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姐今年四十五歲,年輕的時候也是怡紅院的頭牌,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的男人能從城東排到城西。那時的她可謂風光無限,不過歲月催人老,青樓女子本就是吃青春飯。到了四十歲,她的美貌不複存在,也就漸漸被人遺忘了。


    紅顏本就薄命,更何況隻是一個青樓女子?相比之下,花姐的處境還算好的。當初那些跟她一起的姐妹們,不是獨自躲在一處破落深閨孤獨終老,便是流落街頭當了瘋婆,更有甚者,受不了無人問津的淒涼,便上吊自縊。


    花姐常常嗟歎,一入青樓,命比紙薄。現在的她,仍然渴望有像徐默這樣的美男子傾心於她。從沒有經曆過什麽才子佳人情事的她,內心深處仍像個情竇初開的少女。所以她才會去自己的對頭那裏花大把的金幣去看白玉龍,盡管根本沒有一絲可能會得到對方的青睞。


    徐默自是不知花姐的過往經曆,隻覺得這個花姐對他好的要命。這才剛見麵,便給他安排到了怡紅院最好的別院,住在胭脂姑娘的隔壁,又派人給他買了最好的衣裳,甚至給他派了一個十六歲的貼身丫鬟。才過下午,便給他置辦好了一切,就連晚飯都是極美味的珍饈佳肴。


    吃過晚飯,徐默便到院中納涼休息。小丫鬟雅兒隨行伺候,弄得他有些不適應。


    “雅兒啊!你不用跟著我,自己該幹嘛幹嘛。”徐默看著這個長相平平,看上去有些老實木訥的丫鬟道。


    雅兒麵上竟有些驚恐的道:“是不是奴婢沒伺候好主子,讓主子生厭了。求求主子不要責罰奴婢,奴婢一定知錯就改。”


    徐默不知她為何這麽害怕,也不敢再說讓她走開,隻道:“那你坐下吧,在我麵前無需拘束。”


    “奴婢不敢!”雅兒解釋道,“若是讓花姐看見了,定要杖責於我。”


    徐默摸了摸下巴,暗想這花姐倒是有些手段,竟然讓一個下人這般害怕。“給我說說,你為何來青樓之中做丫鬟?”


    雅兒答道:“奴婢九歲時就被爹娘賣到怡紅院,花姐本來是等我長大一些讓我開門接客的,隻不過奴婢長得越來越醜,根本沒人要,所以就隻能當下人了。之前奴婢一直是伺候花姐的,今天才被派來伺候主子。花姐說了,若是我不好好伺候主子,便要打斷奴婢的雙腿,扔到街上當乞丐。”


    聽了這一番訴說,徐默不免感歎。不過雅兒雖然因為長相平平無法接客,但這也是她的運氣。當下人總比去接客要好多了。


    “雅兒,以後你跟了主子,就再沒有人敢欺負你了,知道嗎?”徐默輕笑道。


    “謝謝主子,雅兒一定好好伺候主子。”看著長相俊美無匹的徐默,雅兒禁不住心頭一顫。


    徐默道:“那我現在讓你坐下,你坐不坐?”


    略顯單薄的雅兒猶豫了半天,可是看見徐默眼中迸發出的那股令人神采,她終是不由自主的坐在了徐默身旁。


    此時的徐默穿著一件做工極為精細的白色薄衫,配上他的容貌氣度,那叫一個俊美。若不是親眼所見,雅兒絕不會以為世間有長相這般完美的男子。他安安靜靜的坐在那裏,是那般的妥帖、大雅。氣質上像個俊朗小生,可偏偏渾身散發著一股令人無法抗拒的男子氣概。


    雅兒以前與花姐去醉香樓時,就以為白玉龍是這個世間最俊美的男子,可見了徐默之後她才明白,白玉龍雖然俊美,但身上的那種陰柔之氣太過濃重,實在算不上是個男人。


    在這一瞬間,徐默已經完全覆蓋了白玉龍在雅兒心中的地位。


    “哎喲,果然是牛郎,連一個這麽醜的丫鬟都不放過!”剛吃過飯的胭脂也來到院中納涼,隻是她沒想到竟看見了徐默與一個醜丫鬟坐到了一起,所以忍不住語出譏諷。她本來就對花姐的安排十分不滿,可是她也明白以徐默的長相得到這個待遇沒有問題,但她就是從骨子裏逼視牛郎。


    雅兒嚇得像一隻受驚的兔子,趕緊立了起來,她隻怕這件事情會傳到花姐耳朵裏。


    “這不是咱們怡紅院的頭牌姑娘胭脂麽?”徐默色迷迷的瞧著胭脂,那極具侵略性的眼神就像是對方根本沒有穿衣服。“既然都是怡紅院的人,不如坐下來一起聊聊天,交流交流心得,也好促進一下咱們之間的友誼,讓這個冷清的別院充滿愛。”


    胭脂的俏臉立即變色,即便在銀色的月光下,也能看見她臉上因怒意而升起的紅暈。“我呸,一個牛郎也配跟我說話!咱們迴屋!”說罷,氣唿唿的胭脂帶著自己的丫鬟又迴到了自己的閨房,兩扇木門也被她摔得啪啪作響。


    徐默好不得意的笑道:“牛郎怎麽了?我可是一個有理想的牛郎。”


    雅兒在一旁道:“主子,你真厲害。竟然敢惹胭脂姑娘。”


    “怎麽?她是母老虎嗎?”


    雅兒道:“胭脂姑娘可是紅衣會老大沈爺的姘頭,隻要她跟沈爺說上一句話,主子怕是小命不保。”


    徐默拍拍心口,做驚恐狀道:“你怎麽不早提醒我?哎呀,這下可慘了。我之前摸過這隻母老虎的屁股,她肯定不會放過我。”


    雅兒也替徐默緊張,出主意道:“主子可以找花姐求情,胭脂姑娘還是很聽花姐話的。”


    “我知道了。”徐默覺得這個小丫鬟人還不錯,想了想又道:“大晚上的,也沒什麽事情,一會陪我上街逛逛。”


    雅兒卻道:“這院子有人看著,沒有花姐的允許,咱們不能隨便出去,這是規矩。”


    徐默不喜歡被束縛,不由得道:“難不成我還買給怡紅院了?”


    雅兒點了點頭。


    徐默有些無奈,不禁歎道:“牛郎的生活竟這般孤獨嗎?”


    雅兒笑道:“奴婢可以陪主子讀書下棋,唱曲作詩啊。”


    徐默搖了搖頭道:“沒興趣,對這些文人雅士的東西,我向來沒興趣。”


    雅兒道:“琴棋書畫,這是做牛郎的基本功。應該從明日開始,花姐就會找人訓練你。”


    “殺了我吧!”徐默有些頭大,他能想象到那些一個個具有脂粉氣的牛郎是多麽惡心。


    又聊了幾句,卻見花姐引著幾個體格健壯的武師進了別院。那幾人到了胭脂姑娘的房門前便喊道:“胭脂姑娘,沈爺有請!”


    “知道了,我準備一下!”胭脂姑娘的聲音從房中傳出,幾名武師答應一聲,便與花姐一同在外候著。左顧右盼之間,幾名武師看到了在涼亭中坐著的徐默,便詢問花姐此人是誰。


    花姐笑盈盈的瞥了徐默一眼,介紹道:“這是我們怡紅院新來的頭牌牛郎默先生!”


    幾名武師當即不屑的哄笑,一名武師還評論道:“這小子倒是比白玉龍那個娘炮順眼多了。”


    徐默隻當沒看見他們,自顧自的與雅兒聊天。


    不一會,收拾了一番的胭脂從屋中出來,隨著花姐與那幾名武師走了。臨出別院時,胭脂還有意迴頭看了徐默一眼。徐默也正巧注意到,胭脂的目光中,分明有幾絲不懷好意。聯想到請她走的人是沈爺,徐默心裏竟然隱隱有一絲緊張。


    現在的他,實在還不想與紅衣會的老大產生衝突。因為若是如此的話,對他的韓域之行是極其不利的。今夜那必須要去老楊那走一趟,他要把身邊這些人的底細弄清楚。還有紅衣會與斷手幫的情況,也必須弄明白。妖獸園差不多還有幾個月就要在魏域開啟,他必須要在那之前有所成就,才能分開身去妖獸園收集獸魄提升境界。


    之前與身邊的美人夜夜纏綿,浪費了不少修煉時間。從現在起,也不能這麽荒廢了。雖然他的魂海十分寬闊,修煉的進程會極其緩慢,但在帝體經與玄冰霸體經的雙重作用下,至少對淬體是極為有用的。


    想到此,徐默便借口迴屋休息,也讓雅兒迴自己的地方休息。雅兒自是不敢,隻在屋外侯立著,她需要確定自己的主子入睡才敢休息。


    等到深夜,雅兒見徐默房中並未點燈,才打了個哈欠迴自己的房屋去睡了。


    房間之內,在黑暗之中打坐了兩個時辰的徐默感應到雅兒的離去,便停止了打坐。此時他的易容秘術超過了六個時辰,已自動散去。小心翼翼的將人皮麵具貼上,徐默才悄悄出了房門,施展開斬龍訣的鬼魅身法奔著老楊那兒去了。


    怡紅院的護院都是些武師,自然察覺不到徐默的行動。


    在星空之下的瓦頂之上行了多時,徐默才落到了老楊的小院之內。


    老楊屋中的燈還亮著,顯然還未休息,也不知這個挑大糞的在做什麽。


    “老楊老楊!”徐默輕巧屋門。


    窗戶紙上的人影警覺的晃動了一下,才快步開了門。


    一開門,老楊便劈頭蓋臉的道:“按說你是我的上級,我不該說你。可你怎麽一點做密探的基本常識都沒有,大半夜的這麽找我,若是被人跟蹤怎麽辦?”


    徐默被說的有些無語,也沒法解釋以自己的能力大漢密探根本無法跟蹤。因為他的身份與實力還需要保密。


    老楊把他拉進屋子又道:“你這麽晚來這兒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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