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雲河施展絕頂輕功,人如一道輕煙。很快,他見到了不遠處著密密層層的侍衛,人數少說也有八百。


    他借黑暗之處以及宮殿的飛簷,幾個縱身,輕輕的伏到了一片琉璃瓦上,迴頭看去時,麒麟鼠一溜煙的飛奔到了他身後一丈外,輕輕的爬了過來。


    方雲河見它極為謹慎的樣子,險些沒笑出聲來。等麒麟鼠爬到他身邊後,他才轉過頭來,微微抬高一下腦袋,運功於雙目,眸子內閃過一道精芒,視線朝下看去。


    隻見朱祁鎮在層層侍衛之中,左右著司馬無風,曹天佑。二人目露驚恐,望著遠處的一座宮殿。方雲河見了,微微叫奇,暗道:“司馬無風,曹天佑是何等樣的人,居然也有恐懼的時候?”


    他隨著眾人望去的方向瞧去,一瞧之下,麵色大變,心道:“原來是他們!他們來皇宮做什麽?難道看老說的好戲就是指他們。”


    在離他這座宮殿大約有三十丈遠的另外一座宮殿上,四條人影宛如神人一般立在四個方位。在四人中央,有一頂轎子。四人正是雲霧老仙的手下,而轎子中的人自然就是雲霧老下了!


    那四個人一動不動的立在遠處,看也不看下麵的眾多侍衛。


    原來剛才有一對侍衛進過這裏時,其中一個侍衛抬頭看了一眼宮殿上,隱隱約約的好像看見了有什麽東西,待他摸了抹眼睛後,才發現宮殿上居然有一頂轎子,還有四個人,立時嚇出了一身冷汗。


    這轎子是怎麽到了皇宮,是什麽時候到了宮殿上,竟然沒一個人知道。


    那名侍衛失聲驚叫起來,驚動了眾侍衛,眾侍衛發現後,領隊的侍衛大聲喝問他們是什麽人。誰知話剛說完,人就不聲不響的倒了下去。驚嚇得眾侍衛還以為是遇見了鬼。便大聲唿叫起來。


    不久,司馬無風被驚動,帶著錦衣衛趕到,剛到宮殿下,便被一股強大的真氣逼退了十數步,這一下連他也覺得心驚,立時喝住眾侍衛的喊叫,打量著宮殿上的人。


    過了一會,曹天佑也帶著人來了,朱祁鎮送走巾幗公主不久,突聽有人前來稟報,在宮殿上發現可疑的人。他大怒之下,便想來看看究竟是什麽人,竟敢把皇宮當作無人之地。


    他到了宮殿外時,正要叫侍衛把四人抓下來,司馬無風急忙在他耳邊悄悄的道:“皇上,不可,不要招惹這些人!”


    朱祁鎮聽了,大怒道:“司馬大統領,你竟然要朕不要理會他們,深更半夜,他們闖進大內,在宮殿上,目中無人,試問朕的顏麵何在?朝廷顏麵何在?司馬大統領,朕命你上去把他們抓下來。”


    司馬無風向曹天佑看去,曹天佑豈有不知宮殿上四人的厲害,那轎子裏更是坐在一個高深莫測的高手,急忙為司馬無風解圍道:“皇上息怒,這些人,我們實在惹他不起,且讓卑職問問他們的來意。”


    朱祁鎮聽了,不相信的道:“曹供奉,你是不是頭昏了?”


    曹天佑道:“卑職清醒得很!”


    朱祁鎮哈哈笑道:“你既然清醒得很,為何說出這番‘長他人之誌氣滅自己威風’的話,朕就不信,大內的高手聯合起來,不是他們的對手。”


    曹天佑虛汗流了出來,道:“皇上,請聽卑職一言。宮殿上這四個人


    ,武功之高,卑職也覺得難以對付,何況一下就是四個,就算叫來所有宮中高手,也難以抗拒。還請皇上三思。”


    朱祁鎮聽他說得前所未有的慎重,眉頭一皺,道:“難道你就叫朕在這裏,看著他們想幹什麽便幹什麽?”


    曹天佑道:“且待卑職去問一下他們的來意。”


    說罷,分開侍衛,走到宮殿下,揚著頭,道:“四位是何方高人?到皇宮來,不知有什麽事?”


    其中一人冷冷的道:“我們主人在這裏等一個人。”


    曹天佑道:“不知等什麽人?”


    不等對方開頭,一個蒼老的聲音傳來,道:“等我。”


    隻見一條人影出現在東首的一座宮殿上,眾人見了,大吃一驚,這人是怎麽出現的,誰都沒有看清,彷佛他早就在那裏,隻不過沒有人發現罷了。


    方雲河扭頭看去,眼珠頓時瞪大老大,心中驚喜,暗道:“啊,原來是他,想不到他老人家也到了京師,他來京師……難道就是為了與這雲霧老仙比武?”


    這時,他才明白看唱本帶他來皇宮的用意,原來這場好戲是雲霧老仙與張向風的比武!


    那出現的老人正是張向風,看唱本所說的“南張北李”中的南張。


    張向風一出現,那四個腳夫突然飛身躍下,所發出的氣勢將曹天佑逼得連連後退,背心出了一股冷汗,幸好這四個人不是他的仇人,不然四人聯手出招攻擊他,他連一招都接不下。


    內中一人喝道:“你們都不要說話,誰說話,我就殺誰!”


    說完,手掌一劈,擊向十丈外的一個水池中的一座假山,那座假山突然開始往下掉石屑,不一會兒,一座假山消失在水池中。


    眾人驚得目瞪口呆。朱祁鎮更是嚇得冷汗直流。曹天佑慢慢得退後,迴到了朱祁鎮身邊,向司馬無風搖了搖頭,表示不要輕舉妄動。


    司馬無風心中暗歎了一聲,麵上露出了一絲苦笑,這是他這一輩子來,所遇到的最窩囊的事。他堂堂錦衣衛的大統領,居然要任這些武林中人在皇宮亂來而無能為力!


    寂靜,場麵頓時寂靜了下來,誰也不敢吭聲。


    張向風麵對著轎子,臉上露出迴憶的神色,他想起一百多年前那一場比劍,彷佛又迴到了當初。


    當時他是何等的意氣風發,何等的英雄氣概!而如今,他自己已是一個糟老頭子,一個活不了多久的老頭子。


    雲霧老仙的聲音緩緩傳來,道:“姓張的,你終於來了!”


    張向風道:“是,我來了。李兄真的要比劍?”


    雲霧老仙道:“不比劍我也不會來中原,我來中原的目的就是為了你。時間過得好快,一晃就是一百多年,我們都太老了。”


    張向風道:“故人相逢,李兄為何不出來一見?”


    雲霧老仙冷笑道:“等我擊敗了你,就出來見你。”


    張向風淡淡一笑,道:“你對自己還是那麽的自信!”


    雲霧老仙哈哈大笑道:“人對自己沒有自信,豈不是活得很難受?姓張的,多年前我敗在你的劍下,今晚我要讓你好看,你進招吧!”


    張向風不忙動手,輕輕歎了一聲,問道:“李兄,你這又何必?”


    雲霧老仙道:“我是給你機會!


    ”


    這話說的莫名其妙,眾人都聽不懂。


    張向風懂,要是不懂的話,他也就不會來京仕。


    張向風道:“既然如此,我們的賭約還算數嘛?”


    雲霧老仙冷笑道:“你怕我反悔嗎?”


    張向風道:“不,我是怕你辦不到?”


    雲霧老仙聽了,哈哈一聲大笑,道:“姓張的,你也很自信嘛?”


    張向風笑道:“這不是自信,這是一種勇氣。”


    雲霧老仙道:“你放心,隻要你擊敗了我,我就讓他們走人。我雖然老了,但是還有一些份量的。”


    張向風道:“好!”


    伸指向轎子虛空點去,眾人瞧得莫名其妙。突然,眾人隻覺一股強大的劍氣刺破天空,劍氣所帶動的氣流,將水池中的水吸了起來,立在水池不遠的侍衛驚恐的紛紛後退,卻沒人敢叫出聲來。


    一股水柱衝天而起,宛如水龍,突聽一聲長嘯傳出,從轎子內發出一道驚天劍氣,劍氣騰飛,刺入了水柱之中,隻聽“轟”的一聲,水柱散開,眼看就要灑落,卻聽張向風道:“聚!”


    伸指虛空又是一點。這一點卻極為緩慢,慢得竟然微微發顫。張向風臉上一片凝重。雲霧老仙的大笑傳來,道:“姓張的,你太小看我了,我的劍罡豈是那麽好對付的?”


    隨著他的話聲,數十道劍氣衝向張向風。張向風另外一隻手輕輕抬了起來,五指指著天空,緩緩分開,隻見那數十道劍氣仿佛遇到了一張無形的巨網,怎麽也前進不了半步。


    張向風笑道:“李兄,你也小看我了!”


    散開的水柱眼看即將完全聚攏,雲霧老仙知道絕不能讓水柱聚攏,隻見轎子猛然飛了起來,水柱又慢慢的散開。


    張向風麵色一沉,人冉冉生氣。水柱散了又聚,聚了又散,嚇得底下的人麵色蒼白,生怕水柱真個掉下,將他們淹沒。


    轎子與張向風越升越高,很快就隻能見到兩個黑點。半響,轎子與張向風又開始往下降,那水柱始終不能決定散聚,在兩人的劍氣壓迫之下,一點點的化為白霧,水柱越來越小,白霧越來越多,不久這一片的上空遮住了,眾人隻見上空有一片白霧,白霧中有一股如水龍般的水柱,卻不見轎子與張向風的蹤影。


    方雲河伏在琉璃瓦上,那白霧慢慢的傳了過來,也將他的視線遮住了。


    突然,一股令人心慌的劍氣傳來,方雲河運功相抗那股心慌,暗道:“心中有劍,心中有劍,雲霧老仙終於出絕招了!不知張前輩怎麽應付?”


    在場的任何一個人,隻覺心髒加速的跳動起來,就在眾人被這股劍氣壓得喘不過氣來的時候,一股神奇的劍氣衝天而起,那劍氣就若有若無,不著行跡,力道也不是很大,但眾人心髒的跳動在這股劍氣下又恢複了正常狀態。


    隻聽一聲“轟”的巨響,白霧急速的收攏,同水柱合為一體,淩空一轉,落向了水池,就好像是一條龍口渴了,要到水池中去喝水。


    水柱落入水池之後,轎子和張向風不知何時,已落迴原先之處。張向風閉著雙眼,神態安詳,雙手背負在身後,臉上看不出是悲還是喜。


    那頂轎子靜靜的立在宮殿上,它當然不會說話,裏麵的雲霧老仙好像死了一般,沒有任何動靜。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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