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桌之上,即是戰場。


    「…………」


    「…………」


    「…………」


    「…………」


    與以往不同的表情,顯現在隻凝視著矮飯桌上的飯山家的人們臉上。


    一邊為從那裏蔓延出的獨特的緊張感歪了歪頭,真哉一邊拿起自己的筷子。


    「?不吃麽?」


    『要吃!』


    就像開始排練過一樣,四個人的迴話重疊在了一起。


    雖然是和平常一樣的晚飯時間,但引發這與以往不同的緊張感的源頭,此刻卻端坐在低飯桌的正中央。


    『…………』


    四個人,就像黃金擺在眼前一樣死死的凝視著。


    在那裏放置著的是,可謂是在日本引以為豪的飲食文化中,以極高價格為人所知的料理——也就是,壽司啊。(年華:別吐槽,高級壽司的價格諸位可以自己查,真心略喪病)


    起因則是數天前,為了協商會議而訪問飯山工務店的基爾曼說,


    「用這個去買點shousi迴來。」


    說著,留下了數張諭吉老先生,而這就是一切的開端。


    滿懷感激地接受那份關懷的士郎,隨即拿起電話聽筒開始預約了。


    商店街有家老鋪手捏壽司,魚丸亭外送的極品手捏壽司『大船出』。如同名字一樣,船外形的器具之上,極品的手捏壽司們並列放置在上麵。


    前座的黃瓜卷壽司守護著四方,在內側金槍魚以軍艦卷的外形靜靜的等待著開戰。


    放出異彩的海膽和鮭魚子。二者在散發著青白色光澤的醃青花魚片的映襯下,橙黃兩色交相唿應散發著鮮豔的色彩。


    蝦,章魚,烏賊之類的終歸不是過是裝飾罷了,為了讓主役放出更美麗色彩的配角罷了。


    在正中央鎮守的是,美麗閃耀的金槍魚最肥美部位。


    無法允許停下來金槍魚的身體,赤身,腹身,中腹.大腹被分別割開,現在終於站了起來,迎接著最後的時刻。那如同神靈一般放出光芒的脂肪,激發出人類的唾液和食欲以及獨占欲。(年華:金槍魚因為身體構造,一停止遊動就會窒息。所以文中說不允許停下來。順帶一提,原文中用的是トロ,指的是金槍魚身上的肥美部分,但是為了易懂就翻譯成了這樣,希望海涵了。後文提到的中腹大腹也是這樣的)


    然後,很可惜的是那裏沒有雞蛋的出場機會。


    「嗯姆……話說迴來露法曾這麽說過呢」


    不倒翁摔倒了——那樣的玩法,日本是存在的。


    當鬼的家夥,邊像電線杆一樣站立著如同樹木一樣看著另一方,邊喊出〖不倒翁摔倒了〗,然後迅速的轉過身。隻有鬼在叫的時候,不是鬼的人才可以移動,跑鬼麵向的那一邊——為了向樂園前進。


    對,鬼。


    在這裏的,在這餐桌周圍的,四個人已經變身為鬼了。


    『………』


    互相牽製著對方,一雙雙筷子正在專注瞄準獵物中。每個人手能夠到的範圍,嗜好的種類,運動神經的好差,對自己的目標伸出筷子的幾率。


    每個人就那樣拿著自己的筷子,微妙地移動著,但因想著先下手就遭殃了,於是每人的醬油碟也還未曾動過。


    「?不吃麽?」


    『要吃!』


    全部給予了相同的反應,但是閃著光芒的眼睛絲毫沒有從壽司上離開。


    但是,就這樣放著的話,失去水分就會變得不再美味是非常簡單明了的事。


    而且,每個人的肚子已經餓到極限了。無論怎麽說,桃香為了能夠吃下足夠的壽司連中午飯都放棄了。


    『………』


    緊張感和食欲,已經高漲到了極限了。


    然後,果然隻有這麽辦了麽——


    率先出陣的是,桃香啊。


    「——我收下了!」


    筷子狙擊的目標隻有一個,就是脂肪上成的中腹。


    如同高空急降而下捕獲河魚的猛禽一般,筷子呈一條直線向中腹鎮守的領域唿嘯而下。


    但是,


    「啊!?」


    擋住這雙筷子的是,反方向伸出來的另外一雙筷子。


    「——太天真了,姐姐」


    「你啊……!」


    「那個,是我的中腹哦。」


    就這樣,空中互相咬合著的筷子交戰開始了。


    在終於開始行動的飯桌上,優希突然向姐姐們的空隙之間伸出筷子。


    「優希想吃海膽先生!」


    「太天真了。你隻要吃紫菜卷壽司就可以了!」


    「嚇!?」


    桃香用另外一隻手,往優希的嘴裏麵塞入了紫菜卷壽司。


    在這場家族戰爭越演越烈的戰場之中,有人悠閑的伸出筷子把其中一個壽司掠奪走。


    「哈哈哈。總而言之就從青花魚開始吧。」(【原文:はっはっはっ。通はしめサバから始めるものだよ。】  ブランク:感覺這裏作者有把【普通】的【普】字省略掉的嫌疑。)


    「我說,爸爸你夾得太多了啊!啊,我們還要陷入紛爭多深啊?」


    「做的真好呢……完全沒有感覺到氣息」


    長女和次女互相爭鬥的期間,父親機智地把自己想要的拿到了手裏。


    把和姐姐的空中對決的時間判斷為無意義的浪費後,莉子姑且把筷子移開。


    「我不要什麽蝦之類的,也無暇對烏賊出手。我想要的隻有一個」


    就這樣,盯著大本命突然伸出筷子。


    「就隻是大腹而已!」


    「不會讓你得逞!」


    隨即就被死守住製空權的桃香的筷子遮擋住了。


    對於姐姐這樣的行動早已預測到了,莉子努力的用冷靜的口調開始對姐姐進行了洗腦。


    「姐姐的話更適合金槍魚肥肉沫哦。你喜歡的吧,金槍魚肥肉沫」


    「是的,最喜歡了。但是呢,我更喜歡其根源的大腹呢。你就吃你最喜歡的糖醋醃薑片吧」(ブランク:對於【ガリ】一詞的解釋,請參考以下日文網址:https://ja.wikipedia./wiki/%e3%82%ac%e3%83%aa</a>。【原文:「ええ、大好物よ。でもね、その元になってるトロはもっと好きよ。あんたは大好きなガリでも食べてなさい」】)


    「不要瞧不起糖醋醃薑片。為了讓你能夠理解它的好處,也給你些糖醋醃薑片好了。」


    「啊,給我等等,不要給我夾糖醋醃薑片過來啊!」


    「趁這個機會大腹我就收下了」


    「你啊就給我乖乖的吃章魚就行了!」


    「我對這種軟體動物沒有半點興趣。」


    「就是因為太挑食了,你才會太過瘦弱了!給,不要挑剔了吃下去吧!」


    「有破綻。芥末攻擊」


    「等,別這樣,別讓它溶進醬油裏了啦!?」


    「唿唿唿,怎麽樣。一直說討厭芥末分出來的就跟小孩子一樣,遭報應了吧」


    「怎麽想都是人禍吧!?看,給你的碟子裏也分一點」


    「不需要——啊,爸爸有把鮭魚子壽司夾走了」


    「等,爸爸,不要光吃鮭魚子壽司啊!」


    「哈哈哈,這個鮭魚子真美味呢」


    「海膽也變少了」


    「真是太小瞧最喜歡鹹味係的爸爸了。居然把金槍魚壽司減少到這種地步了……」


    「還有鰻魚!這個鰻魚真的非常好吃哦」


    「的確呢,是這樣的。說起我家的壽司,就不得不提雞


    蛋卷壽司和紫菜卷壽司和鰻魚壽司了。」


    「但是現在的目標是金槍魚!」


    「沒錯,現在的目標是金槍魚。」


    「所以說不要再打擾我了!我要吃大腹!」


    「我也想吃啊。我也想把那個充滿脂肪的物體放進嘴裏吃掉。」


    「我吃了之後會把鐵板上的油給你吃的。」


    「姐姐的肚子上已經有很多脂肪了,已經不需要了再吃了吧。」


    「才沒有那麽多哦!?」


    「真的可以麽?再吃的話會變得越來越胖哦?」


    「……可,可以的,有好好減肥沒問題。」


    「嘴巴上雖然這麽說,但我還從沒看見過你實際行動過呢。」


    「我有在你沒有看見的地方有好好減肥了啦。」


    「然後結果也是看不到的地方出現了,對麽?」


    「對,對哦。」


    「那不是毫無意義麽。 」


    「的確是……啊!?」


    「優希也要吃金槍魚先生的說。」


    「你吃黃瓜卷壽司就可以了!」(ブランク:正常翻譯的話,【かっぱ巻き】應該是河童卷壽司的意思,因為河童很喜歡吃黃瓜,所以該名稱由此而來。但是為了讓讀者更加簡明易懂,這裏包括前麵相似的地方都采用了黃瓜卷壽司這個翻譯。【原文:「かっぱ巻きでも食べなさい!」】)


    「嚇!?」


    筷子和欲望已經與壽司交織在一起。


    展現出人類欲望的風景,真是相當的有趣。把這個壽司轉換成資源的話就更加簡單明了。借此也就不難理解,周邊各國為何會圍繞著石油以及天然氣,開始了對領土的爭奪了。


    然後,世間都認為勝者是可以體現強大戰略的人。


    「哈哈哈。這個鮭魚也好吃呢」(ブランク:這裏的鮭魚,也叫【三文魚】、【大麻哈魚】的說,三文魚隻是其日語【サーモン】一詞的音譯。)


    「,又有一個種類被消滅掉了。」


    「的確在這樣繼續減少下去,難得被人拜托的大船出不就沒有意義了麽」


    「啊,不知道什麽時候烏賊也沒有了!?」


    「哈哈哈哈,可不能瞧不起烏賊哦。因為這是用最高級的萊氏擬烏賊做成的絕品。」


    「完蛋了……!太過注意金槍魚去了……!」


    「失算了。真正的敵人另有其人啊。」


    注意到如果不趕快吃的話就要沒有了之後,桃香她們也終於開始吃起了壽司。


    麵對狂暴戰鬥機離開的領空,真哉終於伸出了自己的筷子。


    「優希,這個很美味哦。要吃麽?」


    「要吃的說!」


    給她取來了牡丹蝦壽司,優希看上去非常美味的吃了起來。


    吃完把嘴巴舔幹淨的優希,這次用自己的筷子夾起了貝肉軍艦壽司。


    「大哥哥,大哥哥。吃這個吧。」


    「那個,要給我吃麽?」


    「是的的說。快張開口的說。」


    「?嗯,啊~~~~」


    從優希微微顫抖的筷子哪裏,直接吃下了軍艦壽司。(注:軍艦壽司是 把飯團圍成圈的。用紫菜。裏麵可以填充 魚子醬等,魚子等。一些散的醬類為了讓填充物不至於落下……一般壽司就是米飯粘壽司醋捏成團點一指芥末。捏上 魚片,肉片等。)


    嘴裏貝殼柔軟而又彈性的觸感跳動著。醋飯也剛好把醋味利用了起來,把原本的味道引發了出來。原來如此,突然懂得了桃香他們為什麽會這麽急切的想要吃到了。


    「大哥哥,好吃麽?」


    「嗯,非常好吃哦。」


    點了點頭,優希就像自己吃到了一般高興的浮現出了笑容。


    「…………」


    「…………」


    「?」


    與之正相反的,不知道為何姐姐兩人用非常厲害的眼神盯著這邊。


    就這樣,兩個人的鬥誌朝著大船出傾巢而出。


    「我要吃啊……我要暴飲暴食一番……!」


    「我也是。今天胃口出奇的好。」


    「哈哈哈哈。這個魚鰭壽司又是絕品呢。」


    「優希也是!優希也要吃的說!」


    飯山家的人們開始投入了戰鬥的漩渦之中。


    在另外一邊,真哉把所有人都不屑一顧的雞蛋壽司夾了起來。


    「——嗯,真好吃啊。」


    一個人愉快的享受這雞蛋融洽的濃厚風味。


    冷戰了一陣之後,總算迎來了悠閑的時間。


    一開始呈現出互相爭奪著的樣子,但是本就是就是家族五個人吃也不奇怪的份量,結果中途開始就變成了友好的一起吃掉了。


    連附帶的糖醋醃薑片都一掃而空的飯山家的各位,已經不想動到了連把腳從桌子下拿出來都不願意。


    「啊,吃得好飽好飽啊……」


    「實在是太多了……肚子已經飽得不行了。」


    「好美味的說!!」


    「是呢,因為是久違的壽司大餐啊」


    從心底洋溢到臉上的幸福,全員靜靜地享受著餐後的時間。


    衣食足而知禮節,是這麽說的,飽餐一頓之後就自然也就懶得再吵架了。


    平時隻要見麵的話就會如同唿吸一般互相刁難對方的桃香和莉子,唯獨此刻是用非常幸福的表情撫摸著自己的肚子。


    就算如此,稍微過了一會就覺得閑得無聊了。桃香把遙控器拿到手裏,開始了切換電視節目。


    「好像也沒有什麽有趣的呢」


    「這個時間隻有新聞啊」


    如同莉子所說,真的每個頻道播報員都在讀著原稿播報新聞。


    短時間內不停切換著頻道桃香的手指,終於在一個私營電台的頻道停了下來。


    『——您知道被稱之為個人投資家的人群麽?就是形容短時間內重複購買販賣股份,利用這份資產獲得利益的投資家們的詞匯。這之中還有一天內獲得一億以上利益厲害的人存在——』


    和新聞報導者明朗的聲音一起,畫麵上顯示出大額的數字。


    那個零的數量多到了桃香膛目結舌的地步。


    「哇,有錢人真的存在呢」


    「的確,意外地就在自己身邊也說不定哦。」


    悄悄的,莉子意味深長的看了那邊一眼。


    完全沒有注意到的這一點,桃香的注意力全集中到了畫麵上現實的條形圖。


    「那種(工作),應該很難吧?」


    「那種——指的是炒股的事情麽?」


    「是的」


    一邊點著頭,桃香一邊羨慕地看著畫麵上顯示出的數字。


    「總覺得,那不就是說賺錢非常厲害的人麽?聽到這樣的,就讓人有種賺錢其實就這麽簡單的錯覺。」


    「的確,會是怎麽樣呢。我也很有興趣」


    一如既往自然的動作,莉子望向真哉的方向。


    「真哉你是怎麽覺得的」


    「嗯?啊,要說的話」


    稍微思考了 一會,真哉說出了自己的見解。


    「那種的人的話,一言概之就是類似賭徒的存在。透過觀察(股票的)走勢圖,調查業界的動向,注意匯率的變動,關新政情變化。雖然有這些要點,但結果卻隻有一小部分人能猛賺,而剩下的人都會遭受不同程度的損失,這樣的手法至今都未曾發生過任何變化。」


    「是麽」


    桃香發出了像似懂非懂的聲音。


    就這樣指著畫麵上顯示的人。


    「那麽,也就是說這樣的人就是運


    氣好咯?」


    「當然,也有一部分是」


    看到不管哪個台的屏幕上都顯示同一商人的身影,真哉微微眯起眼睛。


    「積累經驗也是非常重要的。觀察市場行情之類的。能否好好掌握這種能力也是會對投資的收益造成很大的影響的。原本」


    說著,浮現出就像想起了某個熟人的表情。


    「像這些人一樣,有著超越了經驗和投機觀的知覺,手段高明的投資者,的確是存在的。」


    「哎,那種人,到底是什麽樣的呢?」


    桃香說出意味深長的話語,莉子勉強探出身來。


    「嚐盡酸甜苦辣,財政界巨頭這樣的人麽?」


    「誰知道呢?沒準是頭腦優秀的年輕人也說不準哦。」


    「至少,這是我們沒有關係的世界。」


    「的確——」


    相視輕笑起來,桃香再次切換了電視節目。


    突然切換的畫麵上,出現了一個真哉相當熟悉的人物。


    「那個人,不是爸爸的朋友麽?」


    桃香也注意到了,有些試探性的問道。


    畫麵出現的人就是orion lute的ceo,沃夫岡·基爾曼。


    那大概是中期結算的發表錄像吧。以飛躍的進展繼續的民間宇宙事業會社之後,自稱專家的人們開始陳述了自己的觀點。


    但是,真哉在乎的不是他們所說的內容,而是其中當事人的狀態。


    「總感覺,看上去沒有什麽精神啊」


    那張臉,沒有一如既往的霸氣。


    平時僅僅隻是站立在哪裏,就如同自動灑水機一樣向四周噴灑著緊張感的存在,但此刻畫麵中的他,看起來就好像萎掉的氫氣球一樣氣概全失。


    對於真哉的疑惑,同樣對他很了解的士郎繼續說下去。


    「真的耶,和平常完全不一樣。」


    「是麽?」


    「該說是霸氣全散,還是該說是沒有集中精力呢。基爾曼在學生時代就是,失落的時候錯誤也會變得很多。雖然誰都有那種時候,但因為他平時太幹練。所以這種時候反而顯得更加顯眼了」


    「哼~」


    姐姐毫不在意的用鼻子哼了一聲斜眼過來,莉子看著畫麵中的基爾曼向士郎尋求答案。


    「但是,今天的壽司大餐也是因為他請的客呢」


    「嗯,就是這樣」


    用力點點頭的士郎,說出了其中的理由。


    「無論如何,都有需要拜托我們幫忙的事,所以請我們吃壽司,這樣說的」


    「幫忙……?工作上的事?」


    「不是,是私人的問題」


    剛剛聽到這裏,在士郎偏著頭的時候,真哉口袋裏的智能手機開始輕微的震動。


    「——哦呀,說曹操曹操到呢」


    取出電話確認過後,按下通話過後放到耳邊。


    「呀,基爾曼」


    『——真哉。發生非常嚴重的事情了』


    「發生什麽事了?」


    開場白都沒有的基爾曼,一度吞幹嘴裏的唾液繼續說道。


    『我女兒她——我已經知道艾露娜跑到哪裏去了。』


    「花了超乎想象的時間呢」


    從聽說其離家出走以來,已經過了一個星期了。


    畢竟是個很聰明的孩子,愚蠢到被卷入事件本身基本還是不至於的,不過實在是找不到的話基爾曼還是會擔心的。


    「然後呢,這次又去哪了?鄰鎮的賓館?郊外的農家?還是說稍微跑遠了一點,去地中海進行一次遲來的休假?」


    『沒有,那些都不對啦。』


    很疲勞的樣子,基爾曼進行了否定。


    那裏出的不是平常充滿威嚴和自信以及幽默基爾曼的聲音,隻是一個疲勞父親的聲音響徹在耳邊。


    「話說迴來,為什麽會離家出走?又吵架了麽?」


    雖然是笨蛋一般的問題,但基爾曼深深歎了一口氣迴答道。


    『又……不,正如你所言。的確又吵架了。那個呢,雖然已是家常便飯般的事啦——』


    「那麽,肚子餓了就會自己迴去的。我如果還在德國的話,也許會跑到我這裏來,萬幸的是我現在日本」


    這麽說著,突然想起了當時的情形抬頭看著天花板。


    艾露娜呢,和基爾曼吵架的話就會跑到離他家不遠的真哉家裏去。在那裏完全把壓力和積壓在心裏的憤怒吐露出來,稍微取迴冷靜過後,最後也會因為忍不住肚子餓自己就迴去了。


    那個是,在德國的時候每個月都有一次的風景。


    『那個,呢』


    但是,基爾曼不知道該從哪裏開口,稍微整理了一下語言,說出了這樣的話。


    『這次也,和以前是一樣的』


    「一樣……?」


    對於基爾曼那讓人不得要領的話語,真哉歪了歪頭。


    大概是理解到自己說明的話沒有說到要點上。基爾曼繼續順著解釋下去。


    『雖然查過飛機的乘客記錄,但上麵並沒有艾露娜的名字。而且,那孩子和妻子有定期進行聯絡,知道她並沒有卷入到危險的事件裏。雖然預想她躲在祖父家的周邊地區的幾率一定非常高,但用位置探索衛星(芙蕾雅)搜索過後,卻發現一個非常令人驚訝的事實。』


    「令人驚訝的事實?」


    『是的』


    就好比,世界的秘密被解析清楚一般重重點頭迴答道。


    『實際上,艾露娜她——』


    然後,聽到了那個聲音,正好是在這種關頭下。


    「真哉!你在哪-!?」


    「…………」


    『…………』


    尖銳的,少女的聲音。


    估計是從飯山家庭院那裏發出來的。經由智能手機清透的聲音也傳達到了德國。


    「躲起來也是沒用的!真哉跑到這裏來了,我已經從vater那裏打聽清楚了!」


    那耳熟能詳的聲音裏,夾雜著些許不平衡的日語。


    說這話的人,真哉非常的熟悉。


    「原來如此,我算是理解了。」


    『……抱歉了。雖然不知道她是咋得知的,並不知不覺間就已經跑到日本去了。』


    「不用太過在意」


    浮現出基爾曼低下頭的樣子,真哉苦笑道。


    然後,那個聲音當然也傳到了起居室裏的飯山一家的耳朵裏。


    「客,客人麽?你啊,在大唿小叫些什麽?」


    「那個」


    站起身來,真哉迴答了桃香問題。


    「等等,客人有點隱情,可以讓她先進來麽?」


    「嗯,倒是沒什麽……」


    得到腦袋還是很困惑桃香的許可,真哉為了把那個人迎接進來向外麵走去。


    在那裏,是一個和優希差不多歲數的女孩。


    首先在庭院裏出現的是,拉著和一個和身體差不多大小旅行箱的女孩子。漂亮的金發用發夾纏繞在一起,大大的眼睛洋溢著好奇心,對飯山家的起居室充滿興趣的東張西望著。在她華麗抱著的兔子玩偶也是,隨著主人身體的扭動觀察著周圍。


    「請喝麥茶」


    「啊啊,danke。那個——」(ブランク:這裏的danke是德語的【謝謝】。嘛,為了能更好地突出角色個性,適當地保留外來語也是有必要的。)


    「我是莉子。飯山莉子」


    「是麽,莉子。再次謝謝你」


    少女咕嚕咕嚕的把茶喝完,把玻璃的茶杯翻到矮桌上。


    桃香看到她非常美味的樣子喝完


    過後,把自己的困惑問了出來。


    「那個,然後……請問你是?」


    「嗯,還沒有好好的自我介紹過呢」


    少女擺出正坐的姿勢,好好的把自己的名字報了出來。


    「我是艾露娜。抱歉,突然造訪這裏,如能允許的話我會很高興的。雖然本來預定應該更早到達的,但是稍微迷了一下路」


    說著,無憂無慮地宛然一笑。


    然後,開始彎起手指確定還有其他什麽需要說的沒。


    「然後……從德國來的。有一個姐姐。然後,今年十一歲。喜歡的是兔子和真哉。討厭的是胡蘿卜和vater。請多多關照」


    聽到這樣自我介紹的桃香,非常敬佩一樣的睜大了眼睛。


    「日語說的很不錯呢」


    「是的。真哉有教過我的,vater也有教過我。當然,自己也有自學過」


    很厲害吧,做出這樣表情的艾露娜挺起胸來。


    就和本人說的一樣,艾露娜從其父親和真哉那裏接受了日語的課程。


    看書的話雖然還稍微有些不理解的地方,但是互相交流的話並沒有什麽不方便的地方。


    「然後呢,艾露娜來我家有何貴幹麽?」


    「對,還有這事」


    差點忘了,這樣啪的一聲錘了下手掌,艾露娜麵對真哉的方向。


    「我是來真哉的家寄宿的。」


    「來我家?為什麽?」


    「當然是離家出走了啊」


    就這樣說出了毫無道理的理由。


    但是對於離家出走一事,真哉事前已有耳聞了。


    「又來了?這次是為了什麽吵架的?」


    「是vater的不對啊」


    噗的,艾露娜可愛地把臉轉過去。


    「對於我想做的事,vater各種反對,嘮叨什麽『快去學習』『給我取得好成績』『不要老是玩』之類的,煩死人家了啊~」(年華:這段話,怎麽這麽熟悉呢?)


    「哈哈」


    還真像基爾曼的作風呢。


    一直以來都是同樣的理由,同樣離家出走的少女,但這次卻跑到與以往不同的其他的國家來了。


    然後,這次好像有很大的原因。


    「……而且,vater破壞了重要的約定。真是的,vater什麽的我不管了。」


    非常變扭的翹起嘴唇,並說出絕交的話了,看來艾露娜和在德國父親的關係很惡劣。


    「嘛,就算再次離家出走」


    真哉盡可能的維持著溫柔的語氣,朝離家少女歪過頭來。


    「也沒必要特意大老遠地跑到日本來吧?」


    「才沒那迴事呢!」


    氣唿唿的搖了搖頭,艾露娜說出了理由。


    「離家出走的時候就要去真哉家,早就這樣決定了」


    「嘛,雖然的確以前都是這樣的」


    艾露娜和其父親——也就是,和基爾曼吵架的時候,一定會跑到離她家不遠的真哉家裏躲起來。


    但是,自從真哉移居日本之後,那種事也就沒咋發生過——


    「不過沒想到,我來日本的這幾個月裏,你好像變得很聽話了?雖然記得你一個月就會離家出走一次。」


    「沒啊,還是依舊離家出走了」


    對於真哉的疑問,艾露娜隨即予以否定。


    緊緊地抱著兔子的玩偶,艾露娜像啄木鳥一樣嘟起嘴來。


    「然後,就想來真哉在日本的家。每次要來的時候,vater總是會比我先一步到飛機場把我抓迴去。嚐試換到其他的航空公司啊,坐電車跑到鄰國的飛機場啊,都徒勞無功。」


    「你連這種事也嚐試了啊。」


    麵對女兒超群的行動力,她父親徹底無奈的苦笑表情浮現出來。


    「話說迴來,這次好像沒有被抓迴去呢。」


    「是的。」


    終於做到了,這樣一臉滿足的點點頭,艾露娜的口氣稍微緩解了一點。


    「總算從vater那裏逃出來了。我可是好好的計劃過,並經由了vater不會注意的海路上來到了日本的哦。」


    有計劃的犯罪——應該說,有計劃的離家出走啊。


    父親雖然也是那樣,女兒這邊也是相當的出人意料。


    「但是走海路的話,需要消耗相當長的時間吧?」


    「中路使用了飛機啊,就算這樣也用了一個星期。畢竟日本還是太遠了啊」


    若無其事地如此說道的她。行動力方麵和父親比起來不相伯仲。


    但是,並不是指的佩服的事情。


    「突然跑到日本來的話,基爾曼會擔心的哦?」


    「當然啊。就是為了讓他困擾才離家出走的」


    「嘛,雖然早猜到會是那樣就是了。」


    聽到了就像罷工一樣的理由,真哉霎時間無言以對。


    然後,苦惱著該如何才能說服她。


    「總而言之,那個」


    艾露娜挨著真哉的身體,45度角抬頭眼裏含著期望請求道。(年華:鄙人就是喜歡加各種類型的形容,不要在意細節)


    「我希望能在這暫住一段時間,真哉,可以的吧?」


    「這裏不是我的家啊,問我的話也很困擾的」


    「那麽就去真哉的家吧」


    「我的家就在這裏哦。」


    「?你在說什麽啊?」


    艾露娜的眉頭可愛的皺了起來,想象著真哉現在暫住的地方。


    「現在,真哉住在哪裏呢?度假酒店?高級住宅區的某個別墅?還是說,在高級公寓買了一套房子?」


    「哪個都不是」


    搖頭否定過後,真哉張開雙手示意了飯山家。


    「在這裏,作為一個食客哦」


    「食客……?」


    斜著腦袋的艾露娜,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麽用指尖杵著臉蛋。


    「沒記錯的話,那指的是借住一個房間,要求一日三餐,且幫不上主人家什麽忙的廢才吧。」


    「對的」


    一邊點著頭,真哉把自己現在的狀況用語言表達出來。


    「因為飯山家的盛情,讓我住在這裏。當然,我也有好好的幫忙做雜務哦。」


    「完全沒有排上用場啊」


    桃香說些有的沒的在插了一句,但艾露娜好像沒有聽到的樣子。


    「怎麽會……!」


    艾露娜一臉受到打臉的樣子環視著起居室。


    「居然住在這樣破爛的房子裏……?為什麽?真哉的話應該可以輕鬆的把這個房子拆掉再建起一個地上三層地下兩層的豪宅啊。」


    「……破爛的房子真是對不起了」


    桃香那滿懷怨恨般的目光,艾露娜選擇了無視掉。不如說,是完全沒有注意到。


    真哉稍微斟酌了一下話語。


    「那樣不就沒有意義了麽。」


    「意義?住在這樣破爛的家裏能有什麽意義啊?」


    「是的,當然有。」


    毫不猶豫地肯定後,真哉像教誨一樣告訴她。


    「所以說,現在這裏就是我的家。如果你覺得不喜歡的話,迴德國去就行了。現在的話,應該還趕得上深夜的飛機。如果不行,叫我的專用飛機過來也可以哦。」


    「唔……」


    艾露娜緊緊的抱著兔子玩偶一臉無法接受的說道。


    「我不會迴德國去的」


    「無論如何都不(想迴去)?」


    「無論如何都不!」


    「因為是離家出走?」


    「因為是離家出走嘛!


    」


    「因為討厭基爾曼?」


    「vater什麽的最討厭了」


    說著,氣唿唿地轉過頭去。


    這樣女兒的話語被本人聽到的話,也許會嚎哭起來也說不定。


    「所以說,我本想和以前一樣住在真哉的家裏——但」


    話說到一半,艾露娜突然原地站了起來。


    「果然,還是算了。」


    「?」


    「真哉。(跟我)一起迴德國去吧!」


    「什……!?」


    桃香不由自主的發出的驚訝的聲音。


    「等,等等你在說什麽啊!突然跑來就說這種——」


    「但是本來就是這樣」


    艾露娜巡視著房子的構造,努力用冷靜的口吻說道。


    「這樣破爛的,暴風雨一來就會被吹飛的,大象一經過就會被震塌的爛房子,適合真哉住才怪啊!」


    「大象……」


    「震塌……」


    長女和次女重複著這個單詞。


    ┗|`o′|┛ 嗷~~,伴隨著大象的鳴叫,奔跑著,把飯山家震塌的景象在腦海裏描繪出來。


    ——有立體的影像作為素材,不見得是不會發生的事實。(ブランク:總感覺這句話翻得有點違和感,但是具體哪裏有問題,暫時又說不上來,隻是直覺上覺得有點不太對就是了。附上原文:——あながち、なさそうでもないという事実が、リアリティのある絵を提供してくれる。)


    「那麽,迴去吧真哉。迴到真哉平常的家。迴到那個有著大大的床,有著巨大的噴水池,有著如同叢林一般寬廣的庭院,有著五個女傭人的家」(年華:土豪啊土豪啊土豪,我就要說。)


    「……你到底都住的什麽厲害的地方啊?」


    「?普通的家哦」


    麵對半睜眼(表示懷疑)的莉子,迴答了坦率的感想。


    真哉覺得住在哪裏都無所謂,基爾曼則為了給他增加一點威嚴,給他推薦了這麽一套巨大的宅邸。而且說起價格的話,對於平時不咋花錢的真哉來說,並不是什麽了不得的數額。


    迴想起了那個除了寬廣以外毫無意義的家,但是,真哉還是毫無猶豫的拒絕了艾露娜的提議。


    「艾露娜,我是不會迴德國去的!」


    「為什麽?你看,比起這樣泡的乏味的茶,今年第一流行的紅茶更好吧?第一的藍山咖啡也是。在那個家裏不管多少都能夠隨便喝」


    「乏味還真是對不起了……!就算這樣,那也是我家最好的茶了……!」


    氣唿唿的,桃香以滿懷怨恨的目光盯著艾露娜並吐槽道。


    「因為我喜歡這裏。我是自願留在這裏的。也沒打算去除了這裏以外的地方哦。」


    「你是認真的麽?」


    「當然認真的。」


    「無論如何都不行麽?」


    「無論如何都不」


    「絕對不走?」


    「絕對不」


    真哉繼續表達著自己的想法,艾露娜對此感到有些意外。


    艾露娜把雙手緊緊的握在一起,祈求的由下向上渴求著。


    「……就算是我,拜托你也不行麽?」


    「就算是艾露娜請求,也不行哦」


    麵對真哉毫不猶豫的迴答,艾露娜氣唿唿地把臉蛋鼓起來。


    在這樣艾露娜開口之前。


    「而且」


    真哉冷靜的運轉著大腦,說出了這一樣一個情報。


    「還有一個重要的理由哦。」


    「重要的理由?」


    「是的」


    真哉他,按照最初計劃說出了這一樣一句話。


    「我呢,之所以會待在這裏——」


    對。


    「——實際上,因為我的戀人就在日本哦。」


    在這個瞬間,給予了艾露娜衝擊——


    就如同基爾曼描繪的計劃一般。


    把時間,稍微往前迴溯。


    在艾露娜去整理巨大的旅行箱的短短時間內,真哉把從基爾曼那裏聽到的這次事情的原委對桃香她們進行了說明。


    「——因為這樣,就變成離家出走了」


    「哈,專門從德國過來?」


    「還真是規模宏大的離家出走呢。」


    聽到那個說明過後,桃香和莉子露出一半吃驚一半佩服的表情。


    真哉悄悄地望了一眼玄關那邊,把在德國時發生的事說了出來。


    「她以前就有離家出走的習慣。每次和父親吵架過後都會離家出走,一臉氣鼓鼓地跑到身為鄰居的我的家裏來,自此就演變成每個月就會發生一次的例行公事了。」


    「那還真是,讓人困擾的孩子呢」


    「還好啦」


    相視苦笑,真哉繼續說明。


    「房子很大,我也經常不在家裏,就變成了隨意進出的樣子了」


    「離家出走的少女,對吧」


    桃香用手指抵著下巴上,仿佛是在想到些什麽的樣子。


    莉子也稍微低下頭,向玄關的方向斜眼望去。


    「平常的話,等兩三天怒氣平息了,就會聯係她母親或者姐姐把她帶迴去。」


    「在日本的話,實在是有點不可能呢——你是想這樣說吧?」


    「是的」


    邊點了點頭,邊想起了基爾曼的話。


    相當放任主義的母親,似乎也是秉持『(艾露娜)這次也應該會因為肚子餓而自行迴家吧』的立場。


    實際上,德國真哉宅邸基本沒有什麽食物。就算是艾露娜,也受不了那隻有營養補充劑的飯菜,所以晚飯時間一到就會乖乖迴家也就成了慣例了。


    順帶一提,她姐姐也是一個人在家,現在因為旅行而留下看家的樣子。


    「那,怎麽辦?送她迴去?」


    「不,如果這樣做的話,下次又不知她會跑到別的地方去了,基爾曼是這樣猜測的。我也是這麽想的。」


    「那樣的話就會變成很難尋找的樣子麽,對麽?」


    「沒錯。」


    這次隻是剛好罷了,位置探索衛星(芙蕾雅)隻有在晴天的時候才能使用。


    「那應該怎麽辦?讓她在我家住到氣消了為止?」


    「那雖然也是,一種應對的方式。」


    但是那也隻是治標不治本,不能保證下次不會再發生同樣的事情。


    在德國望著天空的基爾曼,此刻應該也是同樣的考慮。


    「根據基爾曼的推測,估計會演變成〖艾露娜說出『真哉不應該住在這種地方,我會帶他迴去的』這種話〗這樣的事態的。」


    「一,一起……?你也要迴去了麽……?」


    「不」


    對於桃香的問題,真哉給予明確的否認。


    「我不會迴去的」


    基爾曼也許覺得一起迴去的話比較好,但是也看透了自家社長應該不會同意的。


    「但是,就僅僅說不迴去的話艾露娜應該也無法接受。必須要找一個艾露娜能夠接受的理由才行——以上就是,基爾曼所預想的。」


    「理由,麽?」


    從玄關那邊遠遠地傳來『鞋子要在這裏脫嗎?』的聲音。


    得到了肯定的迴答過後,真哉壓低聲音繼續說道。


    「所以,基爾曼就拜托了我這樣的事」


    「拜托……?」


    「對」


    真哉豎起手指,把聽到的內容完全複述出來。


    「其一,在艾露娜頭腦冷靜下來之前,希望能暫時讓她住在這裏」


    「嘛,那倒是沒什麽……


    對吧,爸爸?」


    「嗯,沒關係。那麽,要好好地把客房打掃幹淨才行了。」


    說著,士郎就這樣走向了客房。


    目送著他離去的背影,真哉接著豎起了第二根手指。


    「然後,還有一點」


    「嗯,什麽?」


    麵對即刻迴答的桃香,把基爾曼那接受的拜托說了出來。


    「基爾曼是這樣說的——『真哉啊,你就說你已經有戀人了』」


    「………………呃?」


    「哈………………?」


    就像是,突然看見河馬在說話一樣,姐妹兩人頭不禁歪起頭起來。


    實際上,真哉也沒有理解這一句話的意思。


    「具體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照基爾曼所說,那樣做的話艾露娜也會放手迴去的,就是這麽迴事兒」(年華:嘖嘖,就是不知道艾露娜姐姐是不是後宮,是的話基爾曼居然沒殺了你…… ブランク:基爾曼表示早把真哉當女婿了,不然也不會默許自家女兒跟真哉一起鴛鴦戲水了。)


    『…………』


    聽到真哉的話,兩個人浮現出非常複雜的表情。


    就這樣皺著眉頭,莉子盡量把其中的內容簡單化後反問道。


    「你的意思是要我們陪你一起說謊,對麽?」


    「非要說的話就是那樣」


    假裝有戀人的話,艾露娜就會迴德國去——


    那是,作為父親的基爾曼的想法。


    「那麽,雖然是拜托,希望你們的其中一人能夠假裝我的戀人。」


    「那怎……!?」


    「——那還真是」


    一瞬間說不出話的姐妹兩人,姐姐那邊非常焦急地探出身子。


    「為…為什麽…我們非得要這樣做啊!」


    「剛才的壽司」


    「該不會……」(年華:吃人嘴軟2333333333)


    指著矮桌上放置著的,已經空掉的大船出的裝飾物。


    「就是那個該不會啦。那個,好像就是這次的委托金」


    「何…何等充分的準備……!?」


    桃香驚訝地大聲疾唿。


    對,基爾曼那極其優秀的能力,唯獨在此刻被無止境地用在了無意義的地方上。看來,艾露娜逃到日本一事也是一開始就預想到了。


    「但…但是,那啥,當戀人什麽的,突…突然這麽說也——」


    不知道為何臉變得通紅,開始扭扭捏捏起來的桃香。


    一邊不停地來迴點著指尖,一邊不停地瞟著這邊。


    「嘛。嘛,你無論如何都這麽說的話,那個,考慮一下也不是不可以啦——」


    「——我來」(年華:喜聞樂見的莉子出擊,一個頂三個桃香)


    在那裏,一個冷靜的聲音插了進來。


    「我來扮演好了。」


    「…………哎?」


    桃香發出驚訝不已的聲音,把身體轉向鄰座的妹妹那邊。


    莉子直直的舉起手來,開始這樣說道。


    「所以說,我來扮演。我要當候選者。我也應該有被選舉權的吧?」


    「是的,那是理所當然的。」


    那樣的話就由我,剛想這樣說著的莉子,就被一臉慌張的桃香插嘴道。


    「等…等等!這種事,說啥不能讓妹妹去做!這裏就由我——」


    「你在說什麽啊,姐姐?」


    你根本不懂呢,莉子悠閑地搖著頭。


    「姐姐你啊,伴隨著新增的一名食客,工作量也會增加的吧?應該沒有時間悠閑地玩什麽戀人遊戲吧?不,完全沒有!」


    「是…是這樣……但是……!」


    「沒關係的。」


    以飽含極度異常的熱情的腔調如此斷言後,莉子浮現出像是要安慰姐姐的笑容。


    「最多也是假冒的。沒有擔心的必要喲。是的,沒關係的,沒關係的,沒關係的啦」(年華:信你才有鬼)


    「沒…沒關係……?」


    「對,沒關係的。」


    就像是用了催眠術一樣,莉子用淡淡的語調讓姐姐漸漸陷入幻術裏。


    「姐姐你想想。姐姐呢,在上次的期末考試裏,不是隻得了驚人的29分麽?」


    「……偶…偶然…偶然國語太難了啊。那又怎麽了?」


    「姐姐你不知道麽?國語成績太低的話,有談戀愛就會變得不幸的征兆之說的樣子喲。」〔年華:別信啊 (╯‵□′)╯︵┻━┻)


    「哎……?為…為什麽……?」


    看著感到不可思議地歪著腦袋的姐姐,莉子浮現出意味深長的笑容。


    「給姐姐舉個例子,有人對你說『今晚月色真美啊』時,會想到什麽呢?」


    「月亮……?那個,今晚月色很美的話,會想到想吃供月團子吧」(年華:對不起我錯了,莉子出馬 頂十個桃香。)


    「……。真是的,該咋吐槽你好呢。不覺得你該out了麽?」(原文:……。もう、あれですよね。帰ればいいんじゃないですか?)


    「這裏明明就是我的家啊!?」


    麵對憤慨的姐姐,莉子並未把個中緣由說出來,隻是緩緩地搖了搖頭。


    「連這種程度的事都不懂的姐姐,怎麽可能勝任得了戀人這種角色啊!」


    「什,什麽意思啊……?」


    「就是這個意思」(年華:桃香你就接受了麽)


    受不了的樣子聳了下肩。


    後來聽莉子說,據說這似乎是某位已故的大文豪,把i love you翻譯成日語時用的慣用句。雖說可能是件道聽途說的趣聞,不管咋樣,她卻完全沒有告訴桃香。(年華:感謝湯米這個小趣聞出自夏目漱石把英語的i love you翻譯成日文今晚月色真美啊。 ブランク:我怎麽有種『今晚月色真美啊』是為了引出『但是你比這月色要更美哦』之類的錯覺的?)


    無視仍一臉不滿想要說什麽的姐姐,莉子向真哉那邊立直身體。


    「就是如此」


    哦哼,小小地咳了一下。


    「不才,在下飯山莉子,就誠心誠恐的接受這個任務了。」


    「知道了。我才是,拜托你了。」


    說著,互相點了一下頭。(年華:來杯交杯酒麽)


    「……嗚-」


    對此果然還是有些無法接受,在桃香隻能幹瞪眼的時候——


    「久等了,真哉!」


    艾露娜她,好好地脫掉鞋子後,來到了起居室。


    「——就是因為這樣」


    然後,對艾露娜說完了這個虛假的設定。


    艾露娜雖然安靜地聽完了。


    「怎,怎麽會……這樣的——」


    就像一瞬間被雷劈到了一樣大受打擊,但那也隻是一瞬間而已。


    「——毫無疑問是騙人的。那個真哉,除了工作和火箭意外什麽都沒興趣的真哉有戀人,肯定是騙人的。」


    「——不」


    莉子靜靜的否定了艾露娜斷言的話語。


    「很可惜,這是真的。」


    然後,輕快地溜到真哉的旁邊,用肯定的語氣斷言道。


    「我和真哉他是戀人關係哦。」


    「和你這家夥麽?」


    「是的」


    就這樣,莉子就像把肩膀交給真哉一樣緊緊挨在一起。


    「去商店街散步會被汽車鳴笛,去學校會沐浴在嫉妒的視線裏,中午的時候一起吃飯會被人咂舌,在咖啡店談笑的時候會被人說趕緊滾出去的關係親密的戀人哦。」


    「……有


    這麽相親相愛麽?」


    「當然的。在網上搜索的話,一定會第一個出現的。」


    「嗚。日語微妙的很難呢」(年華:簡直蛋疼好麽)


    雖然困擾地皺著眉頭,但艾露娜馬上又重新振作一樣對著莉子立直身體。


    「但是,真哉是要和我結婚的哦。很早以前就決定了。」


    「那麽,把證據給我看看」


    「那…那種東西…沒有哦。」


    就像被氣勢壓倒一樣無話可說,但就算如此艾露娜還是沒有放棄。


    「但,但是真的!雖然因為怕vater生氣,所以沒有對他說,但是很早很早以前就決定了啊!」(年華:豈止生氣啊要真人pk吧。)


    「是這樣麽。但是很可惜啊。」


    真的非常可惜,這樣不停的搖著頭,莉子把真哉的手臂抱在懷裏。


    「真哉他將來,要和我結婚。」


    「不…不行,這種事!」


    「你不說行的話我會很困擾的!」


    「不行的事就是不行!」


    麵對噗地鼓起臉頰的艾露娜,莉子以遊刃有餘的微笑迎擊。


    對這光明正大的表演內心感到佩服。


    「也就是這樣,艾露娜」


    真哉麵對艾露娜,為了讓計劃完成說出了關鍵的台詞。


    「想數日停留的話,得到許可了倒是沒有關係。但是我不是不會和艾露娜一起迴德國的。」


    「……因為戀人在這裏麽?」


    「因為戀人在這裏」


    「這家夥就是你的戀人嗎?」


    「莉子就是我的戀人」(年華:莉子現在肯定一本滿足)


    聽到這句話的莉子不知道為何害羞的扭動著身體,桃香則是一臉焦急的瞪著這邊。


    這樣能讓艾露娜放棄的話,就萬事大吉了——


    但是世界上,沒有這麽簡單的事。


    「為什麽會是戀人?」


    「就算你問『為什麽』也……」


    突然被問這麽哲學的問題很困擾的。


    但是,莉子用毅然的態度正麵迴答了這個問題。


    「這不是,明擺著的麽。」


    「你說什麽?」


    對著馬上提問的艾露娜,如同這就是世界的真理一般緊緊地抱著真哉手臂。


    「我和真哉,互相愛著對方」


    「等——」


    不知為何提高聲音的卻是桃香。


    從剛才就躍躍欲試,就像冬眠前的熊一樣,完全按耐不住激動的心情。


    當然,莉子把姐姐像水蚤一樣完全忽視掉的樣子。


    「彼此真心相愛即為戀人。這是從尼安德特人時代以來就已存在的不變的真理,不管是誰都不能對他們指手畫腳。」


    「唔……雖然的確是這樣的」


    艾露娜看上去姑且接受了。


    「但是,那僅限於彼此真心相愛的場合。」


    馬上用手指指著莉子,用懷疑的目光看著這邊。


    「總覺得非常的不自然。不自然哦,你們兩個。看上去完全不像是戀人關係啊。」


    「那當然是——」


    本來真哉想辯解道『因為本來就不是戀人』,卻被莉子輕輕地抓住了手腕。


    「當然是什麽?」


    「當然是,我們作為戀人太過於完美了。」


    一臉自然的樣子,莉子接過話繼續說道。


    「其他已經沒有這麽恩愛的戀人了。恩愛到被什麽非盈利組織表揚也不奇怪的說。」


    「你這樣說的話,我和真哉的關係也非常要好。畢竟是已經當了多年的鄰居了。」


    「我也和他住在一個家裏。每天還在一起吃飯」


    「我的話也和他像家人一樣交流著。還經常在庭院裏一起烤肉。」


    「我還有過坐到他膝蓋上。然後在一起玩遊戲的經曆哦。」


    「我的話,還有和他一起鴛鴦戲水過哦。」


    「——這是怎麽迴事?」


    突然矛頭就指向了這邊。


    一想起了在德國時候的事情,真哉就浮現出苦笑。


    「那是n年前的事了。那時才剛剛和基爾曼見麵不久,但的確有和討厭洗澡的艾露娜一起洗澡」


    比起現在的優希,那是艾露娜還小的時候的事情。


    本來那邊也沒有泡澡的習慣。但是,在日本留學過的基爾曼喜歡上了泡澡,所以基爾曼在家裏準備了巨大的浴槽。


    基爾曼拜托真哉把討厭進入浴槽的艾露娜帶進去,就是這樣的事。


    「看吧,沒有一起鴛鴦戲水過的人怎麽可能是戀人!」


    「…………」


    實際上並不是完全沒有,不知為何說出來的話會更厲害的鬧變扭,也就不說多餘的話了。


    「話說迴來——」


    取而代之,問出了一個浮現在腦海裏的問題。


    「說到洗澡,艾露娜那討厭洗澡的壞習慣已經改正了吧?」


    「……當…當然啦。」


    「最後一次是多久以前?」


    「………………在…在德國的時候洗過了哦。」


    「一個星期的海上旅行,你好像如此說過的吧?」


    麵對這邊的問題,艾露娜咻咻的吹著口哨轉過頭去。


    但是,想用沉默蒙混過去,對於飯山家的長女和次女而言都太過天真了。


    「那可真是——」


    「——不能當沒有聽到呢!」


    哢嘰,就這樣從左右把艾露娜的雙手架了起來。


    「你,你們要幹什麽,放開我!?」


    艾露娜胡亂的掙紮著,但是已經習慣了處理末女的長女和次女完全沒有在意。


    「真的是,一股子汗臭味啊。」


    「和我家的末女一樣呢。完全,不能放著不管。」


    「不,不要啊,放開我!」


    就這樣,從起居室拖拉著帶了出去。


    「喔吼吼,來吧,讓你領教下日本浴室的狹小好了。」


    「是的,讓你見識一下日本古時的裸誠相見吧。」


    在這種桃香和莉子愉悅的聲音裏,夾雜著艾露娜高亢的的悲鳴。


    大概過了一個鍾頭,艾露娜終於得到了解放。


    「……被殘忍的對待了。」


    「喂,不要動。在給你擦頭發呢。」


    「嗚……」


    艾露娜把頭套進了睡衣之後,桃香用毛巾幫她擦幹頭發。


    就這樣露出了不滿表情的艾露娜,桃香認真地給她編上了發髻。


    「嗯,對了對了。房間已經為你準備好了。」


    「真的麽?那真是幫大忙了。」


    在這哦,桃香在前麵帶著路,艾露娜蹦蹦跳跳跳地跟在後麵。


    那裏是,露法來這裏的時候使用過的客房。


    現在露法用過的行李已不在,也算是相當寬廣的房間了。


    「哦哦,居然是榻榻米。」(ブランク:榻榻米,其實是日語【畳】(たたみ)的音譯,具體是指鋪在地板的地板材料。嘛,傳統的日式住宅基本都有這種喜好就是了。)


    「因為我家都是用榻榻米。」


    雖然起居室也是用的榻榻米,不過看樣子好像沒有注意到。


    麵對對榻榻米充滿興趣而東張西望的艾露娜,桃香指著其腳下。


    「那麽,就選這裏好了。棉被在壁櫥裏,雖然是前陣子才曬幹的,不過應該沒有問題的。」


    「對的,就是這樣」


    站立在客房中間的艾露娜,可愛的歪下小腦袋。


    「那我的房間在哪


    裏?」


    「哈?在哪裏,都說在這了——」


    「這裏是那個吧?叫兔子窩的那種東西吧?」


    「才不是呢!太沒禮貌了!」


    「蹦蹦跳」(年華:這裏指的那種兔子跳動的聲音)


    「踢你了哦!?」


    艾露娜把一開始就帶著的兔子玩偶高高地舉起來,模擬著兔子的聲音跳來跳去。


    對此有反應的,是遠遠看到客房這邊的末女。


    「兔子先生的說!」


    「?你是誰?」


    「優希就是優希的說」


    「優希?嗯,那是什麽?」


    看到優希抱著的熊玩偶,艾露娜深感有趣的眯起雙眼。


    給我好好的聽著吧,這樣做著的優希把熊舉起來。


    「普羅米修斯的說!」


    「哦哦……!」


    看到這裏,艾露娜眼睛閃著光芒看著普羅米修斯。


    「多麽可愛啊……!這個讓人憐愛的眼神,知性的表情,強壯的身體,這美麗的身形……這真是太厲害了!居然還有這麽可愛的!」


    「嗯哼的說」


    看到普羅米修斯被誇獎讓人很是高興,優希自豪地挺起胸膛來。


    「但是」


    艾露娜就像是對抗一樣,把抱著的兔子玩偶伸到普羅米修斯麵前。


    「我的伽尼墨得也不會輸的!」


    「兔子先生!」


    「蹦蹦跳!」


    「蹦蹦跳的說!」


    然後,普羅米修斯和伽尼墨得開始了玩耍。


    看到這個樣子的桃香他們,臉上浮出了微笑的可愛樣子。


    「……這樣子看的話,就像是同齡的孩子呢」


    「不如說是還要小的孩子呢」


    「因為在模仿我和基爾曼的說日語的口氣,所以看上去有點像個小大人,實際上平常都是這種感覺」


    還是玩起來就停不下來的年齡。


    也有撒嬌的時候,在家裏很粘母親和姐姐的樣子。父親基爾曼平常非常地忙,作為代替經常對著真哉撒嬌。


    「你們看著關係很不錯嘛?」


    「還好吧。」


    看著很高興地玩著布偶的艾露娜,想起了以前。


    「她身邊能一起玩的人好像很少呢。我在德國的時候,她經常來我家玩。」


    不怎麽和同歲的孩子們親近,好像是因為有些傷心的迴憶。


    離家出走時總去真哉家,也是因為沒有其他可以依靠的人了。


    「——啊,現在可不是在這玩的時候!」


    開心的玩了一會的艾露娜好像想起來什麽似的過來追問真哉。


    「我和真哉一間屋子就行。然後那個,真哉的房間肯定更寬敞吧?」


    「沒有啦。」


    果斷的搖頭否定後,真哉對自己房間的現狀作了大致描述。


    「我的房間更小啊。」


    「什麽……!?」


    一臉就像是聽見了帝王蟹其實是寄居蟲的一種似的表情說,


    「比這裏還窄……!?那是什麽樣的兔子窩啊……?」


    「別說是兔子窩啊。」


    「我明白了。是那個吧,倉鼠窩對吧。」


    「……你要是能住你住個試試。」


    「吱—吱—」


    「要我把你硬往咕嚕咕嚕轉的車輪裏麵塞麽?」


    桃香說話漸漸沒有了顧忌。


    艾露娜不滿地鼓起臉頰說,


    「嗚,我還是將就下這間屋子好了。」


    環視了客房一圈,發現了這裏是個空蕩蕩的屋子。


    「這裏還真是什麽都沒有啊。」


    「那也沒辦法啊,是你突然來了說要留宿的啊。」


    「不,我不是說那個。」


    這麽說著,艾露娜從口袋裏拿出來手機。


    和真哉一樣是orion製造的,因為衛星的緣由所以是在世界各地都能連接上的規格。


    手指在熟悉的畫麵上一點一點的之後,艾露娜滿意地點著頭。


    「……這下就好了。」


    「?什麽,郵件?」


    「不是,下了訂單。超特急配送所以馬上就能到了。」


    沒給桃香說『什麽』的機會,艾露娜就抱著小兔子玩偶向上看著真哉。


    「然後呢,真哉住的那個倉鼠窩在哪裏呢?」


    「不是倉鼠窩啦。」


    一邊苦笑著迴答,真哉用手指向院子前麵。


    「在那邊。」


    然後帶著吵著要去看的艾露娜去了。


    桃香迴到了客廳收拾吃完飯後的餐具,莉子和優希之後跟了過來。


    從主屋裏出來,往稍微有些暗下來的外麵走了一會,就到了那個建築物。


    「這是……小屋?」


    「是人住的啊。」


    外觀確實是像倉庫或者小屋那種。


    實際上,在真哉來之前這裏就是作為倉庫使用的。


    「那麽,請進吧。」


    「打…打擾了……」


    提心吊膽的,艾露娜進到了屋裏。


    進去之後馬上發出好奇的聲音的艾露娜東張西望地看著屋裏。


    「確實很窄啊。」


    「是啊,不怎麽寬敞。」


    「但是,是很好的房間呢。不知為什麽很讓人安心。」


    「是吧?」


    讓人深有同感比自己這樣覺得的時候還要開心。


    「比起多麽好的王宮,多麽好的高級旅館來,這裏都沒有絲毫遜色的地方哦。」


    手指輕輕摸著牆壁,真哉充滿自信的誇著這裏。


    「但是,果然還是不能接受啊。」


    即使這樣艾露娜還是鼓著臉,當當當地敲著豪華的床鋪。


    「不管住著怎麽舒適,真哉也不是住這種小屋的身份吧。果然還是迴德國吧,有需要的話,把這個小屋搬過去也行啊。」


    「那可不行啊。」


    之後進來的莉子投來了反對意見。


    「你為什麽那麽說?」


    「這不明擺著麽。」


    站在真哉旁邊的莉子,平淡的迴答著。


    「因為是戀人。」


    「這可是倉鼠窩啊。」


    「但是,有空調啊。」


    「連廁所和浴室也沒有哦。」


    「作為代替,不是還有空調嘛。」


    「咖啡機和茶具也沒有。」


    「但是,不是還有空調嘛。」


    「加濕器、按摩儀還有跑步機都沒有。」


    「即使那樣,也是有空調啊。」


    「你究竟有多喜歡空調啊。」


    完全意義不明的對話,但是,很不可思議的是似乎彼此都互相理解了。


    莉子還真是一點都沒變啊,這樣想著聳了聳肩。


    「沒有空調的話,就沒辦法讓因為愛而沸騰的屋子冷卻下來吧。」


    「唔,那倒是。」


    不知為何同意了似地迴答了的艾露娜,馬上又重振精神指著真哉這邊說,


    「那也得先有一個相愛的對象才行啊。」


    「這不就有一個嘛。」


    說著,莉子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尖,順便又指了指真哉的側臉。


    艾露娜嗚的一下,可愛地嘟起嘴說,


    「我才不信。那個真哉居然有戀人這件事完全不可思議。太不可思議了。世界末日了要。」


    「有那麽嚴重麽?」


    雖然覺得被說了非常殘酷的事情,但艾露娜還是斷言說『沒錯啊』。


    「沒關係的。」


    但是,莉子完全否定了那個之後,開始說像聖母一樣的話了。


    「因為愛會拯救世界的。」


    「能拯救世界的隻有淡水和疫苗。」


    「為什麽隻在這裏這麽現實啊。」


    「因為是非常不可思議的事情。」


    艾露娜又指著這邊的鼻子尖繼續說。


    「真哉哉德國的時候對他人的事情完全不關心。就算是邀請我去了各種地方玩,也都是一副不怎麽感興趣的表情玩過來的。」


    不怎麽感興趣這件事好像露餡了。


    真是出色的洞察力。雖然以前覺得她是個漫不經心的女孩子,不過真不愧是基爾曼的女兒啊。


    「所以說,我覺得他的結婚對象就隻有我。那種事不用特意說出來也是理所當然的。」


    「才沒有那迴事啊。」


    緩緩地搖著頭的莉子,嘴角浮現出了微笑。


    「能了解真哉的出色的人可能確實很少。但是,就像你也已經注意到了的,我也很了解。」


    「我…我才不信呢。作為政策婚姻的未婚妻的話還能接受,但住在這種兔子窩裏的人作為對象怎麽想都不可能。」


    「兔子不是很可愛嘛。」


    「但是兔子沒有金錢和權利啊。」


    「蹦蹦跳」


    「蹦蹦跳」


    手在腦袋上當耳朵比劃著,兩人開始了對著說蹦蹦跳。


    也不知道是不是合得來。雖然兩人在說什麽完全讓人無法理解,但似乎兩人都理解了互相的意思。


    真哉像是在聽非洲內陸的語言似的一臉迷惑,這時候艾露娜又鼓起臉來。


    「唔,果然還是不能接受。而且,比起莉子我更能配得上真哉啊。」


    之後,緊緊地纏在了真哉身上。


    真哉突然被艾露娜抱住有些迷惑時,


    「沒有那迴事的。別看我這樣,我也是相當有才的。跟我在一起的話,真哉必定更幸福。」


    然後莉子也過來抱住了真哉。


    「優希也要!優希也要抱抱的說!」


    不知道什麽時候進來的優希抱住了莉子的後背。


    「呃。」


    身子一點都動不了的真哉,在想著下一步該怎麽做。


    「……?車子的聲音?」


    耳朵裏聽著重低音,從開著的門往外看。


    侵入飯山家的庭院的是寫著大大的公司名的一輛卡車。


    「哦,行李來了呢。」


    「行李?」


    「啊。」


    艾露娜馬上穿上鞋出去了,


    「剛才下單的那個。對我來說是僅次於生命的大事哦。」


    這麽說著,艾露娜心滿意足的笑了。


    「這又是。」


    「……真是電腦化了呢。」


    工作人員迅速地整理好了行李迴去了之後,大家看著客房。


    那裏已經變成了與以往完全不同的空間。


    一張大桌子放進去,上麵放著好幾台顯示器和電腦。好像從一開始就是設定好的,馬上屏幕上就顯示出來了羅列的各種情報。


    看見了那些的莉子,呆呆的唿著氣。


    「是和小雪一樣的人嗎?」


    「不,不是的。」


    「?」


    微微搖搖頭,指著在前麵看顯示器的艾露娜。


    顯示器裏映著艾露娜的另一副麵孔。


    「果然還是倫敦最好了啊。雖然法蘭克福也不錯啦。不過那樣的話也會對明天的華爾街有影響吧。匯率也安定,明天就趁著這個趨勢先買下——」


    艾露娜一邊念叨著,一邊快速地用鍵盤把命令關鍵詞輸入進去。


    「有好多折線圖呢。」


    「是股票和匯率的走勢的圖標。」


    「是在新聞裏經常出現的那些?」


    「是。」


    如同老練的怪物們玩轉著人類的資產,讓它們或加倍或減半,以此為樂。


    在那之中多數人是被減少了資產,但仍有極少數熟悉了怎樣從中取巧的人存在。


    「艾露娜是證券商。似乎是幾年前基爾曼教了她很多很多東西。最先是從像用零花錢玩似的感覺開始的,但是很有這方麵的才能。」


    盯著畫麵看的少女似乎沒有聽見這邊的談話似的,


    「白金(的價格)一直在跌啊,差不多該用自動係統買進了。也許會出現跟風的家夥們,一有漲幅馬上就全賣掉,問題是那些資產輸出去哪裏,不過原油的價格差不多也該漲了——」


    那裏顯示出來的金額,看上去不像是一個人所擁有的。


    「一有心儀的就會動用很大的金額,那種資質是有名的證券商都有的。世界的投資家和運營家都關注著動用大額資金的投資家動向呢。」


    艾露娜本人隻覺得是遊戲的延伸而已吧。


    但是實際上,卻總會動用令人吃驚的金額,露法那時的事件也是承蒙其協助。


    「這下好了。」


    「這樣就好了?」


    「嗯。」


    蹦地一下從椅子上跳下來,艾露娜把顯示器的電源都拔掉了。


    「基本上都是自動化的呢。有預想外的事情發生的話,警報馬上就會響。」


    一邊說手上一邊轉著手機玩。


    這時,飄飄走來的優希看見客房的變化眼睛都亮了。


    「好厲害!好像宇宙飛船的駕駛艙!」


    「伽尼墨得號發射!」


    「蹦蹦跳的說!」


    然後兩人又玩了起來。


    在宇宙各處漫遊的海盜伽尼墨得開始突擊率領宇宙聯邦艦隊的大總統普羅米修斯。就算是互相打倒了對方的隊友,擊沉了很多戰艦,兩人也還是繼續對戰著。但是在這時,伸進來一隻複雜而深奧的第三者的手——


    ——像這樣宏大的設定,兩人玩起來了空想的故事。


    玩了一會之後,優希似乎對顯示器的陳列很感興趣,偷偷瞄了眼畫麵。在一旁的真哉向開始檢查手機的艾露娜問道。


    「今天的市場還算安定嗎?」


    「是呢。有幾個與農業相關的品牌跌了點,不過除此外別的還都算穩定。」


    「看來天公不作美的地方很多呢。估計過一段時間就會好了。」


    「啊啊,但也不能從容不迫的等著啊。要準備割肉了啊。」


    「這樣啊。」


    並不是對市場動向有多大興趣,而是想要了解那邊的核心內容。


    「順便問下,沒有被基爾曼說不要再做證券商嗎?」


    「……我才不聽vater說的話呢。」


    艾露娜突然很不高興地把臉扭了過去,鼓起了腮。


    「而且,要不要繼續做是我自己的事。還輪不到vater對我說三道四的份。」


    「基爾曼一定是很擔心你的啊。」


    雖然是像鐵麵具似的沒有表情變化的基爾曼,但卻比誰都要關心他女兒的事。


    「本來就是從零花錢開始的,也不存在什麽特別大的損失這種問題。但是動用大額資金這件事另當別論。」


    沒錯,那是相當危險的事情。


    「同時,也會產生投機這種想法。」


    「投機?」


    「啊啊。」


    一邊看著天花板,真哉想起來從開始到現在跟他打過交道的那些人。


    「在這個世界上,隻要給錢什麽都願意做的人很意外的多呢。那些人們很擅長不擇手段,不守規矩,鑽法律的空子。」


    不知什麽時候,想起了在圖書室的老師的事。


    說實話,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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