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試即刻開始,比鬥之人做好準備!”中年文士的聲音再度響起,將閉目打坐中的二人喚醒。


    慕白睜開雙眼,目中盡是寒光,上一次因為要向宗門交付任務,慕白未能手刃汪亮,如今再次遇到鬼道宗的弟子挑釁,慕白的劍不會再次停下。


    右手摸過儲物袋,玄鐵法劍便出現在手掌之中,劍刃上鋒銳的寒光熠熠生輝,在夜明珠的照耀下更顯冷峻。


    那名為楊帆的鬼道宗弟子,亦取出一柄血色長刀,橫刀而立,雙目之中盡是不屑,可見其對自身實力的自信,和身為鬼道宗弟子的驕傲。


    “開戰!”


    聲音剛起,慕白便提劍上前,白色的靈力包裹著劍身,直直刺向楊帆,絲毫不給其反應之機。


    楊帆橫刀身前,也不作防禦,血色長刀刀勢突變,橫劈而出,和慕白的玄鐵法劍鬥在一起,金屬碰撞的顫鳴聲響起,極為刺耳。


    第一擊對拚,二人勢均力敵皆後退一步。楊帆眸子微凝,沉聲道:“實力不弱,不過終究是刀下之鬼。”


    話雖是如此說,但從楊帆眼神之中不難看出,對慕白的態度不再是輕視,而是慎重起來。


    “廢話那麽多,照樣得死。”慕白冷聲迴道,話還未說完便提劍上前。此次不同以往,以往慕白還會以靜製動,等待時機後發先至,可此次麵對鬼道宗之人,他實在忍不下來,出手便是猛烈的攻勢。


    又一劍刺出,楊帆不再似前番對拚,而是揮刀橫擋,一擊未果,慕白的劍並未停下,而是順勢斜揮,直擊楊帆持刀之手。楊帆何人,怎會輕易露出破綻,刀勢瞬變,改為上撩,將慕白的劍挑了開來。


    就在上撩的空檔,慕白踏雪尋梅步法立即展開,僅僅兩步便繞道楊帆身後,玄鐵法劍帶著靈芒刺向楊帆腰部。


    啊!


    楊帆吃痛大叫一聲,血色長刀橫著向後揮出,直奔慕白麵門而去,慕白哪能讓他得逞,隨即運轉步法後撤。


    此刻,楊帆的目的並非擊傷慕白,而是拉開二人的距離罷了,可距離剛剛拉開,還未等他觀察傷口,慕白便又提劍上前,直逼他麵門,絲毫不給他喘息之機。


    破浪斬!


    楊帆實在是被逼無奈,不得不施展出一記刀法,隻一瞬間,血色長刀便斜著斬下,刀芒呈現破浪之勢,對向慕白長劍,刀芒在前,刀身後至。


    慕白除了基礎劍式之外,可沒學過什麽正經劍法,除過那夜領悟劍意時,悟出一式雪劍法之外,別的的招式是一個也不會。遇到這種情形隻能運轉步法躲開,也幸虧這踏雪尋梅步法精妙,否則慕白的戰力定然極速下降。


    見慕白運轉步法後撤,楊帆也踏步後退,一邊後退一邊查看傷口,隨後又從儲物袋取出一枚丹藥服下,傷口之處才止住血液。


    此時,楊帆眼中盡是忌憚,再也沒有之前的輕視之心,他實在想不通,這名為慕白的弟子劍法竟然如此刁鑽,劍劍無虛,直擊要害。


    可是此刻,楊帆已經是騎虎難下,生死契約已簽,不分出個勝負很難安然退場。


    二人就這麽對視著,等待對方先露出破綻,然後給予奮力一擊,可是戰局利慕白,而不利楊帆,楊帆腰間受創,拖下去隻會加重他的傷勢,讓局麵便的更加糟糕。


    傷口帶來疼痛,讓楊帆額頭布滿汗珠,看著慕白毫無一絲慌張,楊帆的眉頭更是緊鎖,不由得自語道:“不行,我得主動進攻,否則,此戰必敗!


    “哎!我就說嘛,在王家主押注的那一刻,我便知曉楊帆要輸,你看看,一番戰鬥下來,那慕白毫發無傷,楊帆已然受創,這如何還有勝算,老子那一千靈石就麽白白泡湯了!”一中年修士唉聲歎氣地說道。


    中年修士剛剛說完,一道罵聲便響起:“羅老憨,你沮喪個屁,要不是聽了你的鬼話老子能押那楊帆勝嘛,以你的資質和年齡,突破煉經境算是無望了,可老子怎麽辦,那三千靈石可是我辛辛苦苦數年積攢下來的啊!”


    中年修士被指著鼻子斥罵,頓覺麵子上過不去,站起身來迴道:“你別血口噴人,是老子讓你下注的嘛,我那隻是隨口一說,你自己要將那靈石押上,還要怪我不成?”


    二人的罵聲尚未停止,觀戰席上便響起一陣喧鬧,皆是因為壓了楊帆勝利,此刻見楊帆勢頹,便便開始怨天尤人,東指西罵,縱使如此也無一人敢指責那個中年管事。


    這些人說來也是可悲,為了修行,辛辛苦苦數年的心血卻拿來豪賭,一朝敗北,恐怕數年時間都翻不過身來。這些賭徒之中,尤數那鬼道宗楊帆的師兄最為焦急,別人隻是押幾千靈石罷了,而他卻將父親所贈妖凰刀作為賭注,這刀可是中品靈器,價值十萬靈石,足以供他使用到煉經境後期。


    有人歡喜,有人愁,也不乏有人抱著僥幸心理,押了慕白獲勝,不過即使下注,所押數額也不大。


    漸漸地,觀戰席上的喧鬧愈演愈烈,從獨自抱怨,到相互斥罵,再到大打出手。場中之人尚未出手,觀戰席已經亂成一片。


    王林坐在前排微微皺眉,顯然被這喧鬧聲擾亂了心弦,隨即冷聲開口:“聒噪!再有一人敢大聲喧鬧,王某便讓他試試劍鋒!”聲音不大,但卻有如洪鍾大呂,響徹在若有人的耳中。


    一瞬間,場中靜如死灰,皆忌憚於白發王林的威名,無一人敢再開口喧鬧。在這天瀾城之人,無人不曉白發王林的事跡,那可是見通天商會都敢動的男人,僅憑他們這微弱修為,若是惹得這殺星心生不滿,隻怕活不過一息時間,便身首異處,而且死就死了,估計連個收屍的都沒有。


    宋一愕然,以前隻在自己師尊處,聽過這位師伯的事跡,今日一見實在是讓他大開眼界。場內數百人,在一人斷喝下,無一人敢說個不字,一想到自己,心中不禁無限遐想“我何時能達到這樣的高度。”


    而一旁的小胖子卻是麵帶微笑,毫無異色,仿佛這一切都在他預料之內,這樣的場麵是理所應當。


    破浪斬!


    最終還是楊帆先打破沉寂,施展出一記刀法攻向慕白,可惜慕白一直防範著楊帆,怎會被他輕易擊中,刀芒未至,慕白便已施展步法避開。


    楊帆有了千番教訓,知曉慕白步法精妙,破浪斬之後又是一記刀芒,完全不給慕白近身的機會,可是刀法施展起來過於耗費靈力,僅僅片刻時間,便有數十道刀芒出去,卻無一道擊中慕白,反觀自己,靈力已然損耗過半。


    踏雲尋梅步法精妙自然精妙,可惜太過耗費體力,若是一直這麽拖下去,二人隻怕都要精力耗盡。


    想到這裏,慕白不再防守,提劍繼續進攻,借著步法的優勢,數息時間便貼近楊帆,同其刀劍相交。論貼身戰鬥,楊帆顯然不是慕白對手,交手十餘招,楊帆身上再添數道傷痕。


    呯!又是一次刀劍相交,或許是用力過猛,楊帆腰間傷勢突然崩開,血液再次飛濺出來,楊帆吃痛,拿著赤色長刀的手都猛地顫抖起來,整個人向後倒退數步,這樣的戰機,慕白怎會輕易放過,提劍便向刺去。


    匆忙之間,楊帆橫起長刀抵擋,卻被慕白用玄鐵法劍將長刀挑到空中,楊帆失去手中長刀,整個人頓時驚慌失措,想要轉身逃跑,而慕白的玄鐵法劍再度刺來,直接洞穿楊帆右胸,炙熱的血液順著血槽緩緩流淌,楊帆看著胸口長劍,臉上哪還有冷靜與從容,盡是驚恐和畏懼。


    長劍抽中,楊帆癱軟在地上,一臉驚慌失色。慕白持劍便要了結他的性命。


    “等等!劍下留人!”


    此刻,那尚辰的聲音卻在場中響起,慕白停下要斬出的劍,盯著觀戰席的尚辰,道:“有屁快放!我的劍可不等人。”


    尚辰臉色陰沉,凝聲道:“你可知道,這楊帆可是鬼道宗長老之孫,今日你殺了他,就不怕報複嘛?”


    王林坐在觀戰席上,一言不發,他倒想看看師尊收的這位關門弟子,會如何處置。


    慕白冷笑,漠然道:“他既然已經上了擂台,簽下這生死契約,便應當知曉後果,若今日敗的是我,你們捫心自問,會放我離開嗎?”


    尚辰沉默,那鬼道宗弟子也未曾說話。見二人沉默,慕白心中冷笑之意更甚。


    片刻後,那鬼道宗弟子站出,沉聲說道:“除過我那柄中品靈器妖凰刀外,我額外給你十萬靈石,換楊帆性命,如何?”


    “十萬靈石?楊帆你的命可真值錢啊!”慕白看向癱倒在地的楊帆冷笑道。說著慕白便再度提起手中長劍。


    那名鬼道宗弟子眸子一凝,說道:“怎麽,十萬靈石都不滿意?你到底想要多少,小心別讓貪心撐破了膽。”


    慕白突然笑了,很開心的笑著,雙目盯著那鬼道宗弟子,淡淡地問道:“孽障,你睜大狗眼看清楚,我像是那種缺靈石的人麽?”


    話音剛落,玄鐵法劍便從慕白手中斬出,將楊帆的腦袋被慕白一劍削下。咚!咚!咚!咚!腦袋在擂台上滾動數米才堪堪停下,直至最後一刻,楊帆的雙眼仍然睜著,眼中盡是不可置信的神色。


    轟!爆裂之聲傳來,那名鬼道宗弟子坐下木椅瞬間便被其轟成廢渣,整個人猛地站起,眼中充滿著狠厲之色。


    隨後一手指向慕白,說道:“姓慕的,此事不會善了,你殺了我鬼道宗長老的孫子,必定會遭到報複。”


    “怎麽,我王林的師弟,你也敢威脅了?”白發王林從座位上站起來,背對著鬼道宗弟子,沉聲說道。


    尚辰急忙站出,開口道:“王叔,此事因我而起,實乃師侄管教不當,如今楊帆已死,仇怨自然消散,我們這就離開。”說完便拉起那名鬼道宗弟子,往場外走去。


    “王某說過你可以走了嘛!”王林的聲音宛若一道道利劍,破開空間,直直刺向尚辰等人。


    噗!噗!


    被王林那道聲波化作的利劍刺中,二人仿若受到重創,直接噴出一口鮮血,而後臉上露出驚恐之色,緊張地看向王林,就連剛才語氣囂張的鬼道宗弟子,也閉口不言,緊緊地看著王林的背影。


    王林聲音再度響起:“迴去告訴你爹,這天瀾城,還是我王家說了算,若是再敢針對我兒,我的劍會親自前往問候。現在我的話說完了,你可以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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