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夜幫他師父和自己擦好藥水後,又仔細清掃了期間產生的髒汙。


    終於忙綠完畢之後,淩夜才發覺已至深夜,而自己也已餓的頭暈眼花了。


    他對韓非正式提起晚餐之事後,這位師父果然不負少年對其“無節操”的稱唿,斷然便拒絕了。最後少年卻是靠著尊遞出的幾碟小菜與兩杯清水勉強墊了下肚子。


    值得一提的是那位韓某同樣沒有吃過晚飯,因此而發生了他悍然與自己徒弟搶食的羞恥事件,也並不讓人感到意外。


    總歸而言,這幾餘天的數場鬧劇與廝殺便也算告就此了一段落,最終以攜寵的少年於其師父家借宿一晚而畫上了一個歪歪扭扭的句號?


    ……


    次日,將近淩晨。


    這家破舊房屋已陸續來了許多不請自來的客人,此刻他們皆是集聚於一樓酒吧內,而冷清的生意也因此而興旺了不少。


    漸漸喧囂起來的房屋終於驚擾到了二樓半夜未睡熟的韓某人,他怒氣衝衝地徑直開門跳下了二樓,隨後急步撞進了酒吧。


    “你們這群混蛋過來就算了,但是能先學會閉嘴嗎!”睡眠不足的韓非推門便高聲怒罵道。


    “喲,怎麽今天心情不好,忒暴躁了些吧?”


    “我們這些混蛋不辭勞遠地趕趟過來,還不是為了給你這家夥擦屁股!”


    “哈哈,你這家夥也有今天,臉上是被哪個娘們撓的嗎?”


    “來來來,我們繼續喝!”


    一道道唿喊聲從散亂坐開的服裝各異的人們口中傳出,邀杯聲、怒罵聲、嬉笑聲等聲音同時混雜著入耳後,本就心情不爽的韓非立時要爆發了。


    “砰砰!”


    這時,其身後的雙推門卻再次被人踹了開來,厚重木門瞬間就與內側牆壁來了一次親密接觸。


    “此處竟藏了一間酒館,若不是我恰巧來了還真尋不到你們。我原以為你們都已臨戰逃脫了,但現在看來人倒是挺齊全嘛。”一段偏於中性的低沉女音從大門口緩緩傳來,現身後便是一身的颯爽英姿。


    隻見她柳眉輕挑,雙唇微張之間,輕聲淡語的質問卻極富威嚴和效力,“怎麽都不出聲了,是不是終於想起來自己來這的任務了?還磨蹭些什麽呢,全都眼瞎了嗎?看不見已經淩晨了?還不全給我滾出去幹活。”


    屋內一直熱鬧活躍的諸人,卻從那女子踹門後便瞬間寂靜息聲了,所有人都像望見了惡魔一般盯著門口。再聽其言,諸人頓時一個個如同彈簧般下意識直立,在一句句散亂不齊地應是聲後,他們就極為慌張懼怕地擁擠出了大門。


    酒吧很快又恢複了原本的寧靜與冷清,隻餘下三人未動。


    “你呢,不去?”那踹門人是一年輕的黑衣女子,直麵身前依舊嬉笑的男子,她淡聲的話語內卻隱含脅迫惱怒之意,


    “這可是於你所管轄之地生出的禍端,原本就該先行治你個疏忽值守之罪,不過有人護你才暫罷了。而你此刻竟還不知悔改、不念贖罪,仍舊這般的憊怠輕慢,真不知那處怎會錄入你這等人。


    你也應知曉,若是由得那些鬼境之物逃竄脫身,最終大量湧入了此世。此地轉念之間就會淪陷成為荒域鬼城,那般後果就是如你後麵那位也擔不起。


    再加之你身上且還背負的數條軍事罪狀,如此的累累惡行。待此事終了之後,你這家夥又能指望誰?”


    “誒,這位大人你為何始終針對於在下,怎麽說我也是閻王的下屬。


    至於這次鬼境,在下也是提前便冒死進入其內,經曆了千難萬險後,才得到了許多重要情報,並且已是悉數上報了,哪裏談得上罪責。


    而為了帝國的無辜的民眾,我甚至還忍痛割愛了自己的寶貝徒兒,要不是那小子運氣不錯......”韓非一陣囉嗦的解釋,臉上也滿是不解和委屈。


    說著他似想到了些什麽,又驚異地連忙搖手道“你莫非……你這樣屢次騷擾在下可是無用,在下已有了鍾意之人了。不過你應該見過我那弟子的,他卻是與你年紀相仿,也更相配些。”


    那女子卻譏諷夾雜著不屑地瞥了眼韓非,也不與其爭論,隻冷淡地丟下了一句:“那你隨意吧,隻是這次那位閻羅王大人為了避嫌,已然委托於本人帶隊前來。”


    說完,那女子便欲徑直轉身離去。


    “等等,”黑衣女子被叫停了,迴頭卻發現不是韓非的言語,原是一名中年酒保,那人簡練地開口道,“酒錢、門費。”


    女子微微蹙眉,掃視了一眼房內桌上淩亂擺放的酒杯和身旁已開裂並無法自動合攏的木門,神色略顯冰冷。


    但她也未拒絕,而是直接丟出了一方墨色卡片,輕聲話語中帶了一絲歉意,“不好意思,這些家夥就是這般散漫慣了,多餘的就當賠禮了。”


    見卡片劃過了一絲弧線,被其接過收起後,那女子才最終離去。


    “哇,尊你真夠朋友,還想著幫我出氣……”韓非本欲調笑幾句,可腦中一直迴蕩那絲優美而可愛的弧度,口中也漸的轉變了主題,“既然都已是朋友,那看在我也出力且受氣的份上,咱們對半分吧!”


    尊始終如一,仍無言地垂頭擦拭著酒杯。不管韓非怎麽出聲鬧騰,都沒有一絲想要理會他的意思。


    而等到酒台之上的酒杯都已拭淨後,尊才輕抬起頭,言道:“你真不去?”


    “額,原本是要去的,”韓非被其突兀間的出言問的有些發懵,反應過來時卻是一頓抱怨,


    “都怪那小子太沒用了,竟然在這時間被區區一隻小鬼糾纏住了,一直都昏死著,也不知何時才能醒過來……而且就算有那家夥在旁看著,我也不怎麽放心……”


    “我來看著就是。”尊掀開了隔板,從台內走出,開始收拾起了外麵的桌子,同時淡定地說道。


    “這樣倒也可行,那我現在就去了,”韓非臉色這才真正的放鬆了些許,感激地望了眼正擦桌子的尊,又做作地感歎了句,“現在外麵的鬼氣可是直衝雲霄,我還真是命苦啊。”


    隨即,韓非便雙手後擺,搖晃著身子,悠哉地逛出了房門。


    而其外,本就是淩晨初過,天色暗淡之極。


    可卻又有一抹比夜色仍顯漆黑的墨色烏雲從市中心的某處噴發擴散開來,隨之還伴隨著連綿不絕、淒厲嗚咽的陰風拂遍城鎮的每一處。


    然而值得慶幸的是,小城居民絕大部分皆已撤出完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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