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譯版 轉自 輕之國度


    翻譯:tf


    「就是這樣,你前往抗議人群占據的銀座駐地,把這個交給特地派遣部隊的狹間陸將」


    嘉納沒有絲毫做作的樣子,他將放有文件的信封交給按時出現在約定地點的伊丹。地點是埼玉縣河川用地的某個高爾夫球場。


    由於是在現任大臣的麵前,富田跟栗林川子便服保持著直立不動的姿態並排站著。杜嘉跟伊丹在隊列外。


    嘉納的秘書官野路打開車頭燈照亮了綠草坪上聽著的一架直升機。


    穿著橙色工作服的整備人員正使用軟管從小型卡車上堆積的鋼桶中往直升機裏加油。


    伊丹收下文件,將心底裏產生的疑惑說了出來。


    「蕾萊那邊呢?」


    「關於那邊,以我的立場是無話可說的。你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就好」


    真是狡猾的做法。不下命令。於是就能讓伊丹擅自行動。但伊丹也沒啥可挑剔的。因為就算他什麽也不說,伊丹也已經決定要去救蕾萊了。


    嘉納繼續說道。


    「介紹一下。他是枷鎖航空的駕駛員河合。曾經是海自的二等海尉,我個人強行能夠帶來的就他一個。」


    單手拿著地圖確認飛行路線的駕駛員向著聽了介紹的伊丹伸出了手。


    「請多指教,伊丹二等陸尉。銀座上空高度一萬三千英尺的話可以給你帶帶路,請當成乘坐大船一樣」


    伊丹也隨著他伸出手去將其握住,聽到話語中這不穩定的數字,不禁發出了聲。


    「誒!?高度一萬三千英尺是啥啊?」


    「我來進行作戰說明,伊丹二等陸尉。請看這個」


    然後野路上前來。


    可能是對這秘密作戰的氛圍感到興奮了吧,嘉納的秘書微妙地貼了上來。用手電照亮攤開在車子發動機蓋上的紙張。


    還以為是什麽呢,看去,那是銀座駐地的半球形的設計圖。


    「這是大臣從防衛省的私人幫手那裏弄來的資料。注意不要泄露國家機密。然後就是關於這個半球形,上麵是像工作口一樣的升降口。隻要能從這裏降落下去的話,應該就能在不受暴徒幹擾的情況下進入到內部了。而且好在入侵到內部之後『門』就在正下方。我準備了繩子,入侵到內部之後就使用繩子下降到『門』前」


    野路咕咚地一下子將登山用的四十米長紅色繩子跟8字環、鐵環束放在了發動機蓋上。


    然後將兩把中折式散彈槍放在上麵,圓筒槍身滾了滾。將槍身進行了縮短的違法改造,尺寸上跟大型手提機關槍(mae pistol)差不多。連彈藥箱也一並放了上來。


    「很遺憾,在武器方麵我也無能為力。沒辦法,就把大臣私人的散彈槍偷來了。連同保管的櫃子一起偷來了,也申報丟失了,所以請千萬不要帶迴來」


    麵對毫不在乎地說著自己做出違法行為的大臣秘書,伊丹驚呆了。


    「雖然很擔心會不會導致火力不足,但幸好富田和栗林兩位自己帶有武器」


    富田跟栗林展示各自手中的pdw。


    還有——野路取出了個大箱子。


    「你要的西式弓。不過像這樣強力的弓,杜嘉小姐能拉得動嗎?」


    「哎呀,拉弓靠的不是胳膊而是後背哦」


    杜嘉接過弓,很快就組裝好了,放上箭拉起弦展示射箭。


    「acute-hno unjhy osh-dfi jopo-auml yuml-uya whqolgn!」


    伴隨著咒語射出的箭矢乘風加速,從發球區域飛向四杆區域,擊中了中型洞區域的粉色小旗正中央。


    「哦哦!在這個距離一杆進洞!真厲害。在下真是有眼不識泰山啊」


    但伊丹表示沒理解前提條件,唱起了反調。


    「等,等等,請等一下。剛才沒說用降落傘降落之類的嗎?」


    「是的。這是因為伊丹二尉跟富田二曹擁有空艇的資格才得以實行的作戰。二位的跳傘(sky diving)也有專業的水平。實在沒能獲得軍用降落傘。於是準備了兩組跳傘(sky diving)用的降落傘。請用這個將就下。由於事出緊急,隻能拿到顏色鮮豔的」


    說著,野路就從手提箱中拉出了塞有降落傘的周轉箱(背袋),其中一個給了伊丹,另一個推給了富田。


    「富田要跳傘(sky diving)嗎?」


    「據說擁有跳傘指導的資格」


    富田說著“是啊”,以一副熟練的手法快速從袋中拿出伸出來的保護帶開始往身上纏繞。


    「從高度一萬三千英尺自由降落?而且還是夜間!?一前一後!?」


    伊丹正想說這是不可能做到的,嘉納搶在前頭放心地說道。


    「還好你在跳傘方麵是專業的!畢竟要是連這個方法也不行的話就沒法子了呢」


    請等一下——伊丹慌忙迫近嘉納。


    嘉納所說的是欺瞞情報,伊丹自身完全沒有這樣的能力。伊丹不僅不是專業的跳傘者,而且還是讓降落長和副降落長兩人一起給踢下飛機的,換句話說就是膽小鬼。


    這件事曾經也解釋過很多次了。但在這緊急情況下,太郎閣下的腦袋裏講這件事完全忘掉了。


    但被說著“lucky!”朝安全帶伸出手去的杜嘉拉了過去,放跑了訂正這一點的機會。看來這姑娘自從霞之浦那次以來就對這個著迷了。


    「耀司!快給我穿上,給我穿上」


    伊丹一邊給杜嘉身上纏著安全帶一邊說道。


    「銀,銀座的話就算不從天上下去,從升降口或者地鐵的作業坑洞之類的地方也行吧,比如那個很有明的東京地下隱藏通路之類的,有很多可走的路吧?就算不用強行降落也」


    「沒那種東西啦。各種傳聞中的地下戰壕啊地下通路啊什麽的,是皇居跟永田鎮那邊的東西,沒覆蓋到銀座這邊」


    「啊,呃……但是」


    野路已經討論過其他入侵方法了,正因為沒有其他選項所以總是說著“別廢話了”之類的發言。


    「聽好了?之前也說過了,準備的降落傘顏色鮮豔,很引人注目。所以給警察說好了。配合著你們跳傘的時間,銀座會一時停止輸送電力。這樣一來的話街上就完全陷入黑暗而看不見了吧。幾乎同時,機動隊會進行放水,對抗議隊的選拔人員開始進行佯攻。應該能夠從那裏吸引敵人的注意。伊丹二等陸尉趁這個機會下降到『門』那裏去。可以吧」


    好了,沒時間了。快點裝好裝備——秘書官野路催促伊丹。伊丹好歹也背起了降落傘。富田小心地安裝著栗林的裝備。安全帶的安裝方法跟空艇傘一樣,伊丹也沒什麽為難的地方。


    但杜嘉可能感覺到伊丹的動作不夠幹練,她向伊丹尋求判斷。


    「該不會是不想去吧?」


    然後伊丹對她說道。


    「不好意思,可能像是背叛了你的期待,你那件事時我也是非常不想去做的。當時可是嚇得不輕哦」


    「然而還是為了我而去努力了呢!?開心!」


    然而杜嘉卻抱住了伊丹的脖子。看來在她聽來就像是“為了你而克服了對炎龍的恐懼”呢。


    「從高處下落跟炎龍相比,哪個可怕?」


    「差,差不多一樣。再說了,我可沒有跳傘的資格哦。這是違反航空法的。要是讓跳傘協會的人知道了肯定會來抱怨的」


    不過,既然沒有其它選項,就隻能直接來正式的。


    「沒事啦。耀司肯定能克服的」


    「聽你這麽一說,我就能


    拿出勇氣來了呢」


    「沒事的。隻要“jiangluosan”好好打開了的話,我來操作降落的位置。之前體驗的時候風之精靈對我很友好的哦」


    穿好跳傘用過的服裝,戴好了代替額頭上護目鏡的夜視鏡,杜嘉為了讓頭發不妨礙下落而將其編成了三股。


    「在空中散步什麽的,好興奮啊。哪怕就算那樣直接落下去,隻要跟耀司在一起的話……嗯,也許不錯」


    杜嘉做出這種跟你在一起的話死也無妨的告白發言,看上去很是開心。


    飛起來的直升機加速前進,離開高爾夫球場附近時機頭上揚強行上升。感受這種急速上升就好像乘坐在過山車上一樣。


    沒多久,市區的景象從下方向後漸漸流過。路燈、窗戶的亮光、汽車的車燈之類的就像流星一般。


    富田正在調整栗林的安全帶,檢查是否鬆緩。打開降落傘全身重量都壓到安全帶上的時候,哪怕有一點點鬆緩也會感受到恐懼。


    「富田,由你來指揮。我沒一前一後跳過,這邊的檢查就拜托了」


    「讓我來當降落長?我明白了。大家請我說。接下來要接上安全帶,栗林到我膝蓋上來」


    「杜嘉的話,在我膝蓋上呢」


    「誒!要在這裏繼續醫院的發展嗎!?」


    「笨蛋,怎麽可能幹那種事,隻是接上安全帶而已」


    「我知道」


    杜嘉笑著捉弄伊丹,而伊丹在她頭上輕輕戳了一下。


    「好痛~」


    「連接跟檢查結束後,等河合發出“還有十分鍾”的信號時,到直升機的踏板那裏坐下。隊長跟杜嘉請坐到我的旁邊。然後,等河合發出跳傘信號的時候跳出去。隊長請不要忘記刹車傘哦」


    富田指向伊丹背袋右下方夾著的小型降落傘。


    「在第“三降落”的時候投出去來著?」


    富田點點頭。“差不多該開始準備了”——富田雙手伸到栗林腋下讓她坐在自己膝蓋上,開始接上安全帶。


    「隊長,沒問題嗎?臉色不太好哦」


    栗林一臉緊張地確認著風鏡的裝戴情況。指尖的顫抖肯定不是因為寒冷吧。


    伊丹也慌忙用風鏡擋住麵部。


    「別看是這幅樣子,好歹也是曾經的特殊作戰群哦。跳傘什麽的可是超有經驗的」


    騙人的對吧?——栗林投來懷疑的視線。


    「真的啦。其實是超s級別的,覺得麻煩才隱藏起來扮演個宅男的。有啥事情的話我會幫你的,放心飛吧」


    「啥呀那是!?超級中二好嘛!」


    「很帥吧?」


    真虧這個男人說得出口,明明就沒做過。由於周圍都是經驗豐富的人,所以伊丹在日常對話中會記得那些,經過自主訓練而獲得“不知不覺間記住”的知識。


    但栗林可能對此感到不放心,她念叨著“是嗎,是這樣啊”多次點頭。


    「栗子,自由下落中要抓緊富田的手哦。緊緊抓住安全帶。還有就是氣壓會突然變化,耳朵會特別疼,會平衡內外壓吧?」


    栗林帶著讓對方會感到緊張的態度迴答“是,是”這樣坦率地點點頭。她是相信伊丹是個老手了吧。伊丹指向富田手腕上的高度計說道。雖然上麵有十二個數字,但指針已經達到了最大值,要是有第十三個數字的,恐怕指針會指到那裏吧。


    「富田,我會早早打開降落傘慢慢下落,就算看不見我了也不用慌張哦」


    「收到!」


    「伊丹二等陸尉!降落前十分鍾」


    駕駛員的聲音傳入耳中,伊丹鼓起貧乏的勇氣使其充斥全身,大大地歎了口氣。


    *


    *


    劉輕輕咳了兩聲,將話筒拿到嘴邊,轉向聳立在麵前的巨大的『門』。


    「我們是為了將特地從日本獨占之中進行解放而行動的國際ngo。自衛隊的各位,請即刻認同我們前往特地!」


    『門』的中央放著七四式戰車,周圍作出了人牆,自衛隊擺出不允許任何人踏入特地一步的架勢,他們的迴答在劉的意料之中。


    「特地是日本政府管理的土地。我們不會認同沒有政府許可的人進入」


    「你們的發言簡直像是在說特地宛如日本的領土,恕我完全不能讚同。因為日本政府批準的宇宙條約適用於特地,任何國家都被禁止占有」


    「這種主張請對政府說去。本來我們就沒有將特地視作宇宙條約的對象。因為宇宙條約的對象是無主的天體?宇宙空間。但特地跟阿爾努斯處於帝國的施政權下。不在宇宙條約的對象內。而我國的固有領土權因為跟帝國締結的條約而得以受到承認」


    「國際社會不承認帝國是個國家。因此,我們認為特地是無主的宇宙天體。這個推理是曾經的北條首相使用過的,因此,特地適用於宇宙條約!」


    「銀座事件爆發時跟現在情況不同。我國簽訂了議和條約,承認帝國是個國家。因此,宇宙條約並不適用」


    「認可帝國是個國家的隻有日本政府,國際社會並沒有認同。你們應該看看我們各個國家聚集起來的這個現狀」


    「所以,這種要求請對日本政府說。不管你們陳述什麽樣的理由,我們到底隻是根據政府的命令展開行動。不可能讓沒有政府許可的你們通過這裏」


    「隻要你們繼續保持這樣頑固的態度,我們就沒有太多選擇。為了防止日本不法強占特地,我們要將『門』破壞掉。這樣也沒關係嗎?」


    於是,劉身後的兩台大型卡車空轉起了引擎,想要用噪聲跟黑色的排氣充斥整個半球體內部。守護『門』的自衛官門架好槍,擺出隨時可以射擊的架勢,放出殺氣,戰車的炮口對準卡車。一觸即發的氛圍流淌在雙方之間。


    劉將話筒從嘴邊拿開,一個人嘀咕道。


    「何等粗魯的工作。明明更加具有智慧的工作才適合我」


    雖然聽說日本人缺乏危機感,不過看來自衛隊相關的人是不一樣的。劉也理解了再繼續交涉也是徒勞,但目前就算是這種無益的交涉也是為了讓作戰成功所不可缺少的。就是要爭取時間。


    「給你們一點時間。在此期間好好考慮該怎麽做吧」


    劉就像賣給了自衛官一個恩情那樣說道,從抗議隊的最前列走了下來。就像填補他的空缺一般,後方的部下們站出來麵對著自衛官們。簡直就像不良少年打架似的互相瞪著對方。


    從最前列下來之後,軍事部門的指揮吳連袍少校憤怒地向周圍的人怒吼著。劉問吳少校為何發怒。


    「唉,為什麽連手機的通信迴路都切斷了。現在連迪亞波那邊都聯係不上了」


    遞給吳的手機中響起了“您所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收信號,電源……”這樣的機械聲音。


    「就落到了這個樣子」


    切斷電纜的士兵迴答道。


    「就算您這麽說,我們也分不清哪一根連到了特地的手機迴路啊!總之,我們隻是服從命令切斷了日本政府跟特地之間的聯絡」


    吳少校憑借著憤怒踹向大型卡車的輪胎。


    「可惡!明明隻是想要切斷日本政府跟特地部隊的聯絡,連我們跟迪亞波的聯絡都給切斷了,這要我怎麽辦!」


    士兵們無語地看著受到感情支配發言粗魯的指揮官。劉察覺到再這樣下去會對士兵們造成影響,他安慰吳說。


    「少校,鎮靜一下。下達這麽突然的作戰變更指示的人是我。變更之後的對應出現不協調的話,都是我的責任」


    「不,不是劉局長的責任。要說的話這本來就是沒有將『玉璧』放入箱中的迪亞波的責任!」


    原定


    的作戰是趁著混亂收取從迪亞波那裏發送來的載著箱子的卡車,獲得本應放在箱中的『玉璧』就結束了。之後隻要順應這個抗議本身的目的,跟各國一起圍住銀座駐地,在施加外交壓力的同時對抗議隊和媒體進行誘導,將『門』的管理移交給國聯——這才是最開始的計劃。


    然而,打開蓋子才發現箱子裏隻有杖。


    慌忙跟迪亞波取得聯絡後得到的迴複卻是“想要玉璧的話就讓我做皇帝。為此而轉給我的軍隊怎麽樣了?不拿那個來換的話,你們是得不到想要的玉璧的”。


    「一旦日本政府關閉了『門』,即便想要為殿下送去軍隊也做不到了。為此需要將她、將『玉璧』的人身安全交由我們來負責」


    『這種的隻要虛張聲勢一下就夠了吧?所以我才把她的杖送了過去。好好利用,讓他們認為『玉璧』就在你們手中,這樣就行了』


    「怎麽能這樣,對方是不吃這一套的啊」


    『如此一來的話,那這個交易從一開始就講不通』


    「殿下……殿下手邊真的有『玉璧』嗎?」


    『當然,讓你們帶著武器和裝備的一萬軍隊過來。然後我就給你們交換』


    這時,劉隻有兩個選擇。


    一個是就這樣在無法得到『玉璧』的情況下垂頭喪氣地返迴,另一個是為了從迪亞波那裏獲取『玉璧』而進入特地。劉被迫要在短時間內做出決定自己命運的決斷。


    「就算說要進入特地……」


    劉看著眼前的抗議隊,他迷茫了。


    說是抗議隊,他眼前站著的不隻是從各國聚集起來的國際ngo。還有動員來的在日留學生、勞動者跟以觀光為名目而渡海而來的共產黨機關員,再加上他指揮下的特殊武裝工作員部隊。


    正是這個特殊作戰部隊讓駒門產生了這是軍隊的錯覺,但他們實際上不是人民解放軍。是由不同於軍隊的黨情報局編成的秘密工作組織的軍事部門。


    為了進行海外的謀略活動,人員構成上收集了土耳其係跟蒙古係、朝鮮、或者說是由白人種跟各種各樣的人種、民族,讓人分不清其出身。當然,其中也有日係的人。而且各自都持有天朝以外……比如說土耳其跟巴基斯坦、俄羅斯、蒙古、日本、還有台灣這類國家的護照,使用的語言也不是漢語,徹底裝作使用少數名字的語言或者英語的樣子。當然,對於各個工作員優秀的能力也是一言難盡。如果能好好利用他們的話……


    劉做出了決斷。


    緊急從這個秘密工作部隊中選出女性來編成隊伍。


    「接下來我們將進行的作戰比當初預定的要略微激烈和混亂。你們裝作被卷入混亂中的觀光客,向那個駐地的自衛官們尋求幫助。我們稍後也會亂入那個駐地內部。當我們憑借人數湧向半球體的話,你們一定會被帶到特地受到保護吧」


    在十二名女性工作員中,年齡最小的鈴芳華歪起腦袋問道。


    「如果命令如此的話,我們應當完成。但是,局長們沒關係嗎?空著手不會受到他們的攻擊嗎?」


    「日本人對開槍會感到猶豫,他們有這樣的傾向。特別是對沒有武裝的人使用暴力的話會遭到批判。而且在場聚集了各個國家的人,,一想要要是發生虐殺可能就會受到各個國家的批判,他們就不敢直接動手」


    「進入特地的我們的任務呢?」


    「當然,是獲得『玉璧』。無論如何也要將『玉璧』帶到我們這裏。進入特地後首先要找到迪亞波殿下並與之接觸。然後要求他交出『玉璧』」


    「要是迪亞波抵抗的話呢?」


    「使用什麽樣的手段都行。隻要『玉璧』到手的話,殺了迪亞波也無妨。這就是交給你們的任務。明白了吧?」


    接著,劉他們扇動國際ngo、參加抗議的各做的留學生跟勞動者們亂入銀座駐地,將『門』圍住,跟完全武裝的陸自隊員們互相瞪著對方。


    吳少校將派不上用場的的手機收入懷中,轉身向劉局長說道。


    「我在軍校學會了“要讓作戰成功,簡潔是很重要的”。交由他人或者運氣之類的要素是極其稀少的。而且交給各個單位的職務十分單純易懂。擁有強力的支援戰力十分重要。但就從這一點來看,這個作戰中也盡是些不合理的地方」


    對於目標『玉璧』的獲得受到迪亞波的心情影響,而能夠將其帶迴來則要交給偽裝成觀光客的女性工作員們。就算要跟自衛隊還有日本政府交涉,但僅僅占據這個銀座駐地的話,很難讓日本做出讓步。


    可能是吳說的話太刺耳了,劉自嘲道。


    「確實,你的眼中全都是道路盡頭出現的勝負吧。但我們有充足的勝算。不需要擔心」


    「但正如你所見,我們所處的狀況非常不樂觀」


    「沒那迴事。我們不管是用這裏的戰鬥力再跟自衛隊進行對峙。在社會的各個領域對日本政府進行攻擊將其壓製也是可以實現的。比如,隻要禁止稀土的輸出,日本的經濟受賄受到重大的影響。政府會受到相當於首相官邸被炸彈直接擊中那樣的衝擊吧。並且我國可以隨意以將能讓日本商社的勞動者處以死刑的罪狀將其逮捕拘禁。在此之上,日本由於日元上漲而飽受痛苦。在這裏實行大規模的日元購買行動的話,日本的輸出產業會遭受到致命打擊吧。根據電視上媒體流出的情報,城市基礎設施很容易受到黑客入侵的破壞。這個損害是不可計量的。我們現在隨時可以申請這類非軍事的援護射擊。不需要擔心」


    「這種事情真的有效果嗎,感覺很含糊啊」


    「你身在軍事部門,接觸的是對實際人命跟設施造成傷害的肉眼可見的武器,當然會這樣認為。但這次的計劃實行由非軍事部門的我來負責。我的話,能夠活用包括你們軍事部門在內的社會上所有領域的攻擊手段,從而引導這次作戰走向成功呢」


    接著,從背後前來的傳令兵對劉唿叫道。


    「劉局長……各國ngo代表前來表示有問題要問。他們是對做出預定之外的行動感到懷疑。在關於過度擴大騷亂一事上表示嚴重抗議。然後就是在媒體對策上有點想要商量的地方……」


    「我們已經掌握了日本的媒體。聯絡本部,給關連機關的支持者一點甜頭嚐嚐。這樣一來的話就能繼續沉默一兩天左右了吧。為了動搖日本政府,記得向本國申請第二階段支援攻擊。隻不過,跟各國ngo之間的調節得有我來做了呢。……吳少校,這裏暫時就交給你了」


    吳好似精疲力竭一般迴答“受到”並敬了一禮。


    從銀座發生的騷亂中逃出來,裝成尋求幫助的樣子成功潛入特地的十二名女性工作人員跟在帶路的男女自衛官後麵。


    「請在這裏等銀座那邊平靜下來」


    他們被帶到建築物的四樓的一個小房間。


    裏麵擁擠地排列著六個雙層床。也就是說,等騷亂平靜下來之前在這裏等候吧。


    可能是裝成觀光客的身份起了作用,她們似乎沒有受到警戒。


    雖然門前占了兩個看守,但這對她們來說算是很一般的對應。


    稍稍打開窗戶窺探外麵的情況,對方就會詢問“怎麽了?”這樣展現出老好人的形象。鈴扮演著拚命想要表達自己想法的外國觀光客,刻意說著結結巴巴的日語。


    「那個,衛生間……不可以去嗎?」


    「不,請吧」


    允許去衛生間,到了中午會送午飯過來,感覺沒怎麽受到警戒。隻不過,察覺到走廊裏似乎畫了條看不見的境界線,靠近那裏的話就會有人用柔和但堅決的口吻提示前方不能去。


    「這前麵,不行?難得,來到了,特地,想去外麵,走走啊」


    「十分抱歉。你隻是受到緊急避難這個形式的保護,沒有被允許進入特地。所以,能夠來迴走動的地方僅限於這個建築物裏麵。請體諒」


    用可愛的笑容來拜托對方也不讓去。鈴無可奈何地返迴了房間。


    「外麵情況如何?」


    眺望著窗外的同事詢問道,迴答她情況並不樂觀。


    「行動很活躍呢。車子各處跑來跑去的,看來隊員們很忙啊」


    「自衛隊現在正處於跟帝國的最終決戰之中。這些行動肯定為了這場戰鬥吧」


    「不,這也可能是為了用武力將占據了『門』的銀座那邊的我們進行排除而做的準備」


    其實,這陣喧囂是『門』所在的銀座那邊被占據而發出『韋馱天』……阿爾努斯的留守部隊根據撤退準備命令而正在進行撤退的準備。


    為了應對將來會發出的『脫兔』命令,把將要遺棄的燃料跟彈藥之類的挖洞埋起來,設置起爆裝置來將其引爆,並且還在篩選著帶迴來的武器跟留下的貨物。


    「可惡……到底是要跟你分別了」


    空自地區的收納庫,神子田用臉蹭著愛機“鬼怪”,將一升容量瓶中的東西倒在輪子上。沒想到這麽早並且還是以這種形式跟愛機分別,他跟久裏濱一起哭著。


    站在背後的c1運送機駕駛員可能也是相同的心境吧,清掃清掃駕駛艙,他們用各自的方式來宣告離別。接著,伴隨著巨大的響聲,收納庫的門關閉了。


    神子田跟久裏濱沐浴在整備班長的怒吼聲中。


    「喂,久裏濱!要走了,把神子田從飛機上撕下來!」


    「整備班長。請再等一等。這對他來說相當於跟妻子分別一樣」


    「真拿他沒辦法,那咱們先走!」


    「我明白了,感謝班長」


    空中自衛隊的隊員們各自抱起行李從空自地區前往阿爾努斯駐地。為了等『脫兔』命令發出後能夠迅速撤到『門』的另一邊,半球體周邊擠滿了滿載貨物的車輛跟全副武裝的隊員們。


    但在她們不知情的女性工作人員看來,這個行動就是總進攻的準備。


    「全副武裝的士兵們到處轉悠,根本無法活動啊」


    「沒辦法,等日落時分天色變暗吧」


    女性工作員們各自聊聊天、讀讀書來裝作打發時間的樣子等候日落。


    雖然偶爾會有裝出一副平易近人的態度說著“請問有什麽需要嗎?”前來檢查的自衛官,但這邊全是女性,所以沒有作出不敲門就直接進來或者貿然窺探其中情況的不禮貌行為。因此她們得以度過一段跟緊張感無緣的時間。


    最終等到日落,吃過晚飯的時候天色就變暗了。但附近的人也沒有減少,四周也沒有安靜下來。


    不僅如此,從遠處還傳來了包含悲鳴在內的騷動的喧鬧聲。甚至還能聽到開槍聲和爆炸聲。這明顯是發生戰鬥的苗頭。


    「怎麽了?」


    大家都把臉湊到窗戶附近窺探外麵的情況,山腳下的鎮子那邊出現了很大的火柱。看來是發生了火災。


    「怎麽辦?」


    鈴看著窗外,察覺往來的自衛官他們都在關注外麵的情況。


    「現在的話可以趁亂到外麵去。建築物的配置跟資料上的一樣。從窗穿出去徒步前往阿爾努斯吧」


    戴眼鏡的女人提出了問題。


    「問題在於怎樣跟迪亞波取得接觸。不知道對方的長相,沒法進行搜尋。而且那個所謂的王子大人不是還在藏匿身形嗎?」


    「目前已知迪亞波帶有懂日語的女性翻譯。名字好像叫帕娜修。那個女人是這個世界的貴族。恐怕在哪裏都很顯眼吧」


    「找個人問問應該就能知道她的所在地」


    潛入跟逃出是她們的拿手好戲。沒有特別需要商量的地方,很快就卷好床單當成繩索,做好了準備。


    女人們將其中六個人送出去,留下一半來做不在場的證明。因為要是大家一齊消失不見的話就會被人察覺到。鈴芳華將卷成球形的毛巾塞到床上的被子下麵,裝作自己在睡覺,然後靜靜地打開窗戶,緩緩將手伸出窗外。


    對於受過專門訓練的她們來說,將床單卷起來當成繩索來降落到地上並沒有花什麽工夫。站在隊員宿舍陰影處的六人安靜地朝著處於騷動旋渦中心的阿爾努斯出發了。


    *


    *


    『韋馱天』發令也深刻地影響到了阿爾努斯的居民們。


    畢竟,雖然自衛官的數量減少了,但少數買東西的自衛官將通知傳達給居民的同時也突然消失了蹤影。


    「怎麽了?這麽慌張」


    料理長看見認識的自衛官從身邊跑過去,叫住了他。


    「下命令了,讓我們做好隨時撤退的準備」


    「你沒說要留在這裏嗎?」


    「『韋馱天』命令下來的話,所有人都得撤退」


    料理長罵了句“真是可惡!”踢飛了椅子。


    「什麽所有人啊,不是要留些人在這裏嗎!?」


    「『門』的附近好像產生了混亂,聽說是因為這個原因」


    這個不完整的解釋讓工會的工作員們產生了“終於要到來了嗎”的不安。而這份不安很快就擴散到了阿爾努斯全城。


    問題在於懷抱不安的不隻是阿爾努斯的居民,這種心情也傳播到了新難民們那邊。


    之前也提過,新難民不是來自哥塔村的避難民。他們是由於索沙爾派實行的焦土作戰而產生的戰爭孤兒跟受災群眾。失去家人跟家庭的孩子跟老人、傷者之類的大多都受到了阿爾努斯的保護。


    對於殺戮而產生出的恐怖記憶鮮明地留在了他們心中,失去了庇護自己的自衛隊就意味著會再次經曆索沙爾派孕育的噩夢。


    「怎麽辦啊?」


    「得去拜托他們盡可能帶上我們……」


    「肯定不行啊,總不能連我們也一起帶走吧?」


    「怎麽能容忍這種不負責任的事情!?不應該有義務照顧到最後嗎?」


    「明明就連領主都沒站出來幫助我們,異國的軍隊怎麽可能會施舍我們啊?根本不存在這種義務。光是給我們一時的居住之地就應該感激人家了」


    「真是懂事呢?但我不想挨餓,也不想死哦。也受夠了可怕的事物。與其明事理過著受拘束的生活,還不如被人當成是麻煩的家夥貪婪地活下去!」


    避難民們麵麵相覷,用不安的口吻互相交流、討論。


    最後達成了“去拜托他們說總之請不要把我們丟在這裏。要逃的話請帶上我們一起”的一致意見。


    但在大家聚集起來的會堂一角,有的人一邊注意著大家的視線一邊進行著跟大家的討論方向有點差異的對話。


    「警戒變得薄弱了」


    「大家都很不安。這個時候適合引起騷亂」


    聽見背後的談話,孩子們感到了違和,歪起腦袋好奇他們在談論些什麽。然而孩子們卻想不到這談話內容會威脅到大家的安全,放任他們這樣繼續談論下去。


    哈比種的蒂沃爾也在大家聚集起來討論的會堂一角。


    她沒有被周圍的不安氛圍所影響,擺出一副超然的表情坐在那裏。說是超然,也不是對此感到不關心。隻是單純沒有感受到大家心中的那種不安罷了。被帶著來到這裏之後就過上了沒有現實感的每一天。她懷疑是自己的感情枯竭了。


    金盆洗手後,她們告別了帝都的險路生活,約定好再次出發,跟賬戶一起在過上了開墾荒地的生活。在開拓村的生活絕不輕鬆。不習慣的力氣活讓她跟她的丈夫每天都精疲力竭。但更多的是充實和快樂。因為心中有著希望——明天


    會更好。


    但這些在突然之間都被奪去了。醒來之後就身處這個阿爾努斯的自衛隊診療設置之中了。為什麽?怎麽了?要理解這個過程並不容易,她對突然發生的事情感到不知所措。即便想要迴想出曾經發生了什麽,但那些事情全都完全失去了現實感和鮮明感。無法分辨出夢境和現實。甚至覺得也許離開帝都左右開始就是自己的妄想或者夢境了。甚至都覺得自己必須得開始一天的生活了——站在帝都險惡的街角去牽拉客人衣袖的生活。


    不過,也許那樣更好。那樣一來就就能夠說一句“做了個蠢夢呢”從而能夠放棄一切了。


    抬頭仰望便是不熟悉的會堂天花板。牆邊堆放著似乎自己從未使用過的疊好的上等被褥和枕頭。


    船上被叫做橡膠人字拖的拖鞋,邁著輕輕的步子去飲水站洗臉。望著鏡中映出的自己,她這樣想到。


    自己現在嚐到的是怎樣的感情呢?是悲傷嗎?


    說實話,也會覺得“果然成這樣了”。就因為像自己這樣的存在想要擺脫那個腐爛的地方才會遭受這樣的事情。向自己這樣的存在就適合呆在險惡之地。


    但是,唿叫自己的聲音將自己帶迴了現實。


    「蒂沃爾。我接下來要去上麵那些家夥那裏交涉,讓他們也一起來,在此期間你能幫我照顧一下這些孩子們嗎?」


    迴頭看去,有位女性站在那裏,她帶著一群孤兒。記得名字是叫托哈塔。看起來像是混合了各族血液的女性,分辨不清她的出身。


    「讓我照顧孩子?」


    「對。看你挺閑的,可以吧?」


    有的避難民很有精神和活力,會去照顧他人。


    不,也許是通過這樣來避免正視自己的痛苦。隻要有要保護的對象,人就會變得堅強起來。也有人為了變強而尋求保護對象。


    「可以吧?那就拜托咯」


    明明還沒迴答同意,不知不覺間,蒂沃爾就得要照顧孩子們了。


    她露出一副為難的表情環顧孩子們。其實,蒂沃爾不擅長應對小孩子。一旦將其弄哭都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即便試著迴想一下自己的童年也沒找到類似的經曆。正因為知道哭了也沒人搭理自己、幫助自己,所以才停止了哭泣而已。


    這要是男人的話,讓其停止哭泣、振奮情緒也就簡單了。


    看著哭個不停的男孩子不禁就想起了這樣的事,他可能是摔倒時擦破了膝蓋吧。使用作為娼婦鍛煉出來的手腕的話,男人的心情什麽的還不是隨心所欲地掌控。比如說……


    「唉,我在想啥蠢事呢?」


    晃晃腦袋,再次讓意識迴歸到現實中來。


    「對你們來說稍~~~~~微有點早了呢」


    何止是有點早,簡直是很早、早過頭了。


    這話要是被別人聽去的話該做出怎樣的表情啊——蒂沃爾小聲嘀咕著,像對待易碎品那樣小心翼翼地將孩子放在自己的膝蓋上。


    總感覺這哭泣的方式怪怪的。有點不對勁。


    「怎麽了?在幹什麽呢?」


    咋一看去,其中幾個孩子突然露出一副痛苦的表情在地上翻滾、呻吟著。


    「怎麽了,這是發生什麽了!?」


    感到擔心的孩子們向倒在地上的孩子窺探過去,問道“肚子痛嗎?”。


    生病了?受傷了?吃了什麽不好的東西?


    驚慌失措的蒂沃爾不小心讓膝蓋上的孩子掉了下去,但從她膝蓋上掉下去的孩子也撕裂了衣服變得巨大化起來。


    「這,這該不會是達阿!?」


    所謂達阿是指模擬成人類種或亞人種幼兒的樣子潛入鎮子或村子裏的怪異,會將保護自己的亞人或人類種當成獵物吃掉。不管看上去再怎麽天怎可愛都不過是怪物模擬而成的樣子。在真正的意義上並不是孩子。


    「是怪物啊!」


    「完了!沒人會在救我們的」


    「救命啊!」


    「快逃!要被吃掉了!」


    吹不響竹笛的人大聲喊道,煽動起大家的恐懼心理。建築物中的災難奪去了人們的平常心。


    怪異化的達阿眼睛充血,露出銳利的爪子,向將周圍的一切襲擊過去,豎起了獠牙。在蒂沃爾眼前,達阿用銳爪和獠牙朝孩子們挨個襲擊過去。


    「快逃!」


    蒂沃爾喊叫著,讓孩子們快逃。她能做的也隻有這個了。


    但沒能跑掉的孩子被達阿抓住了。嘎嘣嘎嘣地咬碎了頭蓋骨。把胳膊腿揪下來放到嘴裏。


    「咿……咿……」


    血濺到身上,蒂沃爾後退。


    達阿的目光轉向了蒂沃爾。男人們的聲音變成了女人跟孩子們的悲鳴,在難民營各處傳播開來。如此這般,受災群眾首先成了恐怖怪異最初的目標。


    晚上,各個臨時設置的狹長房間中同時發生火災,怪異其中徘徊。


    數量不止一兩頭。達阿在逃命的人們的前方等著他們,為了逃離它那銳利的爪子跟咆哮,陷入恐慌的人們不顧後果地向左右奔去。


    「難民營受到敵人的襲擊了!?還發生了火災!」


    「不是,是孩子變成了怪異!大家被襲擊了!」


    「這做法,是索沙爾軍,可惡!」


    聽見悲痛的叫喊聲,自衛官們拿起槍一起站了起來。但接到『韋馱天』命令的他們被嚴厲禁止離開阿爾努斯的駐地。


    「為什麽啊!?」


    被部下逼近到跟前,幹部們叫隊員們自重。


    「那就是說要對避難民們見死不救嗎!」


    「你們不能去冒這個風險,去了可能就迴不來了!」


    受到來自蜂擁而至的部下們的壓力,占察隊本部的檜垣三等陸佐額頭上流著汗水,隻能重複迴答說“不行,這是命令”。


    「即便其他部隊的家夥們不能去,但隻有我們的話!」


    「就這個人數,你叫我能怎麽辦!」


    所屬於偵查本部的第一~第六各偵察隊中,除了第三偵查隊以外,幾乎都派到哥哥戰鬥團下麵去參加索沙爾派殲滅行動了。目前在檜垣指揮下的隻有第三偵察隊。而且伊丹現在不是隊長了,古田、黑川、倉田、栗林和富田他們不在,剩下的就隻有桑原陸曹長等六人。這就是所有人了。


    眼前的桑原強迫說要出動,檜垣像是用雙手摩擦自己苦澀的表情一般擦下汗水。


    「不行。我不能同意」


    「但是,總不能放著一般民眾不管把」


    「但這就是規定。『韋馱天』發令下來的話,就做好撤退準備候命。這就是命令」


    「這種命令!」


    沒必要遵循!——東陸士長叫喊道。


    但站在檜垣旁邊的運用訓練幹部訓斥道。


    「蠢貨!無視命令,你覺得組織還能夠成立嗎?」


    「確實如此,但我們也是人。對陷入困境的人們見死不救,還怎麽能說是受到國民敬愛的自衛隊!?我們難道不是受到國民敬愛的自衛隊嗎!?」


    「你什麽意思,說這種空洞的標語一樣的發言!?」


    「這是伊丹隊長說過的話」


    檜垣大喊“別打岔”拍了下桌子。


    「我很清楚你們想說什麽。但我不能說讓你們去。因為萬一要是下了『脫兔』命令的話就得間不容發趕地到『門』的那邊去。至少也得呆在『門』的附近,不能離得遠了。搞不好被留在這邊就再也迴不去了」


    但桑原向上輕輕推了推頭盔說道。


    「沒事的,總會有辦法的。畢竟蕾萊君為我們開了路」


    「什麽意思啊?」


    這次輪到檜垣反


    問了。蕾萊能夠打開『門』這件事是作為防衛機密處理的。所以檜垣不知道這件事。級別比他低的部下反倒了解詳細情況——形成了這樣奇怪的狀態。


    檜垣或許認可了桑原的解釋,但還是搖了搖頭說“不行”。


    「就算去那麽做了,也不能保證順利吧?不能光靠預想的發展就讓你們去以身犯險」


    就連第三偵察隊的人們也不知道蕾萊已經多次試驗成功了。話雖如此,不過考慮到將希望留下來的人召集起來、以能夠再次打開『門』為前提而進行的一個個準備已經開始,這個方法就相當值得期待了。所以第三偵察隊的男人們叫喊道。


    「我們沒事的。請交給我們吧!」


    「仁科,你應該是有妻子的吧?」


    「就這樣丟下女人孩子們見死不救,我迴去還有什麽臉見妻子!我的妻子很強勢的,她會說討厭我然後跟我離婚的啊」


    「我們討厭蜷著身子過活!」


    「你們啊……」


    檜垣仿佛看著耀眼的存在一般環顧部下們。


    「如果無論如何都不同意的話,至少能裝作看不見的樣子嗎?責任由自己背負。不然的話就沒法像孫子炫耀說爺爺為了保護大家而戰鬥了呢?」


    這就是桑原陸曹長的發言。但檜垣就這麽向下盯著桌子,顫抖著聲音說道。


    「不行。隻有這個絕對不能同意」


    「三佐!」


    「因為啊!要說有誰得去擔負起這個責任的話,那就是我啊!」


    在旁邊一直沉默著的運用訓練幹部一臉驚訝地問道。


    「檜垣三佐?」


    「要說必須得有誰擔負起這個責任的話,那就是我。各位是我的部下,各位的行動必須要在我的指揮下執行」


    「三佐?」


    檜垣站起來,徑直看向再次提問的運用訓練幹部。


    「或許現在正是這樣。對我來說,恐怕現在正是那個時刻!」


    「?」


    「『韋馱天』發令下來的話,全體特地派遣部隊放棄所有的部署和戰鬥,做好撤退的準備,必須等『脫兔』命令的下達或者『韋馱天』命令的解除。但我以自己的責任下令。接下來第三偵察部隊的指揮由我檜垣來負責!」


    「是!」


    伴隨著桑原的迴答,仁科、笹川、戶津、東、勝本端正了姿勢。檜垣環顧部下們,站成一排的精英們看上去十分可靠,檜垣點了點頭。


    「大家的表情都不錯。去幫助大家吧!」


    在檜垣三佐指揮下的第三偵察部隊踴躍地乘入高機動車中。


    其中的一人——戶津陸士長默默握住豎起的手槍,耷拉著腦袋。


    已經知道會有變成巨大化怪異的幼兒存在。然而自己的處理態度卻不是積極的,真是懊惱。


    「可惡……像那樣的居然不止一隻!我為什麽沒有匯報意見上去啊!?」


    喪亂陸曹長為了結束戶津的後悔而說道。


    「你有那麽聰明的頭腦嗎?居然還能預測未來,真是吃了一驚啊。明明就做不到,別給我抱怨什麽當初沒能做到!當時知道有怪物會變成孩子的可不止你一個。然而沒人想到會是這樣。這是無可奈何的」


    「但是,能夠給孩子們進行檢查或者做各種調查啊,頭兒!」


    「怎麽做!?怎麽區分?在這特地做檢查,得出的結果有異常是理所當然的,我們可不知道這異常意味著什麽!怪物可不像帶著橡膠麵具那麽明顯!」


    「但是……」


    「就算做調查,反正也分辨不出來!」


    坐姿朝向跟前進方向成50度的勝本也對桑原的話表示同意。


    「戶津,現在比起糾結已經發生過的事情,不如想想該如何救出犧牲者」


    「你們給我裝彈!刺刀也要提前上好。勝本,允許你自行判斷進行射擊!」


    在檜垣三佐的指示下,隊員們接連給六四手槍裝上刺刀。勝本拉起車載機槍子彈口徑的杠杆,往彈夾裏填裝子彈。


    桑原對駕駛席的仁科一曹說道。


    「快!」


    戶津膽怯地向檜垣問道。


    「話說,孩子們怎麽辦啊?連可能會變成怪物的孩子們也要救嗎?」


    不知眼前的存在是敵是友,這狀況簡直就是恐怖的代名詞。隻要有可能是敵人,就可以說一切均是警戒對象。在這種情況下,小孩子也是符合這個標準的對象,最好是不要去靠近他們。


    「你幹嘛說些理所當然的事情啊!?」


    但檜垣三佐表示小孩子也得救助。


    「在跑過去的時候隻要對方不變成怪物的話,不管是小孩子也好誰也好,都是要救助的對象」


    「要是在眼前怪異化了的話咋辦啊?」


    「根據武器使用要領的話,等它變大。等它變大到不算小孩子的時候,我就把它認定為怪異。然後就能毫不猶豫地將其射殺了。就算受到批判說射殺小孩子,那也是我受到批判。所以你們在我下令之前絕對不能將槍口對準小孩子」


    「收,收到」


    檜垣下令說在做出怪異認定之前都不能用槍口對準小孩子,東跟戶津慌忙點點頭。仁科一曹坐在駕駛席上轉過頭來說道。


    「你們知道嗎。在變身英雄擺出變身姿勢的時候進行攻擊是違反節目規則的!都記好了!」


    「知,知道了」


    高機動車輛卷起煙塵進入了阿爾努斯新難民地區。車頭燈立刻捕捉到了在四周徘徊尋找獵物的一群怪異。


    仁科發現有人被怪異追著到粗逃竄,於是驅車衝向他們之間。


    千鈞一發之際,達阿想要采取行動也沒來得及,響起了劇烈的撞擊聲,它的爪子刺進了發動機蓋。


    「射擊!」


    桑原跟東一齊用手槍射擊,彈雨灑在怪異身上。


    這個大型食肉型怪異跟大象和犀牛之類的相似,吃了一兩發子彈還是能夠承受住的。血沫飛濺,怪異雖然後退了,但沒有倒下。


    「射擊射擊射擊!」


    但身經百戰的男人們並不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對手。


    最重要的一點是栗林在肉搏戰中打倒過這個敵人。那在能夠使用槍的狀況下,身為綠衣人是不可能輸的。不管是什麽樣的敵人,自己這些人可是積累了經驗跟訓練的,能夠應對得來。這是他們的信念。


    仿佛被槍聲吸引而來一般,怪異們朝這邊聚集過來。


    不過在桑原跟東換彈夾的時候,戶津跟笹川來繼續射擊,讓怪異不斷地沐浴在彈雨之中。


    就連怪異也無法忍受一齊射擊的集中炮火,屈膝倒了下去。


    「好,下一個」


    怪異們一頭一頭地被處理掉了。


    負責重機槍的勝本將遠處接近過來的怪異們挨個打倒,它們倒在地上發出錘子連續敲打鐵砧板的聲音。


    「喂喂喂,這到底混進去了多少頭啊?」


    大口徑子彈將怪異的胳膊或身體的一部分打飛了。但怪異的數量太多了。


    「好,逃吧!」


    「快上來,這邊。快!」


    在檜垣做出決斷的時候,桑原拉著被怪異追擊的避難民的手將其推入高機動車中。


    「沒事吧?還有意識嗎?你叫什麽?」


    「托……托哈塔。這邊是托伊斯塔」


    「好,沒事吧。開車,仁科!」


    「收到!」


    接到檜垣三佐的指示,仁科將油門踏板踩到了底。


    高機動車的保險杠將襲擊而來的怪異們都彈飛了,然後用輪胎碾過去。想要追趕上來的怪異們立刻就撤退了。


    「唿…


    …總算是得救了呢」


    笹川一副安心的語氣說道,檜垣三佐警告說不要大意。


    「怪物還在。把這些人們放下之後還得返迴去呢!」


    「沒事。有我們出手,對付那些沒腦子的怪物簡直太輕鬆」


    運用訓練幹部一臉無語,他責備笹川的這幅態度。


    「你這大意的態度才正是危險所在。不要放鬆警惕……咕」


    「三佐!運幹!」


    戶津發出悲鳴聲。


    檜垣三佐跟運用訓練幹部被剛救下的難民男女刺中了。


    男人刺中了檜垣三佐後吹響了無聲的竹笛。


    「你們幹嗎!」


    發出怒吼的同時,戶津用槍托將用小刀刺中運幹的女人打倒,迴過身來用槍托打向刺中檜垣三佐的男人。


    「去死!去死吧!」


    反複打擊。桑原費了不少功夫才按住在車內鬧騰起來的戶津。


    「戶津!冷靜點。對反已經死了!」


    「這我怎麽知道啊,頭兒。這家夥說不定也是怪物變的啊!」


    被戶津打倒的女人在地上呻吟著,從懷中取出袋子,將液體散布於車中。勝本跟戶津被澆了一身。


    「好臭!這啥啊」


    「蟲獸的體液。這樣一來達阿就會發瘋一般盯上你們。你們就死定了!」


    托哈塔大喊著,留下尖銳的笑聲,從高機動車的貨架上歸滾過去然後跳下了車。


    女人橫著跟地麵發生激烈碰撞,東將彈雨灑向她。


    「等等,別射!停止射擊!」


    「頭兒,發生啥了!?」


    正在駕駛的仁科無法迴頭,他看著前方問道。


    「兩人被捅了!仁科,開到醫院去!」


    「收到!」


    仁科轉動方向盤前往阿爾努斯診療設施,但怪異們突然擋在了他們前方。簡直就像是被吸引而來一般,時機掌握得太好了。


    怪異們用其剛腕拽倒了處於建築中的臨時居住設施,擋住了道路。


    勝本使其沐浴在彈雨之中,但車子開上了被扔到眼前的圓木材跟方棱木材上。


    車子跳躍般舞蹈著。失去了控製的車體迅速傾斜。前方,步履蹣跚的蒂沃爾晃晃悠悠地逼近過來。


    「危險!」


    仁科叫喊道,大幅度地轉動方向盤。


    「可惡啊!」


    失去平衡的高機動車翻滾著撞進了臨時設置的長條形房子的一角,停了下來。


    「怎麽會這樣!」


    「沒受傷吧?」


    由於車子翻了過來,仁科爬出駕駛席,確認有沒有將平民卷入事故中來“這裏是臨時居住房”。車裏的部下們唿叫道。


    「仁科一曹!我動不了了」


    「勝本三曹被甩出去了!」


    東陸士長焦急地迴答道。


    仁科從車上跳下來,繞道後麵,把疊在一起動彈不了的部下們拉起來。


    但聽到背後傳來手槍的聲音,他慌忙迴頭。發現被甩出車外的勝本正拿著手槍對聚集而來的怪異進行射擊。可能是為了保護倒下了的蒂沃爾吧,他也沒法逃走。


    「可惡!為什麽怪異會聚集過來啊!?」


    「仁科一曹,肯定是剛才那哥女人灑出的液體的味道把它們吸引過來了!」


    「勝本!我這就來,等著!」


    仁科慌忙朝掉到車裏的手槍伸出手去。


    但這時,勝本的手槍子彈打光了。


    麵對眼前迫近而來的怪異,勝本喊著“才不要被你們吃掉”,雙手拿著手榴彈拉開了保險環。


    「仁科,剩下的就拜托你了!」


    勝本喊叫著將手榴彈滾到怪異腳下,自己蓋在背後的蒂沃爾身上。


    * *


    「布雷文隊跟庫瓦汀科隊去加固街道的防禦!」


    姚察覺到情況緊急,她穿上束身鎧甲,用佩刀代替指揮杖,給商隊護衛分配重要地點並指示他們構築防禦態勢。


    姚的出身部族經曆過炎龍的襲擊,所以她十分清楚遇到緊急狀況時把握狀況跟迅速做出對應有多麽重要。因此她最先采取了行動。事到如今不需要什麽特別的戰術天分了。隻要下達清楚明了的指揮就能拯救一切。


    失去了安定收入的職位,傭兵們將裝備戴在身上,立刻將盾牌排列起來強化了防禦。


    「姚!擅自行動不太好吧!?」


    阿爾努斯的治安處在自衛隊的管理之下。


    擔心在這種地方將傭兵進行部隊化、擅自采取行動的話後期會不會有麻煩,在年齡、從軍經曆、人望方麵超出眾傭兵一籌的漢托說道。


    「現在不能指望日本的軍隊。他們有他們重要的命令,一切行動都是基於那命令」


    「是嗎?」


    姚迴想起以前即便自己曾去求助、依靠他們,他們沒有行動的那件事。


    隻要一對一地去接觸日本人的話,就會發現他們絕不是壞人,但隻要成了組織,他們就會立刻變成死板的石頭。這是無可奈何的。


    「阿爾努斯是我們的鎮子,就用我們的身軀去守護。這樣不行嗎?」


    「我知道了。但聖下怎麽樣了!?」


    漢托詢問工會幹部中最有力的指揮者身在何處。隻要蘿莉在的話,大家甚至能夠毫無顧忌地去戰鬥吧。


    「聖下目前在尋找蕾萊殿下」


    「尋找蕾萊?她不見了嗎?」


    「過了中午就不知道她人在哪裏了。一開始還以為她是悶在什麽地方工作,但到了吃完飯的時候也不見她人影。因為之前蕾萊殿下也被人盯上過,所以聖下非常擔心。親自前去尋找了」


    「所以現在是你在這裏負責指揮?」


    「要交換的話隨時都可以,這個職務對於我這個奴隸來說太過沉重了」


    「不,要是我來指揮的話,總會有人質疑我的,要管理各種各樣的人還是你比較合適。最接近工會的幹部,而且雖說是奴隸,但你的主人是伊丹閣下。沒有人會抱怨的。那麽,我們怎麽做?」


    「總之加固防禦,將非戰鬥人員保護、收容起來。誘導的指揮由漢托你來負責」


    「行」


    漢托將拳頭放在胸前,對姚做出帝國式的敬禮表示領會。


    「還有,希望你能指示街上的人聚集到食堂去。我認為全部聚集的一個地方比較好防守。你怎麽看?」


    「街上的人的話,也包含貴族的大小姐嗎?」


    由於要在阿爾努斯進行語言的研修,貴族的公主跟她們的女仆在阿爾努斯。


    雖然大多數都前往平娜所在的伊塔黎卡城了,但帕娜修自稱要對日本的動向進行調查、報告而留了下來。漢托表示自己身為傭兵,用命令的口吻要求帕娜修聚集過去,這個行為對自己來說門檻太高了。


    但姚沒有猶豫。


    「我對您說過要全部聚集過去。如果對方不去的話,說這是我的主人伊丹的命令就可以了。她聽了這個名字也會行動起來的吧」


    「真的是伊丹閣下的指示嗎?」


    「當然是假的。但在這種時候為了方便而使用一下他的名字,我想伊丹應該會允許吧。對於那位大人的話,隻要得出結果,他就不會抱怨什麽」


    「收到!」


    就這樣,以加圖老師為首的哥塔村的孩子們跟老人們還有工會的工作人員們都聚集到了食堂。當然,其中也有梅雅跟料理長,還有吉賽兒也在。


    「雖然有點髒,不過請來這邊」


    最終,傭兵們就像帶路一般將帕娜修跟她的女仆帶到了食堂,迪亞波跟梅透梅斯他們也出現在了食堂。


    「姚!把大家聚起來是要幹嘛!這麽多人,店裏一次性可裝不下哦」


    雖然把桌子都搬到角落裏,隻把椅子拿了過來,但店內還是擠滿了人。料理長指揮女服務員的同時也向姚抱怨著“稍稍想一想”。


    「沒有椅子的人坐在地上或者站著。年長者跟小孩子、不方便站立的人去貴賓室把椅子拉出來。要是這樣也擠不下的話,去隔壁或路邊也行。讓街上的人聚集到附近來」


    「到底發生了什麽!?」


    可能是情報沒有完全傳達到所有人那裏,大家表示能夠對這個情況作出說明,姚做出了迴答。


    「簡潔地說。疑似達阿的怪異正在鎮子上鬧騰。新難民受到襲擊了」


    「居然是達阿!那種怪物為什麽會在這裏!?」


    「從狀況上看,應該是變成小孩子混進難民中了吧。讓大家聚集起來是為了保護大家不受達阿的傷害。即便將工會的傭兵聚集起來也不夠保護整個鎮子,所以想提前讓戰鬥力都集中起來」


    「可惡,索沙爾那個混蛋!」


    迪亞波罵了這麽一句。


    但料理長向其投去了敬仰的目光。


    「侍從,果然跟你說的一樣啊」


    「我知道。但別在這裏說出來哦,料理長。隻會讓大家因為這個玩笑而陷入混亂」


    「嗯,我知道。不好意思」


    料理長坦率地道了歉。但在這種情況下,沒人會對這種意味深長的對話視而不見。大家的視線都聚集到料理長跟迪亞波身上,用沉默向兩人尋求解釋。


    「你誰啊?沒見過的麵孔」


    「呃,嗯。我是跟隨迪亞波殿下的人。由於帝國受到索沙爾的支配,所以殿下來到了留在此地的帕娜修殿下這邊。雖然對擅自留在這裏感到十分抱歉,但情況特殊,請寬恕」


    「誒……也就是帝國的皇子殿下?」


    梅透梅斯典雅地點點頭迴答“是的”。


    「很慚愧,自己不得不淘到這樣的地方躲避起來」


    這樣一來,大家就知道迪亞波個梅透梅斯的身份了。但這之後又開始對這樣的大人物跟料理長談了什麽感到在意。


    料理長忍受不住大家默默發出的壓力,坦白道。


    「這位大人是來向大家預告索沙爾可能會對這個鎮子做出這種事情的」


    迪亞波一副無奈的樣子承認了。


    「對。殿下很清楚不肖皇兄的為人。所以預測到那位大人做出這種事情也不奇怪。但實在沒想到居然采取這種違背人倫的手段」


    *


    *


    兩個手榴彈炸了,怪異似乎被卷入其中,它倒下了。但這也意味著投出手榴彈的勝本也被卷入其中。即便如此,比起被怪異活生生地撕開嘎巴嘎巴地咬碎,還不如這樣死得痛快——他抱著這種決死的信念。


    當然,不能將蒂沃爾卷入這種自殺行為中來。所以勝本把自己當做盾牌來蓋在她身上。


    但結果,他並沒有打倒那怪異。


    「真討厭!!這種舍命進攻的戰鬥方式我最討厭了!」


    因為在勝本投出去的手榴彈爆炸之前,黑色的暴風砍下了達阿們的腦袋。失去了腦袋的巨大身軀蓋在了手榴彈上,擋住了大半的爆炸風壓和碎片。進一步,插在地上的巨大的戟成了勝本他們的盾牌。


    蘿莉嘟起嘴,扛起那戟,連同大樹的根一起從地上拉了起來,她指向驚呆了的勝本並瞪了過去。


    「為了活到最後的最後而去戰鬥!既然是耀司的部下,就給我好好學習上級的做法!耀司的話絕對會掙紮到最後」


    總感覺她在很拚命地作出發言,其中包含著無比討厭看到自己熟知的存在輕易放棄自己生命的想法。


    戰士什麽的、勇者什麽的、猛將什麽的、名將什麽的就算在這個世界也,……不,正因為是這個世界,所以才應該會有無數蘿莉會喜歡的男人吧,為什麽會看上那種男人呢——勝本平日裏一直對此感到煩惱。但看到蘿莉憤怒的樣子,察覺到她尋求的不是活在那種戰鬥中的男人。


    活在戰鬥中的男人會在戰鬥中死去。恐怕她見過太多像勝本這樣突然之間選擇的死亡方式吧。但伊丹不一樣。因為他沒有活在戰鬥中,所以他絕不希望自己倒在戰鬥的盡頭。他或許會掙紮到死亡的那個瞬間吧。即便其原因是出於興趣……所以這個姑娘才會迷上了他,不會有錯。


    勝本苦笑著找借口。


    「啊,呃,不過,剛才猛地覺得隻有這個方法了……」


    「給我住口!當然,我認可你的氣魄。但要是這麽草率地丟棄了自己的性命的話,會給你所救的人留下一生的傷痛!」


    蘿莉這麽說著,指向了勝本蓋在身下想要保護的蒂沃爾。


    雖然自我犧牲是很棒的行為,但同歸於盡仍然是自我陶醉的戰敗死。逃向死亡不過是自殺罷了——蘿莉斷罪道。


    「聽好了?即便狼狽也好丟人也罷,直到最後的瞬間都不要放棄,去想辦法幸存下來。右邊有爆炸式武器的話,就用右手拿著塞進達阿的嘴巴裏去!這樣的話,即便右手被咬碎,還是能夠活下來的吧!?我最討厭清高的男人了!知道了嗎!?」


    蘿莉說,希望戰士能夠堅韌頑強。正因為到最後都不放棄活下去的希望,才能夠喚起奇跡。


    「假如倒在了戰鬥之中,那也算是自殺,我可不給你撿拾靈魂哦。你就隻能到哈迪那裏去了。所以,拜托了」


    被蘿莉這幅激怒的漆黑樣貌這樣懇求,勝本也一臉慚愧地說著“好,好的……”低下了頭。


    *


    *


    「sinn oenn huumrrra!?」


    明明藏身於阿爾努斯街道的陰影之中,卻突然被人從背後搭話了,鈴芳華嚇了一跳,挺直了後背。


    這對於作為工作人員而接受了教育的人來說是相當大的恥辱。


    她將特地的人視為未開發地域的人種——也就是劣等的種族,蔑視著他們,被自衛隊發現倒還好,鈴芳華是真的沒想到會被現地人抓到。


    她沐浴在能夠感受到野獸氣息的銳利視線之下,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他們穿在身上的鎧甲也散發出在實戰中熟練使用的可怕感覺。


    仔細一看,一半以上的傭兵都是疑似犬的風貌的亞人。


    「不,比起犬,更像是狼」


    雖然從資料上得知亞人身處特地,但實際上見到之後發現跟自己印象中的差別很大。或許有種“果然像是在遊樂園中套著玩偶服的人罷了”的感覺。


    但實際看到之後,有一種裝了子彈打開保險的手槍頂在身上的感覺,猛烈的氣氛讓全身都麻痹了。就是被空腹的野生狼發現的獵物那種心情。


    他們對味道很敏感,一個不剩地將鈴分散開藏匿起來的夥伴們找了出來。


    「koii moram mutta! mai fayuure humettaa?」


    狼係男子反複向鈴詢問道。


    恐怕是在問“你們是什麽人?”吧。


    當然,鈴不懂特地的語言。隻不過,從舉止、氛圍以及自己處於這種情況下進行想象,推測應該是想要確認自己這些人的身份。


    「……我們是,呃,那個」


    鈴裝出一副不安的表情跟同伴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同時用日語迴答。


    傭兵們聽了這個也鬆了口氣,短粗地歎了口氣。露出一副『行了。我知道了』的態度。


    看到這裏,鈴感覺心裏不愉快。明明隻是為了讓這個狼男放鬆警惕才裝出一副懦弱的樣子,但卻感覺被人家在不同的次元用一副不值一提的蔑視態度對待了。


    鈴無法忍


    受這樣的對待。狼男收起了拔出的劍,揮揮手表示跟他走,而鈴瞪了過去。


    看來鈴芳華他們被帶到了鎮子上的食堂之中。


    可能是鎮子上的居民們也聚集了過來,裏麵擠著各種種族的人。人數多到無法完全容納進來,都溢出到了周圍的街道跟廣場上。裝備了鎧甲跟盾牌、槍、劍之類的武器的士兵們為了保護大家而站在那裏。


    「為什麽現地的士兵會在這裏?」


    鈴歪起了腦袋。


    自衛官的話還能解釋成為了從騷亂之中保護居民們而將他們聚集起來,但他們不是自衛官,所以看起來像是被從鎮子外麵來的軍隊占領了一樣。


    「鈴,怎麽辦?」


    「暫時先觀望情況吧。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的話也沒法做出應對。而且居民們都聚集到一個地方來的話,也方便找出迪亞波」


    於是,鈴她們就按照傭兵說的那樣在食堂角落的地板上坐在了一起。


    另一方麵,將鈴她們保護下來的傭兵為了報告情況而唿叫了姚。


    「姚,聽我說」


    「怎麽了,沃爾夫?先說好,我有很重視的主人了,雖然很高興你能邀請我,但恕我拒絕」


    「不是的啦!別一看到人家的臉就說這種事情啊。這樣的話,不連那家夥也覺得我想是在勾搭女人一樣了嗎?」


    「我到不覺得是“像是”」


    「這次不一樣啦。大概是從日本來的女人,我聞到她們藏在鎮子裏,就把她們帶來了」


    「日本人為什麽要藏在鎮子裏?」


    「不知道,是害怕達阿吧?總之先讓她們坐在店子的角落裏了。這邊的語言好像根本聽不懂。但從身體的動作跟身材來看,跟之前來的記者不一樣啊」


    姚轉向沃爾夫指去的方向,確認鈴她們的身影。


    幾乎所有的隊員都因為什麽撤退的準備而悶在山丘上,她們為什麽下來了。說實話,對沃爾夫提出的因為遇到了達阿所以藏了起來的說法感到接受不了。


    「沃爾夫。你看到達阿了嗎?」


    「沒。沒聞到味道」


    「那她們是為什麽要藏起來?」


    「不知道啊。山丘上的家夥們不是有著我們沒法理解的高尚思考嗎?」


    沃爾夫豎起拇指指向了阿爾努斯山丘。


    「不過話說迴來,有個女人有很厲害的眼神瞪著你呢。該不會是你對她做了什麽吧?我想你應該沒有做什麽可疑的事情吧?如果是的話,就得把你轉交給警務隊了……」


    「沒做那種事啦!要說用熾熱的視線看著我的話,那肯定是對我的魅力一見鍾情了吧?」


    在說什麽傻話呢——姚嗤笑道。但沃爾夫看向鈴的肢體,舔了舔舌頭。


    「可惡,這女人看上去真好吃。要是語言能溝通的話就能勾搭上了……」


    「就算語言能夠溝通,也沒有女人會依從你的哦」


    「哎呦哎呦,吃醋了嗎?」


    「隨你說吧。剩下的就交給我了,你們去繼續警戒吧」


    姚說著“趕緊去”將沃爾夫趕走了。


    正要迴去的沃爾夫突然停下腳步,對梅雅說了聲“能幫忙翻譯一下嗎?”。


    「有啥事兒喵?」


    「請對她這麽說。要不要跟我做好事情?」


    梅雅一副無語的表情嘀咕著“你腦袋沒事兒吧喵?”。


    但梅雅覺得要讓他認識到現實的最好方法就是直接將他的話轉述給人家,於是梅雅翻譯並添加解說道“這個狼男邀請你去做下流的事情喵。踢翻他或者狠狠撓一撓他比較合適喵。擺出受傷的表情哭出來也是不錯的方法喵”。


    麵對突然而來的搭話,鈴眨了眨眼睛,但立刻微笑著迴答道“可以哦,等下次有空的時候”。那微笑感覺很是滿足。


    「喵!?……這個狼男不懂玩笑的喵。一旦對他說了這種話,沒多久就會被他侵犯然後妊娠的喵」


    「這麽厲害?」


    「雖然會裝作有點意誌的樣子,但這家夥是不會客氣的喵。完蛋了喵」


    「感覺被說得很過分啊」


    梅雅至少沒在誇獎自己,這種程度連不懂日語的沃爾夫也有所理解了。但鈴閃爍著眼瞳對梅雅迴答說。


    「說實話,我喜歡狼一般的男人。可能是我的前世還是什麽有了反應呢」


    梅雅鬢角流下汗水,哼哼著“真,真是好事的人喵”,還是將鈴的話轉達給了沃爾夫。


    「真的!真的?太棒了!」


    沃爾夫高興地忍不住舉起了雙手。搖著尾巴,一副要在眾人環視著下將其推倒的氣勢逼上前來。但鈴說著“都說了是以後再說,現在不是幹這種事的時候吧?雖然不知道這場騷亂是怎麽迴事,但你應該有自己的工作。先去完成工作”將其推了迴去。


    「說,說的是啊。得從達阿那混蛋手下保護大家。那就真的等以後了啊。我叫沃爾夫。你叫什麽?」


    「我叫芳華哦。關係近的人叫我華華」


    「叫華華,對吧!好,那就約好咯!」


    沃爾夫叫著“出發啦混蛋”,拉同伴們離開了。


    大家向鈴投去目瞪口呆的視線。


    第一次看到沃爾夫搭訕成功啊——大家在耳語著。就連幫忙翻譯的梅雅自己也向鈴投去了難以置信的目光。


    「話說迴來,達阿是什麽?」


    「達阿就是變成小孩子的樣子潛入村子裏,然後突然變大來襲擊人的怪物喵。遇到的話會被吃掉的喵。日本人的話,逃到上麵去比較好喵」


    「不行啊。其實我有事要找一個叫迪亞波的人,正在找他。你知道他在哪裏嗎?」


    「在找迪亞波殿下喵?找那個人吧喵」


    梅透梅斯坐在從貴賓室裏拿來的椅子上,梅雅指過去說他是迪亞波。


    旁邊是自稱梅透梅斯的迪亞波本人,正跟鎮子的居民們說些感覺很深刻的話題。


    「旁邊的侍從是梅透梅斯喵。那個女性是帕娜修大人喵」


    「侍從?那個男人在說些什麽?」


    「說是想要借助大家的智慧來跟日本人交涉,希望他們別把『門』關上喵。他說,到了這一步的話,也許隻能靠大家一起上去拜托人家別關『門』了喵」


    「原來如此……」


    鈴點點頭,拜托梅雅說“能拜托你來幫忙翻譯嗎?”,然後前往梅透梅斯那邊。她的同伴也一個個跟了上來。


    梅雅以為鈴她們是日本人就完全沒有戒備。


    姚跟傭兵們正關注著店外。


    店內的人們將注意力集中在如何跟日本人進行交涉上。


    因此,就這樣打開了大大的陷阱。因此,短時間內沒有人注意到梅透梅斯跟梅雅的身影消失了。


    附:


    幾個人名的翻譯:


    トゥハッタ 托哈塔


    トイスタ 托伊斯塔


    ブレイブン 布雷文


    クワティンコ 庫瓦汀科


    ハント 漢托


    ダ― 達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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