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的威脅終於驚到了心上,他不顧手腳的麻木僵硬,用盡全力向上一躍,並用最後的力氣喊出了救命,他希望哪怕是遠處的人影迴頭看一眼馬匹,眼角的餘光也應該有機會看到自己,然而,奮力的一掙卻再度被鋪天蓋地的風雪湮滅,而他一頭栽進厚厚的積雪就再沒爬出來。


    遠處蓑衣人中,一位年輕女子吹了哈氣,搓了搓凍紅的小手,由於蓑衣鬥笠遮掩,她的麵目並不能看清,不過雙腮的雪白,小口的櫻紅催人臆想,常理推斷此女容貌必定驚人。


    打望之間,這女子忽然問話。


    “老爺公,天寒地凍的您帶我們出村來究竟是為什麽呀?”


    這時,隊伍最前的人影扭頭看來,飽經滄桑的容顏也被看在眼中,枯黃的鬥笠下,此人須發眉毛皆白,雙瞳發黃,滿布血絲,但血線勻稱,幾乎朝著瞳孔方向匯去,大有輪盤的特征,中心紅點將所有血線吞噬,內中似乎能看到地獄的模樣。獅虎鼻上有道明顯的疤痕,中間溝壑見骨,年久發黑,此時還不時有白霧飄出,再看嘴唇,其間也有貫穿傷疤,把雙唇分為不勻稱的四瓣,並且唇色幹枯發黑,大有繼續萎縮的跡象。此老者全貌概括甚是驚人,兇神惡煞尚且有些欠缺,若非此時他迴答前述女子的疑問,他人還誤以為就是惡人。


    “我帶你來找那個人!你們還等什麽?他快凍死了,還不趕緊去救人?”


    說話間,老者手指遠處的積雪大聲差遣,隊伍最後的兩名男子聽到喊話,急忙帶著疑惑向遠處奔去。


    好不容易爬上了山坡,兩人這才看見快要被埋沒不見的僵死馬匹,於是他們沒有遲疑,趕緊開挖,待他們把巫爭挖出來的時候,手感他已經完全冰涼,氣息全無,沒有遲疑,二人當即施展妙術讓他迴暖,然而當綠色的上魂迴天注入巫爭體內,猶如石沉大海一般銷聲匿跡,再要找到堪比登天,不久,二人似乎有些力不從心,其中一人急忙返迴求助。


    “老爺公


    ,您還是快去看看吧,我們在村裏待了這麽長時間,救人無數,還從未見過發這等症狀的。”


    兇臉老者微微一笑,隨即敲打了此人的腦殼,輕聲訓話。


    “我就知道你們會去救人,所以今天特意帶你們來見見世麵,好讓你們知道自己的能力救不了天下人,去,趕緊找些厚實的衣服給那個人披上,我們迴村。”


    “可是老爺公,他已經沒救了呀!”


    此時老者臉色一沉,輕聲迴答。


    “他是變天之人,不會就這麽輕易死了的。趕緊照做。”


    陰沉的天際,一隻雄鷹正破開風雪艱難飛行,這樣惡劣的天氣,雄鷹無所畏懼,為了生存它可以不惜一切代價,哪怕是這麽要命的天氣也不例外。


    雄鷹腳下,視線穿透了風雪,越過了巍峨群山,這才瞄向群山中的一處幽穀。


    說話間,蓑衣人的隊伍已經開進了**,耳畔唿嘯的大風也頓時銳減,鵝毛般的雪花也不再借風勢拍打臉麵,此時也變得無比柔和,勞累的眾人牽著無精打采的馬匹,他們的背後,漫天白花瓣般的雪片紛揚飄落,這個景象一眼看去就顯得無比蕭瑟,可見世間凡人生計的艱苦。


    幽穀一路向西,地勢越發的下沉,到最後居然完全聽不到了暴風的唿嘯,就連漫天的飛雪也化作了雨水,潮濕了地麵。


    忽然,**中騰起了大霧,一行眾人先後沒入白霧之中再也不見蹤影,四周一片死寂,偶而有滴水的聲音打破。


    與此同時,騰月在海麵上駕影飛行,雖然暴風雪也使得海麵冰封,此時也一眼的素白,但是冰層尚且不夠堅實,偶爾也能聽到破碎的聲響。


    忽然,遠處有四條人影飛近,雖然看似他們能力不低,但始終追不上騰月,不免就有人嘀咕。


    “不是說這巫爭不會三魂術嗎?不是說他體內沒有半個虛魂嗎?為什麽我們追不上他?看模樣他至少魂神級別呀,情報有誤吧?


    ”


    “我們的任務是查實邪帝究竟在不在巫爭身上,至於說他能力如何,貌似我們幾個聯手足以對付的了,你就別瞎猜疑了。”


    剛剛說完,此人忽然臉色慘白,虛魂飛快消失,整個人也一頭栽向冰麵摔的粉碎,鮮血和汙漬劃出長長的一字,慘烈程度駭人聽聞。


    見到此等狀況,另外的三人急忙迴頭看去,然而他們還未看清來人的麵目,身上的虛魂便飛快消失,不久其二也如法炮製,死在冰麵上。剩下的一人可能是神秘高手刻意留下的活口,隻見他臉色慘白,匆忙爬行,神態極是狼狽,他還未逃出多遠,就聽背後問話。


    “什麽人派你來的?說實話,饒你不死!”


    聽到問話,逃命中的人影再也沒有力氣爬行,索性停在冰麵上,心一橫等待死神的審判。


    此時,神秘高手來到,隻見獨自一人,看來實力非同小可,打望間,他的身份確認無疑,騰雲,許久以來一直默默暗戀騰月的高手,是他,沒錯。


    “問你話呢!啞巴了?”


    那人也視死如歸,根本不像說半個字,此時,騰雲見到騰月已經飛遠,眼神中的狠辣也隨即再現,隻見他伸手抓向獵物,渾身黑霧大放,眨眼之間,獵物一聲慘叫,身體迅速幹癟,幹屍一般躺在冰麵上。


    就在騰雲殺人之後,體型較胖的騰龍這才來到,他見到騰雲的手段,急忙上前詢問。


    “你把老祖的話全當做耳旁風了嗎?煉魂術不能隨便拿來殺人你知不知道?”


    騰雲沒有說話,收起神通這就要離開,而此時,騰龍一直追問,騰雲的臉色也越發的陰暗,就見他渾身忽然再度爆出黑霧,一條人影也快速接近騰龍,高舉的右掌早已化作血盆大口,眼見就要打下。


    騰龍見狀大驚,瞬間退出幾十米外,身形定之後,急忙大聲嗬斥。


    “混蛋,你有氣找巫爭去撒,在我麵前逞什麽威風?大男人,連自己


    心愛的女人都把握不住,我看著也覺得丟人。”


    聽到嗬斥,騰雲忽然猛擊冰麵,瞬間濺起漫天的冰花,冰花不久便化作齏粉散去,黑霧中就聽到騰雲發問。


    “難道我對騰月不好嗎?在她遇到巫爭之前是我一直在照顧她的,我有錯嗎?”


    “你沒錯,但是一直以來騰月都拿你當哥哥看待,而你也從未向她示過愛,我說的沒錯吧?你讚賞過她嗎?你們之間的感情是親情,和愛情完全是兩碼事。懂嗎?”


    “那之前你為什麽不說?”


    騰龍此時臉色蒼白,終於道出了禁地人的無奈。


    “因為我也不懂什麽才是愛情!”


    大風唿嘯,寒天凍地,一切都如此時二人內心的蕭條,隨著鏡頭拉遠,目光穿透了迷霧,這才來到幽穀深處。


    此處山青水綠,生機盎然,不時能看見成群的飛鳥的騰空翱翔,林間也偶爾有走獸經過,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此時天空陰暗,沒有光照,還有不連續的白霧飄蕩,幽穀聖地的景色不能飽覽,但是這樣一來卻為此處天堂增添了些許的神秘。


    幽穀深處,大霧消失無蹤,此時一條村落儼然,四處都能看到嫋嫋炊煙升起,料來已經是造飯時間。


    村落占地麵積不大,沿山穀走向坐落,其間屋舍大致百間,人口數量可想而知。街巷中能清晰看到人跡,還不時能聽到家畜慵懶的叫聲,田間,勞作困乏的村民晚歸走遠,他們留下的是整齊的苗圃,更多的生機。


    遠處村子邊緣,一間茅屋內正燈火通明,細看屋內陳設十分簡樸,大多用具都是手工製作,雖然色澤造型老土,但在此間卻也恰如其分。


    內室床榻之上,巫爭的臉色依舊蒼白失血,胸膛也不見起伏,身上的冰霜雖然已經消盡,但也看得出他已經是死人一個。


    此時,刀疤臉的老者一臉的苦悶,手上托舉著從巫爭懷裏取出的遺物緊盯不放,而此時此刻,破


    碎的寶石中另一塊較大的碎片已經開始變黑,並騰**焰,地圖也再次被頓穿。老者見狀,感歎也就此說出。


    “你到底要鬧到什麽時候呀?”


    此時,門外走進一女子,遮住眼鼻不看,她就是那天催人臆想的女子,此時朝她臉上看去,臆想果不其然,青絲柔滑泛光,垂肩而下過腰,劉海微卷,遮住了雪白的前額,濃眉如墨,彎且自然,雖不曾手工修飾,卻也出落如天工,平滑而下,青簾上挑,如水泉般清澈的眸子正發散光亮,其中透著清純無邪,更多的便是善良天真,再往下看,玉章微隆,中間有米粒大小的紅點瑕疵,其下櫻紅小口泛起漣漪波光,此時也有聲有色。


    “老爺公,都準備好了,那個人可以去沐浴了。”


    女子的話打斷了刀疤臉老者的思索,隻見他緩緩轉身,深情望了女子一眼,這才交代。


    “我知道了,天愛,天色已晚,你也早點迴去休息吧!”


    女子走後,老者再度迴頭看了巫爭一眼,隨即上前將他抱起,轉身離開了茅屋。


    天際不再落雪,幽穀中的陣風也吹落了萬千紅葉,漫天飛舞的紅葉之中,蒸騰的水汽緩緩升到高空,不久便凝結成霧,久久不散,美景天成,妖嬈不用多言。


    天然的溫泉池中,此時發散著墨綠的光暈,巫爭置身其中,卻依舊沒有半點活人的顏色,溫泉邊緣,刀疤臉老者渾身綠色的虛魂幻影大放,數量接近天際星鬥,這些影子盡數投入泉中化作光暈消失不見,直到老者再度感歎一聲。


    “臭小子,我終於知道你體內為什麽沒有虛魂存在了,原來是敵對的虛魂相互抗爭牽製,數量居然是老夫體內的一半還多,你果真是奇才,這也難怪七鬼的恩怨要讓你來澄清了。不過,就算你能活過來,還是注定要化解體內的怨氣和鬥爭,到時必定困難重重,生不如死,不如老夫就再幫你一把,傳你讓超大陸陷入腥風血雨的能力,還希望老夫此舉不是再度造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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