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翻炒著青菜呢,花熒也是眼睛一亮,忽然就想起來什麽,臉上露出恍然的神色。


    說著,她丟掉鍋鏟,從懷裏掏出一袋被麻布包裹的黃黃參片,數了大概七八片,然後一齊拋到了小鍋裏。


    黃參片,大補的東西,花熒沒敢一次放太多。這畢竟是她頭一迴下藥,等以後熟練了掌握了藥量再多放也不遲。


    拋進去之後,她用大勺在粥裏攪了攪,差不多勻乎之後,剛準備蓋上鍋蓋,秦香織卻正好迴來了。


    “師...師妹......你怎麽往飯裏摻薑片呀,從哪裏學來的,不要告訴我是你自創的吃法。”


    手裏抓著一把青椒,驚恐的看著鍋裏的白粥,她的聲音好似在顫抖。


    花熒一個機靈,被秦香織這突如其來的聲響嚇了一大跳,她扭頭訕訕一笑,“師姐,這是黃參,不是生薑,你看錯了.......”


    “黃參?”


    秦香織湊近看去,幾乎要把臉伸進鍋裏煮了,終於才看清楚,“你又從山裏找到好寶貝啦?真奇怪,我平時上山怎麽遇不到......”


    那黃參確實跟普通的生薑顏色上有些許區別,聞起來也沒有薑味兒。


    “哎呀,菜該出鍋了,晚了就糊了。”


    這時,秦香織注意到鍋裏的青菜快要熟爛了,趕忙驚唿一聲,飛快地將手裏的青椒切成小段丟進鍋內,翻炒了幾下後便出鍋裝盤了。


    “師妹,你把粥盛出來,可以開飯了。”


    “好咧。”


    兩人一起忙活,很快就把飯菜端上了飯桌,花熒負責擺放碗筷,秦香織則去把兩人的師父請了過來。


    師徒三人齊聚一堂,美美的吃了一頓晚飯。


    “師妹,今兒的參粥真挺不錯的,吃得我胃裏熱熱的。”等到飯菜吃得差不多了,秦香織抹了抹嘴,滿是笑意的說道。


    “師姐喜歡就好,改日我再去山裏刨來一些,以後天天做參粥吃。”


    被師姐誇獎了一句,花熒心裏喜滋滋的,她見師父也吃好了,不禁問了一句,“師父覺得這參粥如何?”


    “此參大補矣。”


    師父一句話,讓花熒心裏跟吃了蜜似的,當即決定迴去以後增加黃參的種植份額。以後三人日日食用,免不了消耗更多,不適當多種一些肯定是不行的。


    在這種大是大非的事兒上,花熒可不會藏私,師父師姐對她而言與親人無異,既有黃參這等對修煉有益的大補之物,哪有自個兒一個人偷偷服用的道理。


    “師父,我扶您迴房休息。”


    飯後,花熒主動扶著師父迴房間。


    青衣女子畢竟是習武之人,哪裏用得上徒弟攙扶,更何況遠沒有到吃飽了走不動路的程度,剛走到廊簷下邊揮手示意。


    “熒兒,你且迴去吧。記得,外功修煉不可懈怠,此乃基礎,切莫因為沉迷修煉內功荒廢了。”


    “是師父!”花熒麵色微紅,低下頭去不敢直視。


    近幾個月來,她的確是忽視了外功的修行,整日都在想著如何快速提升內力,外加研究種植新的藥草。不曾想今日竟被師父點了出來,心中不免有些羞愧。


    “內功一事不能急於一時,修煉快了未必就是好事,切記切記。”青衣女子輕瞟了徒弟一眼,眼神中透露著一股深意,言語中也似有所指,仿佛在暗示些什麽。


    “弟子明白!”


    花熒忙點頭稱是,待到師父離去,她才抬起頭來,微微紅潤的小臉上掛起一絲疑惑,細細品味著師父剛才所說的話。


    “師父難道是......”


    想了半天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花熒幹脆便不再去想了,將此事拋到腦後,轉身迴房去了。


    天色已晚,也是該入眠的時候了。


    臨睡前,花熒又到藥園裏擺弄了一會兒藥草,觀察一下長勢。這些都是每日必做之事,熟能生巧,如今對於種地這門學問她已經是掌握的七七八八了,可謂是習武種田兩不誤。


    是夜,青崖山無事。


    ······


    春去冬來,轉眼間,已是兩年。


    青崖山山峰依舊,隻是,山腳下憑多了一座亂墳崗。


    說是亂墳崗,其實隻有亂和崗,並沒有墳。


    此地白骨處處,雜草叢生,累累骸骨如小山般堆積在一起,足足有十數處之多。不論斷頭還是殘缺的屍骨,細細數去,恐怕有數百具之多。


    這些骸骨雖然雜亂不堪,但都統一穿著黑色的布衣,隻是經曆了不少風雨的洗禮,衣衫早已殘破腐朽,斷骨橫生。


    每逢暮夜,便會有狼豺虎豹遊走其中,陰風曆曆,唿嚎不止,宛如地獄之景。


    附近村民有傳言,此地鬼怪橫行,紛紛不敢靠近,更是無人敢再進山砍柴,幾年來,青崖山已再無人煙,漸漸成為一座荒山。


    這日。


    罕有人至的山腳下,竟有二人駕馬,穿過早已荒廢的林間小路,緩緩穿行於上百丈長的亂墳崗中。


    其中一人,行至此處,見此情景,心生驚懼,言道:


    “早有耳聞,那青崖山柴神醫心狠手辣,殺人不眨眼,今日親臨此地,方知傳言毫不誇張。”


    “林兄,何止啊!我還聽說那柴神醫少有出手,多數皆是其座下二位弟子所為。嘖嘖,更有傳言說是兩名女弟子,不過此等荒謬之事,我自是不信的。”身邊騎馬的另一人附和道。


    “哈哈,陳兄不信,那我也是不信。”那姓林的青年大笑一聲,在這寂靜的亂墳崗中顯得極為刺耳。


    陳姓青年則又望著此地的景象,不免再次感歎,“也怪那飛狐門倒黴,好端端碰上這麽個硬茬,兩三年間損失弟子數百,因此實力大損。如今在這西青縣地界,飛狐門快要被鄰縣的化刀門打得不成人樣了。你說那化刀門也是,如此機會不趁勢一舉擊潰,反而在今年縮了迴去,當真是奇怪。”


    “陳兄有所不知,那東青縣今年大旱,死了不少人,如今正瘟疫橫行,化刀門也受損不少,怕是沒有精力來處理這飛狐門了。”


    “竟有此事,看來還是林兄消息甚廣。”


    “彼此彼此。”


    二人一陣兒唏噓間,總算是騎馬穿過了這片難走的骸骨地,勒馬停在了山腳下。


    下馬後,正準備商量著待會兒上山後該如何行事,陳姓青年忽然伸手指著那條通往山上的石板小路,訝道:


    “林兄,你瞧,那上麵是不是有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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