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酒席過半的時候,雷府的家將前來稟報,帶來了一個令全場為之震驚的消息:扶桑的柳生一劍半個時辰前在城外一劍殺了五個找他挑戰的成名劍客,現在已經入城,住在一家不起眼的客棧中。


    傳言他從明天開始,將會在杭州設立擂台。十天之內,若沒有人敢來找他比劍,或者沒人在劍術上擊敗他,就說明整個江南無人是他的對手,屆時,他將會殺入內地,進而橫掃整個中原。


    一場歡宴頓時沒了多少氣氛,隻得草草收場。宴罷,雷猛把方雲河叫到他的書房裏,兩人長談了一個多時辰,雷猛才讓方雲河去睡。


    方雲河迴房後又怎麽睡得著呢,他躺在床上,想起了很多事。他從雷猛口中知道了雷柔和鍾濤的去向。原來,他們兩個跟著雷猛的四兒子雷天北隨同朱祈嫣去打倭寇去了。聽說,幫朝廷打倭寇還有不少武林中人,內中不乏高手。


    他東想想,西想想,也不知道什麽時候睡著了。


    第二天起來的時候,便聽說柳生一劍已經在城內設了擂台,很多人一大早就已經前去觀看,白依怡等人也去了。


    按理來說,這等好事幾女會想到他,但不知處於什麽原因,她們並沒有來通知他。龍碧芸並沒有去,她正在與鍾子丹等人開會。


    他一個人閑得無聊,便帶著黑袍和孟三思出去了。孟三思還是把他叫做主人,他沒有辦法,隻得任他叫。


    三人出了雷府,先到一家酒樓上喝酒,順便打聽一些消息。由於兩大勢力的人相繼離開杭州,杭州又開始恢複了原先的熱鬧,酒樓上幾乎是座無虛席。


    大家談論最多的是扶桑人柳生一劍擺擂的事,很多人處於一顆民族之心,盼望有人能出來打敗這個狂妄的扶桑人,揚我國威。可以說,兩大勢力在杭州對抗的風波已完全被柳生一劍的到來而掩蓋。


    孟三思聽了,憤憤的道:“這個柳生一劍當真是狂妄得很,我要是學劍的,非得去和他比試不可。”


    方雲河道:“孟老哥,這柳生一劍能擊敗那麽多劍客,技藝絕非等閑。想要在劍術上擊敗他,隻怕有很大的困難,不知道劍神冷暮雲何時能到杭州?”


    孟三思道:“主人,你見過劍神嗎?”


    方雲河笑道:“當然見過,我還和他有三劍之約呢。”


    孟三思眼神一亮,道:“我不敢說主人的劍術天下無敵,但要說到武功,當今世上,隻怕沒有人能打敗主人。”


    方雲河赧然道:“話不能這麽說,我以前敗在不少人手中。人不怕失敗,就怕失敗之後就此一敗塗地,我算是幸運的了。”


    正在說著,一個人向他們這裏走來,方雲河抬頭看去,忍不住興一笑。


    來人是“三手鼠”張三,方雲河易容成美髯客的事,許多人都知道了,像張三這麽消息靈通的人,不會不知道。


    方雲河做出拈須狀,問道:“張三,認得我嗎?”


    張三向他一拱手,語氣有些巴結的道:“方少俠的易容術堪稱天下第一,小的佩服之至。”


    方雲河見他不敢落座,笑道:“別跟我客氣,你坐吧。”


    隨後叫來夥計,添了杯筷和酒菜。


    孟三思道:“張三,血手


    門已經被趕走了,你還留在杭州幹什麽?難道是想打柳生一劍的主意?”


    張三道:“孟前輩說興,小的可不敢打柳生一劍的主意,他那把魔劍隻要輕輕一劃,我就算有一百顆腦袋,也要在瞬間喀嚓一聲落地。”嘿嘿一笑,道:“樓上的這些人大多是肉眼凡胎,居然不認識方少俠,可笑。”


    方雲河道:“張三,我每次一看到你,你都會有一個驚人的消息,不知這次你帶來的是什麽?”


    張三道:“方少俠果然厲害,你如此款待於我,我張三便知恩圖報,告訴你一件非常希罕的事。”


    孟三思瞪眼道:“還有什麽消息要比柳生一劍擺擂的事更加希罕?”


    張三神秘的一笑,道:“請問孟前輩,你老的力氣有多大?”


    三人一怔,孟三思“嘿嘿”笑道:“說大也不大,若運用內功的話,當可以舉起數千斤的巨石。”


    張三道:“你老可曾遊覽過杭州南屏山?”


    孟三思道:“去過。”


    張三道:“慧日峰下有一座淨慈寺,孟前輩當不會陌生。”


    孟三思笑道:“我當然不會陌生,它就在西湖附近,宋代高僧如淨禪師曾兩度在該寺任主持,隻可惜這些年來,連遇火災,遊人漸少。”


    張三道:“該寺有一樣龐然大物,巨重無比,孟前輩能舉得起來嗎?”


    孟三思罵道:“好你個混小子,竟拿我開玩笑。那寺中有一口巨鍾,高有一丈有餘,重達兩萬多斤,別說是我,天下間隻怕沒人舉得起來。”


    方雲河笑道:“孟老哥,這也未必。我曾經遇到一個前輩高人,功深厚,能將一隻重數萬斤的怪物舉起來拍打,還顯得很輕鬆。”


    孟三思呆了一呆,道:“主人所見的這個人要不是神仙,就是隱居深山多年的老怪物。”


    方雲河“哈哈”一笑,道:“孟老哥說對了。”


    張三喝了一口酒,道:“本來這口巨鍾是放在淨慈寺中的,但就在一夜之間,有人將它移到了雷鋒塔前,你說這希不希罕?”


    三人聽了,孟三思倒吸一口冷氣,方雲河與黑袍則是大吃一驚。淨慈寺距離雷峰塔也有一段距離,這人竟能將一個重達兩萬多斤的巨鍾移到雷峰塔前,若不是霸王在世,就是有深厚無比的內力。黑袍自忖自己都沒有這個本事。


    “張三,你知道是誰幹的嗎?”孟三思問道。


    張三搖頭道:“小的盡管消息靈通,但這人做的很秘密,小的也不知是誰,從天亮到現在,那雷峰塔前圍聚著許多看熱鬧的人,都是些當地的老百姓,還說是出現了妖怪。”


    孟三思冷笑一聲,道:“不是出了妖怪,我料得不錯的話,定是有人要找雷峰塔的麻煩。對了,這個雷峰塔的主持是誰?會武功嗎?”


    張三道:“聽說主持是一個叫寶珠的老和尚,在杭州住了好多年,隻知道他是一個得道的高僧,卻沒有人說過他懂武功。”


    方雲河皺了皺眉,沉思了一下,突然想起一個人來。去年,他在雷家作客的時候,曾與段彥宗相約在雷峰塔比武。當日上山的時候,半路上遇到一個老僧和一個小沙彌。那老僧曾斷言他有大難,事後他就被綠袍老怪段淳風暗算,險些把命丟在山中。


    他曾求見過雷峰塔的住持,知客僧卻說住持下山去了。難道那個老僧就是寶珠?難道他是一個深藏不露的高手?


    想了一會,待他迴過神來的時候,張三卻已經離開了。他喝了一口酒,結了酒菜錢,帶著兩人下樓而去。他本想去看看柳生一劍擺擂的情況,但不知怎麽迴事,心中總惦記著雷峰塔前發生的怪事,好象有一種神秘的量牽引著他要去看,正沒頭沒腦亂走的時候,眼角突然瞥到一條非常熟悉的身影,臉色微微一沉,暗道:“好啊,段淳風,原來你還在杭州,我倒要看看你又在幹什麽見不得人的事。”傳音入密對兩人道:“黑袍,孟老哥,跟上前麵的哪個綠袍人。”三人混在人群中,悄悄的追了上去。


    方雲河所看的綠袍人正是段淳風,方雲河跟了一會,才確定隻有他一人,卻不見聖母。


    隻見段淳風東轉西逛的,很快離開了大街,朝西湖的方向走去。


    方雲河心頭暗驚,想道:“他去西湖做什麽?難道那口巨鍾是他移來的?不可能啊,他若舉得起來,我還可以相信,但要將巨鍾移到雷峰塔前,他卻未必有這個能耐。”


    他雖然不相信巨鍾是段淳風移動的,但看對方形跡可疑,此事有可能和他有關係,更不會放過。很快,段淳風就來到西湖附近。


    此時,西湖遊人如織,三人借人群躲藏,加上段淳風壓根兒就沒有想到會有人跟蹤他,當他來到雷峰塔前的時候,隻見塔前的廣場上圍著無數的人,向人群中指指點點的,嘖嘖稱奇。


    段淳風身形一閃,擠進了人群中,在人群內向場中觀看。


    三人也擠進人群中去,朝場內看去,雖然早已知道巨鍾被移到了這裏,但見了眼前景象,還是忍不住吃了一驚。


    隻見場上倒扣著一口巨大無比的古鍾,人在巨鍾前,也顯得自己很渺小。巨鍾左首,著六個和尚,其中一個老僧,寶相莊嚴,胸前掛著一串佛珠,正是方雲河所見過的哪個老僧。


    老僧身後的五個和尚,有一個是小沙彌,其他四人卻是中年和尚。那四個中年壯則壯矣,但沒有練過武功,手上拿著繩子和棍子,想來是要搬走這口巨鍾。


    當他們上去將巨鍾綁好後,一起使力,無奈的是,任憑他們怎麽努力,也沒有將巨鍾移動半分,累得滿頭大汗,那繩子眼看也要被崩斷了。


    那老僧正是寶珠和尚,他眼見四人搬不動巨鍾,搖了搖頭,雙手合十,道:“罪過,罪過。”眼光一掃,道:“阿彌陀佛,是哪位施主和我老衲開這等天大的玩笑,還請出來相見。”人群中傳出一陣驚訝之聲,卻沒人出來。


    寶珠和尚雖然有武功在身,但他不便使出。這個移來巨鍾的人用意很明顯,是一種恐嚇,也是一種挑戰。他在這裏修行多年,為人好善,從來沒有得罪過人,怎麽會有人來找他的麻煩呢?他的小徒弟,那個小沙彌在旁躍躍欲試,他早看在眼中,不過,他沒有準許徒弟去動巨鍾一下。他的這個徒弟武功雖好,或許能舉起巨鍾,但要說到移動,也是難上加難。除非他自己動手,不然這口巨鍾是移動不走的。


    無奈之下,寶珠隻得歎道:“阿彌陀佛,在場的各位施主,其中不乏大之人,誰要是能將這口巨鍾移走,老衲必有重謝。”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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