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母漫無目的的飛奔著,不知道自己該去那裏,兩旁的景物往後移動,就像時光一樣,一去不複返。她隻覺好累,真想好好的睡上一覺,這麽多年,她從沒有一天睡過好覺,所做的一切,到頭來還不是一場空,何苦呢?


    突然,她的耳邊傳來白依人的一聲驚叫,她隻覺腳下一滑,人往下落疾落,人在危急之中都有求生的本能,想也不想,她運起內力,身軀一轉,雙手一攀,騰身躍起,落在了海崖上。不知不覺,她竟已經來到了一個海崖上。崖下海浪一波又一波的拍打著崖壁,發出刺耳的巨響。


    “師父,你不要這樣。”白依人追到崖上,臉色看上去十分傷心。


    聖母冷冷的道:“你不要再上前。”方雲河隨後趕到,落在白依人身邊。


    聖母看了看兩人,發出淒厲的笑聲,道:“方雲河,以你現在的武功,要殺我是輕而易舉,你不想為你娘報仇嗎?我就在這裏,你怎麽還不上來殺了我?”


    方雲河搖搖頭,輕歎一聲,道:“我不會殺你,我這次來找你,隻是想問你一件事。”


    聖母冷聲道:“你是不是想問依人的父母是什麽人?我是否殺了他們?”


    方雲河道:“我希望你能告訴她,我不管你出於什麽樣的心思撫養依人,她有權知道她父母是什麽人?”


    聖母將目光移向白依人,道:“太上不是告訴你了嗎,你的父母是我殺的,你是我搶來的,我是你的大仇人,我收養你,隻是將來能利用你而已,你為何不上來殺我?”


    白依人心頭悲苦,道:“師父,請你告訴我,我爹娘是誰,是否還活在世上?”


    聖母怒道:“我說過了,你爹娘被我殺了,你知道他們是誰又有何用?”


    白依人搖著遒首,道:“不,我不相信師父是這這樣的人。”


    聖母心頭大震,沉默了好一會,才長歎一聲,無限感慨的道:“這個世上,能這般相信我的人,除了你之外,大概不會有第二個人。”


    白依人聽她的口氣已不像剛才激烈,道:“一日為師,終身為母,師父對依人的好,依人會永世記在心上。”


    聖母眼神怔怔的看著她,好天沒有出聲。


    “一失足成千古恨,再迴首已百年身。我今日得此下場,也算是自己罪有應得。連段淳風這樣的人都能想通,我又怎會想不通?依人,實話告訴你,我也不知道你父母是誰,你隻是我撿來的棄嬰而已。”她說到這裏,眼裏射出一種奇異之光,望著方雲河道:“我曾經是你娘最疼愛的丫鬟,你說我見了她,她還會不會一樣的疼愛我?”


    方雲河臉色黯然,道:“我娘是一個好人,我知道她身前就沒有怪過你。”


    聖母道:“小姐的確是一個好人,我這一輩子虧欠她的太多。”說完,轉身過去,麵向大海。


    白依人心頭一震,失聲叫道:“師父。”


    聖母看著遠處,似乎已經癡了,低低的道:“人的一生就像這大海一樣,有寧靜的時候,也有波濤洶湧的時候。”


    方雲河看出她有尋死之意,忙道:“段淳風能皈依佛門,難


    道你就做不到嗎?”


    聖母笑道:“我與他不同,他信佛,可以從佛祖哪裏得到解脫,我不信佛,死才是我最好的解脫。”


    話聲一落,一縱身跳下了海崖,白依人驚叫一聲,臉色慘白,與方雲河趕到海崖邊時,哪裏還看得見聖母的身影,早被海浪卷走,白依人跪在海崖上,落下了悲痛的眼淚。


    當方雲河和白依人返迴的時候,吃驚的看到寶珠和嶺南羽士正相鬥著。這兩個修為高深的前輩人物沒有用任何花哨的招式,打法平凡,每一個動作均是十分緩慢。但是,簡單自有簡單的威力,旁人誰也不敢靠近五丈之內。


    “這是怎麽迴事?老禪師怎麽會與嶺南前輩動起手來?”方雲河詫異的問道。


    上官無錯淡淡一笑,道:“你們兩個剛一離開,嶺南老兒便說我們闖入他的海島,犯了他定下的規矩,硬要找我們算帳。寶珠大師和陳小兄弟勸了他兩句,他竟然不聽,和寶珠大師打起來了,怎麽樣?你們的事情搞定了嗎?”


    他所說的“陳小兄弟”,指的是陳錦藍,至於陳錦藍為什麽會有這麽大的麵子,方雲河當然明白。


    方雲河道:“有勞上官前輩掛心,我們已經解決了。”


    白依怡沒看到聖母,好奇的問道:“聖母呢?你是取了她的姓名,還是廢了她的武功?”


    方雲河苦笑一聲,道:“她跳下海崖,今生得到解脫了。”


    龍碧芸歎道:“她也是一個苦命的人,得不到愛就報複在他人身上,可惜又可憐。問出了依人妹妹的身世了嗎?”


    白依人低低的道:“師父說她也不知道我的爹娘是誰,我隻不過是她撿來的棄嬰,我們都誤會她了,她沒殺我的爹娘。”


    祝紅瘦道:“依人妹妹,你別傷心,就算真的找不到你的爹娘,我們幾個也會把你當作親人一般看待,誰敢欺負你,我第一個饒不了他。”


    這句話,方雲河沒有認真聽,此時,他已將目光看向了別處。段淳風的斷臂已包紮好,段彥宗肩頭的傷勢也好了許多,兩人在一塊,見方雲河朝這裏望來,段淳風微微一笑,單手在胸前一豎,儼然一副佛門中人的樣子,語氣誠懇的道:“方少俠,我屢次得罪於你,還請少俠恕罪。”


    方雲河心裏暗自苦笑,雙拳一抱,道:“不敢,不敢,段……段前輩能皈依佛門,在下也為前輩感到高興。”


    話剛說完,隻聽“砰砰”兩聲傳來,原來是寶珠和嶺南羽士四掌相碰,連接了兩次,一股颶風襲來,場外人幾乎張不開眼,待場上安定下來之後,寶珠麵色如常,立在原地不動,嶺南羽士臉色黯然,也是在原位,但從他臉上看去,不像是一個獲勝的人。


    寶珠含笑,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嶺南施主的武功果然是超凡入聖。”


    嶺南羽士聽後,長歎一聲,道:“大師修為精湛,老朽敗得心服口服。”


    忽聽一聲鶴鳴,大白鶴向這頭飛來,眾人抬頭看去,隻見它在上空飛翔,好不自在,麒麟鼠的小腦袋露出來,吱吱歡叫。


    嶺南羽士見了大白鶴,禁不住興一笑,道:“原來是俞天都的坐禽,難怪你們


    能找到這個島上。二十多年前,這大白鶴路過這裏,誤入老朽的禁地,被老朽教訓了一頓,後來,俞天都前來找老朽算帳,一見是我,說了幾句場麵話,便自離去,從此之後,這大白鶴每次從這裏經過時,再也不敢犯老朽的禁忌。靈禽就是靈禽,知道老朽不是大師的對手,它便出來,老朽就算要教訓它,也得先過大師這一關。”說完,竟仰天大笑數聲,甚是愉快。


    寶珠道:“嶺南施主多年的心結在這幾聲大笑中想必已經消除了。”


    嶺南羽士道:“沒有辦法,命運就是這樣。”轉身走開,來到放著焦尾琴的地方,將焦尾琴拿起,隨手一彈,響起一聲長鳴,有些感慨的道:“老朽本想靠此琴打敗張三豐,可是,世事難料,老朽不得不認命。”將焦尾琴一扔,道:“漢王當年對老朽頗有知遇之恩,你既然是漢王之後,這把焦尾琴就送給你吧。”說著,頭也不迴,大步而去,沒幾下,便消失在山中。


    焦尾琴落去的方向正是陳錦藍所之處,陳錦藍急忙上前接住,大聲喊道:“前輩,晚輩對於琴道一竅不通,此琴乃千古奇琴,又陪伴前輩多年,前輩……”


    嶺南羽士的笑聲遠遠傳來,道:“哈哈哈,老朽大限將至,要此琴何用?你既不懂琴道,將它送給有緣之人便是了。”


    嶺南羽士獨居此島許多年,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迴中原打敗張三豐,以雪當年之恥,可惜,老天好想是存心要和他作對,方雲河一來到,就讓他有一種力不從心的感覺,本以為隻要打敗了寶珠,就可以找迴信心,無奈寶珠的武功在他之上,擊破了心中的一線希望。心已死,焦尾琴在他眼裏自然就成了可有可無的東西,將它送給陳錦藍,在他看來,隻不過是一種償還罷了。


    陳錦藍抱著焦尾琴,一臉的無奈,忽聽東方天嬌道:“小妹對於琴道略知一二,陳大哥若肯割愛的話,小妹感激不盡。”


    陳錦藍大喜,走上去,將焦尾琴遞給東方天嬌,就好像是送走了一個燙手的山芋。方雲河見了,苦笑不得。


    焦尾琴乃四大名琴之一,可以說是無價之寶,任你有金山銀山,也未必能買得到,現在被東方天嬌這般輕易的得到,算是撿了一個天大的便宜。


    其實,這也是陳錦藍看在方雲河的麵子上,換成了另外一個人,陳錦藍就算把焦尾琴砸了,也不一定肯送出去。


    嶺南羽士是如何知道陳錦藍是陳友諒之後的呢,原來,在寶珠和嶺南羽士動手之前,陳錦藍曾出來挑明自己的身份,希望嶺南羽士能看在他是漢王之後的份上,不與他們為難。陳錦藍對於祖上的事並不是很了解,但是他跟隨地榜高手獨龍尊者學武多年,從師父哪裏得知祖上身邊有八大高手,其中一人就叫嶺南羽士。他本不想出來的,但見嶺南羽士語氣咄咄逼人,隻好挺身而出,誰料,嶺南羽士早已抱定和寶珠動手之心,任他磨破嘴皮也無濟於事。


    這時,那伊藤次郎的內傷好了大半,見段淳風似乎已經下定決心要皈依佛門,大為不甘,道:“現在該是談我們的事的時候了,段先生,我問你,你當真要出家做和尚?”


    段淳風道:“是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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