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韻寒聽了宋旭的話,脾氣當場就上來了,一把提起凳子就坐在了原地,想看看宋旭究竟能翻出什麽個天來。


    周羽卻叫住她說道:「怎麽還坐下了?」


    「他不是讓咱們等著嗎?老娘就在這裏等,看看他能冒出什麽大浪來!」李韻寒大為光火道。


    「他叫你等你就等啊?咱們可還沒吃飯呢!趕緊走吧,再過一會晚飯的點都到了!」周羽牽著她的手就往外走,還一邊說道:「再說了,我們幹嘛等著?讓他慢慢找去吧!」


    李韻寒覺得周羽的話很有道理,於是就跟著他離開了絕味坊。


    待到宋旭叫來他的那些狐朋狗友,周羽和李韻寒早已離開,他又抓著絕味坊的夥計盤問了好一番,人家哪知道周羽去哪裏了?還不是隻能說他們離開了,具體去向不明。宋旭氣的張牙舞爪,說非得要抓住周羽不可。


    但茫茫人海,要想撈出一個周羽談何容易?他雖為懷林侯之子,其本身卻並無官秩,在京城這個臥虎藏龍的地盤上,宋旭所能調動的資源十分有限。


    周羽和李韻寒在街上隨便尋摸了些京城的小吃果腹,而後就直接趕迴了家中。由於周羽迴家前並沒有事先傳信告知馮月,在府中的丫鬟打開大門的那一瞬間,還以為自己的眼睛花了。她瞪著眼望了周羽很久,似乎在確定眼前這個人究竟是不是自家姑爺。


    「怎麽了?才出去一個多月,就不認識我了?」周羽笑道。


    「是姑爺!」丫鬟興奮地喊著,隨後也不管還在門口的周羽和李韻寒,直接朝著後院跑去,還一邊叫道:「小姐,姑爺迴來了!」


    「為什麽丫鬟管你叫姑爺而不是老爺?」李韻寒疑惑地聞道。


    「這個嘛……原因十分複雜,以後再給你詳細解釋一番,先進屋……」周羽說道。


    其實原因並不複雜,就是周羽擰不過大舅哥馮亮罷了。


    恰好李韻寒問起此事,周羽又想起了還留在少林寺的馮亮。當初他誤食噬心果,也不知現在恢複得如何了。周羽本欲抽個時間去探望一番,但隨即又想到慧因大師說解噬心果之毒需要近三個月的時間,而他又是提前歸家……也罷,待到馮亮毒消之後再去找他吧。


    另一邊,在屋中休息的馮月聽到院裏丫鬟的喊叫,心裏咯噔一跳,她也沒想到周羽能夠提前迴來,但她更想知道的是,自己究竟會不會多一個妹妹……


    「姐姐,相公迴來了,我們一同去迎接吧!」何水玲敲了敲馮月的房門說道。


    「好!」馮月穿上外衣,跟何水玲一起往前院走去。


    周羽和李韻寒往後院走去,馮月跟何水玲朝前院趕來,四人在大堂相遇。


    答案揭曉,馮月的猜測是正確的。


    讓周羽沒有料到的是,李韻寒竟主動上前向馮月行禮:「韻寒見過姐姐!」


    就連何水玲都被這離奇的一幕嚇到了,在她的印象中,李韻寒是一個上罵天下罵地的豪氣俠女,怎麽今日卻變得如此溫柔賢淑了?


    但既然人家都行禮了,馮月肯定不能把她晾在那兒,趕緊扶起李韻寒說道:「韻寒應是比我還要長上兩歲,這稱唿我怕是擔當不起!」


    「姐姐說的哪裏話?姐姐既是大房,又是家中女主,本就當循長次之分,怎麽能因年齡就壞了規矩呢?」李韻寒收起了往日的跋扈,此刻的她就像是知書達理的大家閨秀一般。


    「韻寒不必多禮!一路奔波,可曾用過午膳?」馮月貼心地問道。


    「本來想在絕味坊對付一下,卻不曾想那懷林侯之子帶了一群人幾乎將絕味坊包了下來,我和相公隻能在外麵買了些街邊小食……」李韻寒如實說道。


    馮月聽完,狠狠地瞪了一眼周羽說


    道:「你自己是開酒樓的,卻讓韻寒以小吃充饑,說出去也不嫌丟人?」


    「這也不能全怪我啊,誰知道李二牛從哪裏招的人,連我都不認識,竟然還給了那狗東西宋旭這麽多特權,後廚就光給他們做菜去了!」周羽無奈道。


    李韻寒聽了二人的對話無比吃驚,好像周羽在家裏的地位不怎麽高嘛……連馮月都能對他蹬鼻子上臉的!


    「相公和韻寒剛剛到家,還是先歇息一陣吧,妾身這就去準備些飯食!」何水玲說完,就領著一個丫鬟往廚房而去。


    「小月,你帶著韻寒到房中坐坐,我去看看追風!」周羽笑著說道。


    「哎,這人呐,剛剛到家,人還沒看兩眼,馬倒是惦記得緊!」馮月有些吃醋,隨後拉著李韻寒的手說:「韻寒,不理他,我們走!」


    李韻寒本還以為會受到冷眼排斥,卻沒想到馮月跟何水玲都十分熱情,沒有絲毫要給她臉色看的意思,這倒十分出乎她的意料。


    不過這也是好事,誰不盼望著有個和諧的家庭呢?


    周羽親自給追風添了一把苜蓿,見周羽迴來,追風也是興奮地直跺腳。周羽輕輕地摩挲著它的頭說道:「這次迴來,京城恐怕就得刮風下雨了,以後你的活還多著呢!」


    追風一連吐了好幾口氣,似乎在想要展示自己非凡的能力。


    周羽陪追風說了一會兒話,水兒就來叫他迴屋吃飯了。


    ……


    京城,襄王府。


    「殿下,據探子迴報,周羽今日已經迴到家中!」一名家丁來報。


    「哦?」襄王陳越正在逗弄著一隻五彩斑斕的鸚鵡,聽了這個消息,趕忙把鸚鵡交給一旁的下人,走到家丁身旁追問道:「真的?」


    「迴殿下,千真萬確!」


    「好!備下禮品,本王即刻前去拜訪!」陳越興奮地說道,他早就想把周羽招致麾下,但周羽又遲遲不曾露麵,好不容易等到周羽迴來,他必須搶在陳進的前麵把此人拿下。


    就這樣,陳越乘著一輛馬車趕奔周府而去,車上除了他自己之外,堆放的全是給周羽的禮物。陳越相信,自己親自來訪,又備足了誠意,周羽沒有不投效他之理。


    來到周府門前,陳越扣響門環,丫鬟打開門,見是個陌生男子,於是問道:「你找誰?」


    「這位姑娘,勞煩代為通傳,就說陳越前來拜訪!」陳越彬彬有禮地說道。


    「好,你稍等!」丫鬟關上房門,立馬跑向主臥。


    「姑爺,外麵有一個叫陳越的說來拜訪你!」丫鬟說道。


    「陳越?」周羽聽了這個名字,立馬皺起了眉:「他來做什麽?」


    「這陳越是何許人也?」馮月問道。


    「陳越是襄王,和陳進一樣,都是皇子。但我和此人素無交集,今日又是剛剛迴府,未曾上朝,他竟然後腳就到了!」周羽轉頭看向馮月問道:「這個人之前來過家裏嗎?」


    馮月仔細想了想,但他沒有周羽那樣好的記憶力,隻能憑著大致的印象說道:「你剛剛走那一陣倒是有不少人來訪,但之後聽說你不在家中,來的人就漸漸少了,最近這半個月並沒什麽人到家裏過。」


    周羽一聽就明白了,這陳越定然是在他家附近安插了眼線,才能如此精準地知道他何時到家。


    被人監視的感覺很不好,盡管周羽對陳越這種行為十分不滿,但對方畢竟不是一般人,總不可能無端地把一位來訪的皇子拒之門外吧?


    「請他進來,正堂奉茶!」周羽吩咐道。


    「是!」丫鬟立馬照做,將陳越引到正堂。


    「不知襄王殿下來訪,周羽有失遠迎,望乞恕罪!」周羽


    客套了一頓。


    「周大人年輕有為,才華橫溢,實在是我文國青年的楷模!得知周大人今日歸家,越不勝敬仰,特來拜訪!」陳越也是一番官麵話開場。


    「周羽蒙聖上眷顧,特準在下外出閉關,直至今日才返京歸家,卻有勞殿下親至,羽心中難安啊!」周羽說道。


    「誒,周大人說的哪裏話?是越來得唐突,未曾顧及到周大人一路舟車勞頓,還請周大人見諒!」陳越說道。


    「豈敢豈敢!不知殿下此來,有何指教?」扯了一堆廢話,周羽覺得已經可以切入正題了。


    「指教不敢當,隻是周大人將那乾魏兩國八大才子折煞堂上,為我文國談判取得先機,父皇曾多次誇獎大人,越特意前來請教!目前這兩國的使者皆已返迴,但和談一事卻似乎並沒有一個明確的結果,不知周大人對此有何見解?」陳越問道。


    「不知殿下認為,這議和一事,是有利於我文國,還是有弊與我文國?」周羽沒有迴答陳越的問題,反而是向陳越拋出了疑問。


    「嗯……」陳越思考一番,迴答道:「當是有利於我大文。」


    「此話何解?」周羽追問道。


    「越曾與王相交談多次,王相對於南北邊境議和十分推崇。據他所言,邊境寧則家國興,尤其是南邊的乾國,兵多糧廣,我文國雖不懼其威,但要與之一戰,也必定會付出巨大的代價!如果我大文與乾國能夠化幹戈為玉帛,那便是文國的一大幸事!」陳越說道。


    周羽聽了他的話十分想笑,看來這是王成調教出來的學生,但他並沒有表現出什麽,隻是平靜地說道:「王相身為宰輔,高瞻遠矚,非在下能比。邊關不聞金鼓之聲,百姓則安居樂業;而戰端一開,生靈塗炭,國資耗費甚巨,百姓賦稅加重,因此王相所言,實屬智者明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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