝的話說的是真的,她們先是背叛了月宗,若是在背叛墨宗,這天下將會沒有她們的容身之地。


    就算是雷宗也不敢收留她們,迎接月墨兩宗的共同怒火。


    這也正是林墨敢這麽輕易就相信他們,將大乾皇宮之中,潛伏的墨宗夜者名冊交給她們二人的重要原因之一。


    出了清武重門,再度行了一會兒,林墨再次牽起寒千月的手,在其手背上一吻,將菜籃子遞還給她後,便與她分開,在息風與仇雲的下去,往林府而去。


    看著離去的林墨背影,小螢萬分不解的道:“宗主,林墨那個登徒子,三番兩次的輕薄於你,小螢怎麽不見你一絲一毫的生氣呢?”


    小螢現在心中是十分的生氣,今日眼睜睜看著林墨多次輕薄寒千月,言語上和肢體上,偏偏自己的這位宗主,還喝斥自己。


    寒千月盯著林墨離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道:“誰知道呢,或許是我真的看上了他,想和他聯姻,嫁於他做妾吧。”


    “宗主,您以後可是楚國的王後的,以後或許還會成為皇後的!”見自家宗主還有心情與自己開玩笑,小螢是徹底的急了。


    聽著小螢的著急話語,寒千月微微一笑,又緊了緊腕上的菜籃子:“好了,小螢這話就不要再說了,我還有幾樣果菜沒買,我們快去吧!”


    “是,宗主!”小螢恭敬的迴了一句,跟上了寒千月的步伐,但心中對寒千月的行為是萬分不解,想不明白自家宗主為何這般。


    自家宗宗現在已貴為月宗的一宗之主,未來還會是楚國的王後,待楚國顛覆大乾後,就會是皇後,為何還會親自幹這些買菜做飯的粗活?


    迴林府的路上,林府坐在馬車靜靜的想著寒千月此人,“心計很深,遇事冷靜”,這是林墨經過這麽幾個時辰相處下來,得出來的結論。


    今日林墨屢次使用那無賴招數,若是尋常女子,就如那個小螢一般,早就怒了,但寒千月卻是一點兒也不剩氣,還將自己的那些無賴話語給接了下去。


    可以說說應對自如。


    不過有一點,對她卻是非常感興趣,那便是她提著個菜籃子,看起來很具煙火氣息,或許還會做飯,這讓林墨不由得生起一種前所未有的踏實感。


    想想自己府裏的那幾位夫人,都是出生富貴人家,沒有一個是願意下廚房,靠近那煙火之地的,包括溫柔賢惠的長孫憂音。


    當然,這其中也有林墨的原因,林墨也是不願意她們的玉指去沾染那陽春水,沾了反倒降了她們與生俱來的的貴氣,至多就是讓她們做做糕點啥的。


    想起寒千月對自己說的,她已經與宣遠聯手為自己設下了一個殺局,林墨不由得激動和期待了起來,他想看看這到底是個怎樣的殺局。


    迴到林府,剛下馬車,管家丁伯匆匆行了出來,施了一禮恭敬道:“宗主,府裏有客人到了,在客堂等候您。”


    又有客人,看來我的林府還真是熱鬧啊!林墨淡淡一笑,心中已經猜出了來人是誰,整理了一下衣袍,便行了進去。


    午時,康樂驛館的廚房內。


    寒千月係著一條圍裙,手中拿著一把菜刀,那菜刀仿佛與她融為了一體一一般,飛快的切著菜,手起刀落間,一根胡蘿卜已經被切成了極細的絲。


    拿起第二根就要切的時候,項元怒氣匆匆的走了進來,雙眸一瞪寒千月:“寒千月,你今日為何去見了林墨,還與他一起進了皇宮?你是不是將我要在武試上殺他的消息,透露給他了?”


    以極快的手法將第二根切成絲,寒千月淡淡道:“我去見他,與他一起進宮,這是我自己的事,項元君,你可無權過問,至於,你要在武試殺他的消息,我沒說。”


    項元立時鬆了一口氣:“沒說就好,你要是若是說,可別怪我……”“你要怎麽樣?”寒千月忽地瞪向項元,眸子中盡是冷色,含著凜冽的殺氣,立時讓項元咽了一下口水,不敢說一句話,大冬天的,額上竟然付出密密的汗珠。


    “不,不怎樣?就是提醒提醒你。”項元強自鎮定下了有驚恐的心神,弱弱的說了一句:“既然你沒說,那我就走了。”


    可剛走到門口,項元突然轉過了頭來,看著繼續切著菜的寒千月,道:“寒千月,不管怎麽說,你是我楚國未來的王後,這廚房煙火之地,你還是少來為妙。”


    寒千月沒有理會項元的話,倒油入鍋,待油熱了之後,胡蘿卜絲和著青椒絲,紅椒絲被被倒了進去,以嫻熟的手法翻炒了起來。


    兩刻鍾後,小雞燉蘑菇,炒胡蘿卜絲,熗炒蓮白,紅燒魚,四道色香味形的家常小菜被擺放在了廚房的飯桌上。


    解下圍裙,盛上一碗飯,寒千月便獨自一人吃了起來,吃著吃著,看著外麵不斷飄落的雪花,白茫茫的大地,竟然出了神,思緒不知飄到了哪裏。


    待迴過了神來,寒千月卻發現自己的左側坐著一個男人,手裏正端著一碗飯,津津有味的吃著自己做的飯菜,笑問道:“林宗主,你怎麽在這兒?”


    “寒宗主的手藝不錯,味道不錯!”林墨讚不絕口邊吃邊說著:“在下來這裏,自然是有事要請寒宗主幫忙。”


    寒千月搖了搖頭,巧笑倩兮道:“不幫,林總莫不是忘了,你我可是敵人,馬上我就要遣人殺你了,你為和何覺得我會幫你?”


    林墨微微一笑,在寒千月耳旁說起了什麽,說完之後,以商量的語氣道:“怎麽樣,寒宗主,這可是互利共贏之事,真的不考慮考慮?”


    “那我考慮一下。”寒千月聽後一怔,明顯有些心動的樣子,忽然又問道:“對了,塵世中都傳言林宗主未曾修行,你是怎麽悄悄溜進來的?”


    “秘密!”林墨神秘一笑,旋即又帶起輕浮的笑容道:“當然,在下也可以告訴你,隻要寒宗主答應嫁於我,這樣夫妻間可就沒有秘密了。”


    寒千月白了林墨一眼:“流氓——”


    一頓午膳很快被吃完,出奇的沒有人來打擾。


    吃完之後,寒千月收了碗筷,就要去自己去洗碗,林墨打了一個飽嗝,看著麵前空空的碗碟,也跟著動手收拾了起來:“寒宗主,我蹭了你一頓飯,碗筷就讓在下去洗吧。”


    寒千月愣了一下,而後道:“林宗主何等尊貴的身份,小女子怎敢勞煩你,再者說了,林宗主會做這些粗活嗎?”


    “有什麽不會的。”林墨說了一句,從寒千月手裏拿過碗筷,走到灶台邊,將碗筷盡數放入盆中,從大鐵鍋中盛出一瓢熱水,將水溫調至合適之後,清洗了起來。


    看著林墨嫻熟的手法,寒千月的眸子射出一道異樣的光彩,將飯桌擦拭幹淨後,走到林墨身邊,又盛出一瓢熱水,摻了一些涼水後,將林墨洗過的碗筷,進行第二遍清洗。


    清洗過一隻碗,寒千月帶著訝異的目光,笑問道:“林宗主的手法如此熟練,莫不是在家中犯了錯,就被夫人們罰去洗碗?”


    林墨搖了搖頭,洗著碗筷,有些感慨的道:“八歲的時候跟隨一個老東西在山上的學習諸般技藝,這飯菜和洗碗就是我做,這些東西早就印在骨子裏了。”


    想不到林墨竟然有此曆經,寒千月似乎心有所動的笑道:“那小女子當真是好奇了,到底是哪方聖神竟然教出林宗主這般的人物,小女子可……”


    正說著,小螢的聲音從廚房外傳來,打斷了她的話:“宗主您忙完了嗎?宣遠大人來了,已經在客堂等候了,您要去見他嗎?”


    “馬上就忙完。”寒千月先是迴了一句,下意識的看向左側的林墨,發現已經沒有了他的身影,微微一笑:“真是個有趣的人,可惜啊,我們注定是敵人。”


    慨歎了一番,快速將碗筷清洗幹淨,寒千月解下圍裙,出了廚房,在出廚房的刹那,迴首望向那個林墨洗碗筷盆,露出了如陽光般明媚的會心笑容。


    廚房院中地下的一個下水道中。


    林墨捏著鼻子,用奇怪的聲音低罵道:“仇雲,你就不能找另外的方法,可真是臭死本宗主了,難怪息風不願來呢。”


    仇雲也捏著鼻子道:“宗主您就忍忍吧,想要月宗和宣遠的人不知道,就隻有這條下水道最為隱秘了呀!屬下也是沒有辦法啊!”


    “這把本宗主給臭的,估計不洗兩次你家主母今晚不會讓我床了。”說著,林墨看了一眼仇雲:“若是我被趕出來,我一定讓息風收拾你。”


    仇雲聽完身體一顫,心中開始祈求,主母大人一定要讓宗主上床啊!


    當夜,子時。


    一場雲雨之後,洗了兩次澡才洗去身上臭味的林墨已經摟著燕白魚睡下了,而在城北的刑部大牢中,卻迎來了兩位“客人”。


    極為奇怪的是,在看守嚴密的刑部大牢,卻有三道披著黑袍的奇怪人影在湧動,那些看守的獄卒竟然沒有一個人上前去製止。


    三道人影湧動到最裏間的一間牢房,牢房內,身著囚衣的曹岩雙眸無神,口中喃喃自語重複著一句話:“是他自己不躲的,是他自己不躲的,是他……”


    看著失神落魄的曹岩,其中一道微胖的人影身形明顯激動了一下,雙手一把握住牢房的鐵欄杆,下意識的就要喊叫,但話道嘴邊卻又咽了迴去。


    另外一道黑影從懷中掏出一枚印刻“刑”字的令牌,那些看守的獄卒看見了,急忙躬身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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