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去鎮子後張木流便有些奇怪,這才一年時間而已,怎的變化如此大?


    隻說小鎮占地,與上次來時相比,足足大了一圈兒,就算把這小鎮居民全叫去做勞工,也沒法兒一年之內便如此改天換地。


    難不成是此地光陰流速,如今與外界相差極大麽?


    有句話說的好,心有靈犀一點通。


    盡管張木流不曾言語,可離秋水卻好似憑空多出一隻耳朵貼在青年心頭,但凡他所思所想都猜的到。


    “這兒的光陰流速肯定比外麵快很多,不用擔心年前迴不去。”


    張木流笑了笑,轉身朝著方蔥與劉工,“我們要去見個老前輩,你們兩個在鎮上走一走,可以看看有什麽玩意兒是這兒沒有的,可在你們身上極為常見,可以各自支起攤子去賣,換些貝化。”


    見方蔥撇著嘴,張木流便伸手敲了其一個腦瓜兒蹦,“就算你把方家所有的錢搬來,在這兒也花不出去的,別以為你是個小富婆,就不用賺錢了啊!”


    方蔥皺了皺鼻子,心說好個黑心張木流,前不久才跟本姑娘借錢呢,這會兒就翻臉不認人了。


    隻不過離秋水在此,她不好發作。


    這段兒時間她跟著離秋水的日子遠多於跟著張木流,這個瞧著冷冰冰的女子,原來也是個喜歡攢錢的,還對她很不錯。可離秋水越是對她好,她就越覺得心裏不是滋味兒。


    沒理會方蔥,張木流對著劉工說道:“我先給你打個招唿,別一見漂亮姑娘就往上湊,要是給我惹禍丟人,我就把你丟去那位前輩身邊,學劍去吧。”


    劉工試探道:“師傅說的前輩,很厲害嗎?”


    白衣青年歎了口氣,無奈道:“反正我跟你師娘聯手,也還是被打了個半死。”


    少年使勁兒搖頭,說決不會去招惹漂亮姐姐,有大師姐看著,自個兒也不敢啊!


    張木流倒是不怕她們出什麽事,劉工好歹是個金丹境界了,總不至於在這凡俗秘境給人打一頓吧?至於方蔥,更是了不得,這丫頭的境界給壓製在煉氣,偶爾又提到築基,現如今又是金丹。日後還會如此往複很長一段兒時間。


    兩人境界,一個是紙糊的,一個是拿錢硬生生砸出來的。若在外界,方蔥還好,人家小荷包兒裏指不定裝著多少法寶呢!劉工就要慘一些,境界稀碎,隨便兒來個勝神洲的築基修士,少年肯定占不到一丁點兒便宜。


    一對兒神仙眷侶往龍王廟去,兩個金丹境界的年輕人各自整理小物件兒,已經打算找個地方支起攤子了。


    歸來乎鎮如此大的變化,張木流一路走去,一路嘖嘖不停。


    離秋水有些嫌棄的瞪了其一眼,輕聲道:“方蔥的境界能壓著,讓其相當於重修一遍,劉工為什麽不行?那小子境界實在是太紙糊,若是與人爭鬥,就上趕著給人送戰績的。”


    張木流笑了笑,解釋道:“方蔥跟劉工不同,小妮子資質極好,讓她重迴元嬰後好好打磨一番,從前以天材喂起來的弊端自會慢慢消除。壓境隻是小手段,並無實際作用,我為的就是讓她覺得累而已。劉工那小子不同,三十歲之前很難躋身元嬰,又是個土生土長的瞻部洲人,原本就是笨鳥,還飛的遲了,隻能慢慢熬。”


    一個得散心,一個得靜心。


    女子淡然一笑,輕聲道:“其實方蔥一直想讓你穿上她做的鞋子,卻又怕你穿上。”


    張木流點了點頭,這個他自然知道。方蔥是覺得,要是自己穿上她做的布鞋,便是二人別過之時。


    方蔥為何會喜歡張木流?這個當真沒法兒說清楚。少男少女的感情向來沒由頭,卻喜歡的純淨又幹脆。


    或許是從來沒人如張木流那般折磨她,又或許是出來沒人帶著她徒步山水。


    先苦而後甜,後來才發現那人對自個兒的百般刁難都是抱之善意,迴頭去想時,苦的也會變作甜的。


    一路往龍王廟,走到個僻靜處,身旁女子忽然拔劍朝著張木流刺來。後者微微側身,隨意躲過一劍,滿麵笑容。


    女子冷哼一聲,“你要是跟以前的動作有一點兒不一樣,我就真刺過去了。”


    張木流哈哈一笑,兩人初遇之時,離秋水就曾拔劍試探,還說了一句,“百越離秋水,請張公子相助取劍。”


    不多時便走到那龍王廟,張木流牽起身旁女子的纖細手掌,兩人齊步踏入,天地猛然變換。


    再現身時,便是曾經取劍之地,那處無名大澤,如今張木流知道了,這是巨鹿澤。


    大澤一如既往,一眼看不到頭兒,隻是水勢相較於以往要洶湧的多。二人要懸空三丈才能不被水浪沾身。


    白衣青年微微轉頭,朝著背後長劍說道:“咱們迴來了,你如今又是明如鏡。”


    遊方一陣轟鳴,泛起銀光直衝往雲海,將天幕戳了個大窟窿後以一道銀光直衝大澤底部。可張木流等了許久,還是不見有人來。


    離秋水淡淡一笑,“交給我吧。”


    隻見女子右臂微微一甩,背後十諒水瞬間出鞘被握在手中,接著身形下墜,以劍尖對著洶湧大澤,一陣寒光過後,由打藍衣女子起,一圈兒漣漪緩慢往周遭擴散,水勢順著那道漣漪逐漸平緩,再無波濤。


    青年無奈歎氣,到底是水神之力啊!


    離秋水沉默片刻,開口道:“買辦法維持太久的,最多一天,不然十諒水會吃不消。”


    張木流點了點頭,也下落到平靜水麵,踩著水波朝前幾步,抱拳道:“黑如前輩,小子又來叨擾了。”


    猛然間連續轟隆巨響,隻見大澤邊緣有模模糊糊的巨大黑影,恍若巨山般挪移。


    不多時便有一頭縮小至十丈餘長的黑龍騰雲而來,其頭頂站著一具白骨,手持一柄長劍。


    那長劍,曾經叫做明如鏡,如今叫做遊方。


    那具白骨咧嘴而笑,瞧著甚是滲人,張木流卻覺得親切極了。


    青衫白骨掠下龍頭,走到張木流近前先是一陣打量,然後才笑著說:“好小子,終於算是成了劍修了,找我有啥事兒?”


    張木流笑著拋出去一壺酒,迴頭看向離秋水,麵露歉意,“秋水,我是想讓黑如前輩看看,那位水神到底有什麽算計,事先沒跟你說,對不起。”


    女子氣極而笑,“我是傻子嗎?你那點兒小心思我要是猜不到,還算你張木流的媳婦兒?”


    青年訕訕一笑,再轉頭時,發現青衫白骨跟那黑龍王都是一副看戲模樣。


    黑龍王張開大嘴,口吐人言道:“小子,那時我把這小妮子送去你身邊,是不是成了一樁大好姻緣啊?”


    張木流沒好氣道:“那我還是謝謝黑龍王嘍?”


    黑如搖了搖頭,明明是一副骷髏,兩處空蕩蕩的眼眶像是能窺萬物。


    “離丫頭的這把劍劍,確實曾經是水神佩劍,與明如鏡沒少打交道。”黑如笑道。


    頓了頓,青衫白骨再次開口,“離丫頭是那種天生與劍道契合的存在,或許水神是看上了她的劍道天賦。你可能不知道,極早時候,古神當中有兩個女神劍術劍道最高,第一位便是那位傳說中的劍神,第二位便是水神了。”


    張木流不死心道:“可我總覺得這事兒有些不對。”


    黑如搖頭,“不對的是你。”


    離秋水緩緩走到張木流身邊,輕聲道:“我一早就知道你打的什麽主意,可我真沒事兒,水神數次出現在我的夢境,就真的隻是教劍而已。我之所以跟你來這裏,其實是想讓黑如前輩看一看你。”


    青衫白骨哈哈大笑,說這丫頭可比你小子聰慧多了。


    笑著笑著,猛然間便神色嚴肅,“你第一次來這兒時,我就察覺到了你身上有古神氣息,原本以為你是轉世古神,後來三關過後,我才知道你是個真真正正的人。這才你再來,身上遠不止一道古神氣息,你知道嗎?”


    張木流苦笑不停,輕聲說道:“水神、龍神、雷神,我都見過了,肯定不止一道。”


    黑如與黑龍一起搖頭,離秋水沉聲道:“你身上有一道玄女氣息,我身上也有。且你身上還有魔神的氣息。”


    不等張木流開口,離秋水接著說道:“水神傳我的本事,有分辨古神的能力。”


    可女子卻沒把那串黑白相見的手鏈來處說出來。


    趙思思是好心,有了那串手鏈,水神會很難影響離秋水的心誌。所以即便離秋水看出來趙思思是轉生古神,也沒跟張木流說。這會兒也決計不會說。


    黑如插嘴道:“還不止,你身上另有一道十分古怪駭人的古神氣息,我看不出來是誰。”


    張木流陷入沉思,玄女氣息,自個兒跟離秋水身上都有?為何如此?


    青年猛然抬頭看向離秋水,後者微微點頭。


    張木流冷笑不停,玄女娘娘?張某人跟你的梁子結大了!


    至於魔神,張木流全然沒有印象。


    這麽說來,那些個一直窺視自己的,說不定就是這幾位其中之一。


    黑如退後一丈,笑著說道:“想弄清楚的,都清楚了吧?剩下的又想不明白,想它作甚?”


    青衫白骨手持長劍,隨手挽了個劍花兒,笑著說道:“來了不過幾招?也讓我看看你的長進嘛!”


    張木流搖了搖頭,的確多思無益,倒不如來學劍。


    白衣劍客拔下頭頂玉簪,換作一根木簪重新束發,極小心的將玉簪收起,手中多了一柄長劍,名為不惑。


    一道劍光瞬間而來,張木流抬劍抵擋,身形暴退百丈。


    青衫白骨笑道:“墨跡啥呢?”


    張木流直起身子微微一笑便身形消失,遁入不惑那一丈天地,隱匿至黑如背後,屏氣凝神,由打中元宮內散發一道劍氣,那劍氣仿佛由無數柄不惑化作芥子拚湊而成,一丈之內全無氣息,好似在一丈外憑空發出。


    由打第二處大竅發出劍氣,張木流與那一丈之內的小天地再次移動,不敢再站立此處。


    黑如咧開骷髏大嘴,淡淡一笑,手中遊方猛然光華大放,瞬身直迎劍氣,長劍橫拍向那古怪劍氣,將其砸入水中,倒是沒掀起巨浪,可一圈漣漪往外擴散,經久不消。


    青衫白骨猛然轉頭,朝著一處虛無劈去一劍,可劍氣仿佛隻劈到了虛無。


    黑如咦了一聲,暗道一句好小子。


    既然不在這方天地,便不以這方天地的劍斬你便是。


    隻見那青衫白骨忽然收迴遊方,雙手重疊拄劍,其身上一道虛影掠出,好似元嬰持劍般。


    虛影隻是略微轉頭,直直看向一處虛無,手中虛無長劍隨意一劃,遠處虛空如同琉璃一般破碎,卻不見有人。


    虛影掠迴,骷髏抬頭往天空看去,白骨嘴巴開合不斷,“好家夥,你這小子學的可真夠雜的。”


    隻見那白衣劍客已在雲海,手持不惑,身旁凝聚一黑一白兩條遊魚,一旁黑魚如同烈日般炙烤大澤,另一邊白魚一身水意,恍若要水意通天。


    兩條遊魚在青年身旁遊弋,張木流笑著說道:“請前輩教劍。”


    黑如同樣笑著說:“那你就看好嘍,好好學著。”


    說著不再壓製境界,流露一身駭人氣息,翻轉遊方,使其劍尖朝上,左手白骨並指順著遊方劍身朝天抹去,猛然一劍刺天,天幕猶如掛了一塊兒遮天銀盤,從其中延展出無數觸手,藤蔓一般,卻根根持劍。


    黑如笑道:“此招,名叫劍藤。”


    張木流算是見識了,這壓根兒就不是什麽劍陣劍術了,全然可以稱之為神通。


    張木流一分為三,青衫手持南山,白衣手持不惑,黑衣青年並指為劍,堪堪構成一處天地人三才劍陣。


    白衣劍客手持不惑,一旁陰陽遊魚猛然變作個遊魚圖,之後化作無數細小光電湧入張木流體內,青年由打分神初期一躍至巔峰。


    上次在儋州,是因為這副遊魚圖吸收太多大陣靈氣,這才能暫時躋身合道。


    更早那次在海上捉方蔥時,是因為怒氣衝天,煞氣相助才得意暫時晉入合道,可那次即便用了火盆依舊是後遺症極大。


    白衣青年以分神巔峰對峙劍道神通,使出渾身解數依舊難以抵擋。無奈之下,張木流雙腿微屈,作勢雙手持劍以學來的陸生劍招朝天一劈。劍閣之內,那個懶洋洋的元嬰同樣跨出門口,以與張木流一模一樣的姿勢砍出一劍。


    一劍過去,隻聽得轟隆巨響,那劍藤依舊毫發無損。


    張木流也唯有苦笑。


    黑如笑了笑,揮手撤去劍藤,將遊方拋還給張木流,輕聲道:“劍修的本命劍,分三等。最次等的便是煉化長劍。稍好一些的是以心血溫養的。最好的一種,其實是無劍,說白了就是無中生有。最早時,劍修的本命劍都是無中生有,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變成了煉化長劍,也可以算是本命劍了,那樣煉化的劍,最多算本命物而已。”


    張木流心神大震,問道:“所以說,我們這種的,最多也隻能算是偽劍修。”


    黑如笑著指向離秋水,“她不同,已經有了真正的本命劍。”


    離秋水沒理會張木流都要驚掉的下巴,伸出手掌時,手心便懸停一柄小劍,極為古樸。


    其實女子還是有些不好意思,隻不過不曉得怎麽說出口。


    思量半天,她還是說道:“你太軸了,若是很早便知道這事兒,很容易鑽進死胡同。沒給你說這件事,並不是怕你多想。”


    張木流無奈道:“我是那樣的人嘛!”


    轉頭看向黑如,青年笑著說:“所以前輩是想告訴我,劍修根本,就是莫向外求?”


    青衫白骨笑而不語,白骨手掌往上虛抬,由打其骷髏頭掠出一柄如玉飛劍,飛出去時已經變得如普通長劍一般大小。


    隻見那柄長劍朝天飛去,整個巨鹿澤水麵密密麻麻生起白色光芒,如同倒下白雪。那白光掠至雲海之後,猛然間又光華大放,成了一條條如玉細絲,好似將著天地分成無數小塊兒。


    黑如笑道:“這便是那無中生有的劍,自帶的本命神通。”


    張木流深吸一口氣,問道:“那要如何才能有修出?”


    黑如歎氣道:“不好說,看你自己。”


    青年點了點頭,自己的確太過於依賴手中長劍了。薑末航也好,離秋水也罷,都是往內修,隻有他張木流是倚靠外物一步步走上如今境界的。


    今日是正兒八經的學劍!


    黑龍王自始至終極少開口,張木流也沒問他是不是那頭給補天之人斬落的黑龍,是不是如今北海龍王的始祖。既然曾經有約定,大乘之後同去那方天地,那便大乘之後再談。或許那日來的會極其晚,可張木流相信,總會有那一天,自己會重迴那裏,他得辨清楚,哪些是真,哪些是夢。


    黑如忽然說了一句:“你那柄劍,連我也看不透,是如何來的?”


    張木流便將麻先生留劍一事道出,關於劉小北的卻是一字未提。那青衫白骨自然知道眼前青年跟自己少說了許多事,既然人家不說,那自己也少問。


    接下來兩個時辰,黑如並指教劍,張木流手持遊方學劍。離秋水對練劍一事,好像沒什麽興趣似的,隻是盤腿懸坐半空,看著那個一身白衣的年輕人。


    女子沒來由就微微一笑,呢喃一句傻子。


    方才打鬥之初,這家夥特意把玉簪摘下來,又小心翼翼收好。這個小小舉動,離秋水可看在眼裏,且心中暗自竊喜不停。


    好像這家夥的脾氣從來都這樣,他喜歡的在意的一切,都會極其小心的嗬護。與人打鬥爭執,總會先保證他在意的東西不受什麽損壞才行。


    一襲白衣獨坐水麵,像是學劍之後在自行感悟什麽。可事實上,張木流隻是在心中苦笑而已。


    原來自以為的終成劍修,隻不過是成了個偽劍修而已。無中生有?路漫而遠啊!十年之內要是能修出一把真正的本命劍,張木流就直燒高香了。


    黑如搖頭一笑,打趣道:“別裝了,起來吧。你們帶來的兩個小家夥給人欺負了。”


    青年猛然睜開眼睛,問道:“她們兩個金丹境界,還能在這兒給人欺負了?”


    黑龍王終於笑著開口:“你們就就真的以為,這處地方就隻有個歸來乎鎮嗎?小地方也有小地方的江湖,歸來乎最多就是個出入口。”


    白骨青衫重新迴到黑龍王頭頂,笑著說:“快去吧,此地光陰流速是外界十倍,你哪怕在這這兒一百天,外界也才過去十天而已。”


    張木流微微點頭,走去離秋水旁邊,兩人一起深深抱拳,然後便飛身離去。


    待兩道身影消失不見,黑如歎氣道:“這小子攤上事兒了。”


    黑龍王身形暴漲,以龍身當作攔水壩,將那又逐漸洶湧的巨鹿澤圍起來,然後笑著說:


    “我覺得還好。”


    …………


    木秋山落成以來,張瀾便單獨招來一幫工匠來拆除修建府邸。


    按張木流的想法,秋潭旁邊兒要修建一座水榭樓台,不用太過奢華雅致,尋常一些最好。


    主峰隻修建三處宅子,一座是秋潭旁邊的水榭,另一座靠在右側半山腰,應該是不亞於長安城那座宅子大小的。還有的,就是山腳登山處的一處門房。


    剩下數座山峰,暫時還不去修建宅子,得等山主命名各峰之後,再著手去修建數座客居。總不能下次再來這麽些客人,還沒地方住吧?


    張瀾在秋潭旁邊兒監造,張寒漱焦急禦空來到此地,對著張瀾悄悄說了一番話,這位木秋山的大管家頓時皺起眉頭,讓張寒漱去找薑末航,自己先去山腳。


    木秋山從來沒打算建造山門,隻會在山腳有一處小宅子。


    建造門房的工匠已經被打發走,丘玄聰與嶽然重返木秋山,身邊還帶著個已經無法落地,隻得躺在一道飛毯上的中年男子。


    躺著的漢子氣息萎靡,幾乎就隻是吊著一口氣。


    張瀾憑空出現,對著丘玄聰與嶽然點了點頭,接著看向躺著的中年男子,輕聲道:“藍前輩隻管放心在山中,等山主歸來,你們再談。”


    躺著的男子,便是擅使雙劍的藍華。


    藍華使勁兒張開嘴巴,卻還是聲若遊絲,“你們快去秋浦,把那兩個孩子帶走。”


    嶽然點了點頭,掏出來一粒藥丸喂進藍華口中,沉聲道:“藍前輩放心,你隻在這兒等著張木流就好,溪盉跟鍾守矩我們給你帶迴來。”


    藍華硬撐著開口,“你們兩個不行,我在柢邙山幾百年都不曉得自家宗門是個這樣的汙穢之地,都不知道原來背地裏有這這麽多肮髒手段。你們去了就是送死。”


    一襲白衣跟一頭白鹿同時出現,白潞往藍華嘴裏送去一滴龍誕。


    薑末航一身白衣,腰挎長劍,皺眉道:


    “藍前輩放心,師弟不在,我會去秋浦把人好好的帶迴來。”


    既然露出了狐狸尾巴,就等著吧。


    木秋山,現在,以後,都決不會去欺負人。


    可誰也別欺負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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