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四點四十二分厲少卿被懷裏的高溫驚醒,他撐起上身,把斐月的臉從自己懷裏扒拉出來,把自己的額頭貼到斐月的上麵,溫度高的驚人。


    斐月發燒了。


    厲少卿臉色一變,連忙起床拿著自己的手機走出房門,邊撥了個電話邊在醫藥箱裏翻體溫計。


    他在給厲家的私人醫生打電話,這個醫生是厲博城禦用的家庭醫生,一直住在城北福瑞園的厲家公館,離厲少卿住的地方有段距離,不過現在厲少卿考慮不了那麽多。


    由於少年時經常操練,身邊保護他的隱秘高手也很多,厲少卿的身體一向很好,寥寥的幾次生病也幾乎沒有怎麽看醫生,後來他開始獨立以後,身邊的保護少了,意外的情況就多了起來,所以厲少卿後來才多多少少跟家庭醫生有接觸。


    出於職業習慣,那邊的電話接的很快,聲音含糊語氣困惑,“少卿?”


    這個醫生從小看著厲少卿長大,為人忠厚和藹,與厲少卿的關係算得上親厚,兩人相處更像是長輩與晚輩,不像是具有利益瓜葛的雇傭與被雇傭的關係。


    “魏叔,來一趟,要快!”厲少卿迅速的將自己的地址報給對方,濃淡相宜的眉不知何時緊緊皺了起來,從來諱莫如深的眸子裏飄浮著顯而易見的擔憂。


    魏清書被厲少卿嚴肅而焦急的語氣嚇了一跳,瞌睡蟲統統跑不見,連忙掀開被子起床,衣服都來不及換,披上厚實的襖子拎上緊急醫藥箱就往出跑,邊跑邊問,“什麽症狀?”


    他何曾見過厲少卿這麽緊張的樣子!厲少卿是誰?讓所有犯罪分子聞風喪膽的黑麵閻王,就是中彈斷肋條都不眨眼的主兒,就衝這說話的語氣,這至少得死了半個連!


    然後跑到一半兒的魏清書就聽見厲少卿用他特有的金屬質感的嗓音說,“發高燒,39度1。”


    魏清書開門的手一頓,著急忙慌的動作忙了下來,他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幻聽了,遲疑的問道,“什麽?”


    這人怎麽迴事兒怎麽一到關鍵時候就掉鏈子!厲少卿很不滿。


    他的眉頭鎖的更緊了,語氣不悅的說道,“半夜突然發燒,應該是晚上受了驚嚇還吹了一個多小時冷風!”


    這下魏清書更驚了,厲少卿還在上小學的時候他就已經被厲家聘用為家庭醫生,可以大言不慚的說是眼看著厲少卿一點點長成現在這個樣子,他還從來沒有見過厲少卿因為一個感冒而大動幹戈!


    就是厲少卿十歲那年燒到脫水,十二歲那年厲老爺子病危,厲少卿都沒有表現出太多的情緒!他以前覺得厲少卿少年老成,後來覺得這人沒有人情味,現在這人居然為了個感冒把他叫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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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開眼界,看看是何方神聖把這麽個冰坨子給捂化咯!


    這麽想著魏清書手上的動作又麻利起來,好聲好氣的跟厲少卿說道,“你先去弄兩條濕毛巾給人擦擦臉,把溫度降降。”


    “嗯。”厲少卿聞言走進浴室,用肩膀和耳朵夾住手機,把毛巾打濕,裏裏外外給斐月擦了一遍,問,“然後?”


    魏清書發動車子,“然後等我過來看看情況。”


    話還沒說完呢,厲少卿就把電話扣了,毫不拖泥帶水,變成了魏清書所熟悉的樣子,魏清書聽著藍牙耳機裏的忙音,笑著無奈的罵了一聲,“臭小子!”


    被罵臭小子的厲少卿現在表麵看起來很平靜,內心卻無比煩躁,在斐月的臉龐和頸脖處反複摸了摸,眉頭皺的能夾死蒼蠅。


    人就在他眼皮子底下病了,厲少卿暴躁的能單手劈開二十塊板磚。


    厲少卿能上天入地,能以一戰十,但是他不會照顧人,他從來沒有照顧過生病的戀人,他隻看顧過戰場上淌著血的兄弟,而這兩者有本質的區別。


    他沉思片刻,拿著毛巾又進了浴室,把毛巾重新沾濕給斐月擦臉,如此反複多次,仿佛這樣就能消減他內心的狂躁,就能讓斐月的體溫降下來些,度日如年都不能夠形容厲少卿的心情,得用度秒如年更貼切。


    躺在床上的斐月嚶嚀了一聲,伸手想推開蓋在身上的被子,厲少卿見狀連忙把斐月的手塞迴被子,彎下腰在斐月耳邊輕聲哄道,“乖,不能掀被子。”


    斐月掙紮了兩下很快就不動了,白皙的臉頰被燒的通紅,厲少卿隔著兩拳距離都能感受到斐月皮膚表麵的熱氣,心疼的用手背蹭了蹭斐月的臉。


    睡夢中感受到一股涼意,仿佛在炎炎烈日中遇上了一股清泉,斐月本能的尋著這股清泉而去,迷迷糊糊的用臉追著厲少卿想要撤開的手,嘴裏還無意識的嘟囔著,“不走……”


    “好,不走。”厲少卿重新貼上去,把自己的兩隻手都貼了上去,斐月的臉蛋被厲少卿捧在手心裏,真的隻有巴掌大小,看起來像個易碎的工藝品。


    很快,可能連一分鍾都沒有到,厲少卿的手也被斐月的臉蒸的滾燙,清泉變成了沸水,斐月開始不耐煩的扭動,想要擺脫厲少卿的手心,手也跟著不規矩的舞動,幾次都差點掀開被子。


    厲少卿見狀忙把手拿開,幫斐月的被子掖好,起身繼續那濕毛巾給斐月擦身子,斐月果然老實了許多,一動不動的躺在床上等著厲少卿擦拭,厲少卿手上的動作一停,她就會哼哼唧唧的亂動,一直等到厲少卿迴來才會停止。


    魏清書到的時候厲少卿覺得過了許久,中途險些失去耐心打電話去催,人一到,厲少卿就將人迎了進去,竟是前所未有的


    熱絡,雖然神情依舊冷峻,依舊惜字如金,肢體語言卻比以前豐富許多。


    一番檢查之後魏清書站起來說,“受了點寒氣,不要緊,掛兩針,按時吃藥養幾天就好了。”


    他動作熟練的將輸液配置好,左右看了看沒找到掛吊水的地方,就扭頭問厲少卿,“掛哪兒?”


    厲少卿稍作思考後把落地衣架搬過來用來,魏清書掛著試了試,正好,彎腰把斐月的手從被子裏拿出來,對著光線看經脈,說,“大燈打開。”


    其實他不用大燈也能操作,但是他怕萬一紮錯了針厲少卿暴走把他揍成肉泥。


    厲少卿看著魏清書的動作,擔心斐月亂動,就上前按住斐月的手,發燒的斐月一直很乖,隻是在冰涼的枕頭插入皮膚時躲了躲,輸液的過程還算順利,厲少卿不忍心的摸了摸她的臉。


    魏清書又拿了兩盒藥放到床頭櫃上,交代道,“晚上你辛苦點,注意給她換藥和拔針,別讓她亂動免得迴血。這藥藍盒一天兩次,每次兩顆,綠盒每天三次,每次一顆,把人叫起來喂次藥再睡吧。”


    魏清書邊說邊往床上看,內心很複雜。剛才看到的是個女人沒錯吧?這個房間看起來是主臥沒錯吧?這是厲少卿的房間沒錯吧?他好像知道了什麽驚天大秘密。


    會不會被滅口啊他很慌。


    “嗯。”厲少卿看了眼床頭櫃上的藥盒,冷淡的應了一聲,站在大開的臥室門邊麵無表情的看著魏清書,送客的意思不能再明顯了。


    魏清書這廂還偷看的熱鬧,全然沒注意到厲少卿越來越的臉色,隻猛然聽見一聲陰沉沉的“魏叔”把他嚇了一哆嗦,連忙低頭收拾東西跟在厲少卿身後走了出去。


    不能看了,再看會出事!


    把人帶出來後厲少卿就沒有再理會魏清書,走到廚房給斐月倒了杯熱水,端著水杯走出來對在門口換鞋的魏清書說,“你等一下,我叫人送你。”


    魏清書畢竟年紀大了,厲少卿深夜把人從熱乎的被窩和香甜的夢鄉裏拉出來,也不放心人就這麽迴去。才四十出頭的魏清書表示自己很冤枉,他還年輕還能嗨。


    “不用,我開車不到半個小時就迴去了。”魏清書打開門,走到門外叮囑道,“你迴去好好照看著,天氣冷,我看那姑娘底子不太好,別留下病根。”


    聽到底子不太好五個字厲少卿好不容易才舒展的眉頭又微微皺起,他頷首對魏清書說道,“嗯,麻煩了。”


    魏清書揮手表示不用客氣,關上門走了。


    厲少卿關掉客廳的大燈,輕手輕腳的推開主臥的門,把水杯放到床頭櫃上,從衣櫃裏重新了床被子疊放到床上,然後隔著原來的被子坐到了上去。他沒繼續和蓋一床斐月的被子,他怕加重斐月


    的感冒。


    拿起水杯試了試溫度,有些太燙了,厲少卿就端著被子一點點吹涼,一直吹到適宜入口的溫水,才俯身溫柔的叫斐月,“起來,我們把藥喝了再睡。”


    斐月睡的不安穩,但睡的很熟,似是被厲少卿的喊叫聲打擾到了,把通紅的小臉兒偏向了另一邊。


    厲少卿手動把她的臉轉過來,低聲繾綣喊道,“斐月,斐月。”


    斐月哼哼唧唧的嗯了一聲,舉著打針的手就要來厲少卿,厲少卿連忙伸手抓住,兩隻手都在忙活,他一口親在斐月有點泛白的唇上,臨走前還咬了咬,說,“起來喝了藥再睡。”


    斐月不為所動,秀氣的眉頭氣嘟嘟的皺了起來,她的夢裏多了隻大狗撲在她身上一隻舔她,還一直叫,她睡覺都睡不踏實,煩死人了!又熱又煩人!


    “再不起來我以後就不親你了。”厲少卿盯著斐月因扭頭而送到他嘴邊的雪白的頸脖,如是威脅道。


    睡死了的斐月毫不知情,然後那隻狗就又舔她了,這次還是舔的她脖子!煩人!怎麽趕都趕不走!


    斐月生生被氣醒了,睜開眼睛看著陌生的房間還有點迴不過神,腦子裏停留著夢裏的場景,醒來後分不清到底哪個是真的哪個是假的,不知今夕是何夕。


    “醒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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