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在江戶前的海上出現奇怪的『島』以來——


    慌亂不已的草剃護堂身邊反而呈現一種小康狀態。


    據說黑王子亞雷克正潛伏在橫濱中華街,聽過報告之後,甘粕冬馬麵露難色。


    「在那裏呀,稍微有點難搞,華僑係的幫派——暗中存在許多秘密結社之類的組織……我們的業界都稱那邊為治外法權的租界,如果委員會的成員傻傻涉入其中的話,大概會被灌完水泥,直接扔進東京灣吧。」


    「那我直接過去的話……?」


    「草剃先生的話,當然就沒問題,大家都會舉起雙手,不是歡迎就是投降,但是兩位魔王如果在大都會·橫濱的中心展開接近戰的話,那就不是什麽順利的劇情展開了……」


    他似乎處在很微妙的地方。


    毫無疑問,他是為了監視東京灣的『島』而選上這塊土地。


    另外,桂妮薇亞和蘭斯洛特依然行蹤不明。再怎麽說,他們也是對神祖和神的組合。因為亞雷克的關係,他們變得更加神出鬼沒,除了咒術或靈力搜索之外沒有任何尋找手段,再說目前的情形也稱不上是順遂。


    因此,護堂現在能做的就隻剩下『為了緊急時刻而待機』。


    連假結束後的數日,就隻能等待了,這時候萬裏穀佑理也迴來了。


    現在是十一月後半的一個星期五。


    放學後,護堂坐著地下鐵朝虎之門趕去。


    佑理昨晚打電話通知她已經歸國了,抵達她身為媛巫女守護的七雄神社,為了消除長途旅程還有濫用靈視帶來的疲憊,她說這一個禮拜都會向學校請假。


    「就結論而言,我沒有完全看透蘭斯洛特卿的神格。」


    和護堂見麵後,佑理首先說道。


    在七雄神社內某間社務所,兩人在一間房間裏對坐。


    「是啊,你昨天也在電話中提到了這點。」


    護堂點點頭,即便佑理擁有靈視,也沒有解開謎團。


    要說自己沒有失望,那肯定是在說謊,但是護堂反而很高興,也很感謝進行現場調查媛巫女和公主。


    沒有全部看透,反過來說就是已經用靈視看透他一部分的本質了。


    「你知道了什麽?」


    「在那之後,我和公主就前往布列塔尼,前往被先代和當代的桂妮薇亞大人當成根據地的森林,小鎮,城市以及修道院舊址之類的地方晃了一下。」


    「……修道院,編輯亞瑟王傳說的那幫人根據地嗎……」


    森林、小鎮、城市暫且不談,修道院這個詞來得非常突然,不過護堂已經知道了個中環節——亞曆山大·嘉斯柯因解開的中世紀陰謀。


    「然後,我們去了一趟保加利亞。」


    「保加利亞?為什麽要去那裏?」


    位於法國西北的中歐小國。因為跟法國接壤,所以也方便過去。


    但是為什麽要去那邊?護堂有些疑惑。


    「不久之前,蘭斯洛特卿好像在那邊的色雷斯平原降臨過,我和公主大人一起去參觀了被蘭斯洛特卿的權能鑿出的隕石坑。」


    迴想起軍神蘭斯洛特的單騎驅馳,護堂點了點頭。


    被那招直擊的話,的確能鑽出一、兩個隕石坑。


    「為什麽要在那種地方開大洞呢?」


    「據傳古代色雷斯是斯基泰人,薩爾馬提亞人的勢力範圍,說不定是因為那層關係,才與蘭斯洛特卿結緣。」


    解說異國之神的佑理穿著自衣紅袴,一身正統的巫女裝束。


    「幸好我得到了幾點提醒,首先蘭斯洛特卿是薩爾馬提亞人崇拜的軍神,然後桂妮薇亞大人的前世是與蘭斯洛特卿一同被崇拜的地母神……」


    「本來就是關係相近的神,所以到現在也還在合作啊。」


    「應該是這樣。那兩位以『不順從之神』之姿從地麵上顯現並再會,然後就一起行動了,之後我又用靈視看到『最後之王』的出現,二人加入其麾下。然而……」


    說到這裏,佑理稍微頓了一下。


    「即便如此也看不到蘭斯洛特的臉,他都一直甲胄裏。」


    「他一直穿著甲胄之類的東西嗎?」


    「是的,他是什麽屬性的神,我大致都看到了,但是甲胄的裏麵就沒有辦法了,我總覺得不知道這一點,恐怕無法了解到他的真實……」


    佑理難過地歎了口氣。


    「哪怕隻有一點點也好,我希望能看到他暴露在裝甲之外的身姿。」


    那是件從頭頂到腳底都守護住的完全鎧,想脫下來似乎得花上一番功夫。


    也不得不這麽做了,護堂點頭道謝。


    「我知道了,萬裏穀。謝謝你。查到這些已經足夠了,下次見到那家夥的時候,我會想辦法把他那一身白盔甲都拆下來看看的。」


    聽到這裏,媛巫女像小巧的櫻花綻放般地『噗』一聲微笑出來。


    「不用謝我,這也是為了護堂同學……為了你才這麽做的。」


    護堂不由得想要抱住眼前這位美麗又惹人憐愛的媛巫女。


    因為身邊有著太多魅力過人的美女,護堂都會刻意禁欲,警告自己不要對她們抱有不軌的想法。


    不過佑理有時會粉碎護堂這種決心。


    正常情況下都很溫柔,偶爾會變得嚴厲的大和撫子美少女,她能在不煽動護堂警戒心的狀況下,一點一滴拉近自己與護堂的距離。


    假如說艾莉卡是在花園中力壓群芳,華麗綻開的大朵椿花。


    璃璃亞娜便是純白清晰,又有著大片花瓣的百合。


    惠那的話,可能是色彩鮮豔又富有野性的蘭花。


    與其他少女相比,佑理絕對不是顯眼的花,雖然美麗程度上沒有差距,但是她不會去強調自己的魅力,也沒有與群芳爭豔的意欲。


    或許正因如此,她才令人著迷。


    再次注意到這點,護堂臉紅了起來。


    「護堂同學,你怎麽了嗎?」


    另一方麵,沒有察覺到他這些思緒的佑理清秀地微笑。


    「呃……沒、沒事。」


    「那就好……話說迴來,我有一件事想和你商量,可以聽聽嗎?」


    佑理突然改變話題,護堂當然不會拒絕,馬上點了點頭。


    「…………那、那個……」


    話卻完全沒有說出口,佑理因為害羞變得吞吞吐吐欲言又止。


    「怎麽了?不用顧忌什麽,說出來吧,我和萬裏穀之間都已經是這種關係了。」


    「我,我和護堂同學之間的關係……?是、是的,是這樣沒錯。」


    為了讓夥伴放心,護堂點了點頭。


    然而佑理的臉卻紅到了脖子,她還是低著頭沒有看向護堂的臉,而是不斷注視他盤腿而座的雙腳。


    順帶一提,佑理理所當然是維持正坐的姿勢。


    「十分抱歉,明明是我自己要說的……但,但是請您體諒,這件事對我來說很難啟齒,而且現在沒有逼迫而來的戰鬥,也說不上是緊急時期……」


    說話速度變快的佑理非常可愛,但是這話題似乎是會沒完沒了。


    護堂手搭在她肩上說:


    「不必顧慮,這次也辛苦你了,我也想替你做些什麽啊。」


    「是、是的,那我就不客氣了。」


    嘴上說著不客氣,但佑理還是十分猶豫。


    「那個……雖然沒有完全看透,但我對蘭斯洛特卿的知識也有已經相當了解,那、那麽要不要做呢?」


    佑理總算開口詢問了。


    「要做什麽啊?」


    「就、就是什麽時候……要進行


    教授的意思……」


    教授=利用咒術進行的知識傳達。


    但是一般的咒術對護堂等弑神者沒有效果,必須要經口中攝取,通過口腔將咒術注入體內。


    護堂想到這一條絕對的規則時,臉也不禁紅了起來。


    沒錯,既然借用了佑理的靈視,最後也得進行那一步驟了。


    「啊……不過沒有看清楚蘭斯洛特全貌的話,應該不能造出『劍』才對,現在就教授的話,是不是還太早了一點……!」


    「可、可是!誰知道今後會突然發生什麽意外呢!?」


    看到狼狽的護堂要迴避自己的請求,佑理罕見地大聲起來。


    「說不定您和蘭斯洛特卿發生戰鬥的時候,會碰上我不在你身邊的情況……!我認為事先做好準備是理所當然的!」


    「是,是這樣啊,但是用魔法之類的手段傳授的知識,也很快就從腦海裏忘掉吧!?」


    兩人都是在一時衝動下提出的主張,護堂和佑理都探出身體。


    不知不覺中,兩人的距離也拉近了不少。


    「我認為忘記的話,到時候再教一次就好。不、不論如何,那也是必要的行為。為此我辛苦一點也沒關係……」


    不隻是臉,佑理連脖子都紅了。


    認真的態度又隱約為媛巫女增添魅惑感,切實體會到被極度清純的美少女索求的感受,護堂不禁咽下口水。


    會想要迴應也沒辦法。


    再加上現在和室裏隻有兩個人,紙門也關得很牢靠。


    神職人員們也如同護堂拜訪時的慣例,不會隨便接近這一帶,兩個人的手隻差一點點就會互相觸碰。


    護堂和佑理的視線落到榻榻米上之後發現到這一點。


    「也、也對,隻是因為戰鬥需要……吧。」


    「沒、沒錯,我認為這是絕對必要的……」


    細語的兩人分別看向對方的臉。


    二人在對方的瞳孔裏看到彼此都閃爍猶如共犯般的光芒。


    護堂把手伸了出去,佑理也做出同樣動作,兩個人的手交織在一起,緊張而出汗的媛巫女手掌十分惹人憐愛,護堂輕輕握住,佑理也緊緊地迴握。


    「以我和護堂的關係,做這種事情也沒有問題……吧?」


    「啊,對啊,對……吧……」


    臉和臉接近,兩人像是親密地細語。


    就在二人閉上眼睛,準備用嘴唇去確認對方的感觸時——


    手機鈴聲響起,而且還是護堂和佑理兩人的手機同時響起。


    「是艾莉卡。」


    「是璃璃亞娜小姐打來的。」


    護堂看了原本放在口袋中的手機,佑理檢查放在手邊的手機,分別說出來電者的名字。沒辦法,隻能接了。


    無論哪邊都是認真的性格,沒辦法忽視,兩人把手機拿到耳邊。


    「什麽事,艾莉卡?」


    『看看外麵,我們剛剛也到這裏了。』


    「……到了?」


    『是啊,你就照我說的,出來看看就一目了然囉?』


    不會吧……護堂看向一塵不染的紙門,對麵也傳來相似的對話,佑理也驚愕地看著那邊。


    喀一聲把門拉開,確實一目了然。


    在七雄神社境內,艾莉卡微笑的同時,璃璃亞娜稍稍皺起眉頭,可能是直接從學校來到這裏的,兩個人還都穿著製服。


    2


    「慎重起見就讓我再說一次,我反而是反對這次行動喔。」


    一開口,艾莉卡就朗朗說明。


    「佑理這些日子也很辛苦,讓她稍微偷跑一下也算是女人的度量,這些我也和璃璃說過了,我不會專程跑來種社妨礙你們。」


    「雖然你嘴巴這麽講,艾莉卡,先指出有偷跑可能的是你喔。」


    璃璃亞娜反駁舊友兼宿敵。


    「放學後就迅速消失的草剃護堂,還有已經迴國卻缺席的萬裏穀佑理,你說這是什麽狀況顯而易見,我還堅持主張『這是錯誤推理也說不定』啊。」


    「但是結果就如我想的一樣,你看。」


    艾莉卡指的是身處和室內的護堂與佑理。


    二人的手還牽在一起,兩人慌慌張張把手拿開。


    「最近完全變成『女人』的佑理,還有容許範圍越來越寬的護堂,這種情景下,發展成隻有兩人獨處的情景——反正有著大義名分,很容易知道會變成這樣,這不是很簡單的方程式嗎?」


    「嗯……沒有注意到這一點算是我的愚昧。」


    聽著騎士們的對話,護堂和佑理互相使了使眼色。


    兩個人都紅著臉,內心非常動搖,煩惱該說什麽理由才好,都被眼前的狀況難倒了。


    「草剃護堂,這是個好機會,我有些話要說。」


    聽到璃璃亞娜凜冽的開場白,護堂不由得挺直腰杆。


    「你也差不多該注意到,你是個和多位女子同時展開戀情的花花公子了。」


    「等……等等!我什麽時候變成那種人了!?」


    護堂發自內心地呐喊,但是璃璃亞娜則是沉痛地搖了搖頭。


    艾莉卡則是說出「算啦,他就是這種人啦」聳聳肩,佑理用別有深意的眼神凝視,大家似乎都有些意見。


    「請你保持安靜,身邊存在數名女性,被問到誰比較重要、要保護誰時,會毫不猶豫迴答『全部』的人沒有資格反駁。」


    「哇。」


    璃璃亞娜的忠告直直刺中護堂的內心。


    瞬間就想到好幾個例子,這就是自作自受嗎……


    「再說,我想差不多也到了要重新正視和順應這種情況的時候了,你如果處於異常的狀況時,會將那個異常化解吸收,並且在不知不覺中覺得這些舉動再自然不過,顯然這是你持有的稀有才能。」


    「重、重新正視和順應!?」


    「是的,嗯,因為你會在不知不覺中自然順應下去……但是現在有好幾個問題也是事實,要我一一指正出來給你聽嗎?」


    璃璃亞娜臉變得緊繃。


    那個凜冽的美麗讓護堂吞下反駁的話。


    「其實我不是不讓你和佑理進行『儀式』,但是做出這種事的話……你得把事前和事後的經過完完整整告訴我。」


    「告告告訴你!?」


    「或者,不要那麽幹脆就被發現,而是用更巧妙的方式隱藏起來。不然的話,那個……無論如何我也會產生和嫉妒心相似、與騎士身分不符的負麵感情——」


    璃璃亞娜害羞起來。


    所謂和嫉妒心相似的感情,就是嫉妒吧,她羞恥的表情已經明白表現出來了,也就是說,要就告訴全部的人,不然就是要偷偷絕對不能被發現——?


    難度真高啊。


    被強加上一個高中生難以迴應的期望,護堂一陣錯愕。


    我不覺得自己有順應這種難關的才能啊……


    「還有一點,就是與我們的家屬相關的。」


    璃璃亞娜接著說道。


    「艾莉卡的叔父保羅·布蘭德裏卿,你有見過吧?」


    「喔,是那個很帥的大叔吧,我在義大利和他有一麵之緣,是個很棒的人。」


    身為艾莉卡少數親人的叔父,總之他很有男人味是件好事。


    但是護堂開始疑惑,為什麽現在要提起他呢?


    「那個……我想不光隻有艾莉卡的家人,假如你也能來見見我家人的話,我會非常高興,果然沒有被家人承認的話,還是覺得不太對勁……」


    也就是那一迴事呀,想要介紹自己家人的意思?


    護堂焦躁不安,他也不是覺得不行,


    和這些共同經曆大小事件的少女家人們見麵、打個招唿之類的應該沒關係,無論如何,這也是自己應該要去做的事。


    「讓家人和護堂見麵……嗎!?」


    旁邊的佑理錯愕地自言自語。


    「雖、雖然你已經和妹妹光見過麵了,卻還沒有見過我的雙親和祖父母……不過該怎麽辦才好?介紹當代的弑神者和他們見麵的話,家人肯定會非常動搖,本來萬裏穀家族的門第就不是十分氣派……」


    嘴巴雖然困惑地說著怎麽辦才好,佑裏眼神卻閃閃發亮,難道會與她們全部的家人見麵嗎?


    腹中突然有陣寒意擴散——


    就在護堂被困於奇妙的壓力時,手機收到了一封信件。


    打開來確認,是明日香寄過來的。『差不多該履行上次的約定了吧?我今天有空喔。』短短的訊息。


    之後,護堂和明日香約好見麵地點,離開了七雄神社。


    亞雷克和桂妮薇亞雙方都沒有動靜,離護堂登台的時間還早——


    於是艾莉卡等人送護堂出來。


    『嗯,最近也太忙了,稍微忘掉這些麻煩事情,享受一下日常的生活也無妨,隻要不遠行的話,就算發生什麽事都能立即應對。』


    艾莉卡是這麽說的。


    的確,一直防備緊急事態也令人異常疲憊。


    『對了,要不然就大家一起去吧?』


    一時興起提議之後,少女們卻麵麵相覷看著對方,她們都對草剃護堂遲鈍之處歎氣,仿佛看到她們受不了的傻眼表情,是自己的錯覺嗎?


    『雖然是個很誘人的邀請,但還是不要吧,這對德永明日香也不好意思。』


    『如果是她的話,應該不會介意。』


    『不,上次和她見麵的時候,她看起來就對我和艾莉卡有點敬而遠之。』


    『也是……難得有機會,我也想把關於蘭斯洛特卿的知識告訴艾莉卡同學和璃璃亞娜同學,今天就請您去和老朋友相聚一下。』


    聽到璃璃亞娜拒絕,佑理趕緊說出如同新妻要老公好好休息的話,護堂接受了她們的好意,一個人出門了。


    時間是接近周末的星期五晚上六點,見麵處是上野站前。


    明日香和護堂都是文京區根津的住民。若是要購物,就會把附近的上野(根據商品不同也可能是秋葉原)當成第一選擇。


    「嗨。」


    「太慢了,你遲到二十秒了。」


    這便是在上野站的不忍口見麵之後的招唿。


    護堂冷淡以對,因為遲到幾秒而惡言相向的明日香也差不多,但是他們是心靈相通的朋友,這就足夠了。順便一提,這位青梅竹馬穿著連戴帽式外套和毛衣,搭配牛仔褲這種沒什麽裝飾氣息的穿著。


    不過如果明日香打扮得漂漂亮亮赴約,護堂反而會覺得困惑。


    「那就快點去買東西,你決定好要送什麽禮物嗎?」


    「沒有,還沒想好。」


    「你這家夥真是靠不住,那就開個作戰會議,說說看靜花她喜歡什麽?」


    「我自己也不太清楚。」


    「不中用也要有個限度呀,你這個廢柴大哥!」


    「等等……上迴她在家裏找到一瓶老媽拿迴來的九十年代德國酒,然後美味地喝光了,和我跟爺爺一起。」


    「別把特殊過頭的草剃家生活,當成是平凡的家族生活啦!」


    被明日香瞪了一下,護堂也隻能無奈地聳聳肩。


    我就是不知道所以沒辦法,這種話不能夠講出來,他沒想到要送出一件讓妹妹畢生難忘的禮物,或是帶給妹妹什麽驚喜之類的演出。


    「不用去找那種太奇怪的東西,選個過得去的禮物就夠了。」


    「你這家夥真是的,這種心態居然能那麽受女性歡迎。某方麵而言,這是我人生中最感到驚愕的事情。」


    這個保守的主意讓明日香歎氣,護堂忍不住迴嘴:


    「我沒有那麽受歡迎吧?」


    「吵死了!你不受歡迎的聲明可信度根本就是零,這是我從幼稚園時代就知道的事情,有其祖父必有其孫,說的就是這麽一迴事吧?」


    「什麽是有其祖父必有其孫,別忽視我的個性就下結論啊!」


    「什麽叫亂下結論!講出這些話的人,都是從以前就認識一朗爺爺和你的舊識!」


    兩個人鬥起嘴來,就像鞭炮霹啪作響。


    好久沒這樣和明日香說話了,雖然到中學為止都一直和她同校,但是到了高中就分開,從那之後就沒有再這樣過了。


    硬要舉例的話,就像是和艾莉卡鬥嘴一樣。


    但是那種幹脆俐落的感覺,就隻有和明日香一起時才能感受到。


    「話說迴來,我認識一個受歡迎到困擾,是個真正的女性殺手喔,要不要去和那個人請教一下呢?」


    迴想起沙耶宮馨的武勇事跡,護堂說出這句話。


    嗯,就算谘詢對象不是『他』而是『她』這種性別差異的問題,也不會成為障礙。


    「你的交友關係最近越來越古怪了……我駁迴這個意見,不能光靠別人,要用我們自己的力量解決才可以!」


    「啊,等一下,其實我已經有接受援助了。」


    聽過事情原委的艾莉卡、佑理、和璃璃亞娜,都給了自己小小的援助。


    護堂這番話讓明日香驚訝地「咦?」了一聲。


    「她們知道我要和你見麵?」


    「是呀,剛才告訴她們了。」


    「她……她們居然還允許你出來呀。」


    「什麽允不允許的,她們還心情愉悅地把我送了出來。」


    嗯,雖然她們表情有些微妙,沒有什麽好在意的事情。


    但是對於護堂的話,明日香隻是用僵硬的表情迴答:「說、說得也是。」


    接著她若有所思地用錯愕的表情喃喃自語。


    「也、也就是說,我現在落後到無緣爭前幾名的其他區了,所以她們認為不必提防我,甚至不做任何牽製也沒關係……嗚,雖然這樣很好,總感覺心裏平靜不下來……不過,我本來就沒本錢能和那個艾莉卡小姐爭高下……」


    明日香不斷用著護堂聽不見的音量在自言自語著。


    「你怎麽了?」


    「唔,沒事!」


    「話說迴來,上次你和艾莉卡見麵的時候,樣子也很奇怪啊。」


    這位青梅竹馬是個「不錯的家夥」,艾莉卡也是個社交名人。


    懷疑她們的關係是不是有什麽奇怪發展。為了慎重起見,護堂發問:


    「難道你討厭艾莉卡?雖然那家夥愛亂出風頭,實際也很引人注目,其實是個相當懂事,而且有趣的女孩,我覺得她可以和你相處得很好。」


    「啊,不是不是,我沒有討厭艾莉卡小姐,完全沒有。」


    明日香有些驚慌地把手在麵前亂揮。


    「事實上是相反,那個人『個性不錯』吧?」


    明日香是個『不錯的家夥』而艾莉卡有個『不錯的個性』,這種說法倒是沒錯。


    說得真是貼切啊,護堂有點欽佩。


    「如果能和她交流的話,我也覺得會很有趣,光是看她的臉和穿著就不會覺得無聊。還有能和真世阿姨一較高下的十幾歲女孩,全世界大概也隻有艾莉卡了。」


    「唔……是沒錯啦。」


    母親·草剃真世。提到這個名字,不禁讓護堂也點點頭。


    「萬裏穀小姐也好璃璃亞娜小姐也罷,都絕對沒辦法和你母親一較高下,在這層含義上,我也認為艾莉卡小姐很有趣,但是該怎麽形容才好……」


    說到這


    裏,青梅竹馬露出有點悲傷的神色。


    「像你這樣的家夥身邊,果然都是一些超出常理的女孩子吧?為此我想了很多,隻是這樣子而已,所以我不會在意的,下次再見麵的話,我們一定能成為好朋友。」


    「……是這樣嗎?」


    「這是你不明白的少女心,微妙的心理喔,比起那個,資金增加是個好消息,差不多該把任務完成了。」


    明日香用俐落的語氣催促護堂開始行動。


    那之後的兩小時裏,二人逛著在上野的商店。


    買下的東西是一個大小合適的包包,因為設計大方,所以拿到哪裏都不會困擾。


    兩人不挑笨拙的奇招,而是選擇穩健的戰術。


    禮物沒有交給護堂保管,而是交給明日香。


    放在草剃家的話,說不定會被靜花發現到這個禮物,這是為了保證給她小小的驚喜所付出的用心。


    「已經這個時候了,找地方吃飯吧,我請客當成謝禮。」


    「是可以啊,不過你也不用請客啦。如果欠了你人情,我會連睡覺都不安穩。」


    「那就照你的意思,好久沒去的那家咖哩料理店怎麽樣?」


    「難道是國中時候去過好幾次的那家店!?」


    「是啊,就是我爺爺認識的那個巴基斯坦人開的店。」


    「跳過!那個人看到你爺爺或是你的話,就會毫無顧慮用烏爾都語講話,拿出隻有巴基斯坦人才能看到的隱藏菜單,並且端出當地風味的超辣鄉土料理,太有國際風情了!」


    「那是那裏的優點啊。是家相當有特色的店吧?」


    「那種特色根本沒有必要!好好做出迎合日本人口味的普通咖哩就好了,再說我不要那種特別待遇!」


    二人毫無顧忌地鬥嘴與惡言相向。


    這樣並不會惹護堂生氣,明日香也沒有很認真,兩個舊識有意無意地樂在其中爭論起來。


    星期五晚上的上野街道非常熱鬧。


    這裏也有很多外國人,所以有個一頭蜂蜜色頭發,擁有天藍色瞳孔的白人少女出現的話,本來也算不上什麽奇妙的情景,但是她明顯與眾不同。


    ——美麗,那是一個有著脫穎而出的美麗,是個十多歲的少女。


    她將一頭蓬鬆的蜂蜜色秀發剪裁成短發造形,身材又高又細,相貌猶如天使般精致,比任何事物都更加澄澈。


    擁有和夜晚的繁華街道完全不符的自然透明感。


    就如吹拂過草原的涼風,或是是畫破長空的蔚藍。


    那就是帶有這種氣氛的美貌,另外她還做出奇特的打扮——用稍顯邋遢的披風包住身體,而且是連帽式的。


    猶如流浪者般的裝扮反而更凸顯她的美貌——


    可是到底為什麽?護堂覺得很不可思議。


    「明日香,你看,你知道那個女人是誰嗎?」


    「咦,是誰?喔……那個漂亮的女人啊,嗯……」


    商業站附近的大路上。


    異常清爽的白人美少女正在交通路口等待紅綠燈。


    被看向那裏的護堂一說,明日香才注意到那位少文的存在,而且周圍的人們也沒有人看向那位少女。仔細想想的話,他們不是放棄注目這位超出常理的美少女機會,而是根本沒有察覺她的存在。


    就好像正常人不會特意去注意路旁的石頭。


    也沒人會對吹拂而過的風特別關注。


    誰都沒有特別把目光投向少女。這個詭異感——難道是那些家夥?但是,護堂心中沒有湧出鬥誌的話,肉體也不會有力量。


    也就是說,自己不是遇到神。


    她到底是個什麽樣少女,護堂凝視著等待紅燈的少女。


    接著——


    少女突然迴頭,跟護堂視線相對。


    她微微一笑。


    這笑容就是像是吹拂在草原上混著光芒的清風,


    接著往這邊走近。


    「終於找著你了,我的命運之人呀。」


    美少女用著和其清新脫俗美貌相配的聲音,


    她呢喃自語。


    3


    「我命運中的男人啊,理當與我共享同一宿命的少年啊……現在,我確信了,我是為了與您相逢才旅行至此。」


    說出一口流利的日本語,披著外套的美少女如此說著。


    「您也應該是一樣,感覺到我才是自己宿命中的對手,胸中因為我的存在興奮無比、熱血沸騰了吧?嗬嗬嗬,我都知道喔。」


    她的語調誇張又做作,就算不願意,也會使人想起眾神。


    然而身為弑神者的草剃護堂身心沒有任何暗示與神相遇的征兆,難道她是神祖的夥伴?


    「你……叫什麽名字?」


    「嗯?我不知道,不,或許該說是忘記了。」


    奇妙的少女平淡地迴答。


    「忘記了?」


    「是啊。實際上關於我的本性,待在這裏的理由……全部都忘記了,這幾天就在這裏徘徊,隻憑著激情支撐著這副身軀,嗬嗬。」


    「這是怎麽迴事?」


    「我在想著一定會相見的某人,確信那個人才是我宿命中的對手,於是我就在這裏靜靜地燃燒。」


    隔著外套的布,少女將胸口壓了過來。


    就算隔著厚厚的布料,仍然能夠看出豐滿乳房的隆起,明明身材纖細,女性特有的部位卻又十分豐滿。


    但是比起這些事情——


    自稱記憶喪失的美少女,不會是普通人,這家夥到底是何方神聖?


    果然是神祖吧?在護堂用銳利的眼光盯著少女時——


    「等、等一下,護堂,你真的是和她第一次見麵嗎?」


    明日香插嘴進來,似乎是在懷疑。


    護堂慌忙點頭辯解:


    「是、是啊,無論是見麵或對話,現在都是第一次。」


    「說是這麽說,她現在正在熱烈求愛喔,也就是說,對方是一見鍾情?而且還是外國人,真是的,你這家夥到哪裏都是這麽不可理喻!」


    「咦?一見鍾情?」


    「剛才那女孩說的話,聽起來就是這個意思啊!」


    是這樣嗎?被明日香憤然指出的護堂有些意外。


    自己沒有想到這一點,反而正如這位奇妙少女的宣告——


    護堂注視少女。


    那位沒有名字和記憶的少女也凝視迴來。


    視線與視線相碰、眼光與眼光相衝、靈魂與靈魂相撞,護堂心中開始振奮了,不自主地讓護堂覺得自己和這個女人有種不明的羈絆存在。


    「嗬嗬……真是令人難耐,您的眼眸讓我無法忍受,這世上竟然有如此讓我燥熱的存在,這個事實……使我非常興奮啊。」


    少女的瞳孔裏閃爍像是渴求戀人般的情欲之火。


    但隻是相像而已,護堂非常明白,他察覺到對方渴望的東西。


    不過明日香大概不行,一直保持會被誤解的狀態可能會變得很麻煩,就在護堂考慮用適當的理由解釋的時候,他嚇到了。


    讓他嚇到的是青梅竹馬的提問。


    「喂……護堂。這隻是我猜的,你該不會和這個人吵架了吧?」


    不愧是從幼稚園就認識的舊識。


    從態度和表情就能慢慢隱約觀察出護堂的亢奮情緒,護堂一邊為明日香的慧眼咋舌,一邊馬上說:


    「別說傻話,這個人好像有著很複雜的事情,我稍微和她溝通看著,必要的話我會叫警察或是熟人詢問的,你可以先迴去嗎?」


    不能把明日香也卷入其中,這是因為關心而想出的權宜之計。


    「所謂熟人,是你和你爺爺那些奇怪的朋友之類的?」


    「是啊,沒錯……不對,先不談爺爺,我覺得我的朋友不會很奇怪。」


    「是的是的,這點我們先放在一邊。」


    明日香歎了口大氣。


    「嗯,你也有不方便被看到我和你在一起的朋友吧?我就拿著買好的東西走囉,不過啊,護堂。」


    紙袋裏裝著剛才買好要送給靜花的禮物。


    明日香從護堂手裏搶過那個之後發出宣言。


    「你雖然常說自己是個和平主義者,緊急時刻卻常常做出過激的事情,所以我還是要在這裏提醒你。聽好,絕對不可以牽涉到什麽亂來的糾紛裏!請你至少記住這一點!」


    從青梅竹馬那裏得到值得感謝的忠告。


    但是能夠辦到嗎?護堂用有些高傲的態度對喪失記憶的少女下達了『到那邊去吧』的指令。少女在微笑之後,默默跟了上來。


    「我問你,難道你是神嗎?」


    「誰知道呢?我沒有那種感覺。」


    「還是神祖?我聽說她們的外型都很接近小女孩。」


    「……所以?」


    護堂一邊走著,一邊唐突地連續發問。


    不過少女卻平淡地聆聽著這些會讓人啞口無言的問題,最後隻給出毫無意義的迴答。


    兩個人來到了上野公園,這片土地內有著上野動物園、國立科學博物館、西洋美術館、有名的不忍池等等,是個擁有非常廣闊土地的恩賜公園。


    「我現在幾乎什麽都不記得了。」


    在人潮很少會經過的公園夜道上。


    和護堂並排走著的少女喃喃自語。


    「但是在我全是空白的記憶深處,也有稍微可以想到的光景……被白星引導的我,還有被黑星引導的某人,那人便是有朝一日終將與我一決雌雄,把彼此引導至死亡的究極敵手,這是銘刻在我千瘡百孔靈魂上的情景。」


    「……咦?」


    聽到她這段意外的細語,護堂不自覺地停下腳步。


    少女也站在原地,用對立的目光直視護堂。


    「被黑星籠罩的人,便是我的命運之人,然後我的靈魂告訴我那便是您,您的生死和我的生死緊緊相連、密不可分。」


    「難道你……不會吧,你是蘭斯洛特……嗎?」


    白色恆星的神刀,與黑色破滅的神刀對峙的死鬥。


    護堂錯愕地對說出這個無法忘懷情景的少女發問。


    「蘭斯——洛……?」


    接著,與眾不同的少女臉僵住了。


    少女深遠的瞳孔氣息開始變得強烈,如同吹拂草原的涼風般美貌湧現出超然的莊嚴,最後她的嘴唇變成了微笑的形狀。


    護堂的身心漲起力量,唿應神的氣息,護堂進入了戰鬥態勢。


    「嗬、嗬嗬嗬……是啊,不,其實吾相信,吾的命運之人呀,你肯定會記起吾身為騎士時的名字,並且念了出來,於是吾加諸在自己身上的咒縛也解開了……」


    「什麽!?」


    她竟然是被自己喚醒,護堂心中大吃一驚。


    蘭斯洛特·杜·拉克,以清爽又奇行的男性形象示人的白色軍神,殺死雅典娜的桂妮薇亞叔叔……本來應當如此。


    「等一下!就連聲音都不一樣,你別胡說了!」


    過去在白色鎧甲中發出的是男性的美聲。


    現在護堂聽到的是美麗的女中音,是個惹人憐愛的少女聲音。


    「此處並非戰場,吾亦脫下了甲胄,偶爾展示本來的聲音也無不可吧?」


    「本,本來!?這才是你天生的嗓音嗎!」


    麵對錯愕的護堂,頂著蘭斯洛特名號的少女「嗯」一聲點點頭。


    沒錯,這是與那位軍神相似的端莊動作。


    「咦?你該不會是男裝女裝吧?」


    「真是無禮,脫去甲胄的吾是美麗的騎馬民族女王,沒有偽裝成女性的必要,你真是個不懂對女性禮儀的粗野之人呀。」


    「咦咦咦!?」


    被美少女反過來吐槽,護堂忍不住抱頭慘叫。


    完全出乎意料之外,呃,但她不是泛泛之輩這點倒是一早就看出來了。


    但是沒有想到居然會被告知這種事!


    不過,沒有不可思議或是可疑的感覺,眼前的美少女的所作所為、言行,還有感覺——要形容的話,全部都和蘭斯洛特·杜·拉克一樣。


    「可是到剛才為止,我都沒有那種與神相會的蠢蠢欲動感呀!?」


    「為了不讓你警戒,吾使用『狂奔』的咒縛封印自己的神格和記憶——替自己加上了直到與你重逢為止,都會失去吾身為神的各字和記憶的詛咒。」


    美麗的蘭斯洛特對著護堂一笑。


    「用咒縛封印記憶……這到底是什麽樣的魔法?」


    「嗬嗬嗬,那是慫恿為了滿足沉眠在心靈的欲望這個情緒,讓其失控的咒縛,那不光是能讓人狂暴的術式,為了可以讓人舍棄理性和品格,專心不停狂奔,所以也能對內心做出一些調整,就像吾這次的手法一樣。」


    護堂理解了。就是一種像是精神操作,或是催眠之類的東西吧。


    本以為她隻是善於騎士風格的突擊,沒想到居然還留了這一手……不,為了欲望而失控的話,在某種意義上也是突擊的一種。


    「本來是野人的我,不擅長在宮廷擔任騎士,我偶爾會給自己加上這種咒縛,不過也曾發生跑出宮外的事情。嗬嗬嗬,好久沒有這麽做過了。」


    聽見微笑的蘭斯洛特說出的話,護堂想起了一個名字。


    沒錯,烏魯斯拉格納也和她一樣。


    「你沒聽過『圓桌武士物語』?那是由先代桂妮薇亞策畫,由修道士們散布開來的故事。還費盡苦心把吾推為『最強的騎士』。嗯,就算如此也無法粉飾吾身為一介狂暴武人的事實啊。」


    一開始和烏魯斯拉格納相遇時,他也失去了記憶和神的性質。


    把東方的軍神變成那樣的是腓尼基的神王梅爾卡托,蘭斯洛特也用了自己的權能做出了相同的事情。


    在理解的瞬間,蘭斯洛特突然逼近。


    護堂被抱住了,被上衣的布料纏住,頭也被蘭斯洛特的手撫摸。


    「吾甚至忘了自己是神,但是吾掛念著命運之敵的你,因此不停徘徊,相信終將於你再會。然後,總算能夠實現願望了……」


    糟糕。護堂咋舌不已。


    因為太過震驚,所以放鬆了警戒,護堂猛然想要擺脫蘭斯洛特的束縛,集中全身的力氣,但是已經來不及了。


    蘭斯洛特的美貌漸漸迫近——意外的事情發生了。


    清爽的美少女嘴唇奪走了護堂的唇。


    「為了我的愛子,吾必將討伐亞曆山大·嘉斯柯因,但是他是難以捉摸的大敵,是個吾無法誇口能輕言取勝的敵手,所以草剃護堂唷,結合吾與您的力量,一起粉碎加斯科因吧,事成之後,我們再舉行兩人宿命中的生死之戰!」


    這是狂奔的咒縛嗎——?護堂吞了口氣。


    弑神者的身心都被蘭斯洛特的權能糾纏。


    可怕的強製力,理性和人格都朝著狂暴的方麵加速,無法抵抗,也無法驅趕,血液開始沸騰,心中像火炎一樣開始燃燒。


    沒錯,得先打到嘉斯柯因,之後一定要和這個女人一決勝負。


    做好決定的護堂嘴唇變成猙獰的形狀,他露出微笑。


    「帶我到桂妮薇亞那裏,要開始準備了。」


    「明白了,吾的命運之人呀。」


    在結束誓約之吻後,白色軍神溫順地笑著迴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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