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雲河和張大幹走不多遠,身後傳來衣袂振動聲,眨眼之間,已有七八個人從他們身旁掠了過去。兩人心中微微一驚,想不到短短時間內,竟有這麽多的人闖關過來。


    正天教的那六個人或許隻是小角色,但要想從他們手底下安全走過的話,便是一流高手,也得費一番手腳。如此看來,過去的這些人,無一不是好手。看他們去得這般快捷,倒好像怕錯過了好戲似的。


    其實,真打起來的話,就算距離遠,也早該聽得到了。因此,方雲河和張大幹並不怎‘心,不快不慢的向前走。


    不久,他們終於來到了現場≈場是峨眉派的一個練武珊:方雲河依稀還記得自己當年就是在這裏展示九天玄女步,並為峨眉派傳下這套身法的。一路過來,並無人蹤,到了這裏後,才發現原來峨眉派的弟子都聚集到了這裏。


    練武場北麵,齊刷刷的滿了峨眉派的人,當中一位正是峨眉派掌門圓真師太。方雲河掃了一眼,別說紀芙蓉,連龍碧芸等人也不在場,心想她們或許還在後山觀望。


    西側高高低低,少說也有五六十人的,卻是飛魚幫的人,為首那位披著大髦頭戴鬼麵,豈不正是南海菩薩?奇怪的是,飛魚幫這次來的高手中,除了南海菩薩與在他身後的六個漁夫外,其他的看上去都是普通弟子。


    東側是剛剛來到的正天教諸人。


    圓真師太眼見陸陸續續的來了不少人,眉頭不禁微微一皺,不過很快,她想是釋然了,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難得今晚有這麽多的武林同道光臨敝派,敝派真是門媚榮耀。


    朱笑白望了一眼從南麵趕到的人,然後把目光落迴峨眉派那邊,道:“朱某已經留人在外把守,可惜本教弟子武功低微,攔不住他們,還請師太見諒。


    圓真師太道:“敝派乃武林一大門派,對武林同道的來到,自是歡迎得很。到場的朋友,貧尼雖然都不認識,但想來都是身懷絕技這人。貧尼平時請都請不到現在好了,倒來了不少。


    吳青牛進場後,便席地而坐,聽了圓真師太的話,興一笑,道:“師太,我可沒什麽絕技,我就隻會釣釣魚而已,要說釣魚的技術嗎,嗬嗬,還是有那麽一點的。


    一聽這話,飛魚幫等人勃然大怒,當下就有三個走出來,朝吳青牛撲去。南海如來除了眼神寒了一寒之外,沒有任何表示。


    那三個人撲倒吳青牛身前,一個拔出大刀,去砍吳青牛的左肩,另一個探手急抓,要去奪下吳青牛的魚竿,第三個將身一晃,從吳青牛身後一劍刺到,目標是吳青牛的背心。


    吳青牛坐著不動,臉上仍然笑嘻嘻的,好像不知已經大難臨頭。使大刀的最先攻到,眼見鋒利的刀刃就要落在吳青牛肩上,忽見吳青牛左肩一聳,竟拿肩頭去撞刀刃。


    隻聽“砰”的一聲,刀刃落在了吳青牛的左肩,但沒有許多人想象中的鮮血四濺,而是那使刀的飛魚幫弟子不住後退,連退了八步才穩住腳跟。就在他退第一步的當兒,使劍的飛魚幫弟子一劍落到了吳青牛的後心。


    毫無聲息而又詭異莫名的,那使劍弟子忽然驚叫一聲,手中長窖手飛出,虎口破裂,鮮血淋淋,像見了鬼一般後退。


    去奪吳青陪竿的飛魚幫弟子出手之快,本來並不在使劍弟子之下,可後者拿的是劍,他用的是手,盡管那人需要繞到吳青牛身後,可終究還是比他快了一分。


    因此,當那使劍弟子發出驚叫的刹那,他嚇了一跳,還以為吳青牛會施法術手指距離魚竿尚有一寸便忽地收了迴來,後躍丈外,雙掌護胸。


    吳青牛嘻嘻一笑,望著那使刀的道:“你知道我為什麽不傷你嗎?”


    使刀的麵色蒼白,顫聲道:“為什麽?”


    吳青牛道:“因為你在我的麵前出刀,我雖然不喜歡你,但你畢竟還算一個漢子。”頓了一頓,道:“我最討厭從身後攻擊的人,所以對你的同伴毫不客氣,至於你一”伸手一指雙掌護胸的漢子,道:“你這小子最幸運,你知不知道你方才在鬼門關走了一圈。


    那漢子道:“為什麽?”


    吳青牛道:“這根魚竿本來很普通,但它現在在我手裏便不普通,你要搶走它,豈不是要搶我的飯碗?試問你要搶我的飯碗,我又豈能讓你搶去?所以我在這根魚竿上做了點手腳,隻要你的手指一碰上它,準叫你倒斃。


    那漢子道:“我不信。


    吳青牛道:“你不信,那好,你上來試試。”說著,將手臂伸直,手中的魚竿向前遞了幾分。


    那漢子其實隻是嘴硬而已,哪敢相試,腳底不由退了兩步。


    忽聽南海菩薩喝道:“沒用的廢物,都給我退下來。


    三人聽後,道了一聲“是”,退了下去。


    本來吳青棚嘲飛魚幫,並打傷飛魚幫的弟子,依照南海菩薩的性格,勢必找他算賬不可,伯該次南海菩薩也不知道處於什麽原因,竟沒找吳青牛的麻煩,眼神一冷,朝正天教的人望去,道:“朱笑白,就來了你們這點人?”


    吳青牛聽了這話,暗道:“這家夥居然不上當,真是枉費我一番苦心。”他本想借此惹怒飛魚幫,隻要他們來找自己,就憑在場的這點人,他一個人就可以打發了。哪料到南海菩薩對他完全不感興趣,隻找正天教的麻煩。


    朱笑白嘿嘿一笑,道:“南海菩薩,你們也不是隻來了這點人嗎?彼此,彼此。


    南海菩薩冷聲道:“你們來此,可是為了琴蛙?”


    朱笑白道:“你這就錯了,我們來此,並非為了琴蛙,而是找你。


    南海菩薩道:“找我?”語聲頗為愕然。


    朱笑白道:“不錯,就是找你。”


    南海菩薩道:“找本菩薩做什麽?”


    朱笑白語聲一沉,冷冷地道:“要你交出兇手!”


    南海菩薩道:“兇手?什麽兇手?”語聲比先前還要愕然。


    “南海菩薩,你休得裝蒜,你若不交出兇手,今天就別想離開這裏。”苟清泉在人群中怒喝道。


    南海菩薩聽後,沉聲道:“你是何人,竟敢如此對本菩薩說話。”


    苟清泉道:“你聽好了,老子就是正天教十二壇使者之一的狗壇使者苟清泉。”


    南海菩薩陰笑道:“難怪你會在此狂吠,原來是狗壇使者。”


    苟清泉聽得大怒,想衝上去與他動手,但肩膀早被劉如海那粗大的手掌按住。


    張征走上幾步,道:“南海菩薩,本教姬使者慘遭不幸一事,你可聽說了?”


    南海菩薩道:“這事傳得沸沸揚揚,本菩薩豈能不知?哦,怎麽?你們認為這是本幫之人所幹的?”


    張征道:“難道不是?”


    南海菩薩狂笑一聲,道:“不錯,本幫早就想對你們正天教下手了,但時機尚未成熟,所以至今未與你正天教起過大衝突。好啊,想不到你正天教居然惡人先告狀。如果你們硬要把這個屎盆子往本幫頭上扣的話,本幫也接下便是,反正你正天教也不是什麽好東西。


    聽了這話,正天教那邊自然是群情激勇,張征不得不提高了聲音,道:“我早就料到你會這麽說,所以我帶來了一個證人,與你當麵對質。”


    南海菩薩道:“證人?放屁!你正天教從何處找來的阿貓阿狗,也想充當證人,如果這樣的話,本幫也可以找出一百個,甚至一千個證人出來。”


    張征道:“你先看清了證人再說不遲。”話罷,轉過身去,道:“梅幫主,請你出來一下。”


    隻見一個頭戴麵紗鬥笠的人從人群中走出,到了張征身邊之後,舉手摘下鬥笠。


    這人剛把鬥笠摘下,已經有人認出他,失聲叫道:“這不是排幫的梅幫主嗎?”


    梅光泉出現在這裏,也大大出乎方雲河意料之外。姬曉七被害的當晚,梅光泉還信誓旦旦的說自己不知道幕後指使是誰,難道他當時是在說謊?正天教的人找上門去後,他不得不說實話,把飛魚幫拱了出來?


    張征道:“在場的各位武林同道,想必你們知道這位是誰了吧,他就是排幫的梅幫主。


    梅光泉雙手一抱,道:“在下梅光泉,見過各位。


    南海菩薩將手揮了揮,一個飛魚幫弟子跑上去。兩人


    低語了幾句,南海菩薩將那弟子揮退,冷興幾聲之後,才道:“姓梅的,正天教給了你多少好處,你居然如此賣命。


    梅光泉喝道:“南海菩薩,事到如今,你就不要在演戲了,你就是帶人潛入本幫總舵,要俠梅某的那個幕後指使者。姬使者的死,與你飛魚幫脫不了幹係,殺死姬使者的人,說不定就是你。


    南海菩薩聽了這話,氣得全身顫抖,忽然掠出,一掌朝梅光泉拍去。


    “你想殺人滅口!”


    三個聲音同時喝道,隨著話聲,三道人影疾躍而出,六道強風自手掌發出,將南海菩薩的掌力截住。


    “轟”的一聲,南海菩薩的身形晃了一晃,隨後便見他伸手往腰間一摸,瞬息之間,一道刀光閃現,劈向三人中的一位。這一刀出得又快又狠,本來可以一刀將對方手臂砍掉的,但朱笑白就在邊上不遠,見狀厲喝一聲,一拳轟出。


    他早年就有“拳是魔君”的稱號,如今出手雖然未必盡全力,但也用了八分頓時一股是風匝地,將南海菩薩的刀勢阻了一阻。那人趁此機會,將身縱開,雖然仍為刀氣劃破衣衫,肌膚留了一點血,但一隻手臂總算保住了。


    那人穩後,心有餘悸,其餘兩人身形一分,到了他身邊。這三人看上去都七老八十了,想來身份在正天教中不低。


    南海菩薩這會倒沒動手,將手中的寶刀插迴鞘內之後,嘲笑道:“原來正天教的高手就是這麽不堪一擊的,你們三個是不是正天教的長老?”


    那險些被砍掉手臂的老者麵上一紅,想說些什麽,卻被他左邊的老者拉住,左邊老者淡淡一笑,道:“我們的確是正天教的長老,但你聽清了,本教長老眾多我們三個隻是級別最低的罷了,所以,你就算贏了我們,也沒什麽鄉驕傲的。


    南海菩薩縱聲大笑,道:“聽說你們正天教的人凡是熬到了一定的年齡之後就可以撈個長老的名份,我看你們這些做長老的養尊處優慣了,根本就成不了什麽氣候。


    那位長老哈哈一笑,道:“這你就錯了,本教長老中,武功比我們三個高十倍,甚至百倍的比比皆是。隨便請出一個來,就能勝得了你,你信不信?”


    南海菩薩道:“信不信得打過後再說。不過嘛,我看你們現在這點人,沒一個是本菩薩的對手。”伸手一指朱笑白,道:“姓朱的,你在本菩薩手底下,也走不過十招。


    朱笑白身為地榜高手,被他如此恥笑,本是非生氣不可,但朱笑白這些年學會了什麽叫韜光養晦,微微一笑,道:“在下承認不是你的對手。但你飛魚幫的所作所為,絕對算不上英雄好漢。梅幫主當場說出你飛魚幫就是幕後指使後,你就要殺人滅口,這等行徑比起你的一身武功來,可就差得遠了,可以說是毫不匹配。


    南海菩薩怒道:“你一”


    隻聽場外有人道:“你飛魚幫這般行徑,與邪魔歪道有何區別?別看你們現在勢大,一旦引起武林公憤,全武林都會討伐你們。”~南海菩薩轉過頭去,見說話之人是個腰懸長劍的漢子,不由冷聲道:“你是何人?”


    那漢子道:“遊俠展護花。”


    南海菩薩冷笑道:“沒聽過,莫非是正天教雇來的幫手?”


    不等展護花開口,有人道:“遊俠展護花這幾年名氣響亮,你身為飛魚幫的副幫主,居然一點也不知道,也太孤陋寡聞了。


    南海菩薩眼光一掃,見說話的人是個長髯老者。不知為何,他忽然怪興一聲,像是明白了什麽,道:“好,你正天教真會演戲,居然雇來了這麽多說客。姓梅的既然說本菩薩曾經指使過他,那好,本菩薩也幹脆承認了。怎麽樣?你們又打算如何?是一對一,還是一起上。


    朱笑白道:“南海菩薩,你要搞清楚,動手是一迴事,交出兇手又是另一迴事,你若不把兇手交出來,就別怪本教對貴幫無禮。


    南海菩薩冷笑道:“本菩薩明白了,這才是你正天教的真正目的。這段時間你正天教眼紅本幫的發展,偏又死要麵子不敢采取行動≈在好了,終於等不及找借口與本幫開戰。哼,要打就打,何必找借口?虛偽透頂!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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