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緩緩升起,陽光透過窗照入屋,宣告著夜的結束。


    這一夜對於君邪而言是平靜的一夜,因為並沒有發生驚心動魄的殺與被殺;對他而言也算是得上是驚心動魄的一夜,因為他一夜擔心,一夜未睡。


    如今結果已定,君邪不禁打了個哈欠。


    一旁的葉清川問道:“可安心了?”


    可君邪沒有理會他,而是直接轉進被窩睡個迴籠覺。


    知他一夜未睡,葉清川也不再打擾他,起身推門而去。


    可君邪想休息,卻有人不想讓他休息。他剛睡下,是最為疲憊的時候,但還是被又迴了屋的葉清川給叫醒。


    葉清川無視君邪的憤怒,振振有詞道:“起來吧!王上派人來請我二人進宮議事。”


    此時的君邪睡眼朦朧,無精打采,有氣無力地呻吟道:“葉兄,葉大丞相!”


    葉清川有點受不了他這語氣,忙詢問道:“怎麽?有話直說,別陰陽怪氣。”


    君邪睜開布滿血絲的眼凝望著葉清川,鄭重問道:“你說啟王會不會不想殺我,而想累死我?”


    起先葉清川是愣神,待反應過來不由哈哈大笑。


    昨夜是君邪自己要守到天明,如今倒是怪起他人來,看來怨氣可不小。


    葉清川最為高興的事便是看到君邪吃虧,這等大快人心的事自然樂得他大笑。許是葉清川的笑聲吵醒了半睡半醒的君邪,君邪此刻才意識到眼前之人可不是知己,而是可稱得上“世仇”的人。


    於這種人麵前,他的抱怨就是別人的笑料。看來真是睡糊塗了,連敵友都分不清。


    “怎麽?可要我幫君公子向王上賠罪?”葉清川可不想放過這送上門的機會,緊逮住就是要好好嘲諷君邪一番。


    “放心,我會跟王上說:君公子徹夜未眠,如今正在補覺。如何?”


    就葉清川逮著機會嘲諷君邪之時,君邪已將鞋襪穿好,起身走到葉清川身邊拍著他的肩膀道:“若是啟王問我為何來遲,我便說是他臣子耽擱的,如何?”


    葉清川笑道:“你距做臣子也不遠了。”


    君邪亦是針鋒相對道:“但還不是,不是嗎?”


    葉清川笑容一僵,可馬上又笑了起來。


    “不是臣子?這般清高?唉,我這相府小,可容不下你。”


    “姓葉的,你挾恩圖報!”


    “姓君的,你過河拆橋!”


    兩人大眼瞪小眼,皆不願退讓一步。一直到易楓派來傳他們的人再等不下去又來催促,他兩才借坡下驢不再計較。


    可兩人火氣還未消,都是冷哼一聲,各自頭偏一方才隨那傳喚之人而去。


    書房中,易楓見進來的兩人都擺著一副臭臉,心底不禁暗道:“莫不是都吃了火藥?”


    他早就聽陶老板說兩人一路都在拌嘴,是對冤家。可如今才是大早上,怎麽兩人火氣都這般大。


    心底雖有不少計較,可易楓權當沒見,至多僅是咳嗽一聲暗示兩人。


    君邪聽到咳嗽後,拱手道:“見過啟王。”


    他還未是易楓的臣,這方麵


    既然也不必太過拘禮。


    而葉清川則隻能恭恭敬敬一拜,問道:“王上大清早找我二人來所為何事?”


    易楓直言不諱道:“割地。”


    君邪聞言,心底暗道:“莫不是真的想累死我?”


    果然,易楓起身伸了個懶腰,走到葉清川身邊拍拍他的肩道:“你做。”還順帶掃了一旁的君邪一眼。


    說完,易楓便不做任何停留,直接走出了書房,嘴裏還故意大聲道了句:“困了。”


    待易楓徹底離開,葉清川才苦笑道:“君兄……”


    “慢著,莫要攀關係。”君邪後退了兩步,警惕道:“我還想迴去睡覺,你別拉我下水。”


    說完,他或許是覺得行動的意義高於語言,便轉身就想出書房。


    但,君邪還未踏出書房便被兩人守衛的兩名啟軍所攔。


    “君公子,王上有吩咐,在你未能寫出詳盡計劃前不得離開此處。”


    君邪可謂有苦難言,心底歎息道:“完了,那家夥果然是想累死我。”


    忽而看見旁邊站立的葉清川,君邪計上心頭,衝兩人嗬斥道:“放肆,難道你們還想囚禁你們的葉丞相嗎?”


    守衛之人說道:“葉右相自然可以隨意進出。”


    懂了,這下君邪懂了,這坑是專門為他設計的,那種坑死他都不會牽連他人的那種。


    “想笑便笑吧。”君邪鄙夷的看著憋笑的葉清川。


    有了這話,葉清川也不再掩飾,樂得撫掌大笑。


    這一幕落於君邪眼裏,心底隻覺苦悶,不由低聲罵道:“正話反話都聽不出,葉府的人也就這等了。”


    “是是是。”葉清川笑得眼淚都流出,隻得緩上一緩,應口道:“君公子不喜,那我就先行迴去。待君公子想出之時,我兩再合計合計?”


    “誒……”


    葉清川可不給君邪機會,忙拱手道:“告辭,君公子加油。”


    說完便如逃一般離去,應是恐被君邪抓住作伴。


    見葉清川逃得這般快,君邪也是無可奈何,也隻得老老實實的呆在書房。


    時間悄無聲息的逃匿而去,早上於東剛剛升起的太陽如今已是靠中偏西。


    又補了一覺的易楓精神大好,起身隨意擦拭後便向身邊人詢問道:“如何?”


    身邊人自然知曉易楓詢問的是誰的情況,忙迴複道:“稟王上,葉右相在王上離去後便也隨之離去,隻留下君公子一人在書房。而那君公子也是奇葩,他……”


    易楓就知道那小子不會安穩,挑眉問道:“怎麽?”


    身邊人道:“君公子騰空了書桌,睡在了書桌上。”


    易楓嘴角微勾,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樣。他料定君邪不會安靜,想不到君邪不僅安靜了下來,更是直接睡去。


    這般奇葩之人真的是……


    想了半天,易楓也不知道該用何詞來形容君邪,就單單隻覺“奇葩”一詞還遠遠不足以形容他。


    “見過王上。”


    易楓聞聲迴神,驚訝道:“菀青?”


    他所驚的不是穆菀青


    的出現,而是她喊的“王上”。平時兩人都不在意這些繁文縟節,而今日卻這般捧著。


    嘖嘖,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果然,穆菀青起身,對易楓道:“王上,我聽說你招了一大才之人,而他此刻正於書房做不尋常之事。我好奇下就過來看看,你不會怪罪我吧。”


    語氣帶著幾分嬌柔,裝得楚楚可憐,易楓又怎會說她,隻得道:“不怪。”


    “太好了,我就知道易楓哥哥不會怪我。”


    得意忘形的某人瞬間露出了狐狸尾巴,待反應過來一下子便再安靜下來,餘光偷瞄易楓,見他並無怪罪之意,便也安心了幾分。


    其實,此刻的穆菀青更像以前的穆菀青,易楓又怎會怪罪。


    笑著蹭了下穆菀青的鼻梁,易楓道:“走吧。”


    而穆菀青則吐了下舌頭,才再跟上易楓。


    “王上,那麒麟子所在的門派可就是我帝父口中的麒麟門?”


    易楓聞聲停步,望著穆菀青頗有些不喜。


    心思靈巧的穆菀青自然知道他不喜什麽,笑道:“好,我不叫你王上了,也不刻意討好你了。這樣可以了嗎?”


    可以是可以,但若是叫易楓哥哥再討好那就更好了。可臉薄的易楓即使心底有這般想法也不會這般說,僅是咳了一聲掩蓋心思,道:“可以。”


    其實易楓不說,穆菀青也能猜到。就剛剛她歡喜之下喊出了“易楓哥哥”,他便喜得刮她鼻梁,這隻要不是瞎子都可看到。但她還是不願多喊,至於原因,她也道不明。


    搖搖頭,穆菀青又重複問道:“你剛剛還沒有告訴我,那麒麟子是不是我帝父口中的麒麟門?”


    易楓歎了口氣,沒等來一句“易楓哥哥”確實有些失望,但至少不是“王上”這等稱唿,也算安慰吧。


    他歎息後道:“是。”


    穆菀青拍掌歡喜道:“那太好了!”


    易楓不解。


    穆菀青解釋道:“當年我帝父就曾說麒麟門與千年葉府兩個宗派對建國之類最為熟悉。如今你是得了兩人,那稱皇稱帝指日可待!”


    易楓看得出穆菀青是真心替他高興,便也沒將其中的種種隱患告訴她,僅是發自內心的道了句,“謝謝!”


    可易楓沒有想到這句“謝謝”可惱了穆菀青,剛剛易楓為穆菀青的見外而生氣,穆菀青自然也會為易楓的見外而生氣。至少,在她看來這不用謝。


    她不滿道:“謝什麽?你做了帝上,我到時也就是……”


    說著,穆菀青再說不下去,小臉變得通紅。


    易楓調侃道:“帝後?”


    穆菀青聽了,更為羞。


    而就此時,易楓卻若無其事的牽住了穆菀青的手。


    這一下可是驚到了穆菀青,在左右偷瞄了幾眼,見無人注意,才任由易楓捏著。可她心底還是緊張,小臉通紅,手心全是汗。


    心底是既歡喜又擔心,著實說不全這滋味。


    她便這般被易楓牽著,渾渾噩噩間到了書房也不知。


    直到易楓在她耳邊輕喚了聲:“菀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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