榆木兩口扒完飯,放下碗筷,這碗筷自然有人收拾的,將塗山墨顏抱在懷裏,麵帶微笑,向著陸芸走去。


    榆木坐在陸芸對麵,抱著塗山墨顏,緩緩給塗山墨顏順毛,並未直接開口,陸芸看著榆木坐在她麵前,眉頭舒展,仍然細嚼慢咽著,並不搭理榆木。


    陸芸也不開口詢問榆木是什麽人,榆木還正在思考怎麽開口才能一擊中的,直接破碎這陸芸的心境。


    兩人一個慢慢吃著,一個靜靜看著,陸芸吃了盞茶時分,方才吃完,取出手帕,優雅的擦拭起嘴角。


    塗山墨顏扒開榆木,有些興奮的站在桌子上,不時瞅瞅兩人,還用心聲對榆木說著:“賊人,這小姐姐挺漂亮的啊!怎麽,喜歡上人家了?”


    榆木瞪了塗山墨顏一眼,沒搭理它,塗山墨顏自顧自取出一隻靈瓜,小口小口咬著,一副準備吃瓜看戲的模樣。


    陸芸擦拭完畢,才麵容平和的開口:“這位師弟,可是有什麽事需要師姐幫忙的?是喜歡我的哪位師妹,想要我幫忙介紹麽?”


    榆木啞然失笑,輕輕搖頭,陸芸倒也不惱,輕聲開口詢問榆木是誰人弟子,榆木雖然明天才會被晴空收入門下,不過這些天張揚帶著他到處跑,早就被不少宗門弟子認識了,也知道榆木是大長老的關門弟子,偏偏陸芸修行是比較刻苦的,這些日子又煩心和黎玉之間的事情,因此閉關了許久,才出來幾天的,還真不認識榆木。


    榆木並未迴答,反而開口說了句:“小弟前些日子才入宗門,目前還未拜師的,師姐不用探尋小弟了,小弟是剛吃飯時候,突然有一個問題,想要問一問師姐的。”


    陸芸笑吟吟看著榆木,滿口答應,內心卻是不住聯想著,這家夥應該就是那些師妹們說的大長老的關門弟子了,不然縹緲宗又不是什麽凡俗地方,能讓一個沒有弟子服飾的人隨便呆著的?


    同時陸芸心底也另起了心思,這榆木剛剛可是看她許久了的,莫不是對自己有什麽想法不成?若真如此,大長老的關門弟子,可是比起黎玉,要高的多了。


    而且陸芸聽師尊說起過,大長老很有可能修成大玄靈,整個縹緲宗才不過隻有司徒海太上長老一人是玄靈境界,整個鹿海國的玄靈修士也沒有幾個的,若是大長老成功踏入玄靈境界,那他唯一的弟子,豈不是更水漲船高?


    想到這裏,陸芸心裏也想著結交榆木,臉上笑意更濃。


    榆木輕聲開口:“不知師姐家鄉何處,天上月光是否能同樣照在家鄉?”


    陸芸笑容減淡,她最不願意聽別人問起家鄉,一是她家裏人隻是普通人,從無一個靈修,二是那份婚約,但是這些自己思緒,是不好對外人發作的,因此隻是輕聲開口:“師弟說笑了,師姐家鄉隻是一凡間小城罷了,靈修都沒幾個的,距離宗門也就一千多裏遠,想來家鄉月色,和我縹緲宗月光,都是一物罷了,並無不同。”


    言語之間,仍是心平氣和,並未因為榆木問題奇怪就不做迴答,想來在家鄉時候也是一方大家閨秀,說不定還讀過書的。


    榆木點頭,似乎對這迴答挺滿意,又開口問了句:“師姐在家鄉可曾讀過學塾?不瞞師姐,小弟孤兒出身,被人收養長大,後來就一直在山間教書的。”


    陸芸內心輕鬆起來,這榆師弟,原來出身還不如自己嘛!隻不過運氣好,被大長老收下了,瞬間心裏平衡許多。


    陸芸輕輕開口:“在家鄉時候,讀過兩年學塾的,也認識了些讀書人。”


    說到這裏,倒是想起了王止,自己當初可是挺愛慕這個在小城中才情四溢的讀書人,因為自己也讀過學塾,和其他的世家小姐不一樣,因此幾番解除過後,自己對那王止倒也挺滿意的,那王止更是請人做媒,兩家定下了婚約,隻不過,自己碰到了師尊,被帶上宗門修行後,那婚約倒成了無用之物了。


    想到這裏,陸芸眼神有些黯淡,那王止對她是真的好,為人也是君子作風,可惜自己當時讓師尊幫忙檢測,王止卻隻是個普通凡人,沒有一點修靈資質的,如果王止可以修行,自己就跟他做一對山上眷侶,其實好像也不錯。


    隻不過沒有什麽如果,自己如今已經準備晉級界牌境界了,對家鄉也是越來越淡薄,上山三年多,從來未曾迴去過的,特別是和黎玉在一起後,王止也成為了迴憶那片海裏的浪花,很久都未曾浮現出來了。


    榆木輕笑開口:“巧了,我在來宗門的路上,在一個叫做雲霧的小城,也碰到了幾個讀書人,不知是不是師姐認識的讀書人了。”


    陸芸搖頭輕笑“這倒不太可能的,師姐認識的讀書人是家鄉那座叫緣結的小城裏的,至於師弟說的雲霧小城,師姐就不知道了。”


    “哦?這樣啊,不過師弟碰到的讀書人好像認識師姐呢!”榆木饒有興趣看著陸芸,繼續說著。


    陸芸有些意外,仍是輕輕搖頭:“可能是那些書生認識的隻是同名的吧!畢竟師姐這名字,凡間沒有一千也有八百的。”


    榆木哈哈一笑:“那可不一定呢,師弟認識的那書生可說是他當初的未婚妻也叫做陸芸,隻不過後來跟著一位能飛在空中的靈修大人,上山修行去了的。”


    陸芸臉色瞬間蒼白起來,強笑了笑:“師弟認識的那書生叫什麽名字?”


    榆木並未迴答,反而自說自話起來:“師弟認識的這書生,真是一番聖人氣象,也就是無法修行,若是可以修行的話,說他一日千裏師弟都信上幾分的,能認識這樣的朋友,師弟覺得即便他無法修行,也不妨礙師弟和他成為朋友的。”


    榆木緊盯著陸芸,一字一字說道:“總有些人,是能讓人發自心底敬佩的。”


    陸芸臉色難看,靜靜聽著榆木說完,又重複一遍:“那書生叫什麽名字?”


    榆木取出一枚靈果荔枝,緩緩剝開表皮,似是而非的說了句:“師姐看這靈果,外表並不顯眼,即便曆經滄桑,內裏依然潔白如玉,好像卸下受傷的軀殼,內心依舊純淨,仍是能夠讓人心生歡喜,師姐,你看這果肉漂不漂亮?”


    陸芸麵色轉冷:“師弟迴答師姐問題就是了,這些七歪八繞的東西,師姐不想看,也不想聽。”


    榆木一口吃掉靈果,拍手大笑:“師姐好心境!厲害的厲害的!”


    塗山墨顏邊吃瓜邊看著榆木表演,眼看著那漂亮小姐姐已經生氣了,不禁抱怨榆木幾句:“你怎麽搞得?人家這麽漂亮願意和你說說笑笑的,你扯些什麽東西?不怕以後沒媳婦?”


    榆木一把抓過塗山墨顏,把手在塗山墨顏身上擦了個幹淨,惱的塗山墨顏渾身散發紅光,把身上的髒汙蒸發幹淨,轉身就要找榆木拚命。


    榆木忙心聲喊道:“一百靈元幣!”


    塗山墨顏停頓了下,仍是作勢欲撲。


    “兩百靈元幣!不能再多了,我有多少身家你最清楚不過了。”榆木急忙加價。


    塗山墨顏這才哼了聲,收起紅光,重新取出一枚靈瓜,吃了起來:“賊人,我看你也就是打光棍的命了,真慘啊嘖嘖嘖。”


    榆木並不理會塗山墨顏,準備專心應對陸芸。


    陸芸臉色冷清:“不知道師弟今日找我想說些什麽,若是隻是這樣浪費時間的話,恕師姐不奉陪了。”


    說著就站起身,準備離開的樣子。


    榆木這才慢悠悠說了句:“王止。”


    如同中了定身靈術一般,陸芸站起來的身體,如同被禁錮在原地,一動不動。


    陸芸臉上這次是真的一點血色都沒有了,蒼白的臉龐配上些許哀傷,竟是一副楚楚可憐的畫麵,換了旁人,恐怕就要心疼起這樣一個美麗女子,是什麽讓她如此傷心了吧!


    陸芸內心慌亂,在榆木說什麽未婚妻,被會飛的靈修帶走修行,她就基本確定榆木說的就是王止了,不過內心還是抱著一絲絲希望,萬一,萬一呢!萬一不是他呢?


    所以當榆木嘴裏吐出“王止”二字,威力絲毫不下於當初白瑤說給榆木的一般,字字靈術,直擊心房。


    陸芸茫然坐下,內心大亂之下,已經是無法思考任何事情的樣子了。


    榆木繼續開口:“我覺得那王止是我朋友,因此我答應過他,若是我有機會拜入縹緲宗,記得向一個名叫陸芸的女修,帶句話。”


    榆木說著說著,突然搶走塗山墨顏爪上吃了一半的靈瓜,也不嫌棄,直接拿著吃了起來,嘴裏含糊不清的說了一句:“如今我找到這叫做陸芸的女修了,正是陸師姐你,不知師姐想不想聽這句話呢?”


    原本慌亂的陸芸,聽到榆木這句話,死死盯住了榆木,雙眼更是寒光大放,如同被激怒的靈獸一般。


    同時心聲安撫小狐狸別鬧,他在忙正經事,塗山墨顏這次倒是懶得和他爭,或許是看在兩百靈元幣的份上,就沒和榆木計較,跳到榆木肩上,舒舒服服盤了起來,雙眼微閉,盯著麵前的陸芸,它可是感覺到了,剛剛這漂亮女修切切實實對榆木有著一些殺意的。


    這就完全不將它塗山墨顏放在眼裏了,距離這麽近,還沒開護體靈盾,信不信本小姐一爪子拍爛你這漂亮臉蛋?


    榆木仿佛未曾感覺到絲毫殺意的樣子,不緊不慢的吃著瓜,仿佛和那陸芸說著句句誅心話語的人,不是自己一般,一臉悠閑神色。


    暗地裏,榆木早已心神緊繃,瀧月始終處於飽滿狀態,若是對麵這陸芸有一點不對,榆木就先下手為強,保命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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