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眉目微皺,故作疑惑,問道:“玉唐何地?本皇還未曾聽說,還請告知。”方才還自稱名諱,如今聽聞慕白來自玉唐,立即以本皇自稱,明眼人都能看出其態度如何。


    慕白眼中閃過一抹,道:“偏遠小國罷了,難入皇子殿下法眼。”


    三皇子道:“方才閣下說,對這文道鬥法失望,還未請教。”


    慕白也不多言,微微一笑,徑直走向流光陣法,手指頻繁點出,有靈力指芒激射向流光陣。指芒並不是很強,尚且不如最先持刀之人一擊,數十道五彩指芒點在流光陣上,甚至沒有一絲波瀾起伏。


    “哈哈哈,不愧是玉唐國的高手,那等程度的攻擊,當真令我等大開眼界啊。”有人開口大笑,嘲諷道。


    一人開懷大笑,眾人也跟著哄笑,場上氣氛立即活躍起來,不過盡是嘲諷譏笑,就連那三也眼露不屑之色,倒是梅長生站在一側,眼中有驚訝之色。


    王毅等人麵色平靜,就這麽站在慕白身後,慕白陣法之道的造詣他們可是有目共睹,至於許義,眼中更是閃過一抹鄙夷之色,並非對慕白,而是對這湖心島上數千清俊。


    指芒落下,慕白轉身,微笑著麵對眾人,對於嘲笑之音並不在意,仿佛將那些反話當作是稱讚自己的言語。


    就在這時,一旁的梅長生走出,向慕白躬身見禮,禮數頗重,道:“長生還有一陣請教閣下?”


    此話一出,滿場皆靜,不可思議地看著梅長生,仿佛都以為自己耳朵出了問題。梅長生乃是玄武國數一數二的青年俊傑,在同代之中數有三賢之首的說法。若論名氣,尚在那三皇子之上,但在玄武國尊卑有序,名氣不足以成為他傲然的資本。不說其修行天資,單是其陣道天賦,足以率領群賢。


    但恰恰是這麽一位天才,此刻向著偏遠小國而來的青年躬身行禮,甚至開口請教,是“請”而非賜教,僅此一字,態度上便是天差地別。


    慕白莞爾,拱手一禮,道:“不敢當,請。”


    梅長生並未多言,腳下虛踏一步,便有靈氣湧動,構成一道道陣法紋路。


    就在梅長生布陣之時,那流光陣法上的光芒猛然一滯,隨後有五彩靈光乍現,流光碎裂成數十道小塊,就這樣,流光陣徹底被破,甚至不費吹灰之力。


    眾人心驚,這樣的結果實在有些打臉,方才他們還嘲笑慕白,如今看來,該被恥笑笑的應該是自己才對。


    經此一役,眾人不敢再小瞧慕白,都將目光投入此處,等待二人接下來的陣鬥。


    至於那三皇子麵色有些陰沉,慕白的出現倒是有些出乎意料之外,這陣法造詣更是高超,縱然是眼界頗高的他,也看走了眼,隨即也將注意力停留在這一行外來之客身上。


    隨後梅長生翻手取出一支墨筆,在空中虛畫,但卻墨跡逸散而出,帶動天地大勢,一道陣法符文在其眉間隱現,與天地大勢共振,隨後那些已經組成的陣紋竟開始重組衍生,陣法越來越複雜,構成的圖案越發繁複,一股厚重深沉的氣勢震蕩而出,臨近之人無不後退,禦使靈力阻擋波動。


    “好強的威勢,梅長生所布置的,不會是四階陣法吧?”一人驚訝開口。


    “這道符文…”慕白心中暗自驚訝,目光緊盯梅長生眉心的奇異符文,那符文,他見過。當時為封印焚藏,在傳承中搜尋封印法門,而荒月神宗的《荒月經》開篇第一頁便記載著這道符文,沒有注釋,但慕白心知,它絕不簡單。


    梅長生筆下陣紋不斷,大陣漸漸成型,陣法之上隱


    隱有虎嘯龍吟之聲,極為厚重。雖是防禦陣法,但慕白能看出,這防禦陣法蘊含極強的攻擊陣紋,若觸陣法,必遭反擊,稍有不慎,隻怕都會受傷。


    更為可讚的是,梅長僅是蘊神中期,卻布置出四階陣法,已算是陣法大師,其陣道天賦可見一般,要知道,慕白此時也僅是四階陣師,這還是在焚藏的指導下才剛剛突破。


    “請!”梅長生言語簡潔,同王毅算是有的一比。


    慕白微愣,目光從梅長生額頭移開,隨後看向陣法,陷入沉思。


    一人指向慕白,開口道:“這人不會是無法破陣吧?”


    隨即便有人附和道:“我看像,能破梅長生的三階陣法已屬非凡,但如今可是四階陣法,隻怕他也能為力。試想,讓蘊神初境對付修丹境都頭疼的陣法,這不是以卵擊石嘛。”


    一寒門修士突然開口:“我看未必,梅長生這人可是極為自傲,讓他如此恭敬行禮,此人應該有些真才實學,至少,比你我要強。”


    此言一出,引起一片讚許之聲。


    方才他們已經錯估了一次,也自我羞辱了一次,可不想因此再丟臉一次。


    豪族修士立即有人站出,反駁道:“此言隻怕有些言過其實了吧。能破陣法,證明其陣道尚可,至於其它便不得而知了。足下如此說法,便有些小瞧我玄武國修士了。”


    另一華服豪族青年站出,道:“江兄此言有理。方才之人,何以長人誌氣滅自家威風,一個蘊神初境來破四階陣法,癡心妄想。”


    “自以為是。”張恕語氣冷淡,隱隱為慕白感到不忿。


    那豪族青年麵色微沉,但礙於情麵不好在眾人麵前發怒,況且慕白一行人還是他國來客,不管身份貴賤與否,他所發怒便是無禮。隨即道:“足下此話何意,難道當真認為你這位朋友能破陣不成?”


    “是又如何?”張恕平靜迴應,語氣不卑不亢。


    豪族青年道:“好,那就打個賭,便賭破陣與否,賭約隨你挑選。”


    張恕微愣,道:“好啊,賭賭又如何,隻是希望閣下不要後悔。”


    豪族青年一愣,隨即笑道:“後悔?三皇子便在此處,可以為你我做個見證,隻是不知道,閣下能拿出什麽像樣寶物。”


    三皇子站出輕輕一笑,和煦之色洋溢,讓人如沐春風,開口道:“既然二位有此雅興,本皇做個見證人有何妨。”


    林峰忽然站出,對這三皇子拱手道:“敢問皇子殿下,我等也想參賭,能否加入其中。”


    那皇子微微一愣,笑道:“有何不可。”


    三皇子側目,深深地看了慕白一眼,沒想到這一行人對於慕白會如此信任,竟然主動參賭,不知該說他們膽大呢,還是人傻。


    要知道,梅長生素有‘三賢之首’的名聲,他那太子皇兄也僅是三賢第二,他常被稱作百年難出的天才,其天資尚差他皇兄一籌,而他怎麽會相信,來自偏遠小國的慕白,會有如此天資,如此實力。


    “好,我出十萬中品靈石。”張恕語氣平淡,但此話一出口,卻驚得眾人說不出話來,十萬中品靈石,可是一千萬下品靈石,是大多數蘊神境一輩子都不能一次性拿出來的,可算是一位修丹境的基本家底了。


    “十萬中品靈石,你確定能拿的出來?”那些豪族青年倒是不以為意,一臉輕蔑地看著張恕,似乎十萬中品靈石對其而言並不算多麽驚人的數字,倒是那些寒門修士深吸一口氣,一臉羨慕


    地看向張恕等人。


    張恕輕哼一聲,沒有說話,取出一枚儲物袋,大手一揮,立即便有成山的靈石散落而出,堆積在眾人麵前,數量遠遠超過十萬之數。


    “不夠?那就一百萬,如何?”張恕平靜地看著那青年,開口詢問道。


    豪族青年麵色鐵青,實在沒想到張恕會下這麽大的注,十萬中品靈石他尚能做決定,一百萬中品靈石,不是他能夠決定,在家族中,就算是他父親也不行。


    “江兄何必憂慮,小弟雖然才疏學淺,修為低弱,但還是能拿出一些靈石的。”一人站出,取出一枚儲物袋,扔向那江姓豪族青年。


    “江兄,算我一份。”


    ……


    陸續有人站出,參與賭約,為江姓青年掠陣。


    三皇子微微一笑,眼中隱隱有傲然之色顯露,隨即看向張恕等人,期待從其眼中看到惶恐之色,但終究讓他失望了,張恕臉上並無一絲意外,反而笑眯眯地站著,一動不動。


    “貴國下上如此團結,若我等不表示一下,可能會讓我同門兄弟心寒啊。”許義邁步而出,調笑著說道:“極品靈器十件,也不多算,五十萬中品靈石還是有的,拿出來與諸位玩玩。”


    隨後揮手間,有十餘道靈光顯現,擺在眾人麵前,或是靈劍有火焰灼燒空間,或是靈刀有煞氣衝天,靈器種類頗多,品級都不低。


    林峰站出,道:“我又豈能落下。”


    說話間,一座寶鼎憑空出現,光芒四射,有道法顯現,鎮壓四方,氣勢尚在梅長生布置的陣法之上。


    正是曉山宗執法殿前所立寶鼎,經過數百年,曆屆執法殿首座蘊養,已經達到蛻凡之下僅限,本是作為鎮殿之用,可以曉山宗此刻已破,這寶鼎已被伏清賜予林峰。


    寶鼎出現,那些盤坐空中的修丹境修士猛然站起,眼露貪婪之色,隻是礙於盛會,礙於皇家情麵,並未出手。


    “這寶鼎,價格幾何?皇子殿下心中應當有數吧?”林峰開口,淡淡地掃視三皇子一眼。


    陣法旁邊,慕白愕然,心道:“這些個兔崽子,真會給我找麻煩,我隻說壓點寶貝玩玩,怎麽連家底都給壓上了。”


    隻是此刻,林峰等人已經拿出寶物來,他也不好再多說什麽,出了事,隻能他兜著。


    隨後,王毅也跟著站出,擺出數百瓶丹藥,品質最差者,也在三品中階。


    三皇子的臉色越來越陰沉,這賭注越來越大,大到有些不好收尾,畢竟在場大多是年青一代,哪有那麽寶物帶在身上。而且慕白等人來自他國,他身為本國皇子,若不能擋住此事,隻怕有損皇家顏麵。


    若此事他能辦的漂亮,他父皇也會對他另眼相看,到時候會有更多的修行資源傾向於他。


    就在這時,一道聲音響起,猶如洪鍾大呂:“些許寶物,也敢在我玄武撒野,我有一寶,盡情品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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