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師姐,你幹嘛不說話?難道你心虛了嗎?你和白逍遙究竟是什麽關係,為什麽之前要對我隱瞞你倆認識呢?還有那個刺客到底是怎麽迴事?他又為什麽會我們懸空閣的東西?”


    李小心托著自己圓圓的腮幫子,趴在桌上,眼睛一閃一閃地盯著樊見雪。


    樊見雪手裏捧著一本書在燭燈下翻看著,並不理會李小心拋出的這一個又一個問題。


    等李小心問到沒勁,眼中隱隱有一股怒氣閃現的時候,樊見雪這才合上書本,說道:“聽說白逍遙今天奪冠後說,要和你們懸空閣一起合作做生意,有沒有這迴事?”


    “那隻是個噱頭吧?”李小心哼一聲說道:“是個偷偷潛入苗富書房的噱頭!樊師姐,你到底藏了什麽古怪?”


    樊見雪有些煩惱地伸出細白如蔥的纖指,揉了揉太陽穴,心想啟萬裏怎麽還不來?


    就在她這麽想的時候,房門恰好被推開了。


    戴著麵具的啟萬裏施施然走了進來,並反手關上了門。


    李小心一愣,驚叫道:“白逍遙!你怎麽會在這裏!”


    啟萬裏沒有迴答,而是直接伸出手,摘掉了臉上的麵具。


    樊見雪不知道他為什麽要這麽做,但大概有所猜測,隻是默默地給自己添了一杯茶水。李小心見到啟萬裏真容,心頭頓時冒出一個大大的問號,她離開桌邊來到啟萬裏身前,抬起頭仔細地打量起這個比自己高了兩個頭的男人。


    “你……”李小心忽然覺得,這個人的樣貌,自己似乎在哪裏聽過相似的描述。


    就在這時,樊見雪看到啟萬裏打來的眼神,知道需要自己當綠葉的時候到了。


    堂堂紅衣修羅用李小心聽不見的聲音歎了一口氣,站起身來,對著啟萬裏行了一個小禮,尊敬地喊道:“萬裏大師。”


    “!!!”


    李小心一聽這個稱唿,嚇得直接往後蹦了三米,眼睛瞬間瞪得滾圓。


    啟萬裏心中暗笑,臉上卻沒有表現出來。他打量了李小心幾眼,對著樊見雪問道:“這就是你提到的,懸空閣五小姐?”


    樊見雪點頭:“正是。”


    這時,李小心猛然發出尖叫聲:“白逍遙你居然就是萬裏大師!那個無所不知、超級厲害的萬裏大師!樊師姐你居然知道!你怎麽不告訴我!”


    “安靜一點。”啟萬裏皺起眉頭,有些不快地說道。


    從來天不怕地不怕的任性少女被他這麽一瞪,居然心底莫名生出了一股涼意,下意識倒吸了口氣,止住了尖叫,小心翼翼又有點可憐巴巴地轉向樊見雪,問道:“這、這到底是怎麽一迴事呀?”


    啟萬裏悠然走到桌邊坐下,沉默了十秒左右,這才開口說道:“你們懸空閣的苗富,這麽多年來害得無數人家破人亡,做盡傷天害理之事。最近,還騙得兩個米糧商團團轉,讓他們自相殘殺,自己坐收漁利,為此不惜將幾百戶農戶處於隨時可能身家敗破的境地。而且,還唆使他人將黴變、鬧蟲的米糧賣到市場上,這樣一個人,我打算問他的罪。”


    李小心聽得張了張嘴,下意識說道:“不就是為了賺錢嘍,這有什麽嘛……”


    啟萬裏的眼神一下子變得銳利起來,掃了過去。


    李小心連忙轉變話風,說道:“你又不是神殿的執法者,憑什麽說問罪就問罪嘛。”


    啟萬裏冰冷的笑了笑,接過樊見雪遞來的一杯茶,說道:“張厲是苗富的妹夫,難道指望張厲問他的罪?”


    李小心十分不甘心,還要說些什麽,樊見雪卻在一旁搭腔道:“小心,萬裏大師不會做逾越的事。苗富利用自己商人的身份做壞事,萬裏大師也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罷了。”


    “不行!”李小心倔強地跺了跺腳,說道:“他怎麽也是我懸空閣的人!你們要在我眼皮子底下搞事,我怎麽可能同意!”


    啟萬裏品了口茶,慢悠悠地說道:“之後我手上那些包括太極拳、輕功在內的秘技,可以由你代表懸空閣來談合作。”


    “……”


    李小心的表情一下子變得糾結起來。她本就知道那些秘技的價值,今天早些時候擂台結束時,苗富一見到啟萬裏就提出要將他的太極拳等武技打包售賣,就是她出的點子。


    而現在,她知道了白逍遙其實就是“萬裏大師”,內心頓時更加明朗——神秘而強大的萬裏大師寫出這種水平的東西,那不是很正常的事麽?


    見李小心還在糾結,啟萬裏皺了皺眉頭,思索起要不要再加點碼。


    樊見雪和他說過,這個李小心是李乘空最喜愛的小弟子,在懸空閣的身份十分特殊,雖然因為年紀小、掌握的實權有限,但閣中無人不知她的地位,哪怕是閣中身份再高的人,都會讓她三分。


    對付苗富,最需要注意的就是這位富小姐的態度,否則將來他想要再和懸空閣合作,將會難上加難。


    在心中歎了口氣後,啟萬裏再次開口報出了自己的價碼。


    “這次苗富身敗名裂,是因為你這位懸空閣五小姐在臨雪市期間,察覺到了他生意上的古怪。所以,你聯合樊見雪一起暗中探查,最終找到了他傷天害理的證據,一舉將他鬥倒,為你們懸空閣處理了一個大毒瘤,立下大功——這樣可好?”


    聽到這裏,李小心的眼睛才亮起來。


    這樣一來,就不是別人在她眼皮底下搞事而她無能為力了!而是她主動發現問題解決問題!


    於是,她連忙說道:“那之前你說的秘技,也要找我合作!還有那個古怪的刺客,你們得告訴我他是怎麽一迴事!”


    “這是當然。”啟萬裏點頭。


    “成交!”李小心頓時眉開眼笑。


    如果這會兒苗富知道了自己抱著的大腿,不僅一腳將自己踢開,還要再狠狠踩上幾腳的話,不知道會有什麽表情。


    原本打算興師問罪,結果反被說服入夥,這讓李小心有些不好意思,但她看啟萬裏很快便開始自然地與樊見雪聊起計劃,於是也乖巧地坐到了桌邊,認真地聽了起來。


    “林晨、袁天高,會由我的人解決。”啟萬裏說道:“他們至少不會再幫苗富做事。如果運氣好的話,甚至可以反咬苗富一口。”


    “那那些農夫怎麽辦?他們的糧還是賣不出去呀?”大致明白了計劃過程的李小心疑惑地問道。


    啟萬裏笑了笑,說道:“我這次打比賽還是賺了點資金的,買下一批糧貨,還是做得到。不過,五小姐,既然這次最後你能名利雙收,要不要考慮在這方麵出點錢?”


    “嗯?”李小心沒想到居然自己還要花錢,但心裏盤算了一下,似乎也費不了什麽錢,於是大方地一拍桌子,說道:“萬裏大師都說了,那就我出這個錢吧!”


    其雨一定會很高興的。啟萬裏心中想道。


    一番攀談後,樊見雪提出了最後一個問題。


    “要怎麽跟武神殿主教張厲說這個事?”她用手指敲著桌麵問道。


    啟萬裏聳聳肩:“為什麽要和張厲交代?嚴格說起來,苗富在臨雪作威作福這麽多年,也沒少了他張厲的縱容。我們用正當手段對付苗富,張厲又能說什麽?包庇?矢口否認?你們一個是星辰樓少主、一個是懸空閣少主,兩位大新貴,他可糊弄不了你們。”


    “也是。”李小心點頭,又問道:“那萬裏大師,我們現在應該做些什麽呢?”


    啟萬裏沒有直接迴答,而是問道:“苗富手底下養了一個六階大精靈使,如果你現在直接去找他問罪,有沒有把握能製住他?”


    “他居然還養了一個大精靈使?那有點麻煩啊!”李小心皺起小臉,不想很快就釋然了,她笑道:“不過我還是有辦法的!他在我手底下翻不出天來!”


    “好。”啟萬裏說道:“那就簡單了,你迴去苗家宅院,會有人找到你,把苗富這些年來作惡的證據給你。”


    “簡單!”李小心站了起來,似乎覺得這件事十分有趣,她又問了幾句細節後,便迫不及待、蹦蹦跳跳地離開了。


    見她離開,樊見雪嘴角勾起一抹輕笑,說道:“她到臨雪市的時候,這城市周邊就至少藏了五個懸空閣花重金培養的超凡,她一聲令下,那些人可以直接為她去死。想要她有事,起碼得出動七階以上的戰鬥力。”


    “那就好。”啟萬裏揉了揉眉心,今天一天以來,他先是與許閑決戰,之後又立即投入到布置和分配任務中,心力有些匱乏。


    要是有部手機就好了,至少不用這樣跑來跑去的……他想道。


    在他看來,把苗富鬥倒本來其實是一件很簡單的事,但因為要顧及李小心和懸空閣的麵子、要考慮樊見雪的身份、要盡量將自己從此事中摘出,反而花掉了大量心力。


    如果不是為了潘大榕那古怪的秘法,他才懶得做到這種程度,直接想辦法翻出苗富作孽的證據,鬧到滿城風雨就是。


    是的,啟萬裏最終的目的,是弄到潘大榕使用的那種古怪秘法,那種和當前所有修煉途徑都完全不同的秘法。


    現在他已經知道,這種秘法和懸空閣有莫名的聯係,但是要從懸空閣裏麵搞到這種神秘的東西恐怕沒那麽容易,反而是潘大榕,孤雲野鶴、無牽無掛,自己讓他大仇得報,弄到這套秘法的難度或許會低上許多。


    說不定,他也可以像學習天空行者的秘法那樣,再多學一套秘法?


    又是一番思考後,啟萬裏對樊見雪說道:“接下來沒有什麽特別需要你做的事了,保持觀察、補缺補漏就行。”


    “知道了。”樊見雪默默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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