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波微微偏頭瞧他,白楚年低著頭,在用舌頭舔他的肩膀,舌麵上的倒刺路過繃帶縫隙裸露的皮膚,像鯊魚輕輕蹭過身體的感覺,有點痛。


    alpha很快就不滿足於肩膀這一不夠親密的位置,改舔他的下頜和臉頰,像家養的大貓一樣黏人。


    白楚年披在肩頭的外套不知道掉在了哪兒,他隻穿了一件黑色背心。


    蘭波垂眸盯著他不過分誇張、但美得讓人忍不住硬起來的手臂線條,因為皮膚泛著冷白色調,因此血管豐富的位置經常會泛紅,尤其是眼瞼和指節。


    蘭波細數他身上的記號——覆蓋了半麵脖頸胸肌和肩頭的藍色魚紋、小腹邊寫下的比劃生澀的蘭波的名字,耳上掛著他的肋骨和心髒一角,白楚年整個身上都覆蓋滿了他留下的記號,每個痕跡都攜帶著淺淡的白刺玫信息素氣味。


    “這裏還缺點什麽。”蘭波扶著他的小臂說。


    “缺什麽?”白楚年毫無防備地在他麵前攤開掌心。


    蘭波伸出尖銳指甲,在他小臂內側皮膚上流暢地刻下一行人魚語文字。


    他刻得很流暢,和培育期或是ac促進劑催化的成熟期刻下的文字都不同,刻痕裏帶著幽藍的顏色,傷口快速愈合了,但顏色並沒有消失。


    “這是什麽意思。”還是有點痛的,白楚年咬住嘴唇,露出半顆虎牙尖。


    蘭波指著每個人魚單詞給他翻譯:“蘭波的小貓咪。”


    “為什麽不寫siren(塞壬)?”


    “海族曆代首領都叫siren,隻有我叫蘭波,我很特別。”


    “我喜歡。”白楚年攥了攥拳,小臂肌肉隨著他的動作曲張,“就很適合我這樣的超級猛a。”


    “但蘭波其實是根據那位法國詩人的名字取的。”白楚年抓住蘭波的手,按著他的指甲在那行字最前麵畫了一個藍色的、拇指指甲大小的簡筆畫蝠鱝,吹了吹,“這下夠特別了。”


    “嗯。”蘭波低著頭用指尖摩挲那個小圖案,出神地欣賞。


    他聽見白楚年叫了他一聲,剛抬起頭就被銜住了嘴唇。


    船艙的隔音效果很差,從房間裏能聽到隔壁陸言他們說話的聲音,蘭波被一下子推到牆壁上,發出一聲悶響,隔壁的聊天聲立刻停了下來,應該是在琢磨他倆這邊的動靜。


    這個吻很輕很慢,白楚年銜著他的下唇吸一吸,再舔舔他的尖齒,閉著眼睛享受親吻。


    聽說接吻時閉著眼睛的要比睜著眼睛的愛得更多,蘭波於是也閉上眼睛。


    白楚年親吻他的下頜和脖頸,靈活的舌尖勾住了他頸間的繃帶。


    脖頸纏繞的繃帶鬆動,露出了喉結以下的一段皮膚,與他上次看見未纏繃帶的蘭波稍有不同,他咽喉位置有一列豎著排列成直線的、微小的藍色叉號,一共四個半,前四個是叉號,最後一個是斜杠。


    “這是什麽。”白楚年停了下來,摸了一下蘭波細長的脖子,“上次見還沒有的。”


    蘭波抬起手,尖甲落在最後一個斜杠邊,向另一個方向劃了一小道,現在變成了五個藍色叉號。


    “昨天才做的。”蘭波揚起脖頸,指著喉結下的圖案說,“我們接吻的次數。”他也漸漸開始想做點什麽取悅小白,盡管這不合身份。


    白楚年沉默下來,輕輕摩挲那一列排成豎線的小叉,指尖打起顫來。


    “我喜歡這個,我好喜歡。”白楚年忽然興奮地按住他,舔他脖頸上的叉號,高興地有些瘋狂起來,“你太酷了。”


    海上夜裏很冷,房間也彌漫著一股潮濕感,蘭波的體溫依然很低,和他待久了,alpha皮膚上起了一層小的雞皮疙瘩。


    蘭波也是體驗過溫暖的,遷徙穿越大西洋暖流時渾身都放鬆了,但就算是那種溫度對小白來說也還是很低,如果擁抱他的時候能讓他感覺到溫暖就好了。


    白楚年把臉埋在他頸窩裏吸,蹭他脖頸,儼然並不在意來自他身上的寒意。


    太可愛了。蘭波低頭看他窩在自己身邊,就覺得王後也不需要多麽賢良,他提出什麽都應該滿足他。


    “你有什麽想要的嗎?”蘭波揉他的頭發,“我去弄來給你。”


    白楚年閉著眼睛半開玩笑迴答:“如果殺人不犯法,我希望世界人口減少一半。”


    “你當然可以,明天我們就這麽做。”


    白楚年:“啊,不要,我隻是在心裏爽一下,不能那麽做。”


    蘭波失望:“好吧。”


    白楚年:“你不也沒那麽做過嗎?”


    “我不做是因為你不喜歡,不是因為我不喜歡。”蘭波給他整理了一下左眼繃帶卷起的邊,“不然就衝這個,我就可以殺他們一百次。”


    “別呀,好可愛一小o怎麽天天喊打喊殺的。”白楚年捧著他的臉揉了揉,然後在他額頭上非常響亮地啵了一口。


    “我必須先知道他們拿那些複製克隆的我有什麽用。”


    蘭波皺眉:“你又在想什麽歪計劃了。”


    “哎呀,特工的事,怎麽能叫歪計劃呢。”白楚年悠哉盤腿坐著,兩隻手握拳伸到蘭波麵前,“你挑一個,裏麵有好東西。”


    “好東西。”蘭波認認真真打量這兩隻手,企圖從縫隙裏找到線索,猶豫著選了左手。


    白楚年張開手,掌心浮起一層粉紅的獅子爪墊。


    “randi。”蘭波眼睛直直地盯著,突然一個猛低頭把臉紮在上麵,吸。


    隔壁房間,畢攬星扶在窗邊望著甲板出神,手指藤蔓生長纏繞成一個緩緩搖動的吊床,陸言窩成一小團睡在裏麵,身上搭著畢攬星的外套。


    韓行謙給蕭馴檢查其他部位的骨骼是否受損之後,迴頭發現白楚年留下的鐮刀橫放在地麵上。


    看著表麵是很硬的,但伸出一支鉛筆輕觸它的柄,看似堅硬的表麵像水波紋一樣抖了一下。


    他把鉛筆收迴來,手指上也沒沾到什麽。他試著用手握住長柄輕輕一提,發現手指從水波般的內部無障礙穿了過來。


    隨後那柄長鐮刀便驟然化成一灘血水,在地上迅速蒸發了,沒留下一點痕跡。


    “一種不由任何金屬材料製成的武器。”韓行謙在記事本上寫道,“僅處於驅使關係的兩個腺體可以共同使用,威力極強。”


    任務完成,他們迴到了蚜蟲市,陸言、畢攬星和蕭馴迴到蚜蟲島特訓基地繼續訓練,蘭波沒什麽事做也懶得出門,留在家裏看電視,進入成熟期以後能看懂的節目變多了,陸地生活變得富有樂趣起來。


    金縷蟲的木乃伊和槍被一起送到了聯盟醫學會,由專家組成具有針對性的研究小組,展開對木乃伊和槍械彈匣上腺體的分析。


    金縷蟲的蛛絲具有保鮮作用,在拿出成熟的檢驗方案之前,專家們不敢貿然剝開木乃伊的外層蛛繭。


    韓行謙這幾天也一直在熬夜調查資料,早上上班時煮了一杯咖啡提神。


    有人沒敲門就推門進來,韓行謙正靠在椅背上揉眉心,見白楚年進來便問:“你的檢查報告交上去了?”


    白楚年插著兜:“交了,我寫了好幾遝稿紙,逐字逐句敲進電腦裏的,三萬多字。”


    “好,等資料整理完應該會先給我們醫學會分發。”韓行謙收拾了一下堆滿淩亂資料的桌麵,抬起眼皮瞥他,“這個季節你穿半袖t恤,不冷嗎。”


    “不冷啊,我們年輕人都火力旺。”白楚年俯身靠近他,“韓哥,我給你科普一句人魚語嗎?”


    韓行謙以為他另辟蹊徑曲線救國發現了什麽新線索,打起精神洗耳恭聽。


    白楚年把小臂伸過去,給他看紋在內側的一行人魚文字,指著每個單詞翻譯。


    然後被轟出了診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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