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小婢兩個該死,讓少主受驚了!”芊芊和燕燕走上來,麵向方雲河跪下。


    方雲河似乎沒有聽見兩人的話,隻是看著黑暗中,他雖然“恨”這個狠心的外婆,但血濃於水,在他靈魂的深處,是多麽的渴望外婆能和他說一些話兒,但她隻是看了自己一眼,便帶著人揚長而去。難道在她心中,隻有權勢,隻有威嚴,沒有半點親情?


    兩聲長歎傳來,隻見留在場上的方青風和方青雲走上,將芊芊和燕燕拉起,道:“少主現在的心情不太好,你們扶少主迴去吧。”


    兩女上去扶方雲河,便要迴去,方雲河卻輕輕的將她們推開,道:“你們說,她還是不是我的外婆?”


    芊芊和燕燕急得眼淚都流出來,方青雲道:“少主,穀主也是不得已而為之,二長老謀反,給仙人穀造成重大的損失,穀主心裏也不好過。”


    方雲河淒然一笑,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你們之所以要我迴來,原來就是為了鏟除二長老,我竟會成為你們的工具,哈哈。”他自以為自己想通了,大笑著,轉身飛奔而去。


    芊芊和燕燕大驚失色,追上去,喊道:“少主,少主。”


    方青風和方青雲在原地,目送三人遠去,既沒有追趕,也沒有說話,過了一會,隻見一條人影飄來,落在兩人身後,兩人轉身施禮道:“青風(青雲)叩見穀主。”


    來人正是先前坐轎而去的蒙麵女人,隻見她將手一擺,讓二人起來,聲音柔和的道:“難為你們了。”


    方青風道:“這是我們應該做的。”


    蒙麵女人不知想起了什麽,道:“他現在一定是恨死我這個當外婆的了。”


    方青雲道:“穀主,為什麽不跟他說明你的苦心呢?”


    蒙麵女人道:“這孩子就跟他父親一樣,固執起來,誰也勸不住。我當年是對不住他的父母,他要怪我也是應該的。”


    方青雲道:“可是……”


    蒙麵女人打斷他的話,道:“我之所以蒙著麵來此,為的就是不想讓他看見我這個狠心的外婆殘暴時的樣子,我要讓他看到我的第一眼是慈祥的樣兒。”


    場上沉默了一會,蒙麵女人突然道:“青風護法,青雲護法,本穀主待你們如何?”


    兩人心中一凜,忙道:“穀主待我等極好。”


    蒙麵女人道:“論起年齡來,你們還是本穀主的老哥哥。”


    兩人越聽越心驚,不知自己犯了什麽錯,躬身道:“穀主,我等不敢。”


    蒙麵女人語聲一冷,沉聲道:“你們好大的膽子,竟敢瞞著我讓李俊生拜雲兒為義父。”


    兩人大驚,低著頭,蒙麵女人喝道:“把他們給本穀主帶上來。”


    話聲一落,隻見三個中年人“送”著李自清一家三口從黑暗中走了上來,說是“送”,其實是押。


    見了李自清一家,方青風和方青雲大驚失色,壓根兒就想不到他們會被帶進仙人穀中來,兩人拜倒在地,道:“穀主,請你放過李家三口,你要責罰就責罰我們吧。”


    蒙麵女人冷冷的哼了一聲,朝李家三口掃去一眼,李自清和溫大娘慌忙跪下,見李俊生沒有絲毫害怕的意思,扯著他要他也下跪。


    李俊生生氣的道:“我為什麽要給


    她下跪?義父說過,男兒膝下有黃精,人可以跪天跪地,跪父母。她是我的什麽人?我偏不跪。”


    李自清和溫大娘又害怕又汗顏,溫大娘顫聲道:“穀主,俊兒無知,還請老人家放過他,我和自清願意接受任何懲罰。”


    蒙麵女人不理會她,冷冷的看著李俊生,眸子**出駭人的光芒,李俊生“哎喲”一聲,一屁股坐在地上,雙手揉著眼睛,怒道:“你憑什麽打我?要是我義父在這裏,一定幫我打你。”


    這娃兒雖然身懷武功,但人還小,不知道蒙麵女人若要打他,一巴掌就足以要他的命。


    溫大娘嚇得臉都白了,顫聲道:“穀主……”


    蒙麵女人喝道:“住口。”溫大娘不敢再出聲。


    蒙麵女人冷冷的對李俊生道:“你不向我下跪就得死。”


    李俊生從地上爬起來,張臂在父母身前,道:“我不管你是什麽穀主,我爹娘怕你,我不怕你,你要殺我就殺我好了,你要是敢傷我爹娘,我就和你拚命。”


    李自清和溫大娘聽了,感動得想哭,娃兒才多大一點就知道保護父母,這份孝心足以令人觀者落淚。


    聽了這話,蒙麵女人反而冷靜了下來,李俊生見她沒有吭聲,想起先前不知怎麽迴事就被她打到,小心兒跳動起來,但他硬是沒有後退半步,咬著嘴唇,瞪著對方。


    片刻之後,蒙麵女人問道:“你隻見過你義父一麵,就這麽聽他的話?”


    李俊生道:“我爹說義父是大本事的人,我也要做個有個大本事的人,所以,我要聽義父的話。”


    蒙麵女人怔了一怔,道:“我也是有大本事的人,你為什麽不聽我的話?”


    李俊生道:“你動不動就讓人向你下跪,而我義父卻要我不能隨便向人下跪,你不配讓我聽你的話。”


    蒙麵女人聽了,發出怪異的笑聲,道:“我不配?我不配?都給本穀主起來!”


    李自清夫婦和方家兄弟聽後,如釋負重,了起來。


    蒙麵女人掃了一眼溫大娘,道:“你的心思本穀主看得一清二楚,你讓你的兒子拜在雲兒膝下,就是想有一天讓他脫離本穀,你的這個辦法實在太高明了。”


    溫大娘顫聲道:“弟子不敢。”


    李自清道:“這都是弟子想出來的法子,穀主要責罰就責罰我一個人,不關二老和賢內的事。”


    方家兄弟道:“我等身為穀中護法,犯下穀中戒條,自當受罰,李家三口沒有鑄成大錯,還望穀主看在李家千年來看守本穀的份上,不要責罰他們。”


    蒙麵女人冷聲道:“本穀主什麽時候說過要責罰你們?”


    四人呆了一呆,蒙麵女人突然長歎一聲,道:“你們的心思,我何嚐不懂?仙人穀千年來的規矩一改再改,到現在也即將沒有留存下來的道理,但是,我身為穀主,又怎能改變祖上的遺訓?”想了一想,道:“這事我會考慮考慮,總之,本穀主不會責罰你們就是了。”


    四人忙躬身道:“謝穀主恩典。”


    蒙麵女人道:“雲兒現在十分傷心,李自清,溫大娘,你們夫婦快帶這孩子去看望雲兒,或許能解開他心中的憂愁。”


    李自清和溫大娘大喜,鈾一聲,拉著李俊生去了。


    方雲河沒頭沒腦的在黑夜中


    往前狂奔,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要奔向何處,他一招將六位護法擊成重傷,說明他的武功已經有所大成,他本該高興才是,但他沒有高興,隻要一想起剛才的事,他就會有一種揪心的疼痛。


    耳邊忽然傳來嘩嘩的流水聲,淡淡的月光下,一條小河橫在前麵,他跑到古橋上時,無力再跑,也不想再跑,坐在了古橋中間,呆呆的看著小河向西流去,波光粼粼的河麵有時會泛起一兩條小魚兒,他卻無心欣賞。過了一會,芊芊和燕燕才追到古橋上,默默的立在他身後,她們生怕自己一出聲就會讓方雲河再次發狂,素不知現在方雲河已開始冷靜了下來。


    “義父,義父……”孩子的聲音飄來,充滿了童真。


    方雲河猛然一驚,轉頭看去,隻見李俊生從遠處跑了上來,滿臉歡快,看到李俊生這等不知憂愁的樣兒,他想起了自己小的時候也有過這樣的心情,是什麽,讓自己的心變得沉重起來?變得多愁善感起來?人的一生不就像這條小河一樣嗎,漲水的時候洶湧,落潮的時候低沉,但它何嚐埋怨過什麽?它還不是一直歡快的流淌著?


    一瞬間,他突然有一種領悟,對於“大睡神功”的領悟,一段語句湧入心頭,是:眾人哭,我獨樂;眾人悲,我獨喜;眾人鬧,我獨靜;眾人醒,我獨睡。睡自天成,何言是非。我本睡仙,奈何以死罵之?刀斧臨身,睡之安然。


    李俊生正往古橋上跑來,突然看見義父離地升起,盤空旋轉,驚訝得目瞪口呆,芊芊和燕燕則是嚇了一大跳,隨後,一股奇怪的量在兩人身邊湧現,兩人隻覺昏昏欲睡,渾身乏,但心中又有一種飄飄**的感覺,恨不得就這麽一直下去。李自清和溫大娘遠遠的看著,竟忘了走路。


    一聲奇異的嘯聲從方雲河口中發出,隻見他翻身斜落,將李俊生抱起,憑空轉身,衝到河麵,往上流飛速的掠去。


    李自清和溫大娘大驚,趕緊沿著河岸追了上去,方雲河一口氣淩空渡了數十丈,腳尖輕輕一點河麵,輕盈的轉身,抱著李俊生往下遊風馳電掣一般掠去,李自清夫婦隻覺眼前一花,轉身後望,正好見到方雲河抱著李俊生從古橋底下鑽過,轉眼去了十數丈。


    李俊生從來沒有享受過這種刺激,激動得拍手歡叫道:“好啊,好啊。”


    溫大娘還要去追,李自清拉住她,笑道:“別追了,難得他們這般高興,就讓他們瘋吧。”


    方雲河“瘋”了一會之後,才抱著李俊生落在古橋上,道:“俊兒,你怎麽來了?”


    李俊生笑嘻嘻的道:“我和爹娘來看你。”


    方雲河扭頭看去,卻見芊芊和燕燕一臉的古怪,像木頭人一般立著。


    “芊芊,燕燕,你們怎麽了?”方雲河將李俊生放下,走上去。


    芊芊和燕燕這才猛然一驚的樣子,俏臉通紅,羞答答的道:“少主,你……你沒事了?”


    方雲河微微一笑,臉上哪裏還有半分憂傷之情,道:“你們看我像有事人的樣子嗎?你們放心吧,我現在不知道有多好。”見李自清夫婦走來,上前道:“李大哥,李大嫂,你們帶俊兒來看我,我實在太高興了,我就住在前麵不遠,天還不算很晚,請與我一起去喝一杯。”


    李自清想起自己曾把他灌醉的事兒,有些羞愧的道:“少主,你……”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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