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出參謀所料,雅典守軍雖說擋住了進攻,但戰爭消耗十分巨大,僅一個迴合,雅典軍所儲備的弓箭滾木等守城武器就已消耗殆盡。


    主將安德烈.摩奇思召開軍前會議商議對策。


    主將首先發話道:“諸位將軍,今天一戰我等雖取得勝利,但消耗極大,不知該如何是好?”


    副將洛格.丹迴道:“主帥,我有一言不知當講不當講。”


    “但說無妨。”


    “雖然我等今日取勝,但應該明白一個事實,那就是此關被攻破隻是早晚之事,我等當務之急應該疏散公民,讓他們逃迴雅典避難才是。”


    摩奇思主將點了點頭,他也認同雅典守軍必敗的事實,但隨後豁達一笑,道:“諸位將軍,能與諸位共同作戰,是我一生的榮幸。我等身為軍人,自應當為國家人民而戰,還望諸位助我一臂之力!”說完抱拳拱手,給眾人深施一禮。


    “將軍,將軍!”眾將領紛紛起身還禮。


    “將軍啊,我等跟隨您多年,承蒙照顧,自當以死相報!”


    “將軍啊,俗話說養兵千日用兵一時,此時正是我等實現價值之時。”


    “是啊,不能讓奧斯曼人小看了雅典軍隊的勇氣。”


    眾人各個義憤填膺,情緒高漲,摩奇思十分感動他當即下令,撤離關中所有民眾,並向雅典發出警告。


    等到一切事物安排妥當,斷絕後顧之憂,摩奇思將軍身披重鎧,手持寶劍,登上城頭親自督戰。


    雅典軍將關中房屋拆卸,將屋瓦和石頭運上城頭,當做弓箭和滾木。


    戰況空前慘烈,奧斯曼軍一次次攻上城頭,又一次次被打退,雙方展開了拉鋸戰。


    但人員的劣勢隨著戰爭的進行漸漸顯露了出來,一方麵雅典傷員得不到救治,另一方麵奧斯曼軍晝夜不停輪番攻城,將士得不到休息,隻能咬著牙硬撐。


    而奧斯曼軍則不同,不僅物資充足,而且人數占據絕對優勢,可即便如此依舊取不下此城。


    連攻七日,不僅沒有絲毫進展,還損兵折將,蘇萊曼大帝頗為震怒,責令三日內破城,否則提頭來見。


    達達米爾這下可犯了難,他自己也沒有把握能不能三天之內結束戰鬥,隻得連夜召集部隊,準備輪番進攻。


    就在準備出發之時,有密保向他稟報,說魯達康得知戰隊不利,特意前來前線助戰。


    達達米爾雖然對這個魯達康沒有一點兒好印象,賣主求榮的東西,但沒辦法,現在還得利用他,更何況魯達康是此次軍隊的總顧問,級別還高於自己。


    將魯達康迎接進了中軍大帳之後,二人連夜商議破敵之策。


    魯達康獻計道:“有一條隻有雅典人知道的小路可以繞過鐵盔關,到達此關的背後,先鋒大人可以出一支奇兵,兩路夾擊,此城必破。”


    達達米爾一聽大悅,就按此計策而行。


    守城第八日上午,奧斯曼軍並未向原先一樣前來攻城,相反營內沒有一點動靜。


    雅典軍見敵人並未攻城,都感到高興,有些人甚至期待著奧斯曼軍就此撤軍才好。許多人抱著這樣的想法進入了夢想。


    摩奇思主將也幾天幾夜沒有闔眼,此時硬撐著在城中巡視。


    安德烈.摩奇思以致天命之年,頭發和胡須一片銀白,臉上帶著歲月消磨的痕跡,但眼中仍燃燒著熊熊烈火。精忠報國的堅定信念,支撐著這位老者疲憊的身體不會倒下。


    副將洛格.丹跟隨老帥多年,心疼他的身體。幾步趕到他的身前,聲音微微顫抖的說道:“將軍,您已經幾天幾夜沒合眼了,休息一下吧。”說完兩行熱淚順著硝煙熏得黝黑的臉頰流下。


    摩奇思十分動容,道:“哈哈,真是老了,不中用了,明明原來更有精神的。明白了,我去休息一會兒,一有情況立刻通知我。”


    “是。”


    時值隆冬季節,鐵盔關這裏的天黑的很早。平時,到了這個時候,家家點燈,燒火做飯,之後三三兩兩聚在小酒館中唱歌跳舞,生活十分安逸而自在。


    可今天卻不同,城中死一般的寂靜,偶爾有幾聲夜貓淒慘的啼叫,更讓人毛骨悚然。


    “喂,今天奧斯曼軍一天都沒有進攻,你說有沒有可能是出了什麽變故?”


    “誰知道呢,可打起精神來啊,這叫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


    “別嚇唬人了,我看就是被咱們打怕了。”


    “不會,還是得小心點兒,今天晚上氣氛不太對,不知道敵人葫蘆中賣的什麽藥。”


    守城的戰士三三兩兩圍坐在戰壕中談論著戰事。


    忽聽一陣馬蹄聲由遠及近,緊接著聽見有人喧嘩的聲音。


    “喂,城上的,下來幾個人搬酒,咱們主將害怕大家夥冷,給送的好酒,都來嚐兩口。”


    眾人一聽有酒喝,都來了興致,所說一人隻有一碗吃,但在凍餓交加的時候這碗酒不亞於仙露瓊漿。


    許多人喝著喝著都落了淚,想起了自己的家鄉和親人,以及歡快的人群。


    任何一個熱愛生活的民族都不願意打仗,他們知道生活中有許多比城池和金銀更重要的東西,可他們又不畏懼打仗,因為他們知道這是再為自己珍視的事物而戰。


    拂曉,奧斯曼軍發起了總攻,鐵盔關迎來了最終一戰。


    隨著奧斯曼軍號聲響,達達米爾親臨前線指揮作戰。戰鬥開始,敢死隊首先衝鋒,架起了雲梯軍士開始爬城。


    與此同時,安德烈.摩奇思將軍下令投擲滾木雷石,開弓放箭,戰鬥從開始就進入了白熱化。


    兩方麵主帥都下了死命令,都知道今天是決出勝負的日子。


    戰鬥從黎明打到中午,從中午又戰到夜晚,雖然奧斯曼幾次攻占城頭,卻又被打了迴去,始終無法占領城池。


    原先的戰鬥雅典軍死傷已經過半,經過這一天的廝殺又損失了三百餘人,但城依舊在。


    就在雅典軍歡慶自己又一次打敗敵軍之時,城中突然燃起了大火,原來是繞過小路的敵人從背後攻進了城。


    安德烈.摩奇思站在城頭振臂高唿:“將士們,是時候為祖國盡忠了,跟我殺啊!”


    在人喊馬嘶聲中,人們依稀聽見城頭又一次響起了雅典軍的號角之聲,那聲音響徹整個山穀。


    鐵盔關一千零八十三名守軍,全部壯烈犧牲,沒有一人投降。主將安德烈.摩奇思身中數十刀流血而死。


    ……


    鐵盔關失守的消息迅速傳迴了雅典,全城震驚。


    那是通往雅典的大門,鐵盔關的失守,意味著雅典現在已經完全暴露在敵軍的攻擊範圍之下。


    艾莫希斯公主連夜召開禦前會議,商議對策。


    有人提出向沿海港口撤離,放棄雅典。


    有人提議堅守雅典,等待援軍。


    還有人認為應該派出使臣和奧斯曼帝國議和。


    眾說紛紜,很顯然,奧斯曼十二萬大軍把這些雅典權臣都嚇住了。其實恐懼不無道理,雅典城中守城部隊隻有一萬人,就算加上大臣衛隊以及宮廷部隊,也不過一萬兩千名軍士,對方可是十二萬大軍啊!


    眾寡懸殊,不得不考慮對策。


    艾莫希斯公主靜靜地聽著眾人的發言。大家爭吵了一陣,各說各的理由,吵得不可開交。


    齊亞家族族長齊亞.厄爾硫斯見眾人如此焦頭爛額,成何體統。“啪”的一拍桌子,站起身來,大聲說道:“列為大臣,爭論是沒有結果的,不如聽聽公主有何主義。”


    齊亞.厄爾硫斯德高望重,一言果然起到了效果,哄鬧的會議室一下子安靜了下來,眾人都靜靜地看著雅典信仰的象征——艾莫希斯公主。


    此時公主神情嚴肅,紫水晶般迷人的眼眸中透出堅定的神采。


    她緩緩起身,道:“雅典乃是自由民主的城邦,雅典人民是自由民主的公民。我們不會接受奴役,或是被征服,這正是我身為雅典公主所要捍衛的。”


    有人認為,古老的神聖誓言早已無人掛念,但人們依舊在心中相信這些。他們隻是需要人帶領。


    “我們戰鬥!”公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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