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轉過一個街口,隱隱聽得叫嚷聲,過了一會,一群人大聲說笑著,向這頭走來。


    一人哈哈笑道:“***,這下七星堂倒了八輩子血黴,竟敢與大理段家的人叫勁,人家雖然破落了,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幸好有王公公為他撐腰,不然他的武功廢定了!”


    方雲河聽了,暗自叫奇,拉住一人問道:“這位大哥,七星堂怎麽了?”


    那人道:“這件事很快就要傳遍京城,你還不知道嗎?七星堂的人死了十多個呢!報應,報應。”


    方雲河詫道:“這位大哥,這到底是怎麽一迴事?”


    那人笑道:“我也是聽來的。聽說七星堂堂主毛成坤中午帶人找上大理段家的人,要一個叫什麽段彥宗的人離開京城,好像是為了比賽的事,姓段的不肯,毛成坤出言侮辱,要動真格的。不料姓段的是條漢子,同毛成坤打了起來。毛成坤可是王公公的人啊,這人人皆知,但是最後險些被那姓段的廢了武功。具體情形我也不知,反正七星堂的人見毛成坤挨打,上去幫忙,卻被段家的弟子打死了十多個。”


    方雲河聽了,“噢”了一聲,道:“原來是這麽一迴事!”


    那人壓低聲音道:“跟你說實話罷,毛成坤其實是沒把握在比武大會上贏姓段的,想借他七星堂以及王公公的名聲趕人呢!”


    方雲河笑道:“你怎麽知道?”


    那人道:“大家都是這麽說的,隻是不敢明說而已。”


    說完,揚長而去。


    方雲河想了想,心中好笑。說不定真是這麽一迴事。段彥宗能說出毛成坤所修煉的武功,已是高了一籌。再來,段家的“逍遙神劍”犀利無匹,任何橫練功夫都能破掉。毛成坤當然聽過段家的大名,他心中有虛,那是自然之事。他要是不怕段彥宗的話,早上就應該同段彥宗打起來了,還能等到現在?


    就是不知這事如何散場,段彥宗打了王振的紅人,王振會放過他?不過,王振是有身份的人,段家在西南一代還有很好的名聲和威望,他應該犯不著為了毛成坤同段家鬧僵。倘若是段彥宗無理取鬧的話,自是另當別論。


    由於下午是武林大會的**階段,京城內的武林人士幾乎都想到校場內去觀看,下午的校場戒備比較森嚴,守在大門外的侍衛,光是北門一處,就動用了三十多個。


    方雲河、清成、紀小黑、還有麒麟鼠,來到離校場北門還有一裏多地的時候。突然,一個穿著青袍的人從左側闖上來,不知是故意還是無意,竟搶到了方雲河前頭去。


    紀小黑見有人搶路走,心中生氣,罵道:“你這算命的急著去報喪啊,怎麽一聲不響的搶我們的路走?”


    那人迴頭卻不動怒,微微一笑,道:“這位小兄弟,話可不能這麽說,這大道怎麽說是你們的呢?”


    方雲河起先沒怎麽注意他,聽他說完後,抬頭打量了他一眼,眉頭皺了一皺。這人手裏拿著一塊幡子,上書“麻衣神算”四個大字,看他年紀在四十上下。觀此人相貌,方雲河似曾在那裏見過他。


    那人將手中的幡子一振,


    係在幡下的一竄鈴兒異常悅耳的響了一聲,他看著方雲河,笑道:“小哥,我們又見麵了!”


    方雲河略一沉思,猛然想起一個人來,喜道:“原來是大叔。難怪我說大叔看起來這麽熟悉。嗬嗬,沒想到我們又見麵了。”


    紀小黑一愣,道:“你們認識麽?”


    方雲河道:“當然認識了,大叔還免費為我算過命呢。”


    紀小黑嘴一撅,道:“算命?你還真相信江湖術士這一套啊。”


    那算命的笑道:“命相乃心誠之人所看,信則靈,不信則無。小兄弟,你雖然一臉漆黑,但是我想洗盡鉛華之後,難道不是別有一番情趣嘛?正所謂是‘不識廬山真麵目,隻緣身在此山中’!”


    紀小黑心中一驚,有意刁難他,道:“既然你什麽都知道,那麽我問你,我叫什麽名字,來自何方?”


    算命的道:“算命的終究不是神仙,怎麽可能知道別人的姓名呢?你若問將來的時運與前程,我倒可以為你看上一看,不過……”


    紀小黑冷笑道:“不過什麽?”


    算命的道:“你既沒有付錢的意思,我又何必多此一舉呢?”


    紀小黑氣急,從懷中掏出一錠銀子,拋給對方,叫道:“這錠銀子還不夠的話,你盡管開口,我有的是銀子。”


    方雲河、清成見他氣成這樣,不禁都興起來。


    算命的掂量了一下銀子的重量與成色,笑道:“夠了,夠了,小兄弟出手闊綽,菩薩會保佑你的。三位,還有這隻通靈的小動物,咱們一旁說話,省得擋了別人的道,挨人臭罵。”


    說完,走到了道旁的一棵大樹下。


    麒麟鼠“聽”他也把自己算上了一份,沒有瞧不起它的意思,樂得“吱吱”歡叫。


    三人一“鼠”到了大樹底下,方雲河道:“大叔,我這小兄弟十分頑皮,望大叔不要見怪。”


    算命的道:“見怪不怪,我算命的什麽樣的人沒見過。嘿嘿,來來來,你好了,讓我施展麻衣神算之術,為你看上一番,你信是不信,待會便知。”


    紀小黑“哼”了一聲,高揚著腦袋,看著遠處。


    算命的目光如炬,注視了他一會,眉頭微微一皺,道:“好了,我已經看完了!”


    紀小黑冷笑道:“怎麽樣?你看出了些什麽?”


    算命的臉色顯得有些古怪,緩緩說道:“請恕我直言。我觀你之相,本是嬌生慣養之人,你在師門內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突然飛來橫禍,不久前你師門遭受到一件關係前途去向的大。因此使得你心性轉變,立誌要為師門報仇。但是,我又發覺你的師門似乎沒有完全覆滅,尚有機會翻身……”


    紀小黑聽了,急忙叫道:“真的有機會?”


    算命的歎了一口氣,道:“機會是有,不過這機會不是應在你的身上,而是應在別人身上。你聽清了,你的師門雖然最後可免覆滅之危,但你的長輩,和你最親密的親人逃不過此劫。”


    紀小黑聽了,心頭大急。到了此刻,他對這算命的話深信不疑,幾乎是在求教的道:“先生,難道她老人家真的逃不過此劫


    麽?本門的危機該怎麽解除?望先生發發慈悲,為在下指點迷津!”


    算命的搖了搖頭,道:“此乃天命也,命窮之際,凡人又怎能逆天行?我幫不了你的忙,但是我可以給你四句話,你要好好揣摩。”


    紀小**:“那四句話,請先生明示。”


    算命的想了一想,念道:“‘福禍本相依,難窺此中機,有心圖立誌,不得不外尋’!”


    紀小黑聽了,暗自捉摸他的話,但是怎麽也想不明白。


    清成見了,興趣來了,走上來笑道:“聽先生所言,似乎算得很準,小僧也想請先生算他一命。”


    算命的看了他一眼,笑道:“你嘛就不用算了,一看就知道是‘師以徒榮,長命百歲’的命,就算有什麽大劫難,總能化險為夷。”


    誰都愛聽好話,清成喜得一臉歡笑,心中暗自稱奇,這家夥怎麽知道他與方雲河是師徒關係?


    他正要掏錢,算命的見了,笑道:“大師不用破費了,在下為出家人算命,從來不收錢。”


    說罷,扭頭看了方雲河一眼,道:“小哥,本想與你在此長談,但因我有俗纏身,不可久留,你們也急著趕赴武林大會,我們暫時就告辭了。”


    說完,將手中的幡子一陣,鈴兒一響,隻聽他大聲念道:“不占龍頭選,不入名賢傳。時時酒聖,處處詩禪。煙霞狀元,江湖醉仙,笑談便是編修院。留連,批風抹月四十年。算命呐,看相呐!”


    方雲河突然想起一,對著他即將消失的背影道:“大叔,你不是說過下次見麵,定將大名賜告麽?”


    算命的哈哈一笑,道:“小哥莫要著急,不久你便會自知。”


    方雲河聽了,思忖道:“這話說得奇怪,我與你還不知道能不能相遇,怎麽說不久便會自知呢?”


    但他也不怎麽放在心上,見紀小黑還在沉思,推了推他,道:“小弟,不要胡思亂想了,我知道你現在心中擔憂,但在人為,隻要你努力去解救,我想許多都能解決。”


    紀小黑抬起頭來,兩滴眼淚滑落,道:“方大哥,你不知道,你不知道。”


    方雲河道:“我不知道什麽?我讓你把自己的說給我聽,你卻說得模擬兩可。如果你把你的傷心說得詳細一些,說不定我會幫上一點忙。”


    紀小黑歎了一口氣,道:“我們不說這個了,還是進校場去吧。”


    三人行了百丈遠近,到了校場外,從北門而入。


    大方等人因為受到朝廷的邀請,早他們一刻到校場落座,也不知道朝廷此舉用意何在。


    此時,校場內到處是人,吵成一片。三人先到少林寺的大旗下坐了一會,比武即將開始,這才趕到三號高台下。台下的人早就對他十分熟悉,見方雲河來到,都給他讓路,甚至有人還同清成打招唿。


    羅振聲見時辰已到,走**中,道:“我想大家都知道了消息,七星堂的毛堂主因為身體有恙,放棄了這場比武,實在令人惋惜。所以,三號台的比武到了激動人心的時刻,有請段公子與方少俠上台。”


    方雲河和段彥宗躍身上台,羅振聲退了下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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