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似圓餅,又快近中秋佳節。


    於中秋前,再不談那些神話故事,皆是說今日羽國之圍。顯然,羽國不是夏國的對手,所以,羽國覆滅是遲早的問題。而有趣的是,夏國並未像對付溟國那般迅速覆滅羽國,而是一步一步穩紮穩打逐步蠶食。


    這可不像一向霸道的夏國,靖都人們於此議論紛紛。夏國的屠刀沒有斬下靖國,所以他們談論便也肆無忌憚,沒有那份憐憫。


    “誒,你們說是不是夏國的刀鈍了,斬不下羽國?”一個小二打扮的人賊兮兮的說道。


    他是小二打扮,卻真是此店小二。由於人們都在討論羽國之事,他聽著也是心癢難耐,便不由參與其中。


    而於他的話,眾人皆笑,早先,或有人曾這般認為,可先是有著千年葉府的圭國,後是傳言玄武護城的溟國,再後是為三帝之一的虞國,夏國的對手從來沒有所謂的“軟柿子”可言。而今,對付的是羽國,一個沒有實力,沒有神獸,僅是地理位置特殊的羽國,於夏國而言不過手到擒來。


    小二不忿眾食客的嘲笑,反駁道:“那你們說說,為何夏國這次進攻這般緩慢?”


    “是蠶食,夏國想著穩紮穩打,順便鞏固之前所得土地,再一舉對付其他國家。”一食客說道。


    另一食客反駁道:“不對不對,夏國是在設計靖國等其他國家,若是這些國家支援羽國便會被一網打盡。”


    “胡說八道!”又一食客反駁,“明明是羽國與夏國達成協議,就像圭國那般,所以夏國並未完全占領羽國。”


    一時間,紛亂不斷,每個人都覺得自己說得有理,聲音不由大了幾分,逐漸變為爭吵。


    老板瞪了小二一眼,“還不去後廚候著,這在這瞎添亂!”嗬斥完便上前去勸解眾人,免得他們說急上了火打起來。老板這是小本生意,可禁不住食客的鬧騰。


    一靠窗角落,一男子看著這亂哄哄的場麵,對身邊著青衣的女子說道:“看看,又是些典型的不在其職又謀其政的人。他們僅看到羽國,卻沒有看到他們自己。可惜,夏國吃下羽國下一個就是啟靖,到時他們就成了別人口中的談資。”


    說話的便是君邪,而青衣女子就是影。君邪鄙視那些人雲亦雲、自以為是的人,而影鄙視的就是君邪,所以對君邪的話,影沒有迴應。


    君邪看向影,苦笑道:“你都幾日未曾說話,不悶嗎?”


    影迴了一個字,“哦。”


    就一個字,君邪原本還想說上兩句,可想了想,覺得她能說一個字已經實屬不易,便端起茶道:“為你說的一個字,我們以茶代酒,幹一杯。”


    影不理會君邪,直接端起茶杯一飲而盡。君邪一笑,也不覺得丟人,亦是一飲而盡。


    那邊的喧鬧被老板勸解下來,食客雖然心底不滿,可也知不好鬧得太多,便也各自退一步,過了此事。


    君邪看了看,道:“其實這種吵吵鬧鬧的平凡生活也不錯。”


    “你可以過。”


    影難得迴應他,不是被煩惱迴的一個字,而是迴了整整一句話,想來影也讚同君邪的話,不然她不會迴應。


    君邪卻搖頭,“我隻是說這種生活不錯,卻沒說這種生活適合我。影,你知道什麽樣的生活適合我君邪嗎?”


    影沒有迴應,顯然剛才那句迴應是引起影的共鳴才迴應,這一刻,她沒有猜謎的興趣。


    君邪知道影的性格,也不計較,似自顧自說道:“我跟我師叔,哦,也就是你的主上說過,你應該也聽到了。其實適合我君邪的生活便是那樣。再具體點,便是再有兩三好友,隱於山林間,自給自足,於日出灑下光輝時與雲舒說說話,於黃昏時與好友飲酒下棋。閑時共飲共樂,忙時自湛自飲。老來說些年少輕狂,死後與她同葬一鄉。於此,君邪一生自在。”


    或是君邪所構建的太美好,亦或是心底的美好被觸碰,影看向了君邪。


    “那三兩好友裏麵,可有影?”


    這不該是影的性格問出的問題,可這會她還是問出了,皆是那縷柔絲被觸碰,引得發問。或許這般生活,亦是她心底的歸宿。


    君邪笑道:“若是你來,自然有你。”


    影心底感動,可僅限於前半句,待君邪後半句說出來,那感動便頃刻煙消雲散。


    君邪繼續說道:“畢竟你是我小姨子。”


    不得不承認,這是一張及其欠揍的臉,真不知道當年的沐國公主怎麽看上的他。


    此時,於影心底再想到沐國公主已經不覺得突兀,畢竟與君邪呆在一起,總是忍不住想起她,習慣成自然,慢慢的便也淡然。


    影冷冷迴了句,“但願那時你沒死。”


    “你在關心我?你果然是我小……”


    小姨子再說不出口,那匕首在桌底下已經觸碰到君邪的大腿,君邪相信,他敢說,她就一定敢刺。真是個狠心的女人,若不是外貌太像,君邪一定不會認為她是雲舒的妹妹,畢竟當然雲舒並不……


    仔細想想,雲舒確實也是停暴力的,但雲舒的暴力是對外,對君邪,雲舒是十分溫柔善良的。


    記憶是可以美化一個人,當你再迴想時,便隻記得她的種種好,所以,雲舒在君邪的心底無限拔高,君邪卻是選擇性的遺忘了當年雲舒逼迫他,強迫他,壓迫他等種種事情。於君邪心底,這惡人已經由影代替。


    看似不講道理,實則十分有道理,誰讓影如今這般對待君邪。


    君邪迫於淫威隻好裝作若無其事的環視,忽然眼前一亮,忙對影說道:“把匕首收起來,有人來了。”


    影不為所動。


    君邪補充道:“是我們要見的人。不對,是要見我們的人。他過來,我們就要走,你不想讓人看見你的匕首吧。”


    影確實不想讓人看見,所以她才借著桌子掩蓋將匕首擱在君邪腿上。若她不在意讓人看見,那匕首就會在君邪的脖子邊。


    君邪明白這點,心底不由慶幸幾分。而那人也到君邪麵前。同時,影也將匕首收迴袖中。


    “敢問可是麒麟子,君邪先生?”那人審視兩人,最後看向君邪詢問道。


    君邪迴道:“是我,但你又是誰?”


    “我是一位奴仆,奉主人之名來請麒麟子上府一敘。”


    好個奴仆,好個主人,好個府。君邪心底明亮,卻裝作不解道:“你家主人是?”


    “先生去了便知。”


    “我為何要去?”


    “先生為何不去?”


    君邪說道:“因為我不想去。你請的是麒麟子三個字,不是我這個人,如此,我為何不能不去。”


    那人心底也是亮堂,瞬間明白君邪說的意思,解釋道:“我請的便是先生這位人,隻是沒想到先生身邊還有位姑娘,所以用名尋找,實在冒昧,還請先生諒解。”


    對方既然已經看出並道歉,君邪也不好抓著不放,起身道:“勞煩帶路。”


    那人欲言又止,終是轉身帶路。他之言隻是請君邪一人,可君邪顯然要將這姑娘一起帶去,有了前車之鑒他不好再開口,隻得揣著明白裝糊塗。


    便此,那人帶路將君邪帶去大將軍府,君邪笑問,“該不會是嚴奕吧?不應該呀。”


    沒人迴答他的問題,他也不需要人迴答。君邪心底已經有答案,這一句更像是調侃,所以識趣的人不會迴答。


    入府,左走右轉,終是來到一涼亭,君邪笑了,上次與嚴奕見是在山間一閣樓,這次是府中涼亭,這嚴奕可真是好雅興。


    再走前幾步,見有三人,其中兩人並不出君邪意外,隻是多出來的那人,卻是有點意外。此人正是葉清川。


    君邪也曾猜測葉清川還留在靖都,可沒想到葉清川會和嚴奕、穆遠他們一同見他,這倒真是意外。


    而其實不僅君邪意外,那三人皆是意外,意外君邪身邊帶了一女子,意外她居然長得那般像沐國公主。


    穆遠起身,介紹自己,又試探詢問道:“這位可是沐國公主?”


    語氣不是很確定,因為他也僅是見過雲舒幾麵,而且雲舒已經逝去是眾人皆知的事,這不應該還在麵前。可麵前這青衣女子和雲舒長得實在太像,所以穆遠才這般試探。


    影不迴答,君邪出言道:“這是沐國公主的妹妹。”


    穆遠、嚴奕了然,葉清川卻是一臉奸笑樣,看得君邪想給他兩腳。


    待坐,穆遠詢問道:“麒麟子此行可順利?”


    他們這般問想來是收到了訊息又猜到了過程,所以君邪也不隱瞞,直言道:“並不順利。我見了夏國太尉博望,老實說,雖不至於固若金湯,可合縱的幾國想出手救羽國卻也不易。”


    心底雖早已有了料想,可待君邪說出來,眾人仍不禁噓籲。


    穆遠再問君邪,“麒麟子此來是帶著計謀來的,還是為羽國求援來的?”


    帶著計謀來,自然是為針對夏國;為羽國求助而來,是想借靖國的力量,這一個是給予,一個是索取,穆遠要問清楚才能決定以何種態度對待君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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