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上,我已經照你吩咐的說與了靖軍那位將領。”


    易楓收迴了眺望的目光,迴頭望向說話的那位先天點了點頭,“辛苦。”


    “這是我應該做的。”先天抬起了頭,卻是那位在李英麵前慌不擇言的“靖軍”。


    好一個偷梁換柱!可笑李英如今深深信了這隻披著羊皮的狼。


    或許他不得不信,因為如今“叛徒”之言已經成為了他的救命稻草。倘若嚴奕明了靖軍實無叛徒,那些落井下石的將領便不會再輕易放過他。如此,叛徒之言李英必須狠狠咬住。


    不過易楓卻不知事情進展得如此順利,他原本隻計劃著惡心下靖軍,給他們心底埋下一粒動蕩的種子罷了。誰曾想易楓還未澆水,種子就以發芽。


    隻得說易楓還是小瞧了靖軍之中派係的問題。不過這並影響易楓的後續,畢竟再澆水,隻會讓他茁壯成長罷了。


    如今還不知靖軍情況的易楓隻得按照自個想法進行下一步,再眺望了眼靖軍駐地,易楓帶著那絲淺笑下了城牆。


    ……


    夜晚,陶老板奉易楓命又探靖軍駐地。所不同的事這次他換上了靖軍的甲衣。


    依舊貓在土丘後觀察著靖軍駐地。陶老板發現靖軍的防守護衛比起之前果然鬆懈了許多,心底便也信了易楓所說他們加強防衛是為了次日進攻的話。


    既然防衛鬆懈,陶老板混進去便成了可能。


    如此,貓在土丘後苦等多久的陶老板在巡邏岔開,入眼無人之時,迅速的進了靖軍駐地。


    進入靖軍駐地後,陶老板沒有貿然行動,而是先尋了一個藏身之所。


    本來如今所留靖軍都是靖軍各將領的親信,如此若有人混入即刻便會發現被抓。不過在陶老板來之前易楓也言明如今靖軍多了一個突破口,便是今日指揮的那名先鋒官。


    因為易楓接著那位先天之口已經在李英心底埋下了種子,所以再讓陶老板來澆水施肥,做到最大程度的利用。


    陶老板貓在一處聽著巡視的靖軍,忽然耳邊傳來交談聲,聞聲望去,卻是兩名守夜的靖軍。


    “今日這仗真是敗得莫名其妙。”


    “可不是嗎。啟軍似乎早一步知道了我們的動向,弄得我們處處受限。”


    一名靖軍左顧右盼後壓低聲音說道:“我聽說是我們靖軍之中出了叛徒。”


    “噤聲!這種事能隨便亂說嗎。”


    那名靖軍一笑,也不敢再多言,兩人又裝模作樣的站直身體警戒。


    陶老板聽了他們的對話後,心底也是一喜,發現事情進展的遠比想象中的順利。


    忽然,陶老板計上心頭,左顧右盼見四下無人,便迅速上前試圖製服那兩名守夜的靖軍。


    而兩名守夜的靖軍也未曾想到會有人從靖軍駐地內,便這般輕而易舉的被陶老板所製服。


    陶老板將兩人拉倒陰暗角落,說道:“我問什麽你們就說什麽,不然我殺了你們,知道嗎?”


    見兩名靖軍連連點頭,陶老板這才鬆開了掐住他們脖子的手。


    “你們是誰的部下?”


    由於剛剛被掐住脖子,如今鬆開兩人不住咳嗽。


    但見陶老板伸手欲再針對他們兩人,便強忍著喉嚨的瘙癢說道:“我們是劉華將軍的,咳咳~,劉華將軍的部下。”


    “是是是,我們是劉華將軍的部下。”另一名靖軍也連忙幫襯道。


    陶老板想了想,問道:“你們劉華將軍的寢帳在何處?”


    兩人誤以為陶老板要對劉華不利,互望了眼卻沒有吭聲。


    “想死嗎?”陶老板看到了兩人的小動作,瞬間出手掐住了其中一名靖軍的脖頸。


    被扼住咽喉,那名靖軍不禁揮手頓足,終是艱難的說出:“我,我說。”


    由於被扼住了咽喉,那名靖軍幾乎是硬生生的擠出這幾字。


    陶老板鬆開了手,靜等著他的迴複。


    那名靖軍先是望了身邊的同伴一眼,才支支吾吾的說出了劉華的寢帳所在。


    陶老板又望向了另一名靖軍詢問嚴奕的寢帳所在。


    那名靖軍見到了之前同伴的慘狀,自然是知無不言。


    得了這兩個信息後,陶老板終於露出了狐狸尾巴。


    “那今日的那位先鋒官的寢帳在哪?”


    “你是問李英李將軍?”


    “原來叫李英。”陶老板點點頭道:“對,就是李英李將軍,他的寢帳在哪?”


    兩名靖軍又是暴露了他們的將軍劉華,又是暴露了大將軍嚴奕,如今到這與他們毫無關係的李英,他們自然想都不想的告訴了陶老板。


    陶老板得了消息,心底已經開始計劃。無意瞥見兩人都望著他,陶老板嘿嘿一笑,兩記手刀隨及落下。


    望著昏死倒地的兩名靖軍,陶老板卻沒下狠手,囔囔自語道:“你們兩可別讓我失望。”


    在處理好那兩名靖軍後,陶老板看準了方向,直接朝著李英的寢帳而去。


    “誰?”


    潛到了帳外,陶老板還未進去,便聽到了帳內傳出一句質問。


    陶老板肆無忌憚的掀開帳布進入,說道:“朋友。”


    “朋友?”李英皺眉望著陶老板,卻實在想不起何曾見過他。而後又發覺他看不出陶老板深淺,轉而靈光一現,說道:“啟軍?”


    “聰明!”陶老板道:“李將軍,我代啟向你問好。”


    李英卻是一聲冷哼,“哼!你半夜來我這有何事?就不怕我喊人抓你嗎?”


    陶老板笑道:“怕,當然怕!不過我相信李將軍不會喊人。”


    “為何?”


    “因為你也怕。”陶老板說道:“你怕這種時候我反咬一口。”


    李英實在不喜他人將他看得太明白,所以對陶老板沒好氣道:“說吧,你來所為何事?”


    陶老板有意想要逗逗李英,便故意說道:“就是等著在你帳內被抓。”


    “你!”


    李英怒不可遏,站起身手指陶老板,卻罵不出話。


    “你可以再大聲一點,這樣我也能早點被抓。”陶老板淡淡說道。


    李英被陶老板這般戲弄,心底免不了一股怒氣,但終還是深深被他忍下,再坐迴說道:“說吧,你來究竟是為何?”


    陶老板知道適可而止,否則李英真可能會與他魚死網


    破,所以坦言道:“來幫你。”


    “幫我?”


    一個敵國高手跑到他帳中,居然是為了幫他?李英想想就覺得好笑。


    陶老板這下沒在意李英的話語,而是迴想起易楓所交代的,說道:“你有沒有想過嚴奕為何讓你們這些將領留下?”


    陶老板這麽一問,李英不由想起之前他也曾問過嚴奕,不過他自然不會將真實的情況告訴陶老板,隻說道:“這有何好想,大將軍留下我們便是為了破你們的奸計。”


    都是高級武者,影子恐懼的威懾便降低了許多。陶老板都不得不稱讚嚴奕尋了個好借口。


    “若是再加上你們的糧草線以斷呢?”


    陶老板毫不留情的揭露了事實。


    李英聞言,驟然起身,“你說什麽?”


    陶老板道:“我說嚴奕想謀殺你們。”


    李英啞然無聲。若陶老板沒說糧草,即使他再說一千道一萬,李英都不會相信。可是,若糧草真的出了問題,嚴奕的行為便耐人尋味。


    李英有些不可置信的問道:“你說的可有證據。”


    “沒有。”陶老板很老實,“不過,我想你應該也能察覺到一些異樣。”


    事實上也確實如此。在陶老板說靖軍的糧線已斷之時,李英便已想起了不久前嚴奕控製所有人夥食的事。當時他們就是借著羅晉未吃飽而敗仗之事打擊羅晉,怎能不叫他記憶猶新。


    “所以呢,你來尋我幹嘛?”


    李英嘴上還說著不信,其實心底早已認同了陶老板的說法。


    陶老板見魚兒上鉤了,便笑道:“既然嚴奕都拋棄了你們,你們又何苦為他賣命。”


    “你是想,是想讓我背叛?”李英隻覺得說出這話,渾身再無半點力氣。


    陶老板搖搖頭,“不是背叛,而是為了活命。”


    李英盯著陶老板,“我怎麽知道你們不會是下一個嚴奕。”


    “聽著話,有戲。”陶老板心底暗喜,臉上依舊麵無表情的說道:“我們舍不得。你要知道現在的啟國還太弱小,即使我們想過河拆橋也得等啟國強大了再說。倒時你強我強,誰又能說準?”


    陶老板說得很直白,並沒有掩飾將來會過河拆橋的可能,但就是因為陶老板說得太直白才讓李英相信了幾分。


    “我想知道你們啟軍安插在靖軍的棋子有哪些?”


    到現在,李英還是記得那名先得話。


    陶老板未曾想到易楓預先布置的一手居然起到這般效果。想了想還是老實說道:“若是可能,便是你一人。”


    聽這話,李英瞬間明白過來,“你們設計害我。”


    陶老板說道:“可你沒有退路。而且,我們至少真誠。”


    的確,李英若是早知道是啟軍故意設計坑他,那他是萬萬不會當這叛徒。不過如今知道了嚴奕心底的想法,那便變得不一樣。


    李英心底已經有了想法,便說道:“說吧,你們要我做什麽。”


    陶老板笑道:“既然嚴奕要謀害你們,他應該早就做好了被你們反噬的準備。”


    李英點點頭,“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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