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休時間——


    課堂被突如其來的下課鈴聲打斷後,真哉他們在學校的中庭集合。


    秋天的感覺更濃了,這不隻是因為秋葉的色彩變得更濃了,也有風變涼爽了的緣故吧。陽光恰到好處地給肌膚增添暖意,沒有比這個更能讓人感覺到舒心的了。為享受那種愜意,許多學生像是被砂糖引來的螞蟻似的,都到中庭去吃午餐了。


    「那麽,」


    在吃便當之前,大家在中庭的草地上圍坐在一起,真哉正在為目前最讓他頭疼的問題征求大家的意見。


    「發生什麽事了?」


    「也沒什麽,讓她父母過來接不就好了?你看,就是那個父親的朋友什麽的。」


    「這次這樣或許行得通,那樣的話還會來啊?大概會是每月一次的樣子。」


    「那還真是挺麻煩的啊……」


    用筷子夾著便當裏的食物的桃香的表情微妙地變化著。


    艾露娜雖然是小孩子,但麻煩的是,身上帶了大量的錢。


    艾露娜頭腦非常的靈活,會用各種各樣的方法到日本來吧。這邊要是處於下風的話,就會被要求住在日本的吧。


    這麽想的話,果然還是要找一個解決根本的方法。


    「離家出走啊……說起來以前莉子經常離家出走呢。」


    「……姐姐真是總記著這些無所謂的事情啊。」


    在姐姐旁邊吃著煮豆子的莉子一臉嫌棄地迴應著。


    「不過,你去的地方總是那個公園,所以找起來一點都不費勁。」


    「我這不是也沒有其他能去的地方嘛。」


    輕輕聳了下肩,莉子看向真哉那邊。


    「如果,那個時候,真哉的家在附近的話——」


    一邊想象著那個假設,莉子的視線一邊移向秋日的天空,這時,


    「真—君—!」


    伴隨著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小愛溜到了真哉旁邊。


    小愛像是盜壘那樣靈活地讓身體湊了過來。


    「等下啊!我們現在在說正經事呢,你別搗亂!」


    小愛衣服領子被桃香抓了起來。


    像是被拎著脖子的小貓似的,小愛不滿地撅著嘴。


    「不是搗亂啦!隻是和真君一起吃飯啦。啊,可以和真君一起吃美味的飯菜嗎?呀!」


    「你這明擺著就是在搗亂嘛!」


    就那樣,嘰嘰喳喳,開始了一如既往的吵架。


    從姐姐和同學的打架場景移開視線,莉子繼續看著不知道是哪的遠處的天空。


    「莉子?」


    「……沒什麽,我很好。沒關係的。」


    莉子重新調整好坐姿後說道——


    「比起那個,還是說我們家那個離家出走的少女的事吧。」


    莉子一邊夾著便當裏的食物,說起了昨天住進來的那個女孩子的事。


    「那孩子一定是一心想要依靠真哉所以才來的。跟小孩被家長訓斥的時候,向溫柔的老婆婆哭時一迴事。」


    「有讓那孩子忍住不哭的方法嗎?」


    「這還真是個難題啊。」


    一邊夾著煮豆子,莉子一邊想著解決的方案。


    「恐怕,那孩子自己並沒有覺得這是個問題吧。總覺得,她好像不太喜歡自己的父親啊。」


    「啊,嗯。那方麵她都不怎麽提。」


    比起說討厭,更應該是鬧別扭吧。


    是因為什麽事才變成這樣的,如果不問的話也無從知曉吧。


    「隻是想引起別人的注意呢,還是真的討厭呢。我覺得對策也是據此而變化的。」


    「原來如此。」


    真哉對莉子冷靜的分析不自覺的點了頭迴應。


    「不過不管是哪個,可是,」


    莉子看向自己家的方向,


    「我覺得正確的方法應該是告訴那個孩子這裏不是她應該呆的地方。所以——」


    在現在應該拿出的牌裏,選出了最合適的一張。


    「最好的方法是,將假扮戀人的遊戲繼續下去。」


    「雖然不是那麽的有效?」


    「不斷地重複也是有意義的。和背英語單詞一樣。」


    「重複嗎?」


    「沒錯。那樣的話,到最後也會弄假成真。」


    不知為何莉子很期待地說了那樣的話。


    重複多次,這個部分確實是如莉子所說。


    隻是試了一天而已,現在放棄還為時尚早。


    「不過,」


    吸了口氣,莉子緩緩的搖了頭。


    「不管重複多少次,但是不學習的人確實是存在的。」


    她這麽說著,用叉子指著打嘴架的姐姐。


    「所—以—說—!為什麽你離得那麽近啊!給我離遠點啊!」


    「呀——因為這個位置太窄了啊。真君抱我!」


    「所以說,都?叫?你?快?住?手?啦!」


    「啊,真君你看,我做了這個來—。特製芥末超辣blt三明治。」(ブランク:blt是ba,lettud tomato的縮寫,這裏的blt三明治具體是指夾雜著培根、生菜以及番茄的三明治。)


    「——(^~^)/我嚐嚐。」


    「……吃掉了……宇宙怪獸吃掉了我的blt!?」


    「嚼嚼嚼……一—般—般—吧。番茄切的太厚了。然後要多塗一點黃油麵包才不會吸水。給你34分好了。」


    「還給了這麽低的評價……!?嗚——真君快安慰我—!」


    「所以說,都?叫?你?快?住?手?啦!」


    兩個人邊吃邊吵這樣微妙的關係,似乎確實是從認識到現在一點都沒有進展呢。


    「出現了能做姐姐的對手的人,確實是得救了。」


    莉子一直都啊呀啊呀地歎著氣。


    「從整體的情況來看,不如說是惡化了更準確。」


    「不可能原封不動嗎?」


    「是不可能原封不動的。」


    看著嘰嘰喳喳互相吵鬧的兩個人,真哉和莉子相視苦笑著。


    「但是,戀人嗎。」


    一邊在自己的便當盒裏立著筷子,真哉想起來了跟那個詞語有關的事情。


    「相親的話,至今倒是有過幾次。」


    「…………那件事,能詳細說給我聽嗎。」


    「不,我全都拒絕了,也沒什麽好說的。」


    各種各樣的企業家和資本大戶都跟真哉提過相親的事情。


    那些請求基本上都非常鄭重地迴絕了,但不可思議的是即使那樣做,上門邀親的人還是絡繹不絕。


    「也就所謂的戰略婚姻嗎?」


    「啊啊。」


    說白了的話,就是那樣的事情吧。


    「或許會讓人覺得老掉牙,但有血緣關係這個事絕對是堅固的紐帶。而且,以此意圖結合的人,現在也有不少。」


    「也是呢。」


    「就是那樣的。」


    一邊重複著同樣的話,莉子啊嗚吃了一口米飯。


    「不過,我也沒那麽厲害啦,對於戀人這種東西我也沒多少概念就是啦。」


    「我也那麽覺得。」


    「那就稍微查一查吧。」


    「查一查?」


    「嗯嗯。」


    莉子點頭說,


    「為了不變成姐姐那樣,什麽都要有計劃地行動是非常重要的。」


    莉子瞥了一眼旁邊打嘴架的姐姐,啊嗚一口吞掉了個煎蛋。


    「對不起了真君。我要是好好從媽媽那裏打聽過就好了。」


    午飯過


    後,午休的後半時段。


    真哉和要去圖書室查些東西的莉子還有要去老師那裏幫忙的桃香分開後,跟小愛和小雪一起向沒有人的空教室走去。


    「媽媽從那之後就再沒有聯係上過。說是要去雲遊一段時間。沒想到真的是一點都聯係不上啊。」


    「不過,她是那方麵的專家呢,真想藏起來的話,fbi和人工衛星都找不到呢。」


    一臉苦惱的小愛說的是小愛和她母親開始的那件事。


    最後,也不知道是被誰所托的稀裏糊塗就過去了,後來露法提案說好好查一查比較好。


    然後,小愛被拜托調查了,但是,


    「我所知道的之前的委托人的情報隻有這些。」


    說著,小愛拿出來了筆記本。


    翻著筆記本,真哉在腦內飛速整理著小愛入手的情報。


    「最初在八月中旬接觸,姓名不詳,個人還是組織也不明,但從報酬的金額來看可以推測有相當大的資金實力。」


    「目的是收集orion的人工衛星的情報——這跟真君提到過的在南方小島發生的事件是一樣的呢。」


    「也就是說,可能是同一個委托人,對吧?」


    「可能性很高,這樣想比較好吧。不過現在還沒法輕易下結論啦。」


    就是說鎖定情報或許還為時尚早。


    一邊想象著那個人的模樣,真哉把筆記本還給小愛。


    「在那之後,這人有和小愛直接接觸過嗎?」


    「完全沒有。不過有支付違約金,對方應該不會再來找茬吧。」


    「如果有什麽事都盡管說。我會好好保障你的人身安全的。」


    「呀——,好開心——!所以最喜歡真君了——!」


    一邊大聲說著,小愛誇張地抱住了真君。


    「……嗯,我說……」


    終於兩人看見了一臉困惑的小雪。


    「小雪也掌握到了什麽線索嗎?」


    「是…是的。」


    輕輕點著頭的小雪,垂著頭盯著抱在胸前的平板電腦。


    「在桐生學姐的情報之上,我又重新調查了很多事情。」


    一邊手指在顯示屏上跳躍著,一邊說著獲取的情報。


    「能夠得知的是,orion的敵人比想象中的要多。各種密談中都提到過orion的名字,而且不懷好意的占大多數。」


    「不過也是呢。」


    如果站在頂端,理所當然地會被別人當作目標追趕。


    如果不一直前進的話就會被追上被超過,不一直向前看就會跌倒穀底這種事並不少。


    「雖然在桐生學姐的情報的幫助下搜索範圍有所縮小,但就數量而言還是太多了。」


    「很難鎖定,是嗎。」


    「是,對不起……」


    小雪一下就耷拉下肩了。


    「不過,也不可能那麽簡單就找到。對方也是嚴加防範的吧。」


    這次的調查的目的以防萬一,所以頗有意義。


    如果情報搜集專家小愛都沒辦法調查到的話,別人恐怕也不行了吧。


    「我想聽聽真君的說法。」


    說著,小愛微微歪了歪頭。


    「聽到給我的報酬,從真君的角度看是合理的價格嗎?」


    「如果是orion的情報的話,會是這個價格嗎——是這樣嗎?」


    「yes.that"s right.」(ブランク:這裏為了突出小愛的個性,所以這裏保留了英文。)


    理解了問題的意思,真哉把手放在嘴邊。


    「是呢。」


    他在腦內計算出了大概,試著跟從小愛那裏聽到的金額對上。


    「根據情報種類的不同,我認為那個金額還算合適。反過來如果我是委托人的話,想要orion的情報的話,也會出那個價錢吧。」


    「這樣的話,反過來說就是——」


    突然小愛豎起食指,得出了這樣的結論。


    「對方,在一定程度上很準確的把握了那些情報大概是什麽是吧?」


    「……原來如此。」


    理解了小愛想要說的話,真哉試著重新用語言表達了出來。


    「也就是說,小愛是這樣想的。對方是一個多少對衛星情報的價值有詳細把握的人或組織。」


    「不愧是真君,就是那樣。」


    「確實是。」


    對準確的指出迴以一個肯定的點頭。


    「這樣的話,就可以排除隻是單純想要技術的公司了。可能是基金或者金融界的投資家呢。」


    「原…原來如此。」


    小雪也明白了吧。一直不停點著頭,之後提出了這樣的提案。


    「那麽,順著這條線再重新篩選一次。如果有具體的指針的話,我想可以更進一步地縮小搜索範圍。」


    「我也再多調查一下。搜集來的情報要怎麽辦?」


    「啊啊,整理好了一起發給露法可以嗎?」


    真哉腦海裏浮現出了社長秘書的臉,說了那樣的請求。


    「說起來,社長秘書怎麽樣了?現在也在做櫻花的會長吧?」


    「啊啊。」


    那個應該在德國一邊哭一邊工作的秘書。


    真哉像是在想象著聽說來的現狀似的看著天花板說,


    「好像是很辛苦呢。不過,櫻花那邊有露法的爺爺輔助處理相關事務。」


    雖然說這說那的,果然還是擔心孫女啊。


    即便如此,在露法是櫻花會長這個事情上決不讓步。現在的露法也是兼著orion社長秘書和櫻花會長的兩個工作,可以想象,她要被迫花費常人不能承受的精力投入工作。


    聽到了那些的小愛,皺著眉頭說,


    「沒關係嗎?能應付得過來嗎?」


    「現在的話。」


    但是,如果工作增加了太多了的話,就算是露法也會超出她能承受的能力吧。


    「我覺得那邊也有準備對策的需要,也必須要跟基爾曼商量一下。」


    是的,問題在那裏。


    「總覺得基爾曼最近因為女兒的事情心不在焉呢。那邊的事不得不早點解決呢。」


    「哼哼。社長大人也很辛苦呢——」


    「也許吧。」


    一副事不關己的語氣說著,真哉向德國的方向看過去。


    「總之,現在先期待露法的努力吧,對吧?」


    ※ ※ ※


    orion lute本社大樓,四十二層——


    「——(>。<)≡☆/哈啾!」


    突然癢起來的鼻子,露法打了一個小噴嚏。


    揉了揉鼻子,露法重新抱好手上的文件。


    「有誰在念叨我嗎……?也許是感冒了……?最近真是太忙了啊……」


    本來就很多的工作量,從日本迴來之後又加倍了。


    雖然不是很討厭做各種各樣的工作,無奈工作量實在是太多了。雖然很是期待真哉為她想點解決辦法,但是——


    「唯獨身體不能大意呢。」


    重新調整好狀態,她直直地向眼前那扇門走過去。


    與同一層沒有人在的社長室不同,在這個屋子裏的人在天還沒亮的時候就來上班了,一天都應該是在足不出戶的。


    「——打擾了。」


    輕輕的敲了門之後進去了。


    「…………」


    空空的屋子裏麵,隻有一位德國的中年紳士。


    他手肘放在桌子上,十指相扣。視線雖然放在了自己的手上,但卻像是在望著很遠的地方似


    的發著呆。


    站在那樣的orion lute的ceo麵前,露法拿出了準備好的文件。


    「這是前幾天那件事的報告書,和下一期衛星收支預想報告書。分成三個階段做的預測,請先確認一下。」


    「…………」


    「…………?話說,基爾曼先生?」


    對著像雕像一般的基爾曼,露法微微歪了歪頭。


    在露法開始懷疑是不是時間停止了的時候,基爾曼緩緩地開了口。


    「——為什麽。」


    「誒?」


    「人為什麽,要為了追求自由而去旅行呢。」


    「……………………………………啊?」


    對於突然談起的哲學內容,露法除了歪頭外別無他法。


    但是似乎連露法的樣子都在基爾曼的意識之外。


    保持著不知道在看著哪發著呆的狀態,用低沉的聲音繼續說。


    「人是即使知道世事動蕩艱苦,即使明白前方一無所獲,也還是要去旅行的生物啊。」


    「…………」


    「那也不能說是件壞事。冒險即是挑戰,沒有這個的話就無法期待人類的發展。但是,」


    說到這基爾曼用力握緊手,使勁咬著牙說出了這樣的話。


    「但是,唯獨女兒是不一樣的,我這麽堅信著……!」


    「……這,就算你這樣跟我說。」


    露法也不知道這樣說是不是合適,困惑地嘟囔了一句。


    基爾曼大口喘著氣後,開始用近乎咆哮的語氣說道。


    「本來,她不是那種會離家出走的孩子的。每天都以像花開了似的笑臉說著最喜歡vater了,vater最帥了,是非常可愛的孩子——不,現在也很可愛。」


    「…………」


    「但是,稍微長大了點之後就變成了說vater一邊涼快去,或者再也不聽vater話了這樣。」


    「…………」


    「剛好那個時候真哉來到了德國。因為歲數相近所以女兒跟真哉關係很好。就算不聽我的話也會很老實地聽真哉的話。」


    「…………哇。」


    「因為沒什麽別的朋友,所以很開心。因為住在安全性很高的住宅區,周圍的鄰居很少,再加上周圍年紀相仿的孩子又很少。」


    「…………啊,對了,還沒給觀賞植物們澆水呢。」


    「真哉家就在附近。好像是故意在真哉迴家的時候去玩的。跟真哉關係好到總是不迴來,去接她的時候也是,『為什麽來接我啊』這樣發著脾氣。」


    「…………葉子都蔫兒了啊。水呢水呢。」


    「對比一下看,我漸漸順利的和女兒產生了不可測量的距離。隻要見麵就是吵架,這個時候我說的話全都不聽。」


    「…………啊,社長來郵件了。便當裏的春卷很好吃——這樣嗎。迴信迴信……好啦請快點看看會簽文件吧。」


    「我在想是什麽導致成這樣的時候,偶然瞧見對真哉所看的財經新聞麵露難色的女兒,於是告訴了她那上麵寫的是關於股票的走勢圖後,很稀奇地發現她居然很感興趣。」


    「…………啊,還附了照片呢。真的,看起來很好吃啊。」


    「我很在意那個,所以很詳細地教給了她交易的方法。像零花錢那樣給她開了個賬戶。我期待著她馬上虧光全額,體會到經營的困難,但是那個孩子是不同的。」


    「…………我今天也吃中餐吧。附近確實應該有一家點心很好吃的店呢。」


    「我應該說不愧是我的女兒,出色的渡過經濟難關,讓零花錢膨脹似的翻了幾倍——不,是幾百倍。」


    「…………所以說便當,嗎。最近太忙了都沒怎麽做,隔了很久了試著做一次吧。」


    「雖然很想表揚她做得很好,但是我覺得應該教給她那其中的危險性,所以很嚴厲地阻止了她做交易。但是女兒直接把我的話當耳邊風,還幹脆地不再跟我說話了,而且現在也持續著這種狀態。」


    「…………等社長迴來的時候要給他讓他驚喜的便當。嘿嘿。」


    「——就是這麽迴事,對此你咋看?」


    「…………呃?啊,那個,我覺得迷你漢堡包很好啊!」


    說出來就感覺不好了,但是這麽想的時候已經晚了。


    基爾曼銳利的目光,捕捉著露法的真麵目。


    「…………」


    「…………」


    隻是這個眼神,到底擊沉了多少個交涉對手呢。正是因為知道這些,露法才不自覺的縮著身子——


    但從那張嘴裏說出來的,是一生歎息,和一句不怎麽有條理的話。


    「——我從最開始,再說一次。」


    「呃—!?」


    ※ ※ ※


    離日期變更線近的國家的市場,要比別的國家開始得早,結束得也早。


    掌握了前幾日進行交易的別國的市場行情後,預想著股票圖標的趨勢,開始投身於行情的戰鬥之中,巧妙地越過了上下顛簸的浪潮,在最後價錢跳漲的時候賣掉。不管在德國還是日本,還不是做著一樣的事情。


    之後,隻要那個做好了的話,就足夠留下一個好結果了。


    「因為不能持倉過夜,今天交易結束之前全部平倉。」(ブランク:感謝清雲君在證券術語方麵的提點,老實說,在證券術語這方麵我跟白癡沒啥倆樣。)


    在交易結束三個小時之前,放出了全部的資產。


    確認著出現的賣出額和手續費要比前日變得多了之後說,


    「唿—,這樣今天就結束了。」


    艾露娜深深唿出一口氣,從椅子上麵跳下來。


    「今天也翻了好幾翻呢。」


    雖然最初是下跌的行情,但在那種情況下賺錢的手段也有很多種。


    集中容易大幅度波動的品牌,在短時間的間隔中重複買賣。這是在上下波動中重複買賣而生出的賺錢的手法,也是爸爸教給她的。雖然最初並不是很熟練,但在重複的過程中掌握了竅門,於是她資產增加的速度變得誰也趕不上了。


    看到這個成果,父親應該會表揚她吧。


    「……哼,反正(vater)一定又會發火的。」


    艾露娜熱衷於交易這件事,父親並沒有感到高興。


    馬上就像對待小孩子一樣說『去外邊玩吧』『趕緊去學習』之類的話。


    一定是因為艾露娜是小孩子,所以才不當迴事吧。


    「總有一天會讓vater對我刮目相看的。」


    為了那個,現在必須要一直賺錢。隻要金額不斷增加的話,一定就會把艾露娜當作大人的夥伴來看待了。


    「這樣的話,」


    對,這樣的話。


    「vater也一定會花更多時間跟我玩的。」


    一直忙於工作的爸爸,也會朝自己這邊迴頭看的吧。


    一定能(和父親)有更多的時間待在一起,一定能(和父親)有更多的時間一起去玩。


    「而且,vater也說了,長大之後就可以結婚了。」


    所以,隻要賺很多的錢,就一定可以和真哉結婚。


    雖說莉子是真哉的戀人,但那種事,隻要努力賺錢的話,就一定可以讓真哉迴到艾露娜的懷抱的。


    「但是,好閑啊。真哉還沒有迴來嗎?」


    從客廳出來到起居室,那裏誰都沒有。戶主的士郎也在工場工作,這裏完全沒有人的氣息。


    沒有事做,開始煩惱起來一些無所謂的事情。


    「我迴來了的說—!」


    從玄關傳


    來了充滿活力的聲音。


    聽著似乎是因為體重輕而閑得輕快的腳步聲,一個小個子的身影出現在了客廳裏。


    「哦哦,你迴來啦,優希。」


    「沒錯的說,我迴來了的說。」


    「那我們一起玩吧!」


    「一起玩的說!」


    對於突然的提案,優希很高興地喊著萬歲同意了。


    但是,突然想起來什麽似的皺起了眉頭。


    「但是,總是玩的話會被桃香姐罵的說。」


    「什麽啊,是嗎?」


    記得,這家人的長女,應該就是那個係著蝴蝶結的稍微有些呆毛的人了。


    就像優希說的,總覺得是那種發起火來就喋喋不休沒完沒了的那類人。


    「那麽,就來幫忙好啦。在我們家幫忙的話會我很高興喲。」


    艾露娜也經常被要求去幫母親的忙呢。


    雖然這麽說,實際上也沒什麽大不了的事。也就是稍微收拾一下,或者陪著買東西之類的。


    即使如此,也比什麽都不做好吧。


    「優希也要來幫忙的說!」


    「那好,兩個人一起幫忙,讓真哉他們嚇一跳!」


    然後,兩人開始幫忙做家務。


    最開始著手做的是家務中最基本的掃除,但是,


    「這是……什麽?」


    看見優希抽出來的東西的艾露娜,對著那個奇妙的形狀歪著頭。


    「是吸塵器的說!」


    「吸塵器?跟我家的那個形狀差很多啊。」


    球形的機身,像象鼻子那樣長的軟管伸出來。電源線像如意棒似的可以隨意伸縮,正因為那樣才讓屋子裏弄得更亂。


    端詳地望著那個筐體說,


    「那,這個要怎麽跑起來呢?」


    「跑?」


    「我房間裏的那個,是可以自己在房間裏跑起來打掃的。」


    「吸塵器是不會跑的說。」


    一邊來迴搖著頭,優希拿著吸塵器的把手開始說明。


    「這個,是桃香姐用的。她總是一邊說著『你們快點都躲開,不躲開的話就都被吸進去了啊』一邊強迫著趕走優希這麽用的。」


    「什麽……!?」


    聽著優希的話艾露娜睜大眼睛想著怎麽會是這樣。


    「這裏麵還有能把人吸進去的機能嗎!?先不說吸力,這麽小的筐子裏要怎麽把人裝進去……?」


    「可以吸進去好多呢。偶爾桃桃姐也會說『總覺得不好吸進去呢,把裏麵的東西清理掉不知道會不會好一點』。」


    「扔…扔掉……!?」


    看見優希拿出來的那個紙袋子,艾露娜身子微微一抖。


    「被吸進去的結果就是被扔掉嗎!?好嚇人的機器啊……」


    艾露娜所不知道的技術,似乎在這個世界中還存在很多。


    「是嗎,那別擺弄吸塵器了。來做些別的吧。」


    收拾好吸塵器後,這次倆人來到了庭院。


    看著豎在那裏的那個不可思議的棒子,艾露娜再次歪著頭。


    「這個是做什麽用的呢?」


    「是掃帚的說。」


    「掃帚?」


    「可以用來在外麵掃地,也可以騎著它到處飛。」


    「可以飛嗎?這個?」


    「當然啦。」


    自信滿滿地點著頭的優希跨上了掃帚。


    然後,開始吟唱起來不可思議的咒文。


    「劈裏啪啦阿裏阿魯阿提斯提庫司!華麗麗滴漂亮滴奇偶性變身——的說!」


    「唔,那是斯瓦希裏語?還是古吉拉特語?」


    「是魔法咒語的說。」


    這麽說著跨著掃帚蹦蹦跳跳地跳著,但優希並沒有像飛機那樣起飛。


    「……沒有飛起來啊。」


    「今天狀態不是很好。一定是因為能量不足。」


    「什麽是能量啊?」


    「夢想和希望的說。是無限的能量的說。」


    「無限……難道說,是完成了永動機嗎!?」


    永動機,簡單的說,就是不必要燃料也能永久工作的裝置。


    有了那個的話,就沒有必要爭奪資源,也有可能向外宇宙飛行——不知道什麽時候真哉是這樣說的。


    雖然聽說在現實中不可能存在,沒想到竟是在庭院裏隨便放著的那個東西。


    「這樣破舊不堪的工場裏,竟然有這麽厲害的發明……!果然日本的技術果然名不虛傳啊……」


    來了日本之後,一直在驚訝中。


    雖然這麽說,但總是驚訝著也不行。


    「總之,先打掃外麵吧。」


    「好的的說。」


    兩人開始打掃寬敞的庭院。


    和優希兩個人,隨便的把院子裏的落葉掃一掃的時候,發現了放在角落裏的奇妙的物體。


    「?這是什麽?」


    「是割草器的說。」


    自己也不明就裏的優希想極力解釋這個的使用方法。


    「莉子姐一邊說著『真讓人鬱悶呐,把你們全部連根割掉好啦』一邊很高興地用著。」


    「什麽……!?莉子連日本武士刀也會用嗎!?但是說割掉,割些什麽呢?」


    「莉子姐說是『沒有罪的可憐的雜草們』。」


    「雜草……難道是暗指一般的市民嗎!?難、難道,莉子每夜都把那些沒有罪的雜草……!?」


    眼前浮現出操縱著這個割草器,晚上在街上出現的莉子的身影。


    一邊嘿嘿嘿地笑著,一邊帶著割草器在夜晚的街上為捕捉雜草而徘徊著。毫無招架之力的雜草們,隻能接受這任人宰殺的命運。無視著它們,莉子遵從著欲望的驅使將雜草們逐一趕盡殺絕。


    ——不知為何,總覺得那是非常超現實的情景。


    「但是,這個很危險,說是不能動的說。」


    「確…確實是很危險呢。嗯,那就別動了。」


    之後掃了一會庭院,但是並沒有那麽多的落葉,馬上就收拾完了。


    沒辦法迴到室內的兩人,走進了脫衣間。


    「就算是我,也是知道洗衣機的哦。」


    看著這個白色的立方體,沒人會誤以為這是個盆栽吧。


    「桃桃姐很喜歡洗衣服的說。」


    「是嘛?我也喜歡洗衣服呀。心情會變好的。」


    「是啊,桃桃姐總是說什麽『欠款也要漂亮地洗掉哦』的說。」


    「洗錢嗎?這麽說起來似乎聽說過。在日本洗錢這種習慣從前就有。」


    明明就算洗了錢也不會增多,為什麽要那麽做呢。


    一個接一個的不可思議,總之現在要工作處理完再說吧。


    「好啦,要洗啦。」


    「要洗的說—!」


    兩人從各自的房間裏把覺得洗一洗比較好的東西,一個接一個地拿出來放進去了。


    「洗衣粉,要放多少比較好呢?」


    「不知道的說。但是,放很多的的話,就一定能洗幹淨的說。」


    「是啊。那就全倒進去吧。」


    一下把粉末都倒完之後,打開了開關。


    馬上開始工作的洗衣機,在注水完成之後,不知咋地聲響有些奇怪。


    「總覺得洗衣機發出了很大的聲音呢。」


    「嗚嗚地響的說。」


    「是那個嗎?果然放了被子進去不行嗎。」


    「而且,好像泡泡都溢出來了的說。」


    「…………」


    「…………」


    就算是螃蟹也吹不了這麽多泡


    泡,大量的泡泡不斷地從洗衣機裏溢出來。


    艾露娜充滿了和平常看到的情景不同的不安感,慌張地去摁停了洗衣機。


    「好…好啦,先暫停一會吧。」


    「好的的說。」


    強製停止了洗衣機,兩人千辛萬苦地把吸滿水變得特別重的衣物從洗衣機裏拖出來。


    在洗手間把自己那濕透了的衣服擰幹時,艾露娜突然注意到了這裏似乎少了什麽東西。


    「話說,烘幹機在哪?」


    「烘幹機?」


    「把洗了的衣服烘幹的機器。」


    「?沒有那種東西的說。」


    優希來迴搖著頭表示根本沒有這玩意。


    「那要怎麽把衣服弄幹呢?」


    「在外麵晾幹的說。」


    「在外麵?」


    順著優希指的方向,她們再次來到庭院裏。


    掃除的時候沒有發現,但是車進不去的角落裏似乎放著一些杆子之類的東西。


    「哦哦,這個細長的杆子是什麽?是如意棒麽?」


    「用這個在這裏把洗好的東西晾起來的說。」


    「這樣麽?」


    兩人一起用力把滿滿都是水的被子晾起來了。


    雖然看起來很不穩當,但總算是晾起來了。


    「哦哦,曬著太陽,果然很舒服啊。」


    溫柔的,午後的太陽。


    對著溫暖的陽光眯起眼,艾露娜把自己那個兔子玩偶也放在了上麵。


    「伽尼墨得也坐上去吧。」


    「普羅米修斯也要的說。」


    優希也像艾露娜一樣把熊玩偶放了上去。


    那是非常舒服的午後。


    「曬太陽啊。」


    「曬太陽的說。」


    兩人一屁股坐在了下麵,對著柔和的日光舒緩了表情。


    像是對盛夏的失控行為害羞似的,太陽緩緩地把光線灑到地上。葉子們也溫柔地接受著,將自己染上黃色或者紅色。雖然從其父親以及真哉那裏聽說過日本四季的美麗,但這是意料之外的優雅的景色。


    那樣發著呆看著天空的時候——


    一陣強風吹來了。


    「…………啊。」


    被那陣強風吹得,咣當,晾著被子的架子倒了。


    潮濕的被子直接掉在了地麵上,布偶們也滾落在了地上。


    之後。


    「我們迴來了!」


    「…………」


    「…………」


    從玄關那裏,聽到了桃香的聲音。


    交替看著地麵上的一片無法收拾的慘狀和玄關的方向,艾露娜不小心想起了在德國的時候的迴憶。


    「在我家,做了壞事是要打屁股的。」


    「在優希家是被桃香姐擰臉蛋的。」


    「…………」


    「…………」


    然後,兩人重重地互相點了頭。


    「溜…溜吧!」


    「好…好的的說!」


    說著,就直線逃到外麵去了。


    在外麵等著他們的一定是沒有爭鬥的和平的世界吧。在那裏應該是沒有打屁股和擰臉蛋這樣的酷刑的。


    那是追求著自由、和平和沒有懲罰的世界的兩人,


    「去哪啊——」


    在那之前,緩緩的出現了一個影子。


    那個身影拖著長長的影子,把兩人的退路堵上了,用發自肺腑的冷冷的聲音問了這樣的話。


    「——你們打算去哪啊?」


    「咦!?」


    確認了那個身影是穿著製服的桃香後的那個瞬間——


    一瞬間兩人就被捕了,被拖迴了客廳裏。


    ※ ※ ※


    轟隆隆,洗衣機裏放著適量的衣物正穩定工作著。


    確認了顯示的直到甩幹完成的時間,莉子在洗臉池使勁地擰著滿是泡泡的抹布。


    「姐姐也是不饒人呢。」


    看了一眼終於變得幹淨的脫衣室,莉子小聲歎了口氣。


    「就算是附近的小孩子,做了錯事也會毫不顧忌地訓斥她們。」


    「不過,教育也是有必要的嘛。」


    「就算是那樣也。」


    小心地瞥了一眼客廳那邊,嘴角浮現出一點苦笑。


    「總覺得,那樣就有點可憐了呢。」


    那個視線的前方,是並排正坐坐好的艾露娜和優希的身影。


    「好…好疼啊……腳好疼啊……」


    「啊嗚啊嗚啊嗚……腳麻死了啊……」


    還沒有習慣正坐的兩個人,身子搖搖晃晃一臉要哭了的樣子。


    就算是忍受不了腳要壞掉了,飯山家的總監督也不會那麽容易就原諒他們。


    「還不行喲。就這麽正坐坐著反省吧,你們兩人。」


    之前嚴厲地訓斥了倆人的桃香在兩人麵前叉腳站著。在旁邊看著的真哉對像壓境的暴風雨似的訓斥深感觸動。


    但是,這要是在德國就不得了了吧。


    「基爾曼要是看見了這場景臉都會青了吧。」


    「他那麽溺愛孩子嗎?」


    「他本人好像是打算做一個嚴厲的父親的。但是,以旁觀者的角度看,隻是一個溺愛孩子的父親呢。」


    「原來如此。」


    莉子一副很理解的樣子點著頭,或許是想到了自己的父親吧。


    把抹布搭在洗臉池邊上,莉子一邊歪著頭一邊拿毛巾擦手。


    「但是,如果是很溺愛女兒的父親的話,她為什麽還要離家出走呢。而且,為什麽非要來日本呢?」


    「這麽一說還真是呢。」


    雖然並沒有想出來這個疑問的答案,但仔細一想就發現有些不可思議。


    「在德國的時候,我以為是因為兩家離得很近,隻覺得是方便行動才跑到我那去的。」


    看著哭著正坐的艾露娜,真哉思考著那個原因。


    「或許是更深一層的原因也說不定呢。」


    「那種事情,往往是連自己不明白其原因呢。」


    這麽說的莉子,用好像看著很遠的地方似的眼神對艾露娜她們眯起眼睛。


    「可能她隻是,想見真哉也說不定呢。」


    「是那樣嗎?」


    「如果,是的話。」


    一邊做出那種假設,莉子一邊用想要尋找出答案的眼神看著真哉。


    「果然還是要一起迴德國啊——如果一直被這樣糾纏的話,真哉打算怎麽做呢?」


    那雙美麗的眼睛,不知怎麽有些不安的動搖。


    好像是要消去那絲不安似的,真哉微微一笑。


    「答案不是明擺著嘛。我不迴德國的。」


    緩緩地環視著這間屋子的牆壁、柱子、天花板和榻榻米,真哉用肯定的語氣這樣迴答。


    「直到不再允許我住在這裏,我都會一直留下來的,我是這麽想的。」


    「…………」


    認真地聽著真哉說的話的莉子,卻一直是一臉陰雲。


    「有什麽不安的嗎?」


    「——在這之前的那件事。從那之後我一直在想。」


    莉子指的那件事,恐怕是小愛來的時候的事吧。


    莉子也有幫忙,在近處親眼見證了那件事的發生。好像就在那時思緒就多了起來。


    「雖然到現在也沒怎麽感覺到,但還是覺得,真哉是生活在我怎麽也想象不到的世界裏的,那時候這個感覺很真實。」


    莉子用有些寂寞的眼神向上看著虛空。


    像是想抓住什麽看不見的東西似的,莉子輕輕地伸出了左手。


    「迴過神來就好像是氣球似的飄啊飄的,漸漸就飄到了伸手也夠不到的地方去了不是嗎——產生了這樣的不安。」


    「這樣啊。」


    很少見,莉子能說出來不安的話。


    好像覺得那樣的自己很丟臉似的,莉子不停搖著頭。


    「……對不起。這隻是我自己瞎想罷了,請別在意。」


    真哉還沒來得及迴話,莉子用纖細的手指指向客廳的方向。


    「比起那個,現在棘手的是那個孩子吧。」


    在那裏的是,終於被原諒的一直在客廳正坐著的少女。


    「——明白了嗎?要幫忙是很好,但是要先問好該做什麽?明白了?」


    「明…明白了……」


    「是…是的的說……」


    被『那麽,說教就到此為止了』如此宣告後,優希她們終於被允許把腳放出來了。


    「嗚嗚……腿……腿都麻了……」


    「沒事吧?」


    「真…真哉……日本好可怕……女鬼來了啊……」


    「誒,還挺精神的啊?」


    「咦!?」


    因為腳麻了站不起來的艾露娜,像是真的見鬼了似的看著桃香。


    苦笑著看著害怕得發抖的艾露娜後,真哉突然問道。


    「難不成是,想要迴德國了?」


    「才…才不迴去,才不迴去呢!vater那邊說啥都不迴去哦!」


    但是,在這個問題上她卻頑固地不讓步。


    對著一下鼓著臉轉過去的艾露娜,正不知道拿她怎麽辦的時候,電話嗶哩哩地響了起來。


    「哦?哦哦,是我的。」


    腿還麻著的艾露娜翻了翻口袋,從裏麵拿出來手機貼在耳邊。


    「喂喂?」


    微微歪著頭的艾露娜,臉上的表情變得越來越緊張了。


    「——有什麽事嗎?什麽,追加費用?我才不會付給你呢!在這期間,把那個準備好就行了——不付錢就說出去?真…真是卑鄙啊。」


    因為是用日語對話,對方也應該是日本人吧,但是從電話裏卻漏出來了危險的氣氛。


    「不…不管!我才不管呢!」


    艾露娜就那樣慌張地掛掉了電話。


    「?怎麽了嗎?」


    「沒…沒什麽!沒什麽啊!」


    誇張地搖著頭後,艾露娜一邊忍著腿麻,一邊迴到自己的房間。


    雖然察覺到了艾露娜不自然的反應,但真哉趕緊開始做起不得不做的事情。


    「那麽,不把晾衣架收起來不行呢。」


    「我來幫忙。」


    真哉和莉子一起去了院子裏。


    在還倒在地上的晾衣架的旁邊,還有一起滾到地上的兔子和小熊的布偶。莉子把布偶撿起來,拍去上麵的塵土後……


    「?那是……」


    在庭院和大道連接的入口處,看見了一輛停著的可疑的車。


    和露法那件事不同,孤零零地停著一輛大型車。


    「看起來是很高檔的車呢。是和真哉有關的嗎?」


    「不是,是我沒見過的車種呢。」


    他倆還沒注意一會兒,那輛車馬上就發動引擎開走了。


    「走了啊。」


    「或許是在查路線什麽的吧。」


    「也許是吧。」


    以防萬一,真哉拿出了手機,用位置探索衛星(芙蕾雅)追蹤了那輛車。


    順便說一下追蹤的結果,是設定成了自動傳到小愛拿著的那個終端上的。有什麽問題的話,小愛會聯係這邊的吧。


    「真哉~!」


    從主屋的方向,艾露娜啪嗒啪嗒地跑過來,歡喜的表情難以自抑。


    「快看這個!咖啡豆的價格有變動了。隻是覺得差不多該漲了所以就買入了,但是居然漲了這麽多哦!」


    「哎,這還真是……」


    看著遞過來的智能手機屏,真哉發出了感歎的聲音。


    那上麵顯示出來的數字是大人看到了也要驚暈的數額,畢竟“0”的個數多到讓人感覺到不現實。而艾露娜則是一副純粹因為這個上漲感到而開心不已的樣子。


    「接下來要買什麽呢?」


    艾露娜飄飄然地思考著。


    從真哉身旁偷看的莉子,打心底感到驚訝地歎了口氣。


    「……還真是誇張的數額呢。我也開始能理解這孩子的父親擔憂的原因了。」


    「就是啊。」


    看著這根本無法想象是用零花錢為本錢賺來的數額,真哉的心境變得複雜起來。


    「老實說,我不能說是事不關己,隻是完全沒有意識到而已」


    在orion進入正軌之前,也有用和艾露娜同樣的方法籌集資金的時期。


    但是,那個時期僅僅隻是為了目的而籌集資產,這一點與艾露娜是截然不同的。所以基爾曼會擔心也是可以理解的。


    「就算這樣,艾露娜不謹慎行事可不行喲?動用資金這種事,也是有引來危險的哦。」


    「沒問題的。」


    唿唿地嗤笑著,艾露娜高挺著胸脯向後仰。


    「至今為止都沒有發生過什麽問題呢,真是的,vater和真哉都擔心過頭了啦。」


    這麽說著,噷的,毫不理睬的轉開頭。想必也有被基爾曼一次又一次地這樣說過吧。


    「但願啥事都沒有的話就好了呢。」


    對著這樣的艾露娜苦笑著,真哉在漫不經心之下祈禱著這些不安不要成為現實。


    ※ ※ ※ ※


    相較於嘴上說著討厭洗澡,但是行為卻意外的大膽。(tsumi:雖然嘴裏說著不要,但是身體還是很老實的嘛。)


    「咋磅~!」


    脫光了的艾露娜借著助跑向著狹窄的浴缸盡情地跳躍。看著使激蕩的水花揚起的艾露娜,末子也盡受其影響。


    「優希也要!優希也要做的說!咋磅~!」


    緊接著,優希也從旁邊跳起來。


    水花相繼不斷地飛濺而起。想象著飛濺浪費的洗澡水,莉子小小地歎了一口氣。


    「這樣子很浪費水耶。」


    「?進入浴缸的時候,就應該充滿氣勢的跳進去呀,vater可是有這麽教我的哦?」(tsumi:在看的各位,既然你們都已經在腦補兩隻全裸的蘿莉跳向浴缸的場景了,那就請順便試著想像一下基爾曼大叔全裸衝向浴缸,大叫一聲咋~磅~然後跳進去的場景……我現在莫名想吐)


    「這種事情請隻在自宅裏進行實踐。我們家如今的財政情況,可沒有闊綽到能夠允許你這麽做的地步。」


    「( ̄~ ̄;)/姆,日本還真是有各式各樣的麻煩耶。」


    艾露娜從浴缸裏探出頭來,鬧別扭似地把腮幫子鼓了起來。


    為防止討厭洗澡的艾露娜亂來,莉子也一起進來以便從旁監督。再加上優希也一起進來,三個人就這樣在狹窄的浴室裏湊在了一起。


    「話說迴來——」


    看著在浴缸中嬉戲的兩人,莉子老實地說出了感想。


    「明明完全不相像,但這個樣子總覺得(你們倆)像是(雙胞胎)姐妹一樣呢。」


    「是嗎?」


    「是這樣的說嗎?」


    「嗯。」


    同時微微傾斜著腦袋的樣子之類的,愛好小動物也是一模一樣。


    艾露娜先是指了指自己,接著又用手指向了莉子。


    「這樣的話,莉子不就成了姐姐了嗎?」


    「是會變成那樣呢」


    「還有,桃香也是嗎?」


    「恩,真是遺憾呢。」


    「哼~嗯」


    這麽想象著的艾露娜將指尖抵到了下嘴唇,接著浮現出了會心的微笑。


    「那似乎會很有趣呢。」


    「是這樣嗎?」


    「對的。」


    絕不會有錯,艾露娜如是肯定地點著頭。


    「但是——」


    莉子坐在凳子上,將花灑拿了過來。接著提出了簡單的疑問。


    「雖然有姐妹是很好,但是和父母分別的話,不會覺得寂寞嗎?」


    「才不會有這種事哦!」


    微微地搖了搖頭後,艾露娜對其進行了否定。


    「這裏可是有真哉呀,所以寂寞什麽的才不會有呢。」


    那還真是一個非常簡單明了的理由啊。


    「真哉不在德國的話,才反而會覺得寂寞呢。就算去了真哉的家裏,也是誰都不在。一直都覺得非常寂寞呀。」


    「是這樣啊……」


    想必她在真哉來日本之後,也一定去了很多次他家吧。


    麵對主人不迴來的家,這個離家出走的少女究竟是怎麽想的呢。至少,這並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這一點,莉子也是很簡單就能想象出來的。


    「莉子不也是這樣嗎,如果真哉不在的話也會覺得寂寞的吧?」


    「這個嘛……」


    這麽提問著,視線轉向了另一邊。


    本應該在那裏的食客不在的話,試著想像著真哉離開之後空洞般的未來。這明明隻是迴到了幾個月之前的狀態而已,卻覺得像是突然間開了個洞一般的空虛。


    似乎是從莉子的表情中看出這些的艾露娜,得意地挺起胸膛。


    「同理,所以,我絕對會將真哉帶迴德國的喲。」


    「大哥哥要迴去的說嗎?」


    「沒錯,會一起迴德國的。」


    聽到這些的優希,嘴唇撅成”へ”的樣子搖著頭。


    「不可以這樣子,大哥哥要一直和優希在一起的說。」


    「( ̄~ ̄;)/姆,這樣不行,真哉是要和我在一起的。」


    「是和優希的說。」


    「是我」


    (#`皿′)/姆姆姆,的兩人相互瞪著。但最終還是從艾露娜那邊的提出了折中的提案。


    「既然這樣,優希也一起來德國,這樣就沒問題了吧。」


    「好的,優希要去的說!」


    「……總覺得是說出了很不得了的話呢,如果是你的話,似乎真的會做出來的樣子,好可怕。」


    根據剛才(從手機上)偷看到的金額的思考,把優希帶迴德國之類的,要做的話完全沒有問題。(tsumi:居然可以把這隻小蘿莉打包帶走!?)


    對著整個人怔住而歎息的莉子,艾露娜對著她提出疑問。


    「莉子也會來嗎?」


    「我嗎?我的話……」


    被突然這麽一問,莉子也不知該如何作答。


    雖然想像優希那樣,天真地說出「要去」這樣的迴答。但是,似乎有什麽東西阻礙了這種想法的樣子,要說的話到了喉嚨之後就無法吐出來。


    沒辦法想通這是什麽原因,就這樣,莉子提及了這之前的某個話題。


    「……比起這種事情,首先,我覺得如何平安無事地度過在日本的生活這件事情才是該擔心的喲。」


    「什麽?」


    「聽好了——」


    豎起食指打住艾露娜的話後,她接著緩緩說道。


    「日本這個國家啊,一部分的老舊的宅子,會被稱作鬼屋的哦——」


    ※ ※ ※


    太陽落山後,晚飯和去公共浴堂都結束的時間段。


    真哉在屋子裏,專注於作業當中。留下作業的科目是不擅長的國語。問題是閱讀某一部文學作品的一小節後,『請說出這個時候登場人物的心情』。主旨似乎是閱讀文中描寫的事物並做出迴答,但是,這對真哉來說顯得非常的困難。(tsumi:短文閱讀?請寫出文中人物的心理活動. 真哉:此時我的內心幾乎是崩潰的)


    比如說從學校迴來的桃香說著『好累啊—』,在這時候就有『因為社團活動很累,所以你來代替我和優希一起去買東西吧』這種內在意思隱藏在裏麵。再來是『啊,得洗馬鈴薯才行』其中附帶有『從裏麵把馬鈴薯拿過來,把那個洗了之後剝掉皮,隨便將裏麵的垃圾在出去買東西的時候給一起扔掉』這樣的意思。


    因為無法洞悉這種裏情報,所以經常把桃香給惹怒了。那麽,這種短文裏麵究竟隱藏了多少的真意呢?光是開始想著,就會覺得沒完沒了。(tsumi:前高三狗表示,其中的真意多到填寫的空間根本不夠用來做答。順便,我經常被老濕要求把字寫大點。)


    「唔,好難啊」


    一邊說著這樣的話,一邊再次潛心專研作業的時候,旁邊的門被敲響了。


    「真哉,我可以進去嗎?」


    「嗯,門開著呢。」


    進來的是換上了睡衣的的艾露娜。


    將兔子的布偶緊抱在胸前。用似乎很不安的眼神看向這邊。


    「怎麽了嗎,艾露娜?」


    「唔……那個……」


    慌慌張張進來的艾露娜,突然間道出了這樣的話。


    「剛才,從莉子那裏聽說了,日本存在著鬼屋這種房屋,這是真的嗎?」


    「鬼屋……啊!」


    唯獨這個單詞真哉也是有聽說過的。


    「確實,我聽說遊樂園之類的地方就有哦。」


    「似乎隻要是非常古老的屋子,都會有妖怪出現的樣子。」


    說到這裏,弱小的身體還是微微顫抖起來。


    「所以,這個家裏肯定也會出現的,不會有錯的!因為,這個家非常的老舊喲!」


    「嘛,似乎是很老了。」


    「走廊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過堂風也好像理所所當然似地吹著,就連門也是用紙做成的喲!?這樣的,這隻能認為是在故事中才會出現的家宅吧!」


    確實,飯山家非常的古老。


    是會感到有韻味呢,還是會感到老舊,這是會根據個人的感性理解的不同而有所不同吧。


    「所以,今天晚上無法自己一個人睡,一個人的話,肯定是會被妖怪吃掉的啊……!」


    「妖怪是會吃人的嗎?」(tsumi:妖怪不是隻吸食精氣嗎?女孩子不要緊的。等等,那邊的,把手上的東西放下~)


    「莉子是這麽說的!」


    用手指向主屋,艾露娜述說著妖怪是多麽可怕的存在。


    「她說這個家裏有不管什麽東西都會被其吃掉的恐怖妖怪哦……!她還說那個妖怪的肚子是個無底洞,會隨手將看到的東西吃掉的之類的……!」


    「( ? w ? )/嘿~」


    總覺得這個妖怪似乎是有“原型”呢。


    但是,艾露娜似乎是沒有注意到,一副害怕的樣子。


    「所…所以,今晚我要在這裏睡!」(ブランク:gj,艾露娜,借鬧鬼這種事撒嬌,為啥當年咱就沒想到呢?)


    「在這裏?」


    「沒錯!」


    艾露娜點著頭,就這麽爬到了真哉的床上。


    「這裏的話,有真哉在,所以很安心」


    擅自鑽進了被窩裏。


    就這麽抱著兔子的布偶鑽進被窩的艾露娜,將被子摟抱成一團。


    「有真哉的香味……好暖和啊……」


    一邊很開心似地這麽說著,艾露娜一邊開始在床上咕嚕咕嚕地轉來轉去。


    就在煩惱著


    該怎麽辦的時候,緊接著就從一旁響起了敲門的聲音。


    「∑( ?Д? )/呲……!?」


    突如其來的聲音,使艾露娜受到驚嚇而顫抖著躲進了被窩當中。


    「——真哉,請問方便嗎?」


    「嗯,門開著喲。」


    說了聲「失禮了。」後,進來的是莉子。


    接著,立刻發現了床上縮成小山的離家出走少女。


    「……果然在這裏啊。」


    「( ̄~ ̄;)/姆……?什,什麽啊,是莉子啊,你來幹什麽」


    下意識將臉彈出來的艾露娜,不滿地嘟起嘴巴來。


    莉子走了進來,在床的旁邊坐下。


    「剛剛還講著鬼屋的話題,想著莫非跑這裏來了。在這裏是要做什麽呢?」


    「光是看就知道了吧。今天我要和真哉一起睡啊。」(ブランク:不知為何,我很想吐槽一句【陪睡少女不會懷孕】的說。)


    「有那麽害怕嗎?」


    「當…當當當…當然會害怕的好不!?」


    是想起了可怕的事情了嗎,艾露娜再次顫抖起來。


    「特…特別是那個什麽東西都會吃掉的妖怪的故事,那真是可怕過頭了啦!」


    「啊,你是在說妖怪瑪爾卡吉琳嗎?」


    「/(?_;\呀—!?」


    因為不想聽到那個名字,艾露娜將頭用被子蓋了起來。


    「不能說名字的呀!?要是真的出現了該怎麽辦!?」


    「不用這麽擔心,我們家經常出現的啦。」


    斷然地肯定了其存在的莉子,仿佛迴想起其樣子似的用手抵著嘴。


    「我最後的一次看見它出沒,還是一周前的事呢。」


    接著以淡漠的口吻開始講述起當時的情景。


    「記得那是在深夜所有人熟睡過去的時候,睡不著的我覺得有點口渴,於是就去了廚房。」


    「…………」


    「在那裏,我稍微聽到了什麽響聲。咯,有什麽東西破掉似的,如同被咬碎的聲音。」


    「……(艾露娜咽了咽口水)……」


    「對此相當在意的我,就借著月光向著發出聲音的地方——起居室走去。現在想想,真該對這輕率的行為進行反省才行。但是,我實在是太在意這奇怪的聲音了。」


    「……然…然後,怎麽樣了?」


    咕嚕,艾露娜咽下唾沫。


    莉子並沒有岔開話題進行迴答。而是說了這樣的話。


    「我保持著不發出聲音,悄悄向起居室裏窺視著。然後,在櫃子的旁邊,有什麽人類大小的影子毛手毛腳地蠕動著。」


    「該…該不會是小偷吧……?」


    「不,並不是,那個地方並沒有什麽值錢的東西。相較之下——」


    莉子指著起居室的某個方向,把什麽東西放進嘴裏的手勢。


    「那是…在貪婪地吃著藏在櫃子裏的點心。」


    「吃…吃掉了?」


    「對。」


    露出奇怪的表情莉子點著頭,艾露娜再次顫抖起來。


    「那就像是,要把那裏所有的東西全部吞噬的樣子。估計是相當地饑餓,才會咯吱咯吱地狼吞虎咽的把放在櫃子裏點心亂吃一空。」


    「什…什麽……!? 」


    「那種吃法,簡直像是要把飯桌給一起吃下去一般地驚人。接著,那個黑影注意到到了這邊,迴過頭來——」


    「/(?_;\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不如說這聲悲鳴更加地嚇人,這可真是個可怕的叫聲。


    作為悲鳴的發出者的艾露娜,仿佛用來發電也沒問題似的不間斷的抖動著。


    「夠了,已經可以了!要睡了,已經要睡覺了!」


    「所以啊,要睡的話就迴自己的房間睡了啦!」


    「不…不要!一個人的話可是會被吃掉的哦!那種地方怎麽可能迴去呀!?」


    「你還真是意外地膽小呢。」


    發出笑聲的莉子,轉過這邊來低下了頭。


    「抱歉,真哉。好像演變成給你添麻煩的結果了呢。」


    「不,沒關係。這種事在的德國的時候也常有發生。」


    「是這樣的嗎?」


    「嗯。」


    看著在床上縮成小山的艾露娜,真哉迴想起那個時候的事情。


    「從基爾曼那邊跑過來,鬧著要住在這邊。一個人睡的話會覺得寂寞,所以經常偷偷鑽進我的被窩來。」


    「是這麽迴事呀。」


    莉子接受似地頻頻點頭。


    「那麽——」


    就這樣子,和艾露娜一樣一起鑽到床上去了。


    「我也想模仿看看。」


    「哇!?」。


    被占領了一半的麵積後,在艾露娜的另一邊躺下。


    「莉子,很窄耶!這可是我和真哉的床鋪!」


    「因為是雙人床。兩個人和一個孩子的話還是有辦法的喲,這個樣子抱起來就不覺得窄了。」(tsumi:蹭在一起反而會覺得更加窄才對吧)


    「姆q……好…好難受啊……」


    「請忍耐一下。你是想要被在主屋徘徊的妖怪瑪爾卡吉琳給吃掉嗎?」


    「那啥打死都不要啊……」


    最終,兩人決定折中的和平解決。


    「真哉也快點睡吧,不然會被吃掉的哦!」


    「對呢,請趕在被吃掉之前」


    就這麽躺下,兩人這麽說著並伸出手來。


    在那裏,加上同樣跑過來的優希使慘事擴大,導致被桃香注意到了,以至於全員都被叫迴去。


    ※ ※ ※


    夜深人靜的時刻。


    就算是夜貓子也考慮這該睡覺了的深夜,他和電話機前的人物重複的商議著。


    「——不不,所以說,這可是業務喲,嗯。」


    對方,用比之前更為高亢的聲音來防止這邊無視其要求。


    但是,這邊也並不是在玩兒。並沒有連小孩子的任性,都要一五一十地去搭理的義務。


    「我們也沒有要把這件事鬧大的打算。這也是無可奈何的,因為這是要花錢的喲,嗯。」


    委婉並且很明確地向聽筒旁的人物道明了事實。


    連對方沉默著的這一點間隙也不放過,將這邊的要求補充進去。


    「然後,我認為果然還是要有事前的金錢方麵的讚助比較穩妥點,嗯。」


    對方估計也預想到這邊的要求了。


    大概從一開始就有所準備,於是對方提出了某個妥協點。這個數字從腦海中彈出,在確認了超過利益分歧點這種事之後——


    「原來如此,這還真是非常感謝呢,恩」


    用奉承的話語表示了讚同之意。


    麵對一再提到的爭論點,裝出一副在思考的樣子後——


    「不不,這一點並不勞您操心。我這邊會進行完美地援助的,嗯。」


    為盡量讓對方安下心來,於是說出了這句話。


    順便讓依舊不安與不滿的電話那頭的對方想起某一件事來。


    「的確,如果是這樣的話——」


    嘴角上揚地笑了笑後,說出了這樣的提案。


    「——比如說,小兔子什麽的,你覺得如何呢?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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