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秦皇沒想到在這層層把守之中,那黑衣刺客居然能突破阻力,意誌堅決的要置自己於死地。


    此時看著迎麵飛來的長劍,一時間神色也有些恍惚,甚至忘記了躲避。


    就在悲劇即將發生的時候,南秦皇的身前突然閃過一道身影,伸展的雙臂略顯單薄,卻堅決的將南秦皇的身體保護在身後,硬生生的承下了這一劍。


    隨著長劍沒入胸口,血注隨之噴射出來,濺在南秦皇明晃晃的龍袍上,如綻放的血紅花朵,略顯妖異。


    刺殺沒有成功,那黑衣刺客也自知,此時再想下手已如登天,不再戀戰。


    借著眾人將眸光投注在南秦皇身上的同時,那黑衣刺客甩出手中的繩索,想要按照來時的通道離開。


    卻沒想到,在此時葉玉山已經神不知鬼不覺的來到另一側,將剛剛被黑衣刺客躲過去的匕首,握在手中,在長劍刺中那女子的胸口時,葉玉山手中的匕首也同時朝著那黑衣刺客甩了出去。


    匕首如疾風一般,穩穩的刺入了黑衣刺客的腿上,每動一下都會牽扯著腿上的傷口。


    黑衣刺客顯然沒料到,會有人在此時偷襲自己,當感受到危險時已經來不及了,腿上的巨痛使他單膝跪地,臉上呈現出痛苦扭曲的神色。


    而這時,剛剛還畏手畏腳的禁軍護衛們已經團團圍了上來,無數刀劍架在他的脖頸處,令他動彈不得。


    葉婉若被眼前這突如其來的情形驚呆了,不可思議的看向那被長劍刺中的女子。


    是的,為南秦皇擋這一劍的正是有著曼妙身姿的慕寒,黑衣刺客從房頂墜下時,她正走出舞池,距離南秦皇很近。


    原本護駕心切其實也沒有什麽異樣,若是此時擋在南秦皇身前的是任何人,葉婉若都可以理解,可這慕寒與南秦皇僅此一麵之緣,為何會拋棄性命去擋下這一劍?


    除非.....除非慕寒的醉翁之意不在酒!


    葉婉若隱隱覺得這件事並沒有這樣簡單?想到在花園裏與自己一同聽到那對話的尉遲景曜,葉婉若下意識的看向尉遲景曜,尉遲景曜此時也正濃眉緊蹙,深邃的眸光從葉婉若茫然的麵容上劃過。


    對此葉婉若心中已經有了分曉,看來,並不是自己太敏感,而是這裏果真有貓膩。


    但如果真的如此,慕寒此計未免也太拚了一些,胸口的傷,偏差一點都會當場殞命。


    更讓葉婉若疑惑不解的是,慕寒此舉究竟是太子盛授意?還是慕寒放棄離疏來到這裏真正的目的?


    另一邊的南秦皇眼看著麵前輕柔的身體要倒下,已經來不及多想,連忙上前,一把將慕寒單薄的身體擁入懷裏。


    慕寒隻覺得身體像斷了線的風箏一般,無力的倒下去。略顯局促的唿吸牽扯著傷口,痛得慕寒直皺眉。


    身體並沒有如想像中那般摔倒在地上,而是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中,淡淡的龍涎香縈繞在鼻息,令慕寒竟一時間有些貪戀這個懷抱。


    當看到南秦皇腥紅的眸光,擔憂的神色,慕寒竟故作堅強的朝著南秦皇嫣然一笑,而後便暈了過去。


    眸光掃過慕寒的胸口處不斷湧出的血流,南秦皇擰緊的眉心透出凜冽,鮮紅的血液刺痛了他的雙眼,龍顏震怒的對著台下愣神的眾人吼道:


    “都還傻愣著做什麽?快宣太醫,快.....”


    殿內的護衛已經反應過來連忙跑了出去,在前殿的門口遇上聞訊趕來的趙尹,還沒踏入殿內便聞到一股濃重的血腥味鑽入趙尹的鼻息之中。


    舞池中央,禁軍護衛的屍體縱橫交錯,殷虹的鮮血流成一片,殿內此時又顯沉重,安靜的詭異。令趙尹不敢再遲疑,連忙踏著穩步走進殿內,俯身跪在南秦皇身下惶恐的低垂著頭說道:


    “臣救駕來遲,還請皇上恕罪!”


    南秦皇此時懷中還抱著慕寒,看到血流不止,竟不顧血汙,徑自想用手去堵住慕寒胸口的血流。


    隻是那大手卻未阻擋住那血流的速度,浸透南秦皇的手掌再次蔓延出來。


    此時聽到趙尹的請罪,南秦皇這才淡撇了一眼已經被葉玉山捉拿的案犯,沉聲說道:


    “大理寺卿何在?”


    在聽到南秦皇的點名後,隻見從躲在一側,怕波及到自己生死的一眾大臣中,走出一名年過半旬的中年男子,一臉惶恐的俯身跪在趙尹身邊,叩首著:


    “臣在!”


    “此人罪大惡極,必將嚴懲不貸!朕特將此案交由大理寺卿嚴加審查,朕要知道此人背後還有什麽同黨?何人指使?有何冤屈?祖孫三代都給我查清楚,三日之內若一無所查,你這大理寺卿便主動遞交辭呈、解甲歸田吧!”


    聽出了南秦皇的暴怒,大理寺卿也不敢再猶豫,連忙繼續垂頭叩首道:


    “臣領旨,微臣必當恪盡職守,嚴查此事!”


    聽到大理寺卿表決的態度後,南秦皇急躁的揮了揮手,沉聲說著:


    “此案由趙尹協助大理寺卿辦理,將人帶下去吧!”


    “臣遵旨!”


    趙尹沉聲領命後,便與大理寺卿站起身,上前指揮禁軍護衛押著嫌犯轉身走出去。


    隻是在轉身的瞬間,趙尹分明看到此時癱軟在南秦皇懷中,昏迷不醒的女子身著一身舞衣是那樣熟悉,趙尹下意識的再遞過去一眼,更加證實了此人正是慕寒無疑。


    身下血跡蔓延,灼痛了趙尹的眼眶,怎麽會變成這樣?剛剛不是還與自己說什麽就此別過,各自安好的話語?怎麽隻是眨眼的功夫變成這樣?


    就在這時,南秦皇再次暴怒的開口,將處在分神狀態的趙尹驚醒過來:


    “太醫怎麽還沒到?朕要你們都是用來當擺設的嗎?”


    趙尹的悲痛在此時清醒過來,斂去眸光中不該存在的色彩,朝著那黑衣刺客走去。


    今天這刺客的出現實在太過巧合,剛剛葉玉山手中的匕首沒有刺中黑衣刺客的要害,也是想可以從他口中得到過多的線索。


    今天的事在眾人麵前發生,現場實在慘烈,如今還有人替南秦皇擋下了這一劍,勢必要有個說法,才能堵住悠悠眾口。


    隻是葉玉山的如意算盤真的可以實現嗎?那刺客明顯是早就料到了不會活著離開這裏,此時當看清自己所麵臨的處境後,嘴角勾起神秘的笑意。


    當葉玉山注意到那黑衣刺客將眸光轉向南秦皇,嘴角還掛著詭異的笑容時,葉玉山便想到了這笑容背後的目的,剛想上前製止,卻已經來不及了。


    隻見那黑衣男子嘴角滲出黑色的血跡,單腿依舊跪著,頭無力的垂下來,命歸西天了。


    葉婉若站在遠處,清冷的眸光更深了幾分,看來就連這男子早就知道了自己的下場,在舌下藏了毒,直到確定自己無力可退,便咬破毒液自盡了。


    大理寺卿看到這情景,連忙再次跪到南秦皇麵前,膽怯的說道:


    “皇上,那案犯他....他服毒自盡了!”


    南秦皇本就如暴怒的獅子一般,聽到大理寺卿的話,一記冷眼猛射過去,威嚴的聲音響起:


    “給我查,就算死了,也必須給我留出來一些蛛絲馬跡來!”


    “是!”


    大理寺卿得到南秦皇的指令,與趙尹指揮著護衛抬起屍體,朝著殿外走去。


    這時,殿門外一抹急衝衝的身影小跑著走進來,撲通一聲跪在南秦皇的麵前,誠惶誠恐的說道:


    “微臣來遲,請皇上恕罪!”


    “還不快滾過來,救不活她,你也跟著陪葬!”


    聽到南秦皇的話,那太醫不敢再耽擱,連滾帶爬的朝著慕寒的方向小跑過去。


    當看到麵前還依舊流血的傷口,太醫也不免搖了搖頭,出了這麽多血,看來這丫頭十有八九是保不住了。


    可想到南秦皇剛剛的話,太醫卻不得不跪下來,為她檢查一番,當看到並沒有刺中要害時,連忙欣喜的答道:


    “皇上,微臣需要房間,為這姑娘拔去這劍柄,耽擱下去隻會更加危險。”


    太醫的話剛傳出,太子盛連忙指揮著禁軍護衛,命令的開口:


    “沒聽到嗎?還不將她抬下去,送到側房!”


    “不用,朕來.....”


    不經他人之手?南秦皇此舉足以說明了對慕寒在意,如果這慕寒因此死了也就算了,但若是逃過這一劫,大難不死,如此看來,必定會有後福。


    固執的南秦皇將慕寒抱起,邁著龍威虎步,朝著殿外走去,還不忘對著群臣說道:


    “今日便散了吧,葉卿留下,其餘人自行迴府!景曜,你護送婉若迴府!”


    雖說這懷中看以柔弱的女子居然舍身救駕,令南秦皇著實感動,但景曜才是他一生的希望所在,即使在這關鍵的時刻也不忘給這個獨寵的兒子製造機會。


    葉玉山在聽到南秦皇的話後,連忙跟在南秦皇的身後走出去,反正有尉遲景曜送女兒,葉玉山自然是放心的。


    一場喜慶的宴會就在這樣的刀光劍影之下不歡而散,聽到南秦皇的安排,太子盛的眸光中閃現一絲不悅卻轉瞬即逝,在自己的府邸中發生這樣的事,太子盛自是難推其責,連忙去南秦皇身邊伺候。


    殿內血腥一片,大臣們也帶著家眷匆匆朝著殿外走去,不想再留在這裏,徒惹了忌諱。


    葉玉山被南秦皇叫走,如今確實不太平,即便心裏還對那丫頭的毒舌感到惱怒,但尉遲景曜還是向著葉婉若走去。


    可就在這時,與尉遲景曜擦肩而過的窈窕身影,突然無意識的朝著尉遲景曜倒去,尉遲景曜下意識的側過身,身邊隨行的子墨卻不敢馬虎,連忙伸手接住。


    定睛一看,竟是翰林院掌院學士--何文禮的嫡女何詩涵。何詩涵此時雙眼緊閉,小臉慘白,似是有什麽急症。


    看到接住自家小姐的竟是個仆從,跟在何詩涵身邊的婢女立刻慌張了起來,自古以來哪有下人碰千金之軀的道理?如若被傳揚出去,還指不定會鬧出什麽謠言來。


    思及於此,婢女的神色更急迫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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