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三年前,湮修羅來到荒族挑釁薩拉丁之前,阿道夫·西蒙曾經代替薩拉丁與湮修羅一戰。


    結果自然是完敗,所幸湮修羅並沒有下死手,大約也是明白如果薩拉丁失去自己的愛將,很有可能對談判不再理會。


    全力瘋魔下的荒族,對於當時內憂外患的修羅殿而言,並不是太好的局麵。


    但由此可知能夠勞駕湮修羅出手,可見這位至今還沒有出現在我們書中的阿道夫·西蒙的確很牛叉。


    方才在紫苑外的戰鬥,主要戰場就在阿道夫·查理與拉斐爾之間。


    鏡花水月雖然默契極佳,手段陰狠,然而麵對【靜靈堂】這種一向以黑暗戰鬥形式出現的黑暗組織,一時間被逼的節節敗退。


    內達卡更是在第一時間內,就被默然跟在【靜靈堂】身後始終未曾露麵的裁決者,一擊殺之。


    首惡被斬殺後,除了鏡花水月與拉斐爾以外,其餘一幹人等都想要投降。


    按照【靜靈堂】內部大佬的意見,也是應該留下一個活口,撬問些情報。


    麵對作為聖城特洛茲現在最高執行者,奧斯曼下達的指令,他們最終還是下達了格殺令:


    一律格殺,不留活口。


    那麽多人,隻有拉斐爾依靠自己強悍的劍術修為,得以逃脫。


    裁決者原本想跟著追來,卻被阿道夫·查理堅決拒絕。


    於是一個劍術大家,一個武力值不遜色於裁決者的魁梧大漢,雙方開始了激烈的交戰。


    直到拉斐爾由於受傷的緣由,最終被迫落在這個院子,這場追逐戰才告一段落。


    “這些日子我們也算並肩戰鬥過的戰友,你終究隻是一個雇傭者身份,又何必為了內達卡這個已經死在裁決者之手的人繼續賣命呢?投降吧。”阿道夫·查理沉吟片刻,麵容微微一暖,聲音自然也安穩下來。


    “多說無益。”拉斐爾趁著這點時間,終於緩過一口氣,麵對著阿道夫·查理的勸說,明確無誤的予以拒絕。


    阿道夫·查理長歎了一口氣,對拉斐爾的頑固表示了自己最後的歉意。


    氣息方吐,他的手上驀然出現一柄鐵槍,眉宇像是飛揚起來的劍,冷聲道:


    “手底見真章!”


    話音剛落,鐵槍如電一般,閃射而出,氣勢一往無前,如猛虎蓄力猛然發足狂奔下山,若滔滔河水自天河倒灌而來。


    橫練如電。


    一柄鐵槍在他手上愣是舞出了劍花的意境。


    拉斐爾瞳孔微微一縮,壓抑住自己心中的震撼。


    翻手間劍柄入手,銀光劃過,砰然間竟然與鐵槍硬碰硬的橫斷相擊,迸濺出的火星似乎隻需一點星火便有燃盡院落的威力。


    在劍與槍相鬥正當時,一片銀輝忽然從半空中如網一般朝著拉斐爾當頭罩下。


    “卑劣!”林蕭窩在牆角,偷偷看著這一幕,第一時間發現了那個銀輝網罩。


    顯然這是阿道夫·查理的陰險計劃。


    拉斐爾感知原本便弱了阿道夫·查理一線,阿道夫·查理為了把這個小動作完全掩蓋,形成一擊必中的結果。


    鐵槍中的力量灌注了他近十成的修為,鋪天蓋地的氣勢完全遮掩了銀輝網罩的那點小小波動。


    等到拉斐爾感應到銀輝網罩時,已經無力逃竄。


    但他畢竟是北荒第一劍客。


    劍術非凡,以左道法門成就強大無匹的實力,本身就是個堅毅之輩。


    硬朗的麵容上閃過一絲狠辣,全身氣機猛然一縮,毫不顧忌如透縞素一般的鐵槍,腳跟在身後輕輕一點,全身倒退,身體肌肉緊縮,力量全部積累在腰背處,狠狠地撞擊在了身後的牆壁上。


    砰一聲,牆壁被他破開,他的身子倒飛進入小屋內。


    林蕭暗罵一聲,急忙跳到床鋪上。


    可惜已經來不及,拉斐爾神情愕然地看著林蕭,表情怪異。


    似乎怎麽也沒想到隨意落下的地方,居然還住著一個熟人。


    阿道夫·查理鐵槍轟然飛入,像一柄沉墜無比的標槍,在他魁梧有力的臂膀甩動下,擦著床鋪,狠狠紮入屋內的牆壁。


    鐵槍尾端轟鳴陣陣。


    如同響尾蛇一般。


    隨即魁梧的男人一步踏入,他微微掃視了一眼整個屋子的情況。


    望見林蕭,眼神一亮:


    “拉達姆斯夫人如今何在?我在古舊之路上倒是忘了問你。”


    “她,後來跟我走散了。我也不知。”


    “嘿,她可是個風騷入骨的貨。有機會一定要嚐嚐。”


    “就怕你嚐了,連命都送了。”拉斐爾捂著胸口的傷,血汩汩地往外流,望著阿道夫·查理,冷笑道。


    鐵槍中所含的槍芒,到底還是傷到了他。


    “到把你給忘了。”阿道夫·查理一拍腦袋,抱歉地笑了笑。


    那麽高大的一個魁梧男人,笑起來卻異常溫和。


    隻是林蕭和拉斐爾都不會相信這個溫和笑容背後,依舊溫和。


    這個男人手段陰毒。


    僅僅幾招之內,就將拉斐爾逼入死地。


    林蕭擺了擺手:


    “那個你們繼續,我就是想睡個覺什麽的。不是有意偷窺你們的。”


    阿道夫·查理:.......


    拉斐爾瞪了他一眼:“閉嘴。”


    “束手而降吧。”阿道夫·查理,沉默片刻說道。


    “我若投降,我會不死麽?”拉斐爾語調並非是反問,而是微笑中帶著譏諷說道。


    “我不能保證。我欣賞你的實力。”阿道夫·查理伸手將已經插入牆壁的鐵槍拉出,砰一聲重重地擊打在地麵上。


    拉斐爾麵色有些苦楚,苦笑著點了點頭。


    身體狀況如何,他自己很清楚。


    方才之所以強行突破牆壁也要進入房屋內,本身便是想著借用自己的劍術,與阿道夫·查理周旋一二。


    小範圍的戰鬥,對於自己是有利的。


    隻是他低估了阿道夫·查理的實力。


    阿道夫·查理的實力絕對比自己要高出一線。


    自己是疲憊之身。


    阿道夫·查理則是全神凝備,一直處於巔峰狀態。


    受傷疲弱的自己與一個精氣神十足,並且在實力上還高過自己的人對決,勝算能達到目前狀態,已經是十足的運氣。


    “你修煉的是摩訶功法?”


    阿道夫·查理握著槍杆,眼眸微微下垂,居高臨下地看著拉斐爾,冷聲道:


    “旁門左術能修煉到你這種程度,我萬分欽佩。你終究在氣勢上要弱我一線。如果你以完備精氣神與我相抗,我未必能夠如此輕而易舉將你擊敗。”


    拉斐爾靠在牆壁上,捂著胸口,血已經浸濕了他的手掌,從不離身的長劍被隨意的擱置在身邊。


    他點了點頭,承認阿道夫·查理的話:


    “如果能有機會,我一定要和你公平的決戰一次。”


    “我也期待這件事的發生。”阿道夫·查理語氣悻悻然,顯然並不認同拉斐爾還有再戰之力。畢竟他清楚自己那個槍芒的威力,更親眼見到拉斐爾胸口被毀去的大洞。


    “沒什麽想問的嗎?”拉斐爾笑容帶著絲慘白。


    林蕭皺了皺眉,他感覺到一絲詭異,說不出是哪詭異。


    “既然你提出來了,那我就問問吧。”阿道夫·查理愣了愣,似乎沒料到拉斐爾會主動做出詢問。


    他並非沒有想到拉斐爾可能是拖延時間。


    但他不認為,還有誰能救得了拉斐爾,或者拉斐爾還有繼續活下去的生命力。


    背後那個年輕的小家夥?


    阿道夫·查理歪斜著頭,斜看了一眼林蕭。


    林蕭從他的目光中感受到威脅的含義。連忙搖手,說道;


    “你們自便。我就是那個啥......”


    “待會兒跟我一起離開。”沒等他說完,阿道夫·查理麵無表情地說道。


    林蕭馬上點頭答應。他知道自己待會兒聽到的很有可能涉及到一些隱秘。


    他倒是絲毫不擔心。


    沒心沒肺用在他身上還是蠻適合的。


    現在他想逃,也不知道往哪逃。


    這次可沒有一個艾依達婭幫著他。


    聖城特洛茲這個名號,他在黑森林的時候就聽說過,明白在這個被薩滿信仰所覆蓋的地方,要想找到一個不信仰薩滿的人,比在沙漠裏找到一隻水獺還要艱難。


    一旦他逃走,他有理由相信,聖城特洛茲的全體民眾會在薩滿祭祀廳的號召下,將自己當做過街老鼠一樣,四處追打。


    念力的修煉,也需要時間。


    他可不想在追殺中,被誰斬殺。


    現在這種不會身死的狀況,他還是比較樂意見到的。


    阿道夫·查理翻了翻眼睛,突然伸出一根手指,對著林蕭勾了勾,然後指著拉斐爾旁邊的毀了小半邊的床鋪說道:


    “這兒。”


    林蕭心中暗罵一句,這家夥的卑劣。


    形式比人弱,他也隻好抵著牆壁,挪著腳,先是蹲坐,後來一屁股坐在床角處,看著這兩個人之間嘴皮子的鬥爭。


    “荒族第一劍客,以前從未聽說。”阿道夫·查理顯然對於修羅殿什麽的興趣遠遠小於對拉斐爾本身身份的興趣。


    “我家兄長曾經對你做過一份詳細的情報搜集。”阿道夫·查理的話語中透著一絲怪異的情緒,麵目表情也帶著一抹不確定。


    林蕭耳朵支起,他知道阿道夫·查理的哥哥,那個叫做阿道夫·西蒙的人,是大薩滿薩拉丁的大侍衛長。長年累月保護著薩拉丁的人身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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