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3章 是吞了別人,還是被人吞?


    “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照顧雲兒的。”雲攬月說。


    單子隱抬起頭來,一瞬不瞬地看著她。


    他有許久沒有這樣看她了,或者說他從沒有這樣專注地看著她,雲攬月不安地絞著手指,麵紗下的臉紅了,心跳得很快。


    “攬月,這些日子,辛苦你了。


    雲攬月驚訝地瞪大眼,眼睛有些發酸。


    這般溫情的他,簡直讓她不認識。


    “幫我泡一杯茶來吧。”單子隱說。


    雲攬月迴過神來,連忙點頭,“好,你稍等一會兒。”


    雲攬月一直備得有一些他喜歡的那種茶葉,就是怕他萬一有一天到她這裏來會想喝。


    雖然,企盼他的到來是一種奢望,可她還是盼著。


    沒想到,他真的來了。


    等她泡好茶迴來,還沒進屋,就聽見了孩子的哭聲,於是加快了腳步。


    走進屋,看見單子隱抱起孩子在哄,動作卻顯得有些笨拙。


    雲攬月連忙將茶碗放在一邊的小幾上,走過去。


    “我來吧。”她伸手接過孩子來。


    孩子到了她手裏,在她的搖晃下漸漸收了哭聲,又閉著眼很快睡了過去。


    “雲兒才剛睡,怎麽突然醒了?她平時都要睡很長時間的,餓了才會醒。”雲攬月說。


    單子隱別開頭,沒答她的話,走到小幾邊坐下,端起了茶杯來。


    待雲兒睡熟以後,雲攬月又將她輕輕放在了搖床上,看著她熟睡的樣子,她不由會心一笑。


    這孩子雖不是她親生的,可是這些孤獨的日子,都是這孩子在為她作伴,早已有了感情。


    孩子也很粘她,在孩子天真的雙眼裏,她開心時對她笑,哭起來時伸出胖胖的小手想要她抱抱,她就是她的娘親。


    單子隱在雲攬月的房中喝完了茶,已經很晚。


    雲攬月提醒他,“你早些休息吧,明日就要出發了,不休息好怎麽行?”


    單子隱也站起身來,點了點頭,沒說什麽,朝屋子外麵走去。


    次日,永台大營百萬將士集結,一片冷肅的殺氣。


    單子隱穿上銀光閃閃的鎧甲,站在點將台上,看著百萬將士整齊地站在他的眼前,隻覺體內的血液在奔騰。


    如此威風凜凜的感覺,他從未體驗過。


    眼前這百萬將士將聽命於他,大燕的大好河山,也將盡在他的掌控之中。


    騎在高頭大馬上,單子隱帶著百萬將士浩浩蕩蕩地出了城。


    百姓們帶著期許一路相送,待軍隊走出城門以後,百姓才開始小聲議論。


    “太子殿下可從未打過仗,行不行啊?”


    “你可小聲一點兒,質疑太子殿下,不要命了?”


    “我可說的是實話,而且,這一次以一敵二,局勢不容樂觀啊。”


    雲七夕站在人流中,把大家的議論聲都收入耳中。


    其實京城的百姓心裏哪個不清楚,都擔心著呢,隻是有人把擔憂掛在嘴邊,有人把擔憂放在心裏而已。


    上次太子生辰宴,雲七夕沒有機會見到鈴蘭,這一次,太子走了,她想她有機會去見一見了。


    她特意去找了蘇玉婉,以要為雲攬月看臉為由,同她將她領進了太子府。


    卻沒想到,雲攬月住在院子門口竟然有侍衛把守。


    看到雲七夕和蘇玉婉過去,一臉警惕,將他們攔住。


    “太子殿下吩咐,不準任何人來打擾小公主。”


    蘇玉婉聽了有些生氣,“怎麽,娘親來看看女兒和外孫女,也不可以?”


    “這……”


    那兩個侍衛做不得主,他們隻知道太子殿下交代過,不準讓人接近廢太子妃和小公主。


    “讓他們進去吧!”


    雲七夕聞聲迴頭,隻見韋青青正站在不遠處。


    想起那天晚上,她對單連城說的那句“在意你”,她心裏就膈應得慌。


    今天這一出,她豈不是又欠了她的人情?


    太子走了,太子妃就是這府裏最大的人,她都發了話,兩個侍衛自然不能再說什麽,打開了院門,讓了他們進去。


    雲攬月的日子跟坐監牢有什麽區別?做母親的看到這種狀況自是不好受,一見女兒,就關心地問長問短。


    而雲七夕則是不由自主地走到搖床邊,去看望自己的女兒。


    都是做娘的,都想念自己的女兒,這種想念是一種天性。


    鈴蘭是醒著的,卻十分地乖,不哭不鬧的,她的手腕上拴著一個鈴鐺,她手一動,那鈴鐺就響,小家夥大概是自己找到了樂趣,自己在那裏玩得不亦樂乎,聽著鈴鐺響,竟然還會咯咯地笑。


    今日單子隱不可能出現,雲七夕不必再隱藏她對鈴蘭的感情,她伸手摸了摸她圓潤的小臉蛋,真想抱抱她啊。


    雲攬月母女倆說了一會兒話也走了過來。


    蘇玉婉隻是淺淺地朝搖床裏看了一眼,並沒有過來抱一抱的意思,看來她知道這孩子不是雲攬月生的。


    雲七夕戀戀不舍地把目光從鈴蘭臉上移開,對雲攬月說,“姐姐,上次我說要給你變臉的,我沒忘。”


    說著她掏出一個東西來遞給她,“這是我給我做的人皮麵具,你試試。”


    “人皮麵具?”雲攬月驚訝。


    在一旁的蘇玉婉也是一臉震驚。


    這對她們來說是一個新鮮的詞。


    雲攬月接過,展開那張薄如蟬翼的人皮麵具,滿臉都是不可思議。


    雲七夕解釋道,“這是超薄的,會遮住你臉上的瑕疵,卻不會改變你的容貌,你試試?”


    雲攬月帶著一種期待,一種不敢相信的表情走到銅鏡麵前。


    鼓起勇氣揭下麵紗,那半張臉皺巴巴的如同七八十歲的老人。


    她用手遮住那半張臉,連自己都不忍去看。


    “我來幫你吧!”


    雲七夕從她的手中拿過那張人皮麵具,替她戴上。


    當她再次朝銅鏡中看去時,不禁驚訝地瞪大了眼。


    鏡中的這張臉不僅沒有一點瑕疵,而且皮膚看起來比從前還要水嫩。


    自毀容以後,她從來都不敢照鏡子,她無數次做夢夢見自己恢複了容顏,可每當醒來,發現隻是一場夢,心裏更是無比痛苦。


    雲攬月盯著那鏡中的容顏,激動得淚光盈盈地。


    站在一旁的蘇玉婉也是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為什麽叫人皮麵具呢?是用人皮做的?”雲攬月想到這個問題,眼睛裏有一絲驚悚。


    “不不不,我怎麽會幹這麽殘忍的事呢。”雲七夕一連幹咳了好幾聲。


    “是用一種特殊材料做的,這材料成分複雜,不好細說,有一點我得提醒你,這人皮麵具不能戴的時間過長,每天必須取下來讓你的臉透透氣,否則對你自身的皮膚會很不好的。”


    雲攬月看著鏡子中的自己,輕輕摸著臉,點了點頭。


    自從毀容了之後,雲攬月的強勢沒了,自從帶了孩子,她的性子更是柔軟了不少。


    站在一邊的蘇玉婉深深地看了雲七夕一眼,不知想到了什麽,突地眸底閃過一絲不安。


    當然雲七夕並沒有看見,她的目光已經被鈴蘭的笑聲吸引了去。


    呆了一會兒,她們一同離開,剛走到院子門口,蘇玉婉卻突然說,她有個東西忘了給雲攬月了,於是又折返了迴去。


    雲攬月看到蘇玉婉又返迴去,問道,“怎麽了?娘?”


    蘇玉婉一把抓緊她的手,“攬月,那什麽人皮麵具你不可以戴。”


    “為什麽?”雲攬月不解。


    蘇玉婉緊盯著她,“你當以為她會那麽好心地幫你麽?反正娘是不相信。”


    雲攬月皺了皺眉,“不然呢?”


    “總之,你聽娘的話吧,娘也已經看明白了,即便你沒有毀容,太子也不會迴心轉意,你就別折騰了。”


    蘇玉婉這話十分殘忍,但雲攬月有些不死心,她分明覺得他這些日子對她的態度有所改變啊。


    雖然心裏不甘,不過她嘴上還是答應了蘇玉婉不用那張人皮麵具。


    而與此同時,前線的戰火也已經點燃。


    北狄與烏爾丹軍勢如破竹,已經連續占領大燕兩座城池,並還在一路往大燕京城進發。


    由單子隱所率領的燕軍趕到前線,目前鎮守在怒州。敵軍駐紮在怒州城外三十裏與燕軍對峙。


    怒州在前往京城的一個要塞關口,若是怒州城破,敵軍就可以直逼大燕京城而來。


    據大燕有史料記載,北狄與烏爾丹還是曆史上第一次如此強悍,連破大燕兩座城池,甚至對大燕的京城都形成了很大的威脅。


    天氣一天比一天冷,怒州城門緊閉,單子隱連續多次站在怒州城頭,眺望敵軍駐紮的方向。


    此次戰役,依然是韋正卿為監軍,當然,此次帶來的燕軍,也有一部分是韋正卿手下的老將。


    對於韋正卿來說,他就算再怎麽看不上太子,女兒也已經嫁給了太子,他們也已經是一家人了,同心協力地打好這一仗,把敵軍趕出大燕境地的目標是一致的。


    如今,大燕已經成了一隻不具威脅的缺牙老虎,而北狄和烏爾丹從前是乳狼,如今卻已經長在,長出了尖利的牙齒。


    是吞了別人,還是被人吞?天下格局,是分是合,是生是滅,結果終將揭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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