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外,易楓嚴奕等人已在恭候。


    易楓忽見出來之人中有一長相妖冶的少年郎,依舊是那對丹鳳眼,兩人相視而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虞國太子出來後便將注意力一直集中在易楓上,二人的隱晦交流也被太子盡收眼底,太子不由眉頭一挑。


    “在下虞國太子,現任虞國援軍將軍。”虞國太子介紹道,“這是我軍軍師君邪。”君邪朝易楓等人微微點了點頭。


    “幸會!”嚴奕抱拳道:“在下嚴奕,現任靖國援軍正將,這位是副將易楓,這位是監軍徐正則。”


    易楓、徐正則亦點頭示意。


    雙方簡單寒暄後,便入營詳談合兵援羽的相關事宜。談妥後,靖國大軍也在旁安營紮寨,整休一晚,以備明日的千裏馳援。


    羽國的夜晚,沒有靖國北部夜晚的那種寒冷,也沒有虞國夜晚的那種悶燥。清涼的晚風中帶著一絲絲鄉土的氣息,這就是羽國的夜晚。


    君邪趁著夜色,迎著晚風,哼著小曲,手提著兩小壇杜康,來到易楓帳外。


    “咳咳。”


    “咳!咳!咳咳!”君邪先咳了兩聲,見裏麵的人沒迴應又故意再咳了幾聲。


    “不進來坐?幾年不見得了癆病?”易楓的聲音慢悠悠的傳來。


    “咳咳,咳咳咳!”這次是真的咳了,被嗆的。


    入帳,君邪笑眯眯的道:“小弟說笑了,哪有幾年,僅一年不見而已。”


    隨及又感歎道:“一年呀,小弟都從初出茅廬的無名之輩變成了人盡皆知的將軍,即使我上次未問小弟姓名,如今也知道小弟的威名。”


    “大哥過獎了,此名聲還未曾人盡皆知,況且這名聲也不是好名聲。”易楓說到這眉頭一挑,“大哥自言並非追名逐利之人,如今為何如此感歎?”


    君邪聞言,假裝悲痛欲絕道:“我自然是視名利如糞土,之所以感歎,因是歲月如梭,我的小易楓也長大了。可悲韶華白首,我也老了。”


    易楓望著戲精般的君邪,內心不無想到“人果然不會變,還是那副死德性。”


    實在看不下君邪那副悲痛欲絕的慘狀,易楓不得問道:“大哥今晚來可是想與我商量破敵計策?”


    “迂腐!”君邪大喊道,“相聚不談名與利,杯杯濁酒祝康寧。”說著還提了提那手中的兩小壇酒。


    易楓也是一喜,能從這嗜酒如命的人手上撈點酒難如登天,但撈到必是好酒。易楓連忙賠罪,勢欲撲向那兩小壇酒。


    君邪卻忙把酒藏於身後,在易楓怒目注視下,滿臉不願的交出了一小壇。


    兩人抱酒相視大笑,一切話語盡在酒水中。


    “如何?”虞軍軍帳裏,太子問身邊的人道。


    “迴稟將軍,軍師夜晚持兩壇小酒去拜訪靖國援軍副將。”侍衛在旁說道。


    虞國太子揉了揉有些疼痛的額頭,“知道了,沒事你先下去吧。”


    侍衛卻又小聲說道:“將軍,小的認為軍師這有通敵之嫌。”


    “砰~”


    太子拍案而起,“胡說,軍師乃是帝上親任,是我軍軍師。再者即使軍師與對方有什麽,靖國現在也算我們盟友,何來通敵?”


    “小的知錯,小的該死,小的該死!”侍衛連忙跪下求饒。


    “下去,自行領罰。”太子揮了揮手,便不再說什麽。


    等到侍衛下去後,太子怒拍桌案,“君邪!”


    故友相逢,笑飲杯酒。


    一夜的對酌,一夜的促膝長談,一切都是那麽自然。有時候,友誼很簡單,僅是一杯酒,經的起時間的發酵沉澱便能成佳釀;亦或許這一刻的佳釀在下一刻會變成酸人的醋。


    友誼是美好的,也是醜惡的;它或許如三月的春風,也會像臘月的寒冬;它此刻是防守保護的盾牌,彼時也將成為刺穿胸膛的利刃。


    次日,兩軍集結,一路西行,而羽國也給援軍開了方便之門,讓其在羽國境內暢通無阻。


    而援軍也竭力趕往交戰點,易楓的馬車也由一馬變成兩馬,如此,勉強跟上眾人行軍速度。


    多日的奔襲,春夏交際之時,援軍也漸漸靠近交戰點。


    “軍師,你虞國可直接直線支援羽國,為何還要繞道來等我們?”援軍在距交戰點不遠處停止。


    “哈哈,易副將,夏朝有能力打下大半個羽國,現如今卻一城未破,圍而不攻,等著羽國求援。如此這般意圖過於明顯。”


    “是呀。”易楓說道:“羽國受攻,能最直接與夏抗衡的唯有虞和靖兩個帝國,而靖和虞怕夏吞掉羽實力大增,不得不支援,夏也定算準了這點,隻是不知夏意味為何?”


    嚴奕接話道:“不管夏意味如何,一切都按照夏的計劃實施著。赤裸裸的陽謀,避無可避。”


    徐正則亦插口道:“如此請君入甕,既已知是陽謀,避無可避。不如我們就做君入這甕。”


    “正解。”君邪說道:“也因此,我軍便不得不去沐羽邊境等你們,不然這‘君’不齊,恐生事端。”


    太子在一旁聽著眾人分析,不禁著急道:“如此,既然已齊,如何入這甕?”


    眾人相視一眼,君邪開口道:“這甕肯定是要進的,不過照目前這種圍城戰術來看,夏肯定不會讓我們簡單的進。”


    易楓也說道:“逼著我們入甕,又讓我們不那麽容易入甕,我突然有點想知道這夏國領軍的是何方神聖。”


    “葉鑫。”太子開口道,“大夏的丞相。”


    “虞國的情報組織似乎很完善。”徐正則不明意味的說道。


    “丞相?”易楓在旁疑惑道,“這麽說夏沒有左右丞相,他一人獨做丞相?”


    “何止,”太子迴答道:“他還是夏的大將軍,握有夏朝一半的兵權。”


    “如此對手,值得一戰!”易楓有些興奮了。


    “嘿,就你。”君邪潑易楓冷水道:“想到怎麽入甕了嗎?”


    “沒有,”易楓低頭迴答道,忽然又猛地抬起頭,“難不成?”


    眾人皆將目光轉向君邪。


    “山人自有妙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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