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小菲聽了哥哥的喃喃之語,便問韓生威:“是啊,這好像也講不通啊。”。


    “咱們繼續分析。在這個問題上,秦方檜不敢傻,因為他知道肯定會有很多人懷疑他,更害怕皇上懷疑他,那樣的話,他的腦袋還能保得住嗎?所以,他一見到皇上就坦白了他的身份和具體任務。”。


    月小菲:“既然他都坦白了,皇上為什麽還要重用他呢?這更講不通了。”。


    “因為議和也正是皇上最需要的結果。”。


    月在飛唿的站起來,激動的說道:“這不可能,皇上怎麽會議和呢?”。


    月小菲雖然沒有月在飛那麽激憤,但也附和道:“對,這怎麽可能呢?”。


    韓生威見月在飛如此激動,更是感佩他的愛國之情,但要救他就必須讓他明白這其中的貓膩,於是心平氣和甚至是柔聲細語的說道:“皇上也有他的難處,甚至是顧慮。”。


    月在飛還在激動之中,沒有搭話。月小菲問道:“皇上會有什麽難處?顧慮什麽?”。


    韓生威:“皇上的難處自然是皇帝的寶座,皇上的顧慮自然就是自身性命嘍……”。


    “無稽之談”。


    “胡說八道”。兄妹二人異口同聲。


    韓生威特別理解和敬佩這兄妹二人的忠心與正直,正直的人,心裏沒有那麽多的花花繞。


    但是打鐵得趁熱,這個時候不能停啊。


    “你們想啊,要是把兩位太上皇營救迴來,那這個皇位到底誰來坐呀?現在的皇上如果不讓位,那這不忠不孝不仁不義的罵名可就背結實嘍。如果讓位,那除了老太上皇以外,這兩個皇上如何相處呢?”,


    沒理會二人的反應,韓生威繼續說道:“天無二日,國無二主,新太上皇如果繼續做皇上,那他會如何安排現在的皇上呢?現在的皇上能在如此危機之時力挽狂瀾,足以證明其治國有方頗有才幹,新太上皇能放心這樣一個人在身邊嗎?難道要現在的皇上以死明誌嗎?他甘心這樣莫名其妙的自裁嗎?這也是黃金帝國到現在都不殺二聖的原因,隻要二聖還在他們手裏,那現在的皇上就有顧忌。”。


    一連串的試問,月在飛默默坐下,陷入迷茫之中,他不得不承認韓生威分析有道理。


    事實就是事實,與接受程度無關。


    而此時的月小菲眼中異彩連連,她腦中不由浮現出剛進來時聽到的話:我與小菲姐姐有情……硬要帶著小菲姐姐私奔……隨即又猛的搖搖頭,但雙頰已然泛紅。


    月小菲急忙用餘光觀察月在飛和韓生威,見二人都沒注意自己,於是慢慢低頭,雙手撫額作深思狀,以掩蓋自己的尷尬。


    韓生威在低頭思考下一步如何說服月在飛,所以沒注意到月小菲的反應,否則他會感歎:世間最美的顏色原來就是美人兒的羞澀!


    正在三人靜默之時,一個四五歲模樣的小男孩嚷嚷著小跑進來:姑姑、姑姑,祖母正派人找你呢,你怎麽在爹爹書房裏啊……又急忙叫了聲爹爹,隨後站在月在飛身邊指著小可說,誰家的大狗狗呀。


    這突來一幕打破靜默,月在飛對韓生威解釋道:“犬子月有雲”,繼而對月有雲說道:“雲兒,快叫叔叔。”。


    待月有雲給韓生威見過禮之後,月小菲適時帶著月有雲離開了。


    遠處傳來二人聲音:姑姑,我還想跟大狗狗玩呢。雲兒,爹爹在談事情,哪天姑姑帶你去丹鋪找狗狗玩……


    韓生威心裏暗自決定,待說服了月在飛,在去說服月母,聽說他們老家就在黃金帝國的占領區,得叮囑月母,不要說什麽思鄉啊祭祖啊之類的話,以免給月在飛造成心理暗示。


    想到這兒,他說道:“正是秦方檜看透此因,並且坦白了一切,才換來皇上原諒,加上他願意挺身而出,以自身吸引所有非議來為皇上遮掩難處與顧慮,才得到如此重用的。試想,若棄秦不用,換作其他人,誰來替皇上擋住這許多非議呢?”。


    月在飛長歎一聲:“難道秦方檜也可算作忠心之臣麽?!”。


    “見風使舵,小人伎倆罷了,怕隻怕一個需要,一個正好可以給予,相互利用啊。”。


    月在飛沉默不語。


    韓生威繼續說道:“月兄奏折一上,你讓皇上如何選擇?”。


    月在飛一聽這話,差點發怒,強忍著說道:“奏與不奏在我,如何批奏在皇上,我豈能隻顧自己安危,而至二聖於不顧,至流失國土於不顧,至天下百姓於不顧?如若皇上肯出兵,縱是讓我死他千百迴又有何妨?!”。


    韓生威看月在飛的樣子,知道再說也無用,請將不如激將,遂懟道:“月兄這番慷慨激昂,比皇上還像皇上,比皇上還要偉大,應受天下所有之人膜拜!”。


    月在飛被韓生威這一懟,也覺得自己過於激動,但又對韓生威懟他之舉不舒服,遂問道:“賢弟如此懟我,是何用意啊?”。


    韓生威見有效果,假裝略帶不滿又夾有委屈,說道:“本來就是嘛,皇上不在乎他的父兄,你月將軍在乎;皇上不在乎流失國土,你月將軍在乎;皇上不在乎天下百姓,你月將軍在乎。你把皇上推到不忠不孝不仁不義的審判台上,再由這樣的皇上反證你的大公無私、天下英雄、心係蒼生的完美形象,你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呢?你到底想幹什麽呢?又或者說你的真實目的究竟是什麽呢?!”。


    月在飛一時竟被韓生威的譏諷之語,氣的說不出話來。


    韓生威沒停,他要把月在飛說痛,把他說醒:“我不知道你月將軍到底忠心於誰,若你忠於二聖,大可拋下現在的一切,隻身前去敵營服侍;若你悲憤國土流失,大可單槍匹馬,隻身前往殺伐征戰;若你心係天下百姓,就應該審時度勢權衡利弊,讓無助的百姓可以平靜生活。一意孤行,不僅於事無補,還要連累許多無辜。”。


    韓生威越說,月在飛臉色越蒼白,腦中都是韓生威後麵說的話,他緩緩坐下,雙眼有淚慢慢溢出……


    良久之後,月在飛喃喃問道:“賢弟竟是如此看我?”。


    韓生威本就敬佩月在飛,此時也就心平氣和的說道:“不是我這麽看月兄,是皇上這麽看你,是當權者這麽看你,是與皇上親近的所有人這麽看你。在我的心裏,月兄是愛國英雄,是人民的英雄,是真正的英雄,可是……唉……”。


    “這麽說,這個奏章還是不上的好……”,月在飛無力的說道。


    “敵對雙方現在都需要議和,而月兄非要打破這個平衡點,恨你的人還會少嗎?兩條路,一是直接反了,你來當皇帝;二是強行忍了,不做出頭鳥。月兄選吧……”。


    “可我的心怎麽這麽痛呢?!……”,月在飛說著說著失聲痛哭……


    韓生威心裏也很不是滋味,長長歎息一聲:唉!……時機不對,再努力也白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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