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羽本就對王成心存芥蒂,此人乃是華山派重點打擊的目標,他和他的手下都不可能是能夠獲得周羽信任的人。


    頭腦簡單的陳越一聽周羽對王相的外交政策大為讚同,當即覺得拉攏周羽的事情有門兒,於是繼續說道:「本王與周大人所想一致,越自幼時起就蒙受王相教誨,對王相的治國之道有過深入地研習,在此期間,越受益匪淺!」


    周羽不知他是不是真有學問,於是直接出題考他:「當前我文國與南乾北魏兩國的議和談判已經告一段落,和談的結果自然不能說成功。那在此情形下,殿下認為我大文與這兩國的關係將會何去何從?」


    「這……」陳越沒想到周羽突然來了這麽一問,倒是讓他有些措手不及。但既然對方提問,陳越若是迴答不出,肯定會丟了皇室的臉麵,於是他硬著頭皮按照自己的想法說道:「本王認為,盡管本次議和並沒有取得預期的效果,但畢竟有了個形式,兩國之間應當會有一段時間的平靜。待到此事的影響慢慢消除,則又會迴到之前偶有摩擦的狀態。」


    陳越的答案雖然沒有亮點,但也算是一個正常人能思考到的,可作為皇子,如果僅僅隻能看到這個層麵,那是遠遠不夠的。


    從他的話中,周羽還得知了一個重要消息,那就是王相定然沒有將自己和乾國那邊的關係告訴陳越,否則他必然會有另一番說辭。


    周羽自然也不會多事,隻是附和他說:「殿下所言,與在下所想一致!」隨後他又端起茶杯說道:「這是在下家鄉所產之茶,若是殿下不棄,不妨一品!」


    「周大人以愛茶相待,越豈有嫌棄之理,請!」陳越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說道:「茶色淨,茶香醇,好茶!」其實陳越不懂茶,隻是偶然有一次聽到王相在會客之時如此評價茶水,他也就將其學來,轉為己用。


    周羽也不管他是不是真心喜歡這茶,千穿萬穿,馬屁不穿。二人剛剛放下茶杯,正要繼續談論,卻聽見門口傳來一聲丫鬟的驚叫。


    這種情況以前從未發生過,周羽立馬站起身,對陳越說道:「殿下請稍坐,在下去去就來!」


    「好,周大人先忙!」陳越迴應道。


    安排好陳越,周羽立馬趕往府門處。


    隻見一個中年男子帶著一幫人,在門口對著周府的丫鬟罵罵咧咧,那丫鬟已經被推倒在地,卻還要忍受對方言語的侮辱。見到此景,周羽氣不打一處來,當即走上前去,大聲問道:「你們是什麽人?為何擅闖我的府邸?」


    領頭的中年男人沒說話,倒是從他的身後竄出一個年輕人,指著周羽說道:「爹,就是他,在絕味坊打了我和我的隨從!」


    周羽這下認出來了,這個年輕人正是他和李韻寒在絕味坊碰到的懷林侯之子宋旭,看來那個帶頭的中年男人就是懷林侯本人了。


    「好哇,原來是你!你出手打傷我的小兒和他的隨從,竟然還敢在此大言不慚,公然向本侯發問,真是豈有此理!本侯今日定要叫你血債血償!」懷林侯大怒道。


    周羽看出來了,這宋旭定然是在他爹懷林侯麵前胡說八道了一通,把自己的錯誤全部推到了周羽和李韻寒身上,這才導致懷林侯怒氣衝衝地找上門來興師問罪。這懷林侯也是個護犢子的主,遇到事情不問青紅皂白,光聽信宋旭的一麵之詞,就言辭鑿鑿地說周羽打了他兒子。


    見此情形,周羽本想將這一幹人等全部收拾了,打出門去。否則一旦讓李韻寒看到宋旭竟敢帶人找上門來,恐怕他的腦袋就得搬家了!


    周羽可不想讓自己院子裏平添幾個冤魂,這樣他睡覺都睡不踏實!


    周羽知道像懷林侯目前的狀態,說什麽他都是聽不進去的,隻能用硬手段解決問題。他歎了口氣,搖了搖


    頭將,又倒在地上的丫鬟扶起並讓她趕緊躲起來,自己眼睛的餘光恰好看到陳越已經慢慢走了出來,於是他又改變了計劃。


    懷林侯的注意力全部放在周羽一個人的身上,完全沒有看見他後麵慢慢走出來的襄王陳越,見周羽一副挑釁的模樣,懷林侯怒氣更盛,當即就叫人對周羽動手。


    周羽假意抵擋兩招,隨後「陷入」了眾人的圍攻之中。混亂之下,不知是誰踹了周羽一腳,雖然對他來這一腳隻能算軟綿無力,但他偏偏縱身一躍,看起來像是被踢飛在了襄王的腳下。


    襄王看到周羽被一群人打成這個樣子也是吃了一驚,連忙把他扶起來。


    直到這時,懷林侯才發現了襄王的存在。他不上朝,自然不識得周羽,但襄王久在京城,懷林侯是認識的。他看到陳越的那一刻,突然感覺到有些大事不妙。


    襄王殿下怎麽會在此人家中?!


    「懷林侯,你好大的威風啊!」陳越冷笑道。


    「殿下,小侯不知殿下在此,濫行造次,還請殿下贖罪!」懷林侯也是個識時務者的人,當即跪下說道。


    「懷林侯,你身為朝廷勳爵,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率人私闖他人宅邸,你可知你剛剛打的是什麽人?」陳越厲聲責問道。


    「迴殿下,犬子說今日在絕味坊被人毆打,小侯一怒之下未及辨明真偽就派人打聽到了此人的住處,卻不曾知曉其身份。」懷林侯跪在地上,唯唯諾諾地說道。


    「這位是父皇禦筆親封,禦史台台院兼察院禦史周羽周大人!連本王來此都是向周大人討教學習,你一個小小的四品侯,又無官秩實權,竟敢對朝廷命官大打出手,我看你這侯爵是不想要了!」陳越指著懷林侯的鼻子問責,周羽就站在他的身邊,不發一言,當起了吃瓜群眾,吃的是自己的瓜。


    懷林侯一聽,這是要奪了他的爵位啊!他哪還憋得住,連忙給陳越磕起了頭,還一邊說道:「小侯一時不察,聽信逆子讒言,在周禦史府上肆意妄為,此乃小侯之過。在下願意賠償禦史大人一切損失及醫藥費用,求殿下贖罪!」


    「你還是向你得罪的人道歉吧!」陳越哼了一聲,不再說話。


    懷林侯又趕緊向周羽求饒,說是讓周羽開個價,不論多少錢他都出,絕無怨言!


    嘶!這一幕,周羽覺得好像有點熟悉的樣子呢……


    如果真按照周羽的風格,今天不把懷林侯弄得傾家蕩產那才有鬼了!可站在他身邊的不是豫王陳進,而是襄王陳越,他不能隨心所欲的開出天價來訛詐懷林侯。


    「懷林侯請起吧,我這也並沒有受什麽太嚴重的傷,賠償一事不用太過計較!」周羽說道。有陳越在場,他也隻好給懷林侯一個台階下。


    本來這是周羽的一番好心,但懷林侯卻會錯了意,他以為周羽不肯收錢了事,就幹脆跪在地上不起來。


    陳越見懷林侯一直跪著也不成樣子,於是站出來說和道:「這樣吧,依本王之見,懷林侯就賠償周大人紋銀一千兩,外加些養傷的補品,周大人意下如何?」


    雖然周羽不太看得起陳越,但畢竟二人剛剛交談還算和諧,陳越給臉,周羽也隻得兜著:「全憑殿下做主!」


    得到周羽肯定的答複,陳越低頭望著懷林侯說道:「懷林侯,本王剛剛所說,你可有何異議?」


    「迴殿下,沒有異議!」能夠用錢息事寧人,那就最好不過了。況且一千兩銀子對於懷林侯來說,也算不得一筆大錢。


    「那好,限你兩日內將銀子和補品送到周大人府上,不得遷延!」陳越下令道。


    「是!」懷林侯恭恭敬敬地答應下來。


    「帶上你的人,尤其是你的好兒子,趕緊離開!」陳越代


    周羽下了逐客令。


    「是是……」懷林侯站起身,帶著隨從家丁匆匆離去。臨走之前,還當著周羽和陳越的麵給了宋旭一耳光。要說這宋旭也真是夠慘的,原本是想叫爹來給自己出口氣,卻不曾想氣沒出,自己反倒挨了一巴掌,這找誰說理去?


    懷林侯一行人離開後,陳越覺得繼續留在周府也不太合適,就對周羽說道:「今日與周大人交談甚歡,卻不想發生了這等事……既然如此,越改日再來拜訪,周大人好生歇息!」


    「多謝殿下關懷,周羽不勝感激!」周羽說道。


    「那本王這就告辭了!」


    「我送殿下!」


    「周大人留步……」


    送走了陳越之後不久,李二牛就趕迴了周府。自從京城的聚仙樓開張後,他就住在聚仙樓內。一來上班方便,二來周羽不在府中,周府又全是女眷,他這樣做是為了避嫌。


    「師父,您迴來了!」李二牛看到周羽,激動地說道。李二牛也是今天下午才收到周羽的傳信,說他已經到家,讓李二牛今天工結後迴府一趟。


    「咱們絕味坊在京城的分店為何不用原來洛州的人?那店長竟然連我都不認識!」周羽氣憤道。


    「師父,您有所不知,咱們除了在京城開了分店之外,還在河南道跟關內道的其他兩個州城開了分店,人手根本就不夠用!豫王殿下說京城咱們能夠看著些,於是就把熟悉業務的人都派往了其他地方……」李二牛解釋道。


    周羽聽完,也明白這件事不能怪他,就讓他坐下繼續說。


    「票號的事,陳進那邊怎麽說?如今我已返迴,此事可以正式提上議程了!」周羽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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