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遠粗魯的掐著黃毛的臉,逼著黃毛抬起頭看著他,厲聲說道,“問你什麽就老實迴答什麽,聽到了嗎?”


    黃毛精疲力竭的眨了眨眼睛,發出粗重的喘息聲,沒有動作也沒有說話,不知道是不想迴答還是根本沒有聽見齊遠的問題。


    齊遠不耐煩的甩手又是一巴掌,眼底的狠厲凝成冰峰刺向黃毛,惡狠狠的說道,“說話!”


    黃毛咳嗽了兩聲,遲鈍的將視線轉向齊遠,俶爾蒙著一臉血汙笑起來,露出了沾滿血跡的牙齒,活像個索命閻羅在癡笑,他隻癲狂的笑著,並不說話。


    齊遠變了臉色,把人狠狠的慣在地上,抬腳就往上踹,黃毛躺在地上隻有薄薄一片,被齊遠踢的毫無還手之力,隻能小聲哀嚎道,“別打了,咳咳咳,別打了……”


    見他不裝了,齊遠將人從地上再次拖起來,與其說是拖,不如說是拎,黃毛軟趴趴的癱在地上,被齊遠單手拎在半空中,雙腿還跪在地上。


    “我隻問你一遍,”厲少卿冷漠的看著半死不活的黃毛,金屬質感的嗓音像是被冬日寒風吹了一整夜,帶著絲絲涼氣涼入骨髓,撥弄著人的痛覺神經,他問黃毛,“誰派你來的?”


    黃毛又咳了兩聲,公路的地上多了涼灘血跡,齊遠見他不說話,抬手又是一耳光,“問你話呢!”


    “別打了我說我說!”黃毛如同雞崽子一樣被齊遠拎在手裏,聳起肩膀畏畏縮縮的發抖。想起組織裏罰處叛徒的刑罰,哪裏敢說真話,胡亂編著瞎話,“沒人派我來!是我色膽包天!我該死!我看兩位小姐長得好看才……”


    這謊話編的真不高明,厲少卿失去興趣的轉開目光,英俊的臉上不見絲毫改變,刺骨的寒意仿佛從他的骨子裏滲出來,他揮了揮手,齊遠見狀二話不說就把還在說話告饒的黃毛拎開了。


    輝騰緩緩發動,走了。


    齊遠招人拿繩子來把黃毛綁了起來,黃毛嚇得連聲求饒,齊遠充耳不聞,用一塊布把黃毛喋喋不休的嘴巴塞的嚴嚴實實,丟進後車廂也跟著開走了。


    蕭條的十字路口終於恢複了往日的平靜,隻留下兩輛報廢的車輛和一灘血跡證明曾經慌亂事件的發生,很快,連兩輛報廢的車都被人拖走,血跡漸漸暗淡變成一團黑紅,被晚間新落的白雪覆蓋,徹底消滅了有人來過的痕跡。


    斐月和麥子琪還在原地抖著,顫顫巍巍的拿出手機報了警,等警察的途中有幾輛車子從她們的身邊行駛而過,一心想著方才發生的事情的兩人並沒有注意到這些車輛,更沒有注意到其中三輛在離她不遠處再次停了下來。


    她們在寒風中等了許久,沒有等來警察,等來了本該在醫院的柏千恆。柏千恆的頭上還包著紗布,神情微微緊張,臉色看起來比斐月和麥子琪的稍微好一點,他拿著兩件厚外套過來披在斐月和麥子琪身上,什麽都沒有解釋,隻說,“我送你們迴去。”


    “柏千恆!”斐月看到柏千恆簡直跟看到了親人似的,一直懸著的心終於穩穩的迴了胸腔,她指著前頭語言混亂的跟柏千恆說道,“那裏,那裏有人要追我們,可是好像被車撞了,發生了車禍,有人在幫我們,不是,就是那裏發生了車窗,追我們的人被撞了,我不知道他們怎麽樣了,我報警,可警察沒來……”


    慌亂之中斐月都忘記了此時此刻的柏千恆出現在這裏有多麽不合理,她滿腦子都是有人要開車要撞他們,拐彎的時候那車被別的車撞了。


    聽著斐月亂七八糟的話,柏千恆艱難的從中提取了關鍵信息,他沒有安慰斐月,隻是堅持的說,“我會處理好這件事,你先迴去,太晚了。”


    斐月捂緊衣服搖頭,臉色很難看,卻固執的不願意離開,“不行,我得看看,我報警了,等警察來了我要過去看看,我還得錄口供!他們追我,可他們被車撞了……”


    熟悉斐月的柏千恆見到斐月這般模樣,心中一沉,意識到斐月的情況有點糟糕,大概被嚇壞了。任何一個人連續兩個星期遭受這樣的驚嚇,都很難調整好自己的心態。


    沉默了片刻柏千恆問道,“發生了這麽大的事情,你告訴厲先生了嗎?”


    有外人在的時候柏千恆都叫厲少卿為厲先生,在軍部時他會叫厲上校,單獨和厲少卿說話時會叫老板。


    斐月一驚,按亮手機就要給厲少卿打電話,找到號碼在撥打之前卻又鎖了屏,白著小臉兒縮在毛茸茸的衣領裏小聲的說道,“算了,這麽晚了,告訴他他又擔心。”


    其實她真的很想打給厲少卿,可是這麽晚了她打給對方算什麽呢?斐月連他們算不算朋友都不知道,他們之間又沒有什麽了不起的親密關係,可以讓斐月理所應當的給他打電話!萬一打過去的時候厲少卿在睡覺呢?豈不是要惹人厭煩。


    “不告訴我我會更擔心。”熟悉的嗓音帶著冰涼的溫度從身後傳來。


    斐月的身體一頓,在麥子琪的懷裏猛然迴身,大眼睛裏滿是震驚與欣喜,難以置信的喃喃自語道,“厲少卿。”


    如果可以斐月更希望陪在她身邊的是厲少卿,出事的時候心裏想著他,出事後不想告訴他,卻想著能有他陪著。這是一種很玄妙的心情,這種心情以前斐月從未有過。


    與斐月的驚喜不同,厲少卿的表情很冷淡,看著斐月的目光很複雜,裏頭似有心疼,有生氣,有無奈,各種各樣糅雜在一起,變成了為斐月擔驚受怕的模樣。


    厲少卿的眉眼看起來還是很冷峻,可斐月一點兒都不怵他,甚至想要靠近他。


    斐月澄澈的雙眼目不轉睛的盯著厲少卿,欲語還休,裹在厚重的大襖子顯得越發嬌小無助,仿佛是一隻犯了錯的貓咪委屈的縮在角落等著主人的安慰與擁抱。


    “過來。”厲少卿站在距離斐月兩步的地方冷聲說道,好看的臉上麵無表情,帶著些寒意。他身上穿著黑色的皮質風衣,高領的鐵灰色毛衣柔和了他硬朗的輪廓,肩寬腿長,佇立在寒風中,夜色平白為他添了些神秘色彩。


    麥子琪在厲少卿這樣的氣勢裏忍不住抖了一下,她畏縮的收迴抱著斐月的胳膊,拉了拉斐月的衣擺,湊過去小聲問道,“你怎麽還跟這人有交際!”


    斐月卻沒有迴答她的問題,甚至沒有聽完她的問題,在聽到厲少卿的話後,斐月隻猶豫了一秒鍾就溫順的朝著厲少卿走了過去,隻幾步路,就到了她心心念念的厲少卿的身旁。


    還沒等她站定,厲少卿長臂一攬,將裹的裏三層外三層的斐月整個揉進懷裏,高大的身形蓋在斐月身上,如同一層強大而堅固的保護色,隔絕了外界所有的圖謀不軌,將斐月安安全全的保護在內。


    他本以為斐月會給他打電話的,他原本想等斐月給他打電話之後再過來,沒想到遲遲都沒有等到斐月的來電。說不失望那是假的,他也希望斐月能夠主動的向他伸出手,哪怕隻是靠近一點也是好的,但是斐月沒有。


    現在把人真真切切的抱進懷裏,厲少卿恍然明白這樣就足夠了,方才的失望根本不值一提,他不該把受到驚嚇的斐月一個人扔這裏,他該早些出現在她身邊,永遠第一時間陪伴在她左右。


    其他的,不想也罷。迴應與不迴應不重要,重要的是斐月能夠安心、快樂。


    這樣的想法似乎把厲少卿襯托的很高尚無私,但隻有他自己知道這是最利己的選擇,與自己失望相比,他更看不得斐月失望難過,如此而已。


    在遇到斐月之前,厲少卿從未想過有朝一日自己也會把一個人放在自己的心尖兒上,想寵著護著傾其所有將最好的風光都捧到她眼前,厲少卿從不知自己也會如此在意一個人。


    但這樣的事情就這樣自然而然的發生了,厲少卿從來不會為難自己,更不會為難自己捧在手心裏的人。


    就這樣吧也挺好,厲少卿想勸服自己慢慢來,但心口始終有一道微小的聲音叫囂著不甘心,這份不甘心趨勢著他開口引導懷裏這個呆頭呆腦的小傻瓜。


    他披著一身冰雪融化的柔情,含情脈脈的撫著斐月顫抖的後背,他低聲問道,“嚇壞了?”


    被這樣溫柔以待的斐月鼻頭發酸,隻想埋在厲少卿的懷裏撒嬌打滾,甕聲甕氣的說道,“嗯,那些人都跟瘋了似的往我們車上撲,太嚇人了。”


    “沒事了,他們都被我趕跑了。”厲少卿低沉的嗓音如同渾厚的大提琴彈奏著安眠曲,悠揚而寧靜,讓人無端的信賴依仗,讓人想溺死在這份溫柔裏。


    “我報警了,可都一個小時了,警察還沒來!”斐月委屈的指控著,殊不知警局的人之所以沒來是受到了厲少卿的安排。


    斐月說話時下巴與嘴巴會在厲少卿懷裏動來動去,噴薄出的熱氣也會穿透厲少卿單薄的衣衫落到他的血肉裏,厲少卿隻覺得有一隻溫軟的幼貓在自己懷裏拱來拱去,一直拱進了他早已為其敞開門的心裏。


    “你為什麽打給警察,不打給我?”厲少卿大手掌附在斐月的後腦勺,還是沒忍住心裏的不滿與失望,把她的頭發揉的亂七八糟。


    看著斐月亂糟糟的後腦勺,厲少卿覺得心裏終於舒暢了不少。


    這次斐月沒有因為厲少卿弄亂了她的頭發而生氣,她支支吾吾了許久,說出了藏在心裏的話,“我怕你休息了,覺得我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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