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生威從來沒幹成功過任何一件事情,所以他沒有什麽成功經驗可言,也正因為如此,他卻有著太多的失敗經驗。


    他明白,欲速則不達,凡事都得講時機,時機不對,努力白費。


    人質期結束,為了捕捉合適的時機,他也就成了將軍府的常客。


    這天韓生威帶著小可來將軍府串門兒,象往常一樣,他直接去找月在飛。


    月在飛剛剛寫完奏章。


    韓生威心內似有所感,試探著問道:“月兄所奏,可是出兵之事?”。


    月在飛笑了笑,感歎道:“賢弟真是料事如神啊,本來軍國大事不便與你知道,但你我二人也無所謂避諱。”。


    韓生威心下慶幸,看來一直等待的時機終於出現,遂問道:“可是奏請禦駕親征?”。


    月在飛略感詫異:“我還真是有些佩服賢弟,識字也才不久,竟有如此見地。”。


    “可是以接迴兩位太上皇和收複失地為由?”。


    月在飛吃了一驚:“賢弟怎會猜的如此詳細?”。


    “月兄,請恕小弟冒昧直言,此事萬萬不可呀!”。


    “有何不可?接迴二聖收複失地,此乃天經地義之事!”。


    “此章若奏,月兄性命難保啊!”。


    “國難當頭,我個人性命何足掛齒,堂堂七尺男兒,豈能貪生怕死?!”。


    “月兄的心情我理解,月兄的愛國情懷小弟更是敬佩,可是,如若是小人奸謀,白白送命不說,還會連累親友且又於事無補,豈不做了親者痛仇者快之事麽?”。


    “此話怎講?”。


    “我想問些事情,還請月兄如實相告。”。


    月在飛點點頭。


    韓生威:“秦方檜自黃金帝國逃迴之事,月兄可曾懷疑過?”。


    “不瞞賢弟,不止我懷疑,滿朝文武懷疑者不在少數,可一來沒有證據,二是皇上信任秦方檜,所以……”。


    “月兄,我假設個事情,如若我與小菲姐姐有情,而貴府其他人都不同意,我卻硬要帶著小菲姐姐私奔,不知這事的成功率有多少?”。


    還沒等月在飛搞明白韓生威這話到底是什麽意思呢,月小菲從門外進來正好聽到,怒斥道:“你個小屁孩兒,誰跟你有情?!再胡說,我就撕爛你的嘴!”。


    韓生威急忙施禮解釋:“小菲姐姐,我是想說其他事,就打個比方。”。


    月在飛也示意月小菲不要胡鬧。


    月小菲狠狠剜了韓生威一眼,坐在旁邊,她想聽聽韓生威到底拿她比方什麽了。


    月在飛看到月小菲那樣子,知道韓生威的比方隻是比方,沒有夾雜其他試探,遂說道:“賢弟的意思我理解,不過凡事都得講證據,何況皇上都沒追究,我們又不好疑神疑鬼不是。”。


    “那我在問問月兄,自古帝王皆多疑,難道說皇上傻麽?”。


    “賢弟,這話在外麵可不敢亂說,在我這兒也隻能僅此一次。”。


    韓生威點點頭:“這個我明白,我隻是想和月兄把事情梳理清楚而已。”。


    “賢弟何意啊?”。


    韓生威:“那皇上是否也曾懷疑?既然懷疑,為何還要重用?這裏的問題月兄可曾考慮過?”。


    “許是皇上被小人蒙蔽,一時不查。”。


    韓生威:“一個君王,豈能不在臣下身邊安插眼線?既然有眼線,那麽大臣們的懷疑豈能不被皇上知道?”。


    月小菲實在好奇,插話道:“什麽傻不傻啊,什麽眼線不眼線啊,你們在說什麽呢?”。


    月在飛:“小菲,別胡亂插話。”。


    月小菲撇撇嘴,做了個嫌棄的表情,假裝把頭扭向一邊,待韓生威說話時又看向二人。


    韓生威繼續說道:“皇上如此做法有兩種可能,一是皇上不再懷疑秦方檜,並且還非常信任。二是秦方檜的雙重間諜身份也正是皇上需要的。”。


    月小菲這時又插話:“什麽是雙重間諜?”。


    月在飛這次沒說月小菲,因為月小菲問的也是他想知道的。


    韓生威:“就是同時為敵對的兩方做事,也同時受到兩方保護的人。也許兩方都不信任這人,也許兩方都信任這人,但這與信任無關,是兩方都需要這麽樣一個人存在。”。


    月在飛和月小菲同時點頭,月小菲眼中有異彩流動,有些好奇的看看韓生威,似乎對這個她曾經欺負過的小屁孩兒有了新的認識。


    月在飛略做思量,問道:“你有什麽依據說他是雙重間諜,他又如何能取得雙方認可呢?”。


    “我沒有依據,隻是分析。”,韓生威說完看著月在飛,想看看月在飛的態度。


    月小菲見韓生威不說了,急道:“你倒是繼續說啊,賣什麽關子呢……”。


    韓生威點點頭,說道:“我是不知道月兄還有沒有興趣聽,所以……”。


    月小菲:“有興趣有興趣,你繼續說。”。


    見月在飛也點頭,韓生威繼續說道:“我猜想的,沒有什麽證據。黃金帝國原本是個小國,現在又占了大頌國一大半國土,先不說戰略資源供給和人員補充是否還能支持戰爭,就是穩定新占領的區域也需要很多的人力和精力,對於黃金帝國來說,現在最需要的就是休養生息積蓄力量,以圖未來能夠再度侵略。月兄認為小弟分析的可有道理?”。


    月在飛點點頭沒說什麽,他此時也正在分析韓生威的分析。


    不等月小菲再度插話,韓生威繼續說道:“黃金帝國想要休養生息,最好的辦法就是議和,因為議和了雙方也就不打了,他們侵占的區域也就穩定了,否則大頌帝國一直派兵收複失地,黃金帝國就隻能頻繁應戰,這是他們不想看到的。為了達到這樣的目的,他們就在俘虜裏找了個可以完成這個任務的人,這個人就是秦方檜,所以他們放了秦方檜。”。


    說到這裏韓生威不說了,想讓月在飛接受自己的分析,就必須給他接受的時間,循序漸進。


    月在飛沉思了一會兒,喃喃道:“道理倒是這麽個道理,隻是……皇上怎麽會一點都不存疑,還如此重用秦方檜,這又講不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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