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二馬上突然發力的,正對著辛鸞的角度忽然縱馬而來!他胯下的是身經百戰的戰馬,蹄下蹬踏有力,撒開狂奔鄒然卷起一陣黃土,宛如一把出鞘的刀。北境應該不乏這樣兇傲的戰馬的,但是樊邯似乎停住了,齊二殺氣騰騰地俯衝而來,他居然動都沒動,還剩下半個馬身距離的瞬間,齊二馬背上猛地掄圓了長刀,蓄勢十足的,一槍劈下!


    “好快!”


    辛鸞情不自禁地探身,猛地拍欄一讚!


    不過他讚的不是齊二的刀,而是樊邯的斧!隻見那個高壯的少年在黃沙中忽然動了,沉重的戰斧仿佛一把輕靈的劍,他兩手一翻,一舉一扛,猛地頂住了齊二這勢大力沉的一刀!


    “給我放手!”齊二爆然一喝。


    他膂力驚人,一刀一斧在接合靜止中第二次蓄力!


    誰也沒看懂樊邯是怎麽動的,鳳頭的大斧忽然擦著那刃口一抹,兩個兵器發出一陣刺耳的金屬摩擦的尖銳嘶響,那碩大的斧頭一時竟有如蛇一般,順著刃口就去削齊二的手!


    千鈞一發,齊二怎敢不放?他兩手一擰,棄刀的同時長刀最後淩空狠厲地翻了個兒,斧鉞斷然劈下的瞬間,兔起鶻落間,他倏地打馬而走!


    人群猛地發出一陣驚歎!辛鸞趴在木欄上完全看愣了!


    ·


    他自己不懂武,也沒有上過戰場,但是身居太子位,每年的王族閱兵、武士比武、還有他身邊環繞的一水的武學高手,讓他的眼界絕對算不上淺。他知道斧鉞作為兵器並不好控製,相比同樣長柄武器甚至可以說十分笨重、變招極慢,軍中雖然也會打造專門的戰斧裝備士兵,但是主要還是多用飛斧做陣。


    剛他聽聞樊邯連贏,還以為他隻以為是一力降十會,走戰斧那至剛至猛的路子才得以獲勝,剛剛齊二那泰山壓頂的一擊明顯就是要破他斧子的剛猛,誰知道樊邯運斧如此輕鬆嫻熟,極大的劣勢裏竟然還能一抹一削,讓齊二棄刀而逃!


    辛鸞一臉震驚,茫然地用手抓了一把欄杆上的雪,看著辛襄又重複了一遍,“好快的斧……”


    辛襄卻沒理他,他緊抿著嘴角指道,“又來了!”


    隻見齊二剛剛那一次交手並未認輸,他長唿著縱馬兜出一個巨大的圈子,在剛剛入口的一排武器中,猛地彎腰提了一杆重槍!


    ·


    雪在辛鸞的掌心裏被捏出一坨冰,他搖了搖頭,“屠傑的槍也很驚豔,甚至更甚於他,神京世家的姑娘今天注定要失望了。”


    齊二贏不了了的,就算他再不服輸也不行。


    兵器所謂的一寸長一寸穩一寸短一寸險,在絕對的武力壓製下是沒有用的,就算齊二發揮得再好也不行。樊邯粗獷豪放的進攻完全超過一個十八歲的少年,這不是在比武,這根本就是在碾壓。辛鸞看多了世家子弟的禮儀賽、表演賽,習慣了台上兩人先耍一會兒漂亮的劍舞花槍,乍然看著這種單刀直入的拚殺,說實話,他都有點牙酸,十分的不忍心,畢竟齊二待會兒會輸的特別慘……


    “嗨咦!”


    演武場上猛地放出一聲大吼,隻見樊邯一斧子劈斷了齊二的槍頭,一道的寒光衝天而起,所有人都忍不出抬起頭朝天上看去!


    緊接著,樊邯一個側身用自己的身體撞向齊二胯下的烈馬,馬兒猛地嘶鳴起來!北境進獻的大青馬何等馬力,那馬兒竟然被一個人撞得一歪,緊接著齊二整個人被一把掀翻在地!


    “小心!”不知是誰突然喊了一聲,人群驟然倒吸一口冷氣!辛鸞趴在欄杆上,上一秒還目不轉睛的盯著場下,下一秒隻見淩空一隻鋼槍朝著他急射而來!


    他完全僵住了。


    身邊的辛襄也吃了一驚,靛紫的袍袖因他大幅的動作猛地揚起,他抽出最近的禁軍的佩劍,蒼啷一聲,在辛鸞麵孔幾寸前狠狠一斬!“嘣”地一下將驟然飛來的槍頭打了迴去!


    下一刻,槍頭借著衝擊的餘力狠狠地迴彈!“錚”地一下,一道烏金色的寒光射入場下堅實的土地裏!人群忽地一下子全都站立起來,驚叫聲就像潮水席卷開來,而那被甩出去的槍頭還在嗡嗡鳴響,插在地上,槍尾肉眼可見的飛快空震著!


    ·


    這一切都發生得太快了,辛鸞從頭至尾壓根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但是他身邊的內監嚇得腿早就軟了:這是誰啊,這是天衍帝唯一的血脈,傷到一分半毫的誰賠的起!他一身冷汗,臉色青白交加,辛鸞還沒叫,他倒是率先放聲叫了起來!


    “閉嘴!!”


    辛襄冷冷一喝,此時也顧不上別的,皺眉踏上一步,掐著辛鸞的腰把人拉扯到身邊,“看熱鬧別離那麽近!”他手心裏也全是冷汗,一點也不敢想剛才反應慢一點會發生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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