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風道:“大哥,你忘了嗎,在我們抓到的明軍中,有一個叫做袁彬的人,此人是錦衣衛中的校尉,讓他出來喊話,一定比我們自己人更有效果。”


    也先點了點頭,傳令叫人把袁彬帶上來。那袁彬正隨侍在朱祁鎮身邊,忽被幾個蒙古武士上來逮了,押到了大軍前,戰戰兢兢,也不知道也先要把他怎麽樣。


    周風見他被綁著,柳眉一皺,叱了幾個蒙古武士幾句,飛身下馬,親自給袁彬鬆綁。


    “袁校尉,讓你受驚了。”


    “沒……沒事……”


    “袁校尉,你應該清楚這裏是什麽地方吧?”


    袁彬抬頭望了一眼宣府的城牆,道:“這裏是宣府。”


    周風笑道:“我想袁校尉總不會不顧貴國陛下的生死吧?”


    袁彬聽了,忙道:“隻要你們不殺陛下,我什麽都願意聽你們的,哪怕是要我袁彬的命。”


    周風道:“袁校尉這般忠心為主,實難可貴,你要是為我們打開宣府的城門,我保證貴國陛下安然無恙。”


    袁彬出了一身冷汗,道:“這……”


    周風道:“袁校尉,我們不勉強你,你看著辦吧。”說完,身形一躍,落迴馬上,與也先低聲交談著。


    袁彬沉思了一會,長歎一聲,朝城牆走去。


    羅亨忽見一人上來,問道:“你是何人?”


    袁彬邊走邊道:“我是錦衣衛校尉袁彬。大人,陛下已落在了瓦剌人的手中,請大人為了陛下著想,聽我一言。”


    羅亨見他越走越近,猛地喝道:“袁彬,你莫再前行,否則的話,就不要怪本大人對你不客氣。”


    袁彬以為他是嚇唬自己的,沒有停下腳步,待見城牆上的十數把火槍對準了自己,才知羅亨是來真格的,忙退出了數丈外,叫道:“大人休開玩笑,我確實是袁彬,陛下也確實落在了瓦剌人手中,難道大人要置陛下的於死地嗎?這可是死罪啊,還請大人立刻開門,迎皇上入城。”


    羅亨麵上遲疑了一下,忽見一條人影出現在城頭,哈哈一笑,道:“現在天色已黑,城門可開不得。”


    袁彬見這人不像是官兵,問道:“你是誰?”


    那人將手中的一個算盤一抖,嘩啦啦直響,笑嘻嘻的道:“我是魔教的雞壇使者姬曉七,你聽說過我的名字嗎?”


    袁彬道:“原來是姬使者,失敬失敬。”譏笑一聲,道:“姬使者,恕我不客氣,你這是睜著眼睛說瞎話,天黑了嗎?”


    姬曉七淡淡一笑,道:“袁彬,你說我是瞎子,你也好不到哪裏去,難道你就沒看到身後有一群豺狼嗎?你讓羅大人開城門,豈不是引狼入室?你居心何在?”


    袁彬麵上一紅,他豈能不知這個道理,喃喃的道:“可是陛下已被也先抓住了,你們若不開城,隻怕也先會對陛下不利。”


    姬曉七正色道:“袁彬,宣府乃邊防重鎮,豈是說開就開的?再說了,楊將軍不在城中,羅大人不敢擅自做主,要開城門,也得


    等楊將軍迴來。你走吧。”


    袁彬已經盡力,隻得迴去,也先見他無功而返,讓人把他邦下去了。


    “羅亨,你以為本太師就沒有辦法攻城了嗎?你就等著本太師殺了朱祁鎮,再來破城。”也先運起功,厲聲說道。


    話剛一落,隻聽城頭響起一陣笑聲,同一時間,城頭多了十一個人,內中一個老頭傲然笑道:“也先,你且聽清,老夫是魔教的鼠壇使者張征,在此恭候多時了。”其餘十人也各自報了姓名,加上第一個出場的姬曉七,魔教十二壇使者竟到齊了。


    也先見魔教的人這般囂張,氣得眼睛一瞪,就要發飆。


    周風忙道:“大哥,他們這是在激怒你,你不要上當。”


    也先道:“難道我還怕這些中原武林中人嗎?妹妹,你快去把二天師和四大尊者請來,我要下令攻城。”


    周風道:“大哥,魔教是中原的第一大教,高手不少,這十二個使者恐怕也隻是打頭陣的,誰也不知這城中究竟還有多少魔教的人。不錯,單輪高手,就算魔教傾巢而出,也比不上我們瓦剌,但我們有必要在這個時候和他們拚命嗎?”


    也先聽後,覺得有些道理,氣也消了許多。


    忽見城頭上的羅亨拔劍出鞘,大聲道:“誰若出城,本大人就用手中劍斬誰。我羅亨在此立誓,與宣府共存亡。”


    眾將士聽後,但覺熱血沸騰,異口同聲的道:“我等誓與宣府共存亡!”


    周風心中一凜,暗道:“我本以為明朝將士是一團散沙,沒想到這宣府城中的士兵竟是這般齊心。”


    也先見宣府城中的將士團結一致,抱定以死守城之心,隻得歎了一聲,率軍退去。


    俟瓦剌大軍一走,城頭上突然多了兩個人,這兩個人是一男一女,男的是宣府總兵楊洪,女的卻是巾幗公主朱祁嫣。


    “公主殿下,你出的主意果真管用,老臣被人稱為軍中第一智將,但比起公主殿下來,老臣是遠遠不如啊。”


    “楊老將軍誇獎了,以你的經驗,我想你也會這麽做的。”


    楊洪看了看羅亨,歉意的道:“羅大人,剛才真是不好意思。”


    羅亨道:“楊老將軍不要這麽說,這是羅某應該做的。倒是十二位俠士,我們應該要感謝他們。”


    楊洪道:“對,要不是十二位俠士的出現,令也先有了顧忌,隻怕他要不顧一切的攻城。”


    張征道:“我等身為大明子弟,此等保家衛國之事,自是義不容辭。羅大人剛才的豪言,令老朽等人深感敬佩。”


    羅亨掃了一眼城牆上的將士,道:“我一人之力,是守不住宣府的,但有了這許許多多的將士,我就有了信心。”


    朱祁嫣見他們推來推去,心中暗笑,道:“你們都不要謙虛了,叫我說,人人都有功勞。隻要我們大家同心協力,就不怕瓦剌的大軍。”頓了一頓,麵上一黯,道:“土木之戰的失敗,雖說有各種原因,但數十萬將士沒有團結一致,這才是值得我們所警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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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壇使者袁紫玉察言觀色,知道她是在擔心朱祁鎮,上前道:“公主小妹,皇上吉人天相,我想也先暫時不會對他不利的。”


    朱祁嫣感激的看了他一眼,道:“袁姐姐,謝謝你。”


    姬曉七見場上有些沉悶,轉移話題,笑問道:“公主,你用了什麽法子,居然讓瓦剌的阿剌知院突然生病。”


    朱祁嫣道:“這要感謝我的義父。”


    “公主的義父是?”


    “他老人家就是天榜上的高手上官無錯。”


    “呀,原來是他老人家,憑他老人家的身手,也難怪瓦剌的阿剌知院會突然生病。”


    “姬使者誤會了,那阿剌知院不是真的病了。”


    眾人聽了,好不奇怪。


    朱祁嫣道:“我義父臨終前……”


    十二個使者臉色一變,張征驚問道:“上官前輩已經仙逝?”


    朱祁嫣哀傷的點了點頭,道:“他老人家是為國而死的,他臨終前把一盒價值連城的珠寶送給我,我便把這盒珠寶送給了阿剌知院。”


    姬曉七道:“原來這阿剌知院是一個貪財之人。”


    朱祁嫣道:“財帛動人心,這阿剌知院也不能免俗。”


    姬曉七道:“公主送給他珠寶,他便答應公主不發兵助也先,這當真是一個再好不過的計策啦。”


    朱祁嫣搖搖頭,道:“他隻給了我一個月的期限,期限一過,他還會聽也先的號令,畢竟,他也不敢真的和也先作對。”


    袁紫玉問道:“公主妹妹,你是如何斷定阿剌知院收了珠寶後會答應你提出的條件的?”


    朱祁嫣道:“我在京城的時候,沒少收集過瓦剌高級將領的信息。也先雖是太師,但他掌握了蒙古的大部分兵權,脫脫不花名譽上是可汗,但他隻不過是也先手中的傀儡,阿剌知院有自己的兵馬,雖受也先的節製,但也不是全無反抗之力。”


    袁紫玉道:“原來你利用了瓦剌內部的矛盾。”


    朱祁嫣歎道:“可惜阿剌知院終究不敢反抗也先,不然的話,我定能讓他和也先鬧到刀劍相見的地步。”望著遠處,眼神有些擔心,又有些期盼,緩緩的道:“也先在宣府得不到好處,定會到大同去碰碰運氣,逍遙二老已趕去助陣,希望他們能幫上一點忙。”


    ***


    不出朱祁嫣所料,也先在宣府沒有得任何好處,便轉向大同而去。不過,也先這次學乖了,采納妹妹的建議,沒有逼近大同城下,在大同城西二十理處安營。這一招果然有些效果,當探子把也先率軍在城西二十裏外駐紮的消息傳到大同時,城中起了一番波瀾。既然是氣勢洶洶的前來,為何又不攻城,難道有什麽陰謀詭計不成?


    當時,大同的總兵官是廣寧伯劉安,副總兵是郭登。這郭登,前麵就有說過,在土木堡事發之前,曾建議朱祁鎮從紫荊關入京,朱祁鎮也采取了他的建議,但可恨的是王振行到中途的時候,生怕大軍踩壞他家鄉的莊稼,慫恿朱祁鎮繞道而行,浪費了太多的時間,才讓瓦剌兵追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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