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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見解完全正確,草薙護堂。”


    愛莎夫人現在已經失去了所有的咒力。


    約翰·普路托·史密斯相當幹脆地認可了護堂的發言。


    “對於這方麵我也感到在意。其實——在魔王內戰開始之前,我就預估過愛莎夫人的通廊會成為關鍵。不過與之相對,是否能將其設法利用……這種想法也有考慮過。”


    “你說利用?”


    “啊啊。那位貴婦人既是最可怕的敵人,同時也是最愚昧campione。因此必然會有可乘之機。”


    “該不會,你在昨天被通廊吞沒的時候——”


    當時史密斯相當老實地被顯現在奧多摩山中的通廊吸入進去。


    迴想起這件事,護堂如此問道。


    “動了什麽手腳吧?”


    “嗬嗬嗬嗬。那就是所謂的雁過拔毛吧。拜其所賜讓我能夠從內側——動了能讓那個通廊暴走的手腳。”


    這家夥居然在假麵的掩蓋下圖謀著這樣的事嗎。


    護堂不禁瞠目結舌,不愧是在魔王內戰中也是最遲參戰的怪人jps,某種意義上,這是符合隻看重結果的賭徒風格的狡猾行為。


    “幸而的是,協力者有很多,在幽界裏早就有不少人對那個通廊帶有批評的意見。”


    包含史密斯在內共有十二名妖精王在場。


    像是雅典娜,須佐之男這種聰明的評議員也有列席。


    護堂馬上就理解了為何會有如此多超越者團結一致的理由。


    “……果然是因為對方是愛莎夫人嗎?”


    “沒錯。正如你所知的,擁有那個通廊的是個自由放縱的女性。幽界裏有不少精靈和妖精王被她的旅途帶來麻煩。正接待著你那些下屬的‘普魯塔克之館’的主人正是其代表人物。”


    開戰之後馬上就有很多人將女王愛莎視為危險人物。


    護堂也是如此,義姐羅翠蓮,沃班侯爵,甚至黑王子阿雷克也是把愛莎夫人定為最先的目標。史密斯也是一樣。


    不過,就隻有假麵的弑神者一個在內心暗藏著別樣的意圖——。


    “簡單地說,那個通廊就是‘通往異界’的權能。不過,聚集在這裏的妖精王們全都是熟悉異界的專家……他們從很早以前就已經探討過了。那就是如果對那個通廊做手腳,讓‘通往異界’的力量暴走的話——”


    史密斯振振有詞地說道。


    “是否能把愛莎夫人放逐到某處的平行世界。”


    “誒?”


    “正如你所知,我們的世界被曆史的管理者與修正力所保護。無論時間旅行者再怎麽幹涉過去曆史也決不會改變,也不會發生時間悖論——也並非絕對如此。”


    是出於對身為二十一世紀日本人的護堂的關懷嗎。連續拋出像是sf小說般的名詞之後,史密斯便直入核心。


    “曆史管理者相當努力地奮鬥。不過,‘在悠久的曆史之中,他從來沒犯過任何失敗’……雖然很遺憾,其實不能說是如此。曆史的修正力也力所不及的情況似乎也有發生。”


    “…………”


    “進一步來說,據說現在的管理者自從就任這個職務以來過去了大概一千八百年左右。在這之前可能是因為沒有管理者,又或是不認真的管理者擔任了這個職務。無法修正曆史變化的情況,在以前似乎更常發生。”


    “呐,這樣子果然還是像進行時間旅行的sf電影那樣——”


    護堂插口道。


    “被改變的曆史從某處分歧出另一個時空,獨立成為其他的世界嗎?”


    “似乎是這樣。‘與我們所處的時間軸相異的時間軸’。就是所謂的平行世界。當代的管理者似乎在極力地隱瞞平行世界的存在呢。”


    時間悖論。


    平行世界。


    聽到這些由時間旅行衍生出的詞語,護堂反而可以理解了。


    實則上是難以解釋的。擁有時間旅行權能的存在——喜歡惡作劇的妖精和神明們,以及愛莎夫人那樣的campione前往過去世界的話,管理者真的能夠完全阻止曆史的改變嗎。


    於是,史密斯朗聲地宣告道。


    “積累了與我們所處的時間軸相異的曆史進程的平行世界。也許那會是個人類並未誕生的地球,也有可能是恐龍並沒滅絕,成為了地球霸者的世界。又或者是耶穌基督並未受到處刑,作為救世主實現了理想鄉之後的世界也說不定。”


    “就是所謂的未知世界麽。”


    “啊啊。即使能認知到這些世界的存在,也無法確認詳細的情況。不過若是能讓‘妖精的通廊’暴走的話——”


    “就能跳脫當前的時間軸,到達未知的世界嗎……?”


    “妖精王他們是這麽表示的。我們可以利用這一點,對愛莎夫人設下圈套。”


    “呐史密斯,平行世界是怎樣的地方先姑且不論。”


    護堂對像舞台演員一樣說著超長台詞的同族說道。


    他覺得自己已經依稀地理解到假麵的怪人想要表達的意思。


    “我們這些campione被放逐到那裏的話,到底會怎樣呢?先前你被送到超遠古時代也那麽輕易就迴來了。其他人也能辦到同樣的事吧?”


    “大概極為困難吧。”


    現在史密斯肯定在假麵下露出微笑吧。


    “跟時間旅行和靈界之旅不同,現階段仍未發現有誰擁有前往平行世界的權能。因此想要迴去原來的時間軸應該極為困難才對。遠比我被丟到一萬二千年前的時候要困難得多呢。”


    “像是單程車票一樣麽。”


    “雖然足以如此斷言……但也是在如果被放逐的對象不是campione的前提下。”


    “啊……即使是極為困難,也會奮力地試圖迴來的意思吧。”


    “雖然這話由自己來說有些不妥,這正是我們的棘手之處呢。不過,在此成為關鍵的是《命運》的界限。”


    “界限?”


    “讓曆史按照理想的發展來推進就是所謂的‘命運’,其修正之力確實相當強大。然而,對於跳脫出‘時間之外’的人——是無法幹涉的。《命運》就像個隻能在‘自己支配的世界內側’”任意妄為的窩裏橫。”


    “這些真的是確定無疑的事嗎,史密斯?”


    “誰知道?”


    約翰·普路托·史密斯不負責任地聳了聳肩。


    “我隻是把從各位妖精王那裏聽到的事情直說出來罷了。若你想要對世界的結構進行質問,應該要選擇正確的詢問對象吧。”


    “說的也是啊。”


    護堂苦笑起來,把視線投向正確的對象。


    在位居此處的諸賢之中,與自己因緣最深厚的女神,銀發的大地母神,擁有尊貴的睿智和年幼的美貌——因緣的舊敵,逆緣的對手。


    “怎麽樣?”


    “妾身以智慧女神的身份表示肯定。這個人所言的皆是事實。”


    雅典娜莊重地斷言道。


    “統管這個世界的《命運》確實無比強大而又冷酷無情。然而,決非全知全能。若是具有如此萬能的權威,根本就不必搞‘盟約大法’這種把戲吧。”


    “確實如此啊。不然的話光以意念就能把我們殺掉了。”


    聽到這個合理的解釋,護堂點了點頭。


    “情況我都理解了。既然愛莎小姐還健在的話,那就以史密斯所說的做法一口氣將內戰結束掉吧……”


    “關於這方麵,幹脆就依靠我們這些campione的力量將愛莎夫人逼入窮途末路的境地,也可以采用這種方法不是麽?”


    史密斯說出了相當荒唐的提議。


    “也許這樣就能點燃沉眠在她體內的鬥誌,讓力量突然恢複過來也說不定呢。”


    “別隨便說出這種毫無根據的話啊。嘛,我也覺得確實有這種可能,畢竟我也有過出於同樣的想法而故意讓自己陷入絕境的時候呢。”


    這說的是在古代高盧被羅摩的箭所傷時的事情。


    “既然如此,那就先不論夫人的事情繼續探討下去吧。你是怎麽想的呢?是打算將包含我在內的六名campione——放逐到平行世界嗎。還是說將與‘最後之王’的決戰托付於我,選擇被放逐的那側呢?”


    “我……”


    作為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為信條的日本人,也許應該選擇隱於幕後才對。不過,護堂還是毫無猶豫地立刻宣言道。


    “我要和那家夥戰鬥。抱歉,可以請你們到那個什麽平行世界去嗎?等到解決了羅摩的事情之後,我必定會找出將你們帶迴來的方法。”


    “那好吧。”


    “誒?”


    “我也認為這樣才是適才適用。既然機會難得,那我就到外麵的平行世界度個長假好了。”


    “真的……沒關係嗎?”


    毫無爭執地就決定好了任務分配,護堂因此而啞言不已。


    約翰·普路托·史密斯帶著從容的表情淡然地說道。


    “無論是羅摩王的故事,還是與顯現的他有關的所有人物的事情我都聽聞過了。所以我便這麽想——應該由對他最熟悉的人與他進行決戰吧?就由那個人為殲滅魔王的勇者與弑神的魔王們漫長的戰鬥降下帷幕。”


    “所以你才把挑戰權讓給我?”


    “啊啊。這樣我就能宣稱自己是個‘懂得看氣氛的男人’了呢。”


    史密斯以做作的聲音說了個很有自身風格的玩笑。


    若是沒戴著假麵的話,也許他還會裝模作樣地拋個媚眼。


    “竟然會有想去跟人類以及作為宿敵的弑神者相互理解的異端英雄,那麽與之相配的,必然是同為的異類campione。請你們兩位務必要將這場對決實現。”


    “別胡說八道,我可不是你這樣的怪人。”


    護堂苦笑著如此抱怨,不過馬上恢複認真的表情。


    “不過,謝謝你了。我絕對不會讓你的心意白費的。”


    “要道謝還太早了,畢竟七個campione中隻有兩個人達成了這個密約,你需要擊敗的對手還有五個。”


    就在護堂準備表示同意的時候,一道威風的男性聲音插入了進來。


    “——不。若是我也參與的話,剩下的敵人就隻有四個了。”


    護堂,史密斯,幽界的賢者們。


    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那個人身上。當察覺到時候,那個男人就已經在這裏了。他是隱藏了聲音和身影潛入了評議場,將剛才的討論全部看在眼裏了吧。


    用他那個可說是招牌的電光火石權能,以神速的移動達成的絕技。


    “讓我聽到了很有意思的話,要是不介意的話,那就讓我也來參一腳吧。”


    眼前站著一個有著端莊的臉容,以高傲的語氣說話的貴公子。


    亞曆山大·加斯科因——黑王子阿雷克不知何時混入了進來。


    事情要從這裏說起。


    在奧多摩的山中彌漫的濃霧結界正是阿雷克製造出來的。


    受到特大金剛力士和漆黑之龍襲擊之時,阿雷克本人雖然暫時離開結界避難,不過之後就迴到了結界附近躲了起來。


    對於約翰·普路托·史密斯的再次登場,他也沒感到特別驚訝。


    理所當然,因為那個男人之前行動就像對草薙護堂有所暗示一樣,所以他早就預想過有可能會發展成這種狀況。


    阿雷克也目睹了拉克什曼的來襲以及兩位古老魔王展開的攻擊。


    不過,史密斯帶著草薙護堂和他的部下一起轉移到幽界的時候——他到底還是無法同行的。


    不過,既然知道那些人的目的地,追蹤的手段要多少就有多少。


    “比起去仔細探查老年組的所在之處,還是輕鬆地當被追擊的那方吧。”


    於是阿雷克立刻變成電光體,化作閃電飛翔起來。


    目的地是漂浮於太平洋之上的常夏之島,巴厘島。那個地方也被稱作神靈之島,有著許多與當地的精靈和從亞洲傳播而來的神話相關的靈地。那其中之一的‘黑暗精靈的洞窟’連接著幽界的——


    “隻要能來到這裏,之後事情就簡單了。”


    聚集著妖精王和隱居之神的評議場。


    身處這個會讓人聯想到康沃爾的荒野和巨石陣的場所,阿雷克對日美兩名campione解釋了自己來到這裏的秘密。


    “奧貝倫的森林就是約翰·普路托·史密斯的大本營,這件事我早就調查出來了。所以我認為隻要觀察出入那個階層的人,肯定就能得到線索才對——”


    “於是你就在森林的結界外麵潛伏起來麽。”


    “啊啊。不出所料,你們從裏麵出來了。”


    “雖然是有警戒過被人跟蹤……現在這麽說也沒用吧。黑王子閣下看來有著不隻是身影就連氣息都能消除,如同影子一樣在世界徘徊的特技呢。”


    史密斯裝模作樣地以誇張的動作聳了聳肩。


    在以神速移動的時候,會散發出有某種在普通的情況下‘看不見的東西’以驚人的速度飛來飛去的氣息。不過,隻要阿雷克將精神集中到最大限度,就能以完全寂靜的動作進行移動。不過,這種技巧能否用在暗殺同族上實在值得懷疑。


    因為哪怕隻是散發出些微的殺氣,直覺敏銳的campione就能像野獸一樣當即嗅出危險的氣息……


    “呐,加斯科因。”


    草薙護堂向阿雷克搭話道。


    “你真的要參加我們的計劃嗎?”


    “哼。”


    因為不願老實地迴答,阿雷克便以狂妄的態度說道。


    “之前我也說過了,我認為與‘最後之王’對決的人是誰都沒所謂。隻是為了將找上身的麻煩清除掉而戰鬥罷了。”


    “相對於這種說法你倒是相當積極地設置陷阱就是了……”


    “因為若不這麽做的話,就會免不了陷入接連被其餘六個campione襲擊的狀況。不過,既然有更具吸引力的選擇——那麽選擇那邊也無妨吧。”


    阿雷克狂妄地笑了起來。


    由於那種過於旺盛的好奇心和探究心,他至今到底為世界帶來了多少混亂呢?現在也是同樣的情況。


    “累積了與我們如今所生存的世界相異的曆史進程的時間軸。平行世界。如果有那種東西存在的話,我實在想要見識一下。”


    亞曆山大·加斯科因是個弑神的戰士。


    不過同時他也是個探索者,冒險家。他憑著這種自負而說道。


    “委托別人去偵察也太沒效率了。倒不如自己直接進入未知的世界,親身體驗那裏是個怎樣的地方,並進行考察是最好的方式。”


    “不過,這樣肯定相當危險的。”


    “別說傻話了。”


    聽到護堂像是擔心似的這麽說道,阿雷克冷笑起來。


    “在那裏到底會有怎樣的苦難等待著,確實是無法想象吧。不過是否會比與‘最後之王’,以及支援他的《命運》戰鬥更要危險——實在難以認為。還是說——”


    他目不轉睛地望著雅典娜,如此質問道。


    “在平行世界裏,超越‘最後之王’羅摩·錢德拉的神明比比皆是嗎?”


    “雖然這隻是妾身的—


    —作為叡智之女神的靈感罷了。”


    相當於人類巫女的靈視力那樣的權能。


    說出上麵那句話之後,神界的頭號智者雅典娜便繼續道。


    “能與羅摩王匹敵的戰士……無論在這個世界內還是世界外都幾乎不會存在。豈止是如此,甚至連一柱神明都不存在的世界——在時間軸之外應該也有不少才對。”


    “她是這麽說的,那麽已經很清楚了。”


    阿雷克明確地說道。


    “即將麵臨最大危險的人應該是你,草薙護堂。”


    “原來也有這種看法嗎。”


    最年輕的日本campione臉上浮現自然的笑容。


    “那麽我就不再顧慮了,就讓我留在這邊吧。”


    “啊啊,就這樣吧。就我來說能把最大的麻煩事推給別人,實在最好不過了。隻是,如果讓這個計劃成立要全看愛莎夫人的話,那就要麵臨艱苦的狀況了。”


    “有什麽……事情發生了嗎?”


    “她跟薩爾瓦托雷·東尼逃進去的聖域——正被沃班侯爵的軍團攻打著。雖然你們期待愛莎夫人會被激發出潛力,不過現階段完全沒這種征兆。也許愛莎夫人終於也要受到製裁了吧。”


    被草薙護堂問起,阿雷克便如此報告道。


    盡管身處於此,還是能依據某種能力來清楚地掌握愛莎夫人當前的狀況。


    稍早之前,接到兩名魔王來襲的報告之後。


    薩爾瓦托雷·東尼嘀咕地說出這樣的話。


    “是嗎,老爺子和教主快要來到這裏了麽……那麽,在那之前。先來完成過來這裏的目的吧。”


    拜托的對象是普魯塔克之館的主人。


    身穿古代羅馬長衣的老人正以可怕的目光瞪著東尼。


    “怎麽,你的意思是?”


    “能不能幫我把昨天愛莎夫人打開過的通廊恢複呢?”


    “說話要有點分寸,哪裏會有拜托這種事的笨蛋!”


    “哈哈哈哈,正好你的麵前就有。”


    即使被嚴謹的曆史守護者用雷鳴般的聲音怒罵,輕浮的campione還是嘻嘻地笑著。


    這是兩人在散亂著無數石板的室內進行的對話。


    而另一邊,莉莉婭娜向另一位campione搭話道。


    “怎麽了嗎,愛莎夫人?”


    “啊,不。隻是這些石板讓人有點在意……”


    “那是將我們人類所積累的曆史——從起始到現在的全部記錄以石板的形式實體化而成的東西……就是這樣的。”


    “啊啦,好像還想說些什麽吧,莉莉?”


    “不,沒什麽,隻是我希望夫人不要像以往那樣隨便去觸碰那些石板而已。”


    “那麽,我的盟友是這麽說的。是否可以呢,夫人?”


    “嗚嗚。感覺艾麗卡小姐和莉莉婭娜小姐都逐漸對我不客氣起來了呀。”


    “這裏要理解成我們之間的內心距離已經縮短的證據呀。”


    愛莎夫人失落地垂下了頭,艾麗卡以貴婦人的口吻蒙混了過去。


    側目地看著她們的互動,管理普魯塔克之館的主人叫嚷起來。


    “喂!關於你們的請求,遲點考慮一下也無妨。”


    “誒?真的嗎?”


    “嗚唔。嘛,其實能否打開這個混賬魔女的通廊,不去試試就不知道,不過憑老朽的力量應該不是什麽難事,總之可以嚐試一下。所以你們別讓德揚斯達爾·沃班和羅翠蓮——別讓這兩個魔王接近這裏!”


    老人粗暴地對探出身體的東尼這麽說道。


    “當代的弑神者之中最愚昧的兩人身在此處,而且最殘暴的兩人也在往這裏迫近。比起被四個魔王闖入,還是隻有你們就夠了!”


    於是——


    薩爾瓦托雷·東尼便往戰場走去。


    “雖然感覺好像被趁機敷衍了過去,不過,嘛,無所謂了。”


    雖然那位老人說‘可以嚐試一下’,但這不過是口頭約定罷了。


    他會順口胡捏地說‘我嚐試過可是失敗了’的可能性相當高。


    不過,沃班侯爵和羅濠教主都是早晚需要打倒的對象,必然會在某個時點迎來戰鬥的局麵。那個時刻就是現在了。


    “傷勢也全都治好了。”


    東尼死乞白賴地從老人那裏拿到了治愈的靈藥。無法以魔術進行治療的campione隻要經由口攝取那種靈藥的話,也能獲得治愈的效果。特別是那個秘藥還是即使是瀕死的人類都能恢複如初的最上級治愈藥,因阿雷克而受的刀傷總算是痊愈了。


    東尼的身體在時隔幾小時之後終於從《鋼之加護》中解放。


    拜此所賜,身心都相當輕鬆——。


    “終於不會咯吱咯吱地響了啊。”


    使用鋼鐵加護的時候,關節都會發出輕微的咯吱聲。


    動作也會稍微變得遲鈍,雖然還沒到像是全身覆蓋著板金鎧甲的程度,不過還是會有種正穿著有相當重量的鎧甲的感覺。


    這會導致用劍時的動作略微變得遲鈍。


    因此,在以精妙無比的一刀決勝負的時候,東尼會解除身體的鋼鐵化。特意卸下防具,將一切賭在劍上——


    “終於全都準備就緒了。”


    先前東尼隻帶上常用的日本刀便穿過地下通廊,來到了地麵上。


    那是滿是石板的房間位於地下,‘普魯塔克之館’是個地上的部分建於山腳處的神殿。


    周圍就隻是一片滿是雜草和矮樹的荒野。


    “太陽……還是沒升起嗎。”


    一片陰沉渾濁的天空。


    並且,正有三百名騎兵朝著這個神殿來勢洶洶地湧來。


    他們沒有組成陣型,隻是以用來代替馬匹的巨狼們奔跑的速度進軍而來,大概還有兩公裏左右就會到達這裏。


    當然,騎乘著巨狼的正是死之仆從的戰士們。


    作為迎擊方的東尼也撥出自己的愛刀,並將右臂變化為白銀色。


    “呀!”


    東尼對著迫近而來的敵軍把刀刺出。


    盡管這裏距離三百騎的死之仆從還有一公裏以上的距離。


    然而,刺出的刀尖上卻釋放出銀色的閃光。這道閃光化為直達一公裏開外的巨型光劍,將從冥府歸來的騎兵們刺穿!


    這正是東尼以前在古代高盧上也使用過的‘長臂的一擊’。


    這一記突刺刺穿了近五十名的騎兵。


    轟!雷擊從天而降!


    “嗚哇啊啊啊!?”


    受到雷擊的東尼被刮飛。


    不用說,肯定是沃班侯爵降下的。看來那個精神過頭的老人並沒有在剛才被穿刺的那些家夥裏麵。


    雖然剛才迅速將肉體鋼鐵化所以沒受到損傷——


    “這種伎倆果然起不了作用……”


    東尼利落地站起身,馬上看向敵方的軍團。


    搭載著死之仆從們的巨狼群先前都是以奔跑的速度攻來的,而現在它們開始全力疾走起來。


    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


    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


    超過二百頭的狼群一齊發出兇猛的咆哮,猛蹬著大地,如海嘯一樣發出‘咚咚咚咚咚咚咚’的聲音逐漸往這邊迫近。


    朝著隻以孤劍為武器的東尼,以及他身後的‘普魯塔克之館’攻去。


    “加護之印啊,化作鋼鐵之城!”


    他立即詠唱言靈。


    東尼以自身的肉體失去鋼鐵加護為代價,讓大量的盧恩文字——


    在周圍顯現。這與數小時前保護同行的女性們之時同樣。不過,規模與那時不同。這次是將東尼連同‘普魯塔克之館’完全包圍了起來。


    館的周圍在一瞬間築起臨時的城壁。


    隻不過,那並不是鐵也不是石,而是多達數萬個的龐大盧恩文字形成的天蓋之壁。


    ——砰!


    來到館前的仆從和巨狼——被接連地撞飛。


    它們企圖突入的盧恩文字之壁相當於不死身鋼鐵之軀的硬度,這樣等同於它們親自撞上鋼鐵的牆壁。


    仆從和巨狼都骨頭破碎,肉體潰爛,淒慘地浮上半空,摔落在地麵上。


    一騎又一騎的士兵撞上盧恩文字的天蓋,重複了數十迴左右的自滅行為。


    後續的騎兵們總算是因此吸取了教訓,停下了全速疾走。他們慢慢地朝‘普魯塔克之館’接近,慎重地展開著包圍。


    ——不過兇猛的老魔王當然不會就此畏縮。


    閃電突然被連續釋放而出。


    轟! 轟! 轟! 轟! 轟! 轟! 轟! 轟! 轟! 轟!


    “噢噢,老爺子這次往這邊來嗎!?”


    東尼警惕地擺出架勢。


    雷霆連接不斷地在普魯塔克之館的周邊落下。天上還降下了雨水。豆大的雨粒毫不留情地打在大地和東尼身上。


    當然也刮起了風,唿嘯的強風正猛烈地吹刮起來。


    能夠隨心所欲地操縱風雨雷霆的權能‘疾風怒濤’,這正是這個權能的前兆。


    即使是誇耀為鐵壁的盧恩天蓋也難以說是對風和雷的防備都完美無缺。


    並且——


    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


    體長為五米如怪獸般的巨狼從風雨之中猛撲而來,企圖將東尼從頭到腳完全吞下!


    “噢噢!”


    東尼的手臂和身體自然地動起來,將愛刀往斜上方刺去。


    這正是無想劍。必殺的突刺貫穿巨狼的下顎,進而將那個傷口往上下——從下顎到頭頂,再從頭頂到股間擴展開來。


    斬!體型超乎規格的巨狼在一瞬之間被從縱向一刀兩斷。


    “喲?看來傷勢已經痊愈了呐。”


    “哈哈哈哈,又追上來了啊。”


    邊承受著雨水的擊打,身穿漆黑大衣的老人走上前來。


    不具有實體的盧恩文字天蓋與物理性的牆壁不一樣,應該說是與咒術性的防禦結界同類的東西。既然如此的話,要阻擋不受術式影響的campione是不可能的。


    不過,這也正是薩爾瓦托·東尼所期待的。


    對方是心血來潮,還是自認有勝算呢。


    沃班侯爵終於再次來到劍刃可以夠到的距離了。


    “莉莉。我們最好還是趕快逃出去喔。”


    “啊啊。還要帶上愛莎夫人,是吧。”


    聽到艾麗卡這個提議,莉莉婭娜馬上點頭答應。


    這裏是劍之campione方才離去的位於地下的可以稱作為石板倉庫的房間。


    老人邊碎碎念地抱怨著邊凝視掛在畫架上的石板,他的視線所望之處上密密麻麻地寫著古代拉丁文字的文章。


    看他那樣子似乎沒有在意自己幾個人的閑工夫。


    “走吧,夫人,過來我和莉莉旁邊。”


    “噫、噫噫!?”


    突然被艾麗卡搭話的愛莎夫人被嚇了一跳。


    總而言之三名女子集合起來,匆忙穿過地下的通廊,上到了地上——多立亞建築樣式的神殿內。


    “來到這裏能夠成功轉移了嗎……?”


    如此嘟噥著,莉莉婭娜閉上眼睛。


    這是為了聯想目的地的意象。然後,三人的視線被白色的光芒覆蓋,神殿內的景象已經完全看不見了。


    這是轉移即將開始的征兆,可是。


    她們所站的地方忽然‘哢哢哢哢!’地鳴動起來。


    “咿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愛莎夫人發出尖叫聲,就像發生了地震一樣。


    緊接之後,三名女子被拋到了‘外麵’。這是因為已經從神殿內部瞬間移動到其他的場所。


    “好痛呀。怎麽迴事,剛才是……?”


    “轉、轉移成功了嗎?”


    “不對莉莉!還在普魯塔克之館的旁邊喔!”


    最早察覺到的人果然是艾麗卡。她所指著的地方,距離這裏一百米左右的位置上有座古代希臘風的神殿。那是普魯塔克之館的地麵部分。


    在那個館的周圍,有數量眾多的盧恩文字漂浮在半空上。


    如同以盧恩文字組成的天蓋。而且,還有正包圍著神殿的死之仆從軍團。他們都跨坐在作為沃班侯爵眷屬的巨狼背上——。


    烈風唿嘯作響,雨勢也相當猛烈。


    當然,雷鳴和閃光也連綿不絕。完全就是暴風雨到來的狀況。


    這一切都是巴爾幹的魔王來臨的證據。不過,雖然正身處這個災禍之中,莉莉婭娜卻直覺到某件事。


    “剛才……阻斷我們轉移的人,肯定是——”


    ‘嗬嗬嗬嗬,看穿了嗎,我弟弟的騎士啊。’


    如歌謠般的美聲從天而降。


    盡管看不見身姿,但這毫無疑問正是絕世佳人·羅翠蓮的玉音。艾麗卡和愛莎夫人都嚇了一跳,抬頭仰望天空。


    ‘你們都已成為我的囚徒……不過,既然已經封印魔女愛莎的力量,身為武林至尊的我直接當你們的對手便大有問題呢。’


    自認為是最高之霸者的女傑如此呢喃道。


    ‘那便派遣這孩子吧,你們可得展現出不負主人草薙護堂之名的戰鬥。’


    這次是緩緩地飄下了一張靈符。是張描有道教方術咒文的紙片。上麵寫著‘猴 畏 避 之’四個字。


    這道靈符——落在地麵上之後,就變化為白色的狒狒。那是頭身長大約有四米以上,有著如同山地大猩猩般巨大身軀的大型類人猿。


    咕嗚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


    白狒狒發出咆哮,用雙手不斷啪嗒啪嗒地捶打胸膛。


    就在艾麗卡和莉莉婭娜分別將獅子魔劍cuore·di·leone,工匠魔劍il·maestro召喚到各自的慣用手上進入戰鬥態勢的時候。


    “咿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伴隨著充滿氣勢的聲音,一名身穿製服的少女奔馳而來。


    她保持疾走的勢頭轉變突進方向,跳躍起來。如猿猴般輕快地飛躍,對著白狒狒的頸子——將大刀刺入進去。


    “大家,久等了!惠那會彌補遲到的過錯竭力戰鬥的!”


    太刀之媛巫女·清秋院惠那。


    剛才她用雙手揮舞的大刀以前不曾見過。是把雙刃的直刀。不過,刀身的左右兩邊分別長著三個,合計六個形如‘樹枝’的鉤爪。有著奇異形狀的劍刃輕鬆地刺破頸部,將從靈符中誕生的白狒狒輕鬆擊斃了。


    4


    “你來幫忙了啊,惠那小姐!”


    “總算是趕上了,現在是重要關頭對吧!還有,請放心吧。隻要把這個地方的位置傳達過去,王就會馬上過來的。”


    “嘛,連草薙先生也來了!”


    清秋院惠那對目光閃耀起來的愛莎夫人嘻嘻地笑道。


    剛才她揮舞陌生的靈刀,將羅濠教主的眷屬屠殺的精湛手法,讓人想要稱讚真不愧是最頂尖的媛巫女。


    當然,現在的狀況依然相當嚴峻。


    不過,艾麗卡和莉莉婭娜也因此稍為有點喘息的時間。


    對於相互點頭的


    兩位米蘭騎士——另一位頂尖媛巫女向她們說道。


    “看到兩位都平安無事,我就放心了。”


    “萬裏穀祐理嗎!”


    “我可是一直都想跟你取得聯絡呀!”


    不覺之間身穿巫女裝束的大和撫子已經來到了身旁。


    就像要陪侍在赤與青的兩位騎士身邊一樣。祐理是在與‘最後之王’羅摩的決戰中決定留在幽界這邊的。


    這是大概時隔一周的再會。


    萬裏穀祐理和愛麗絲公主因為擁有濃烈的神祖血脈,所以會受到羅摩再臨的強烈影響,導致身體狀況惡化起來。不過,久違地再次見到的媛巫女看起來雖然並非精神充沛,臉色倒是也不算太差的樣子。


    “實在很抱歉。我聽說各位來了幽世,便馬上嚐試以精神感應的靈力探索各位的位置,可是卻無法立刻就找到您們。”


    “下次得想個在幽界也能聯絡得上的方法才行呢。”


    “也許在這邊建個代替基地的別墅也不錯呢。不過,關於改善的方案就留作以後再討論吧。”


    莉莉婭娜感慨地呢喃道,艾麗卡則是優雅地作出指示。


    統領這個集團的工作,果然非應當稱為王宮女主人的‘赤色惡魔’艾麗卡·布朗特裏莫屬。


    特別是——在跟草薙護堂的義姐這個棘手的障礙對決之時。


    “嗬嗬嗬嗬。我弟弟的下屬都到齊了麽。”


    一陣微風吹過,帶來了美麗的佳人之聲。


    羅翠蓮忽然在距離艾麗卡等人七、八米左右的地方出現。


    “姐姐大人!?”


    ““““教主!?””””


    愛莎夫人愕然不已,艾麗卡,祐理,莉莉婭娜,惠那也同樣如此。


    沒想到在剛說過‘無需我親自出馬’的宣言之後,她就馬上將自己高貴的姿態展露了出來。


    不過,羅翠蓮就像‘君子易變’一樣,優雅地這麽說道。


    “我改變心意了。既然你們已經來到此處——身為主人的草薙護堂應該也快要到來。就這之前還是先收拾掉吧。”


    要收拾什麽,她並未明言。


    不過,這位讓仙女也為之遜色的美女正筆直地盯著愛莎夫人。


    而且,她還讓唿嘯的強風逐漸增強起來。氣流卷成了漩渦,形成了旋風,進而成長為以羅翠蓮為中心的小型龍卷風。


    轟烈的強風顯然來源於羅翠蓮那張美麗的嘴唇。


    權能‘龍吟虎嘯大法’。她打算以衝擊的魔風,將敵人一個不留地全部掃清!


    對此艾麗卡立刻叫喊道。


    “草薙護堂,趕快過來這裏!過來證據我們吧!”


    麵臨性命之危的時候,在風吹得到的地方唿喚少年的名字。正因為現在已經完全滿足韋勒斯拉納第一化身‘強風’的發動條件,所以她才會做出這個行動——可是聲音卻發不出來。


    艾麗卡“!?”地驚愕不已。


    自己的喉嚨確實是已經叫出了剛才的聲音才對。


    明明如此,艾麗卡卻隻能嘴巴一張一合的,根本發不出聲音。


    “————!”


    莉莉婭娜也在叫嚷些什麽。不過,也是什麽都聽不到。


    祐理,惠那,還有愛莎夫人也紛紛張嘴“——!”“———!”“———!”地叫起來,然而,還是什麽都聽不見。


    (該不會。)


    艾麗卡意識到原因,驚訝的望向教主的尊顏。


    “嗬嗬嗬,果然你相當聰穎呢。”


    羅翠蓮如同對有出息的弟子投以慈愛的目光一樣,臉上浮現微笑。


    “沒錯……我的唿嘯大法並不僅是能產生破壞,亦能將我的聲音以及風嘯聲以外的聲音全部消除。”


    “!?”


    “理所當然吧。值得銘刻於這片虛空之上的聲音,就隻有身為至高王者的我羅濠之聲而已。隻是——坦言地說,我亦有讓你們隨意叫喚的意思。”


    麵對啞言的艾麗卡,美麗的超人嫣然地一笑。


    “將我的義弟從遙遠的彼方唿來的秘術,我也曾親眼見識過一次。讓其再現出來也不失為一種樂趣……然而,在擊斃這個可怕的魔女前便起這種玩心,還是太過傲然了吧。”


    表情為之一變,羅濠教主從笑容轉換成決然的表情望向愛莎夫人。


    她的視線和臉容上,充滿了寂靜的殺氣。被喚作魔女愛莎夫人身體不由自主地硬直起來。


    “擊、擊斃我什麽的,完全沒這種必要喔~~~~~”


    愛莎夫人的臉頰抽搐了起來。


    可是,羅翠蓮當然不會在乎。她深深地吸了口氣,以相對於表現殺意的方式來說過於優美的聲音詠唱出歌謠。


    “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晝夜。”


    這個嘯聲和吐息,化作一陣烈風朝愛莎夫人襲來。


    噫噫噫噫噫噫噫噫噫噫噫噫!?


    戴著紅帽子身穿女仆服打扮的貴婦人立刻蹲下身體,用雙手抱住頭部。這是她麵對這陣必殺的超音波而作出的反射性行動吧。


    當然,就算這樣做也於事無補——否。


    蹲下的愛莎夫人背後突然出現了一個怪物。


    上半身是個赤裸的美女,一頭如同火焰般的赤色長發十分引人注目。


    可是,她的下半身是魚——長在魚上的尾巴。


    而且,背後還生長著蝙蝠的翅膀。半人半妖的美女。


    (是一直跟愛莎夫人的影子同化,尾隨而來的嗎!?)


    在察覺到真相的艾麗卡麵前,姿態恐怖的女妖迅速飛到愛莎夫人前麵,以自身為盾守護著女campione!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能將體內的骨頭完全粉碎的魔風之音擊。


    受到其直擊,半妖的美女邊庇護著愛莎夫人邊發出悲鳴聲。


    當然了,聲音本來是應該聽不到的。可是,不知為何在途中痛苦的叫聲就傳入了艾麗卡的耳朵裏。怎麽迴事?


    看來是因為轉移到必殺的攻擊上,教主施予的聲音封印稍微解開了——


    在察覺到這點的瞬間,艾麗卡便再次唿喊道。


    “護堂,這次一定要過來!這裏的人需要你的力量!”


    風——再次卷成漩渦。


    繼羅翠蓮先前以權能產生的小型龍卷之後,又有新的強風漩渦出現,響起轟然的風聲。在下個瞬間。


    風之漩渦消失,取而代之地從中出現了三個男人。


    “雖然本來覺得隻要能得到所在位置的報告就已經很足夠的……沒想到在霧之結界內預先設置在愛莎夫人身上的王牌——會比想象中更有作用啊。”


    如此呢喃著的人是亞曆山大·加斯科因。


    他竟然是依靠韋勒斯拉納的化身‘強風’的力量,與本應是敵手的草薙護堂一起瞬間移動過來的。


    而且,連約翰·普路托·史密斯也跟他們在一起。


    “雖然已經知道史密斯王成為了同伴。不過為何連英國的王子大人都一起並肩作戰呢?”


    被嚇了一跳的清秋院惠那如此嘀咕道。


    5


    包含內戰開始之前以及上次在奧多摩的山中,其實這已經是第三次了。


    在幽界的聖域之一普魯塔克之館的前方,七名campione又再次全員集合了起來。


    “竟然。”


    羅翠蓮眯細了眼睛。


    她定眼凝視著伴隨強風出現的三名弑神者。


    作為自己義弟的草薙護堂,跟他一同出現的亞曆山大·加斯科因,以及約翰·普路托·


    史密斯。另外還有愛莎夫人,侍奉於義弟的四名少女正帶著擔憂的表情觀望著魔王們的行動。


    羅翠蓮嫣然地咧嘴一笑。


    “嗬嗬嗬嗬。兩者的話則姑且不論,絕不可能如此和睦地聯手的三者居然會這樣同時露麵呢。”


    “哼。如果是要展開野蠻的生死相鬥,當然絕不可能如此三者同盟。”


    亞曆山大·加斯科因以狂妄的語氣迴話道。


    “不過若是能讓我在喜愛的遊戲上充分享受的話,那就另當別論了。你就稍為陪我們——這些年輕的後輩玩玩吧。”


    黑王子不隻是動口,同時也動起了手。


    他從西裝夾克的內衣袋中取出三支古董鋼筆,將其一起朝著魔教教主投出。就像是投出手裏劍一樣。


    然而,不知在何時——


    羅翠蓮的站立位置偏離到相隔本來位置五十公分左右的橫側。


    根本沒看到她是在何時移動的,這正是以如此玄妙的步法作出的神技,化為飛行武器的金屬鋼筆理所當然全部劃過虛空。


    可是在避過了攻擊的羅翠蓮身旁,忽然出現了人形的發光體!


    “成光!”


    人形之光從全身釋放出電擊。


    電光化的阿雷克也疾走到教主的身旁從全身放電。為了躲避這個攻擊羅翠蓮“疾!”地叫道使用出縮地之法,勉強瞬間移動到五米開外的安全圈內。


    不過,阿雷克也非等閑之輩。


    在目標消失的同時他便以神速朝對方的出現位置疾走而去。然後再次向對方放電。


    “真是威勢十足的進攻,黑王子!”


    不過,神速的電擊徒然地撲了個空。


    羅翠蓮竟然是在一刹那間往斜後方跳去,改變了位置。


    這並非縮地的步法,而是如舞蹈般腳踏七迴的步伐,她以地上任何舞蹈家也無法比擬的流麗動作噠、噠、噠、噠、噠、噠、噠踏著步伐。


    她以這種幽玄的步伐踩踏了七個點。


    若是以線條連接起來的話就會組成北鬥七星——那個著名的‘勺子星’的形狀。


    七星點心步法。


    當這七步完全走完之後,敵方就會完全丟失使用者的蹤影。


    這是將武術和奇門遁行的方術組合起來的絕技。


    更不用說若是羅翠蓮這等程度的高手使用的話,無論怎樣的戰士都隻能將滿是破綻的後背坦露給敵人——


    不過,黑王子阿雷克卻能淡然地展開反擊。


    “那裏麽!”


    他維持電光體的姿態飛上天空,在羅翠蓮的七星步伐結束的瞬間展開襲擊,以身體衝撞過去。當然同時也進行最大限度的放電。


    簡直就是從天而降的閃電之一擊。


    “不愧是閃電的使用者,居然能跟上我的步法。”


    羅翠蓮腳踏六步,往斜後方跳去。


    這次不是北鬥七星,而是描繪出南鬥六星的動作。在化作雷擊的黑王子阿雷克降落大地的瞬間,羅翠蓮正好踩完第六個步伐——


    六甲迷蹤步法。


    這是連從天而降的閃電也無法撲捉的遁行歩法之一。


    “還是老樣子,做出這種人類根本做不到的動作。”


    咂了咂舌之後,阿雷克再次展開體撞。


    當然還是保持電光體。羅翠蓮這次以w——仙後座形狀的移動組成王良五星歩法,避開了急速極近而來的閃電。


    “嗬嗬嗬嗬。以我羅濠為對手,竟打算如此猛攻麽!”


    “因為這樣反而安全!”


    阿雷克厭惡地說道。


    薩爾瓦托雷·東尼也是如此,心眼的使用者就連神速都能輕易看穿。與其陷入被動狀況,不如活用速度的優勢,主動展開攻擊反而容易掌握戰鬥的主導權。


    而另一邊,看到神速的使用者與魔教教主的相鬥——


    “那麽……我就來當各位龍套演員的對手吧。”


    約翰·普路托·史密斯撥出了魔槍。


    “畢竟你們還是盡早退場為好呢。”


    從槍口中釋放出了必滅的萬能魔彈。


    守護著普魯塔克之館的盧恩文字天蓋——朝著將其包圍起來的軍團,魔彈拖著青白色的光之尾飛去。緊接之後,猛烈的火焰爆發而出。


    魔彈化為青白色的爆炎。


    產生出的火焰往擴大範圍燃燒。


    死之仆從和巨狼們組成的二百幾十騎的軍團全都被火焰吞沒,僅僅數秒便連灰塵都沒留下地被灼燒殆盡。


    目睹神聖的魔彈所展開的虐殺,軍團的主人不屑地哼聲道。


    “那家夥,果然迴來了麽。”


    “哈哈哈哈。感覺場麵盛大起來了啊。”


    在館的旁邊對峙著的沃班侯爵以及薩爾瓦托雷·東尼。


    老幼兩名魔王進行了簡短的交談。不過,兩人正在隻要往前踏兩、三步就會進入劍刃攻擊範圍的近距離相向而對,即將要展開近身戰。


    然後,東尼以流水般自然的動作往前邁進——


    從下段的低處將愛刀‘嗦’地以逆袈裟斬的動作擊出。


    對此沃班以狼的動作往後方跳去,完美地避開了這個攻擊。魔狼王不僅是能變化姿態,甚至能發揮出狼的野性。


    至於草薙護堂——


    他走到驚慌失措的愛莎夫人身旁。


    “看來您沒什麽事我就放心了。”


    “是、是的,總算是。”


    看到護堂的臉,夫人唿地吐了口氣。


    可是,那張美麗的容貌馬上蒙上陰影,她忐忑不安垂下頭來。


    “可是,大家——要怎樣才能讓安撫各位的情緒呢。我已經失去所有力量了,應該去了某個時代的史密斯先生和阿雷克先生都像理所當然似的迴來了……”


    護堂沒有馬上迴答,他望向同伴那邊。


    艾麗卡,莉莉婭娜,惠那,還有終於能跟她的實體匯合的萬裏穀祐理。她們都用力地點了點頭。四人各自對護堂迴以笑容。


    因為出於非常時期而隻能簡樸相聚。


    不過,他認為比起費勁千言萬語這樣反而更好。


    即使默然不語,即便相隔再遠的距離,都能強烈地感受到與她們之間的羈絆。因此這樣便已十分足夠。


    不過,這時巫女裝束的少女忽然把目光投往遠處。


    “——萬裏穀?”


    “怎麽了,祐理?”


    即便護堂和身為青梅竹馬的惠那跟她搭話,她還是毫無反應。


    萬裏穀祐理以茫然的眼神凝視著愛莎夫人,接著,又很快把視線移往其他方向。


    投往形如古代希臘神殿的普魯塔克之館。


    “呐祐理,難道你是感應到什麽嗎?”


    “啊啊。雖然我自認為靈視力有很大的提升,不過還是不及你的程度。要是有收到什麽啟示的話……希望你能告訴我們。”


    艾麗卡和莉莉婭娜也出聲向她問道。


    然後,萬裏穀祐理終於緩緩地張開嘴巴。對著呆然的愛莎夫人將啟示毫無保留地道出。


    “過去那邊吧。夫人是否能達成目的……那裏就是關鍵之處了。”


    於是護堂等人往普魯塔克之館走去。


    眾人進入古代希臘風的神殿,走下連接著地下的階梯。


    四名少女都有同行。不過,同行的campione就隻有愛莎夫人一個。


    “這裏就是管理曆史修正力的地方嗎。”


    護堂感慨地低喃道。


    終於到達了地下通路。隻是,這個地下通路寬度將近八米,實在是寬闊得不得了。也許應該稱作地下空間才對。


    通路如同迷宮一樣錯綜複雜。


    並且,還有無數的石板輕飄飄地漂浮在半空中。


    真是一副如同無重力世界般的光景。據說密密麻麻地以古代拉丁語寫在石板上的文章,正是這數萬年以來的人類曆史。


    魔術師們似乎將這些無數的記錄稱作《虛空的記憶》……


    一行人邊用手推開石板邊踏入地下通路。


    “我們要去見這裏的管理員嗎?”


    “我覺得應該沒這種必要……”


    被巫女朋友惠那問道,祐理小聲地這麽迴答了她。


    由似乎獲得了什麽啟示的她帶頭,眾人走在地下通路上。由於行走的腳步相當緩慢,所以感覺就像漫無目的地散步一樣。


    莉莉婭娜小聲開口道。


    “雖然已經來過這裏許多次,但還是無法讓人習慣呢。因為會受到強烈刺激,所以會導致靈感過敏。”


    “這、這種事情我完全搞不懂呀……”


    愛莎夫人隨聲說道。


    她少見地露出戰戰兢兢的表情,到處眺望周圍的石板。


    “在這裏麵待久了之後,讓人有種奇怪的感覺呢。感覺就像被好多~好多的人盯著看,還被那些人唿喚的樣子……”


    “大概祐理知道這是為什麽吧?”


    艾麗卡用與其說是詢問,更像是確認的語氣這麽說道。


    於是祐理再次訴說道。


    “大概是因為這些石板都是由‘人’的記憶積累而成的吧。這個普魯塔克之館是保管過去的曆史,人類的生存記憶的聖域,而且是連接著所有時代的特異點。”


    這是由媛巫女道出的神聖啟示。


    聽到這番話,愛莎夫人嚇了一跳。


    “連接——所有時代?”


    “是的。也許就算失去了幸運的權能,愛莎夫人依然還是擁有著驚人的幸運也說不定。若非如此的話,就不會無論麵臨怎樣的逆境都能持續堅持下去,甚至還發掘出新的幸運了吧。”


    祐理對遠比自己年長許多的貴婦人投以溫柔的視線。


    雖然是個會跨越時代暴走的campione,也同時也擁有著高尚人格的愛莎夫人。


    祐理對她投以的就是如同注視著守護聖女一樣的目光。


    “夫人。您應該已經找到需要的答案了。”


    “!”


    她是因為祐理的這句話而想起了什麽事嗎。


    愛莎夫人突然在地下通路上蹲下,她麵向著牆壁正坐起來,還閉上了眼睛。看起來就像麵壁禪坐的禪僧一樣。


    如今她沒有任何咒力,應該無法使用任何權能才對。


    “您在幹什麽呢,愛莎小姐?”


    “…………”


    就算惠那向她問道,她也沒有迴應。眼睛也依然閉著。


    恐怕她是處於深度的精神集中狀態吧。護堂還是初次看到這樣子的愛莎夫人。不過,僅是如此他就能明白了。


    “感覺好像準備——要做什麽驚人的事啊。”


    就是為此而集中精神。不,應該說是催眠狀態才對吧。


    不管如何,現在得為接下來做準備才行。護堂重新麵向同伴們,開口對她們說道。


    “大家,至今為止謝謝了。不過,你們已經可以離開了。”


    艾麗卡·布朗特裏,萬裏穀祐理,莉莉婭娜·克蘭尼查爾,清秋院惠那。他打算要將這四個少女的臉容和身姿烙印在眼內。


    凝視過所有人之前,護堂繼續道。


    “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到底會發生什麽,我自己也不太清楚。為了免於受到牽連你們要遠離我們七個人,等到事件平息之後再迴來吧。我必定……會成為最後一人的。”


    不是以絕對要成功為目的,也不是確信能做到。


    不過還是要宣言。為了將這個‘必定’實現,向自己施加強壓。對這樣說著的護堂最先露出微笑的,果然還是那個少女。


    “既然如此,那就這麽辦吧。”


    艾麗卡的嘴角揚起雌獅子的笑容。


    “我們就靜觀其變好了。既然你要去決一死戰,表示我們可以為你分擔一下吧。”


    “啊啊,包在我身上。”


    他向早就已經知道自己計劃的同伴保證道。


    然後護堂突然驚覺到某件事,補充道。


    “抱歉,先前那個女神大人的知識,可以再傳授給我嗎?我想這次肯定也需要用到。”


    “……明明現在是感動的離別時刻,真是拿你沒辦法呢。”


    稍微聳了聳肩之後,艾麗卡就抱了過來。


    她用雙手挽住護堂的脖子,帶著如同豔麗的薔薇般的笑容把臉挨近,迅速地將嘴唇吻了過來。


    “不過,也許這樣也不錯呢。可以證明我艾麗卡·布朗特裏的祝福正是獲得勝利的預兆吧。而且在跟你做這種事的時候,對我來說也是最大的喜悅。”


    稍微把嘴唇移開,自大地說完之後艾麗卡便再次熱情地把嘴唇壓了過來,跟護堂做了個長長的親吻。


    兩人就像貪求著對方的一切似的吸允著對方的嘴唇,舌頭交纏起來,讓彼此的熱情和愛意相互交融。與此同時,‘那位女神’,在奧多摩山中曾經傳授過的知識——再次如脈動般流入了腦內。


    就在艾麗卡為了唿吸而把嘴唇移開的時候。


    “慢、慢著。剛才的命令,顯然不是隻對艾麗卡一個人下達的。”


    莉莉婭娜憤然地介入進來。


    “倒不如說我才是獲知女王尼亞芙之名的功臣。所以這個任務——應、應該由我來承擔才對吧。”


    莉莉婭娜推開了艾麗卡,大膽地抱了過來。


    可是,在準備親吻護堂時,她又表現出有些猶豫的樣子。不過,在下個瞬間她就下定決心地把嘴唇奉獻上來。


    兩人“嘖嘖”進行著連唾液都相互混合的濃厚之吻。


    不過,跟莉莉婭娜最大膽的時候相比,現在的激情還是稍有不足。


    嘴唇多次相貼之後,護堂才終於明白。並且,這也是她的無言請求。她是在期盼著。


    希望護堂能夠主動地索求自己,想要被粗暴對待。


    護堂當然馬上就迴應了她,用力地緊緊抱住她的身體。


    “莉莉婭娜。”


    “啊——痛……”


    即使她小聲地抗議,護堂也沒放鬆力道。


    他知道對方並不是真心這麽想。她陶醉地任憑護堂處置,將毫無抵抗的肢體和嘴唇奉獻出去。


    經過一陣長長的濃厚親吻之後,莉莉婭娜才終於被放開。由於過度用力地握住她的纖細手臂,因此連手臂上都留下了印痕,銀發的少女恢複平時的凜然表情,像是感到憐惜地撫摸著自己的上臂。


    不過,知識還不夠充足。


    在抬起頭的護堂麵前,腳步有些不穩的祐理走了過來。


    “護堂同學……不隻是艾麗卡同學,還跟莉莉婭娜同學……”


    她以與其說是生氣,更像是歎息的語氣小聲說道。


    可是,祐理還是邊羞紅著臉邊緊抱了過來。


    “不、不過,我也要加入。雖然護堂同學真的是個無可救藥的人,但是即便如此——也依然是我所深愛的人。”


    祐理悄悄地抬頭仰視護堂。這個動作不覺之間已經成為兩人之間的信號。


    因此護堂立刻吻上祐理的嘴唇,讓舌頭強行撬開她的嘴唇伸入進去,想要盡情地享受她的口內和舌頭的觸感。


    當然,祐理也迴應了他。


    不過她不僅是接受對方的粗暴對待,還主動努力地在口內探索護堂的舌頭,以充滿深情的動作不斷


    地進行細致用心的親吻。


    大和撫子的謙順和溫柔,透過祐理的嘴唇清楚地傳達了過來。


    並且,也傳來了妖精女王尼亞芙的知識。愛莎夫人使用的‘妖精的通廊’,作為那個權能原來擁有者的女神。


    恐怕祐理是透過靈視力的恩惠而獲得了這些知識吧。


    “大、大家好狡猾。惠那可是完全不知道那個女神大人的知識!”


    獨自被排除在外的清秋院惠那。


    第四個少女也終於抱了過來。她並沒有推開祐理,而是采用被護堂一起抱住的方式,大概是因為出於青梅竹馬之間的友情吧。


    惠那眼睛含淚地訴說道。


    “那個……雖然惠那不怎麽能幫上王的忙,不過惠那討厭隻有自己被排除在外。就算隻是順帶的也沒關係,要是可以的話……”


    “別說傻話。”


    她就隻有在做男女之間的事情時才會變得異常溫順,護堂輕輕地把這個野丫頭的下巴抬起,馬上吻了下去。


    “唔……王。”


    惠那陶醉地低吟道。


    接著她便輕輕地與護堂反複親吻起來。最初是像孩子般的輕吻。不過,很快她就下定決心,熱情地把嘴唇壓了上來。


    護堂也將其接受了下來,打算要盡情地品味惠那的嘴唇。


    太刀之媛巫女所奉上的真心和愛情不是其他任何人,而是隻屬於草薙護堂的東西。在彼此的嘴唇分離的瞬間,護堂突然起了個念頭。


    他輕輕地咬住正喘著氣的惠那的耳朵,讓舌頭滑入進去。


    就在她因此而嚇得身體一抖的瞬間,這次把臉埋進她的白皙脖子上,也用舌頭舔舐起來。於是惠那又受到驚嚇,全身都顫抖了起來。


    “唔唔……”


    惠那發出了呻吟聲。她的雙眼含淚,陶醉地凝視著護堂。


    身旁的祐理露出溫柔的目光,守望喘息著的青梅竹馬。這實在是可以稱作異常的狀況。


    嘛,自己和她們倒是已經反複做過許多次這樣的事就是了。


    再說,其實不隻是惠那,祐理也是耳朵很敏感。雖然護堂知道這點,不過也無需特意說出來吧。


    不管怎樣,將必要的知識傳達完之後,四名少女便離去了。


    在被獨自留在地下通廊的護堂麵前,愛莎夫人依然在進行著迷之冥想——過了幾分鍾之後。


    被稱為妖魔洞穴之女王的女campione。


    被敬畏的弑神之魔女突然睜開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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