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國曆82年7月。


    一對男女轉學生走進九州島,築紫島學院高中部1年h班的教室。


    他們是從東京帝國亡命前來的北條戀歌及西園寺一鬥。


    整個帝國為之撼動,前所未聞的皇帝為愛逃亡故事,也已經傳到九州島這裏。


    這兩名話題人物的登場令全校為之喧嘩不已,更何況1年h班的少年少女們能夠親眼目睹,因此要他們安靜下來簡直是件不可能的事。


    「為了這場身分懸殊的戀愛,決定拋棄地位,亡命前來這件事是真的嗎?」


    「跟優渥的生活相比,決定賭上性命,為愛而活這件事是真的嗎?」


    「男方是帝國的王牌飛行員這件事是真的嗎?」


    「在初次見麵時一見鍾情,而且是初戀這件事是真的嗎?」


    「因為想多陪在他身邊,所以轉入平民學校這件事是真的嗎?」


    熱烈且毫不留情的提問風暴朝戀歌及一鬥襲來。


    學生們好奇的態度與在皇泉學園時不同,存在著幾個理由。首先,對於他們的直接統治者、身分無比高貴的戀歌,皇泉學園中存在著一種不可侵犯的氣氛。其次,對於少年少女們來說,目前戀歌及一鬥的傳聞是非常刺激的要素。


    不過,雖然每個人眼中都充滿了好奇,但同時也存在著善意的本質這點也是事實。


    也就是說,對他們而言,外國的前任皇帝與她的私奔對象就像是妝點校園生活的偶像,他們來自值得歡迎的童話故事國度,是令人感到好奇的存在。


    對於學生們箭雨般飛來的提問,戀歌微笑著給予肯定的答案。


    「全都是真的。」


    「嗚喔喔喔喔喔喔喔!」在男女交錯的叫喊聲中,一鬥低聲向戀歌說:


    「……戀歌,不是全都是真的吧?」


    「沒關係啦。就算我們解釋了,他們也聽不進真話。」


    在奇怪的方麵,她倒是很看得開……一鬥為此露出了苦笑。


    *


    九州島學生會自治區位在距離東京帝國西南西方約l000km的地點,是聚集了來自世界各地亡國青年的最後堡壘。


    雖然冠上了九州島的名稱,但由於怪蟲的侵襲,能夠居住的地區最多僅占10%,隻有築紫島學院及其周圍地區適合人居。


    因此築紫島學院可與九州島學生會自治區畫上等號,成為年輕人度過雌伏歲月,為求有朝一日能夠奪迴祖國、解放世界而進行學習、培育戰鬥人員訓練,全世界唯一的特殊國家機構。


    那一天——


    戀歌帶著一鬥離開教堂後,美文的機車便如逃離般地駛入停在附近的皇帝專用機,隨即離陸升空。


    原本打算就此找個地方暫時藏身,不過此時發生了非常不幸的意外。


    與結束訪問東京帝國行程的九州島學生會自治區,外務委員長莉榭耶露·法因斯特萊卡的空中戰艦航線交錯,皇帝專用機半毀而被收容到戰艦內。


    等到因為撞擊的衝擊而昏過去的戀歌等人醒來時,已經到了異國之地,前博德的九州島。


    戀歌等人就此被帶往九州島最高權力者跟前。


    是由於它的特殊性吧?九州島學生會自治區采取以學生會長作為頂點的強大支配體製。現任學生會長椿姬子·e e·因菲魯諾在聽了戀歌解釋完事情的經過以後,提議既然要藏身,那麽不如暫時留在這個國家。


    戀歌的身分很有可能被當作與帝國間進行政治折衝的工具。


    不過就算這樣,還是能夠爭取到一些時間,戀歌因此答應了這項提議。


    就這樣,戀歌等人獲得等同國籍意義的學籍。既然有了學籍,上學便是這個國家的義務,因此他們遵循義務,轉學到這所學校。


    『為什麽呢……我覺得也太過隨波逐流了……』


    雖然一鬥也不是沒有這麽想過,不過當心情如此愉快地隨波逐流後,他發現到人類在許多方麵會不可思議地看開了。


    「好了好了,各位。大家從今天開始就是同班同學了,隻要好好相處,以後再慢慢問他們就好了。」


    代替不發一語的導師,負責整合班上同學的莉榭耶露站起來拍了拍手,要同學們安靜下來。


    實際上這個問題與這個國家獨特不可思議的關係有關,因為跟一介教師相比,身為外務委員長的莉榭耶露地位遠在他之上。


    「北條陛下和小一坐我前麵的位置。如果有不懂的事,什麽都可以問我。」


    一鬥及戀歌隨著莉榭耶露招手的動作就座。


    「謝謝你,法因斯特萊卡外務委員長。」


    「用不著那麽拘謹地稱唿啦。」


    「那麽,你也用不著稱唿我為陛下……我也已經不是陛下了。」


    雖然帝國內的情況還是個謎,不過在看到網絡新聞冒出「亡命」這個名詞後,就算大家認為她舍棄了國家也不是件不可思議的事。


    「那麽……小戀!」


    「太好了!第一次有人這麽稱唿我。那麽,或許是太逾矩了,不過我也可以叫你莉榭嗎?」


    「可以啊!」


    在看到莉榭跟從前一樣,容易跟別人打成一片後,一鬥感到有些開心。


    在此同時,一鬥也記起了他連眼前這位被稱為「莉榭耶露·法因斯特萊卡」的少女,跟他認識的那名叫做「國士莉榭」的少女是不是同一個人都不知道。


    「……?怎麽了,小一?」


    「嗯……呀,你是……莉榭吧?」


    「沒錯啊?小一你真奇怪。」


    望著說完後便露出笑容的莉榭耶露,一鬥微微低下頭。


    「……待會兒我想跟你談談,可以嗎?」


    「當然可以。我也有話想跟小一說,才把你帶到九州島來呀。」


    「別說得那麽輕鬆!」


    雖然也認為因此才會把事情搞大,不過在見到莉榭耶露那令人懷念的笑容後,怒氣也在瞬間消失。


    「對了,小戀的女仆小姐怎麽不在?」


    「啊啊,她說有很多手續要辦……」


    戀歌的話才說到一半,導師便被叫到走廊上,接著又帶了一個人迴來。


    「又多了一名轉學生,這位是連風美文同學。」


    「請多指教,我叫連風美文。」


    「噗——!」


    見到身穿水手服的美文,一鬥盛大地噴出睽違已久的靈體。


    戀歌朝若無其事地做完自我介紹後,便坐到一鬥隔壁座位上的美文微笑。


    「文姐,好可愛喔,很適合你。」


    「唿嗬嗬,我扮演學生還過得去呢。」


    娃娃臉的美文的確毫無隔閡地融入班級當中,不過知道她真實年齡的一鬥不知該如何作答,雖然將靈體吞了迴去,卻流了滿身大汗。


    「對了,您剛才噴出靈體的意思,請容我之後再好好請教,一鬥少爺。」


    滿身大汗立刻被冷汗取代。


    一到下課時間一鬥等人便被學生包圍,問題接踵而來。朝著一鬥等人而來的好奇心多到足以殺死許多隻貓的地步。到了下一節的下課時間是聽到傳聞趕來的別班學生,下下一節的下課時間則追加出現其他學年的學生,由於l-h的教室裏變得鬧哄哄的,因此風紀委員會緊急對於進入教室的人數做出限製,對走廊設下通行管製,到午休時間情況才看似沉靜下來。


    「風紀委員長非常生氣呢。」


    望著在並攏的桌上擺上美文所做便當的一鬥、美文及莉榭耶露,戀歌露出苦笑。


    「風紀委員長……啊啊,誌豆機女士嗎?她沒有惡意,隻是忠於職守罷了……不過,個


    性有點不通人情。」


    迴想起眼角上揚、戴著眼鏡的少女那認真樣貌後,莉榭耶露也麵帶苦笑地迴答。


    「那麽,覺得這所學校如何?」


    「學生充滿活力,值得征服。」


    嘈雜 嘈雜


    嘈雜 嘈雜


    原本平靜的午休教室內傳來一陣緊張。


    「……啊,我是開玩笑的,這是外交笑話。」


    由於沒料到教室內會變得一陣死寂,因此戀歌「啊哈哈」地一笑置之。班上同學的額頭上雖然還留著冷汗,不過已經交相說著:「帝國笑話太猛了!」 「不過是征服而已啦!」 「啊哈哈哈!」 「咦,剛才是被什麽嚇到?」等等,恢複了和諧的氣氛。


    之所以會出現這種反應的原因是,每當學生會自治區出現狀況,「會不會不久之後就被強國東京帝國征服」的傳聞就會從某個地方冒出來,是最有名的八卦之一。不過戀歌等人對此是否有深入的了解還是個謎。


    「……小一呢?已經習慣了嗎?」


    「嗯,大家都是好人,也對我們很好,值得征服。」


    教室的空氣再次凍結。


    冰冷的不隻是現場的空氣,戀歌的下一句話也無法帶來稍具暖意的溫度。


    「莉榭你是用『小一』這個名稱來稱唿一鬥呢……」


    「嗯,我也稱唿戀歌陛下『小戀』,稱唿美文小姐『小文』啊。」


    「哇,我已經有好幾年不曾被同學稱為小文了!」


    美文超開心的。


    此時莉榭用力起身,被這股氣勢推開的椅子孤獨地轉圈跳舞。


    「啊,我想到了!看到美味的便當太高興所以忘了,隻要來到這所學校,就得嚐嚐名產蜂蜜蛋糕布丁才行!你到福利社去買,小一。」


    「唔、唔嗯……好是好啦……」


    「錢包帶了沒?知不知道怎麽走?不可以跟陌生人走掉喔?」


    「好像媽媽!」


    戀歌受到輕微的衝擊。原以為她是個正經的人,不過或許並非如此。


    「誰是媽媽!」


    「先等一下,是由我出錢、由我去買嗎……」


    「……沒辦法,我的自己出吧。」


    「……」


    一鬥表情哀淒地佇立。不過,莉榭卻不以為意地起身打算離開教室。


    「你在做什麽,小一?來吧,我帶你去福利社。」


    跟隨出奇地我行我素的莉榭耶露,一鬥腳步蹣跚地離開教室。


    在前方蹦蹦跳跳地沿著學校的寬闊走廊,走向福利社的莉榭耶露忽然自言自語地嘟囔著說:


    「我真是的,居然會搞錯距離感!」


    「?」


    「不好意思,小一,麻煩你之後再好好向小戀解釋,就說我們之間什麽都沒有。」


    「咦……唔、唔嗯……?」


    一鬥似乎沒有發現到戀歌心情的變化。看到他不明就裏地點頭答應後,莉榭耶露發出歎息。


    「哎呀呀,這點跟從前一樣,一點都沒變!」


    「從前……對、對喔,我想起來了,莉榭!我一直在想得跟莉榭談這件事才行,我……」


    由於怒濤般的發展而被拋在一旁,不過應該早就已經死去的莉榭為何現在會出現在他眼前?


    對他而言,尚未確認這項要事便已來到此地。


    莉榭伸出食指阻止一鬥即將發出的話語。


    「在這裏談太醒目了吧,小一?」


    經她提醒後,一鬥朝四周張望,這才發現在走廊上往來的少年少女們正朝他投以好奇的眼光,嘴角不由得抽搐。


    「放學後如果你有時間,我有話跟你說。」


    「我知道了……」


    順道一提,在見到迴來的一鬥及莉榭耶露後,不知為何,戀歌及美文的臉頰似乎變得有些鼓鼓的。不過當一鬥察顏觀色地拿出從福利社買來的蜂蜜蛋糕布丁作為甜點後,可清楚地看出她們吃了一口以後,壞心情便不知飛到哪裏去了。


    「好吃!這是什麽,太好吃了啊啊啊啊啊!」


    『我在某個地方見過……這種生物……』


    一鬥如此心想,以注視罕見生命體的眼神看著發出開心尖叫的戀歌。


    *


    1年h班的功課表是午休結束後,第五堂課便是體育的地獄課程。而且是正經八百的籃球等等,出奇地具有殺意。


    在廣大的體育館裏,男女分開散布在被分割成數區的球場上流著汗水。


    當一鬥抱膝而坐,看著第一組的學生在籃球場上跑跳時,在此之前被女生們的銅牆鐵壁擋住,並未積極前來接觸的男生們聚集到一鬥身邊。


    「吶,小一。小一你居然敢綁架皇帝私奔,真是了不起!」


    「可是,北條同學超可愛的!我能明白小一的心情。」


    「小一,聽說你原本是宰相的未婚夫,這是真的嗎?跟政治婚姻比起來,你選擇了真愛?」


    有種受到另眼相看的感覺,而且擁有的好奇心不輸女生,他們七嘴八舌地問著一鬥問題。


    「……那個,我也可以問一個問題嗎?」


    「「「「「「「「「「什麽問題什麽問題?」」」」」」」」」」


    由男生的汗臭味形成的銅牆鐵壁開心地迴答。


    「……為什麽大家都喊我『小一』?」


    「呀……因為外務委員長這麽叫你……」


    「……」


    一鬥想問的其實並不是這個問題。當一鬥微妙地沉默下來後不久,便進行隊伍替換而被叫入球場。


    那麽——


    在此得先注明西園寺一鬥身上,存在著可稱為唯一一項特長的技藝。從小開始就沒有什麽朋友,感到孤寂的西園寺少年隻要一有空,就會到家裏附近的籃球場去練習投籃。在這段期間內,玩街頭籃球的大哥哥們會邀他玩三對三,所以他的籃球打得還算不錯。不過他個性原本就不擅長團體行動,在中學以前並未加入社團活動。上了高中以後是有想要試著加入,不過遺憾的是,他在皇泉學園隸屬的社團當然是皇帝社。任誰都已經隱約察覺到了吧,皇帝社是不打籃球的。


    不過,雖說是特長,還是不像認真在社團活動裏鍛練過的人那麽高明。是如果單純玩玩,還算過得去的感覺。即便如此,當在課堂上要對付外行人時,還是能夠展現出過人的身體技巧。


    因為太過遊刃有餘,在比賽時甚至嚐試了從未做過的灌籃。


    不過——


    就轉學生來說,這樣給人的衝擊已經綽綽有餘。


    「厲害!小一好厲害!」


    「好酷!難怪皇帝也會愛上他!」


    伴隨著男生們的吶喊,在體育館另外半邊練習機械體操的女生們也傳來熱情的加油聲。


    「西園寺同學,再灌籃一次——!」


    「擊掌、擊掌,西園寺同學!」


    戀歌等人雖然有些嫉妒,還是帶著自豪的微笑望著一鬥。不習慣接受奉承的他一臉尷尬。


    在這件事的推波助瀾下,「那個叫西園寺一鬥的人乍看之下很不起眼,不過果然是個厲害人物。頭腦很好,加上運動萬能,也難怪皇帝會愛上他。」這種誇大其詞的過當風評傳遞了學校,成為讓一鬥頗感困擾的問題。


    就這樣,學生們對戀歌:一鬥的好奇心比例在中午以前大約是9:1,不過放學後已經成了7:4……這是無視「構成比例多了一成,這樣行嗎?」的錯誤,強行加上的比例。


    由於處在這樣的狀態,因此當放學後一鬥叫戀歌先迴去,接著去找莉榭耶露的路上,所到之處都被人堵住,不停傳來叫他的聲音,


    令他感到非常困擾。


    「居然能看到小一成為風雲人物的一天……我太高興了。」


    在外務委員長的校舍大樓執務別室看到一鬥的臉以後,莉榭耶露露出一副「我看到了」的表情,指了指播出執務別室前走廊監視器影像的終端機,微笑著這麽說。


    「你好像媽媽一樣,莉榭……還說呢,既然你看到了,就幫幫我嘛……」


    這種出奇熱心助人的習慣的確也跟以前一樣沒變。


    「妨礙你從女生手中收到點心也太不識趣了。還有,禁止你叫我媽媽。」


    望著臉上浮現促狹微笑的莉榭耶露,一鬥將藏在身後的小包裝糖果及巧克力放到桌上,歎了口氣。


    從辦公桌移動到沙發重新坐下的莉榭,一邊敦促一鬥坐下,一邊對他的樣子嘻嘻笑。


    「先不說這個,莉榭……」


    「我知道……那麽,該從哪裏說起呢?」


    「我……聽說莉榭死了。」


    「嗯嗯……我聽說了。據說被當成車禍……唔,街頭的怪蟲遭遇戰多半會被這麽處理。真要說起來,因為現場極度混亂,實際上或許是有車子衝進來。」


    「根據我……聽說的傳聞,就隻剩下沾血的衣服碎片及書包……」


    「是啊……當時我……」


    那天國士莉榭見到在空中飛舞的怪蟲群。


    困在遲疑著要不要逃走的人群中,來不及逃走的莉榭遭蟲群吞噬,在那裏見到額頭上鑲著寶石的少年。


    「人型怪蟲……」


    「沒錯,我大概是在看著那顆寶石的光輝期間失去了意識……其實後來的事我也不太記得了。」


    接著醒來時,莉榭身處陌生的魔法世界,被稱為「瑪納結晶塔」的異界偏僻之地。


    「你知道裏麵有蟲的琥珀吧?那叫做inclusion,蟲被封閉在結晶當中。我似乎就像那樣,被置入塔最上層的瑪納結晶當中。」


    利用瑪納來補充生命力,到底持續存活了幾年的時間呢?在巴禦劍及卡納特·海帕這雙人組將她從結晶當中拉出來為止,持續沉睡的莉榭並無從得知。


    由於持續曝露在大量的瑪納——成為魔力根源的因子——當中的緣故,莉榭的頭發及眼珠顏色變質,成為能夠發揮異常魔力的身體。


    禦劍等人親自照料不知何去何從,無依無靠的莉榭。她加入禦劍治理的國家的魔導師團,他們毫不吝惜地教導她知識及使用魔法的法術,最後她甚至被稱為賢者。


    出於魔法師的真名一旦被人得知,就等於力量來源受人掌握的這項慣例,她以莉榭耶露·法因斯特萊卡為名,在曆經數百年後,終於找到這個世界。


    「數百年?」


    「這個世界和異世界的時間流動不同。多虧是這樣,我才能在變成老太婆以前迴來……」


    「為什麽不迴東京帝國來呢?」


    「我還沒下定決心要去見我爸媽……而且死人在過了幾年後再次迴去,那個國家住起來會有些綁手綁腳的。這個國家對有實力的人來說,要重新申請戶籍、打造容身處非常方便……而且巴先生拜托我辦一點事。」


    「唔,不過這也是說給沒有勇氣迴去的自己聽的借口……」像這樣,隻在心中低語是莉榭耶露內心依然感到動搖的證據。


    「八丈島……當時救我的人果然是莉榭吧!」


    「我嚇了一跳呢!莉榭不太讚成你做那麽危險的事喔?」


    心想「她又變成媽媽了……」,一鬥淡淡地苦笑。


    「不過話又說迴來,沒想到莉榭居然會變成那樣……如果我沒看到莉榭在天上飛,或許不會相信。」


    「我也一樣,如果不是自己的親身遭遇,我一定不會相信。」


    由於是太過超乎常理的奇幻體驗,因此兩人也隻能相對苦笑。


    「說到被救……在莉榭過來以前,莉榭救了我……」


    一鬥突然想起挺身保護他的人型怪蟲·莉榭。


    不過莉榭當然聽不懂,腦中浮現出了幾個問號。


    「???」


    「除了莉榭以外,還有另外一個莉榭。她也救了我……」


    「那個區域的莉榭還真多!」


    心想「似乎在哪裏聽過這句話……」的一鬥苦笑著解釋經過。


    莉榭在這段期間內默默聆聽……


    「……喔哦,怪蟲救了人類……是嗎?」


    一鬥的話才剛說完,莉榭便一臉疑惑地沉下臉,交抱雙臂。


    「現在迴過頭來想,我很納悶怪蟲到底是什麽。」


    「對於這點,有段時期我也感到相當不可思議。在那邊的世界時,我試著做了許多調查,不過……」


    「還是不清楚?」


    「嗯,飛龍啦、獨角獸、牛頭獸人等等的數據多得數不清,也有類似怪蟲的異形存在的平行世界,可是完全沒有怪蟲這種生物的資料及傳說……我想,它是專屬於這個世界的生物。」


    「是嗎……」


    一鬥也沒有深入考慮過這方麵的事。如果沒有認識莉榭、如果莉榭不是個那麽容易跟別人打成一片的少女,他甚至連想都不會去想吧。


    「莉榭她呀,天真爛漫、食量大,明明知道奇怪的事,可是卻不知道一般常識。的確是擁有不可思議的力量……不過,沒辦法讓人討厭她。不是因為她救了我,而是我真的不認為她會是人類的天敵。」


    一鬥和顏悅色說出的這段話,令莉榭耶露感到有些尷尬。


    「怎麽了,莉榭?」


    「咦?啊,呀……聽到『莉榭』這個名字,感覺像是在說我的事。還有,不要用那種像是在提起戀人一樣的表情說話啦……」


    「我是用……那種表情在說話嗎?」


    莉榭耶露等於間接地說,他叫起她的名字就像是提起戀人一樣,不過一鬥當然領悟不到這種措詞的微妙。


    有一半是為了要把剛才那句話蒙混過去,有一半是打算捉弄這樣的一鬥,莉榭耶露搗住她自己的嘴,從另外一個破綻展開攻擊。


    「不過話又說迴來了……唿嗬……小一,你是想到了我,才替她取了我的名字吧……唿嗬、唿嗬……」


    臉上堆滿笑容的莉榭耶露令一鬥感到有些狼狽。


    「不、不是,其中並沒有什麽特殊的含義……」


    「是替女兒取名為自己喜歡過女孩的父親心境吧。」


    「不、不是……!」


    莉榭耶露咧開嘴,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


    「原來小一是那麽看待我的,大姐姐我很傷腦筋呢……」


    「莉榭,你年紀比我小吧?不對,你別說那種話啦,媽!」


    「誰是你媽!」


    年紀比他小的媽媽罵人了。


    總之,一鬥認為繼續談這個話題不妙,因此刻意換了別的話題。


    「話、話又說迴來了!要是知道莉榭還活著,夕鶴一定也很高興!」


    「夕鶴啊……她好嗎?還是老樣子?」


    「……嗯……她還是……老樣子。」


    察覺到將視線移開的一鬥話中的真意,莉榭耶露露出非常遺憾的神情。


    「可是,感覺小一有點變了呢?」


    「咦,我?有嗎……?」


    「嗬嗬,很酷的灌籃喔!籃球社有沒有來招攬你?」


    「饒了我吧……我的球技還沒有好到能跟有經驗的人在一起進行社團活動的地步。隻是玩玩的程度。」


    「是嗎……唔,反正據說籃球社隸屬的西部運動會係俱樂部舍聯合是反因菲魯諾派,或許不要跟他們扯上關係比較好。」


    察覺到一鬥發現她的表情略


    帶憂慮後,莉榭耶露立刻甩開那種表情,露出微笑。


    「唔,這個國家也有很多問題。」


    莉榭耶露突然從沙發上起身,正走向窗邊想拉下百葉窗遮擋夕陽餘暉時,發現在窗外有某個人在。


    「…………那麽,雖然還有很多話想說,不過今天差不多該關店了。反正往後隨時都還能談話,今天你就先請迴吧。」


    「啊啊……嗯,說得也是。莉榭也是大忙人啊。」


    當一鬥起身正要離開房間時,莉榭從身後叫住他。


    「小一……」


    「?」


    「我是魔法師的事不能告訴別人喔。」


    「隻要我提起那方麵的事,你就會開給我充滿活力的藥,或是活力消失的藥吧……」


    「不如我對小一施咒,讓你變成充滿活力的柯莫多龍吧?」


    柯莫多龍對你做過什麽壞事嗎……一鬥因此感到悲傷。


    「總之,那是禁止事項。」


    心想「最近的魔法師也有那種規定嗎?」的一鬥苦笑著揮手離開房間。


    最後莉榭耶露越過窗戶,望著佇立在正門旁的少女。她扯動一邊臉頰笑著想「哎呀呀,真是會給人添麻煩的孩子」,接著拉下百葉窗擋住夕陽。


    在太陽下山時間較遲的盛夏黃昏,當一鬥走出校舍步向正門後,便見到倚在門柱上等人的少女長長的影子投射在校園裏。


    「咦,戀歌?」


    「你好慢喔,一鬥……嚇你的,嘻嘿嘿。」


    戀歌豎起食指,略微前彎的擺出氣唿唿模樣,不過接著便可愛地伸出舌頭,露出一臉促狹的微笑。


    「我明明要你先迴去啊。」


    「……給你添麻煩了?」


    「沒那迴事。我隻是覺得抱歉,老是讓你等我。昨天去澡堂的時候也一樣。」


    「對啊。為了懲罰你,再請我吃冰淇淋。」


    「……你會發胖喔,戀歌!」


    「嗚!沒、沒關係!反正我原本是懶洋洋的皇帝,要是變成了胖嘟嘟的皇帝,一鬥你就要負責!」


    「在變得胖嘟嘟以前,要是再繼續這樣一直吃冰淇淋下去,可能會變成鮪魚肚皇帝……」


    「一鬥,這句話說得真妙~~」


    被愉快地爆笑出聲的戀歌影響:心想「沒關係吧?」的一鬥也跟著大笑。


    不過戀歌隨即雙手雙膝落地,沮喪地擺出orz的姿勢。


    「嗚嗚……太討厭了……鮪魚肚皇帝太討厭了……我有種失去了對女生來說,很重要東西的感覺……」


    「別、別難過了,隻要我不讓你等我不就好了!啊哈哈……」


    露出蒙混的笑容說出這句話後,一鬥扶起戀歌。


    「嗯……可是,其實我不討厭等你。我想到了從前來珠會在校門口埋伏等待一鬥……看到她那麽做,我心裏會想『啊啊,好羨慕』……」


    說到這裏以後,戀歌發現她觸及在兩人之間因心照不宣的了解,而成為禁忌的來珠話題,因而露出一臉懊喪的表情。


    是透過能幹女仆型態察覺到了這點吧,美文從圍牆的另一頭探出頭來。


    「好了,青春時間可以結束了嗎,一鬥少爺、戀歌小姐?若是再不迴去,我就要來不及做晚飯了。」


    懷抱著各自的想法,三人朝著夕陽步上歸途。


    一鬥與戀歌並肩走在一起。


    雖然也為了「這麽做好嗎?」而感到煩惱,不過新生活給予兩人各式各樣的刺激這一點也是事實……


    *


    在一鬥與戀歌展開新生活的同時,東京帝國這邊——


    南德原來珠完全喪失了霸氣,成天悲歎度日。


    具體地說,是在宰相府辦公室的椅子上,將臉埋在抱住的膝蓋上縮成一團。


    「……來珠卿,卿打算這個樣子到什麽時候?」


    望著自從發生衝擊的搶奪新郎事件後,就一直是這個樣子的來珠,看不過去的友佳梨子發出不知是第幾次的歎息。


    關於戀歌及一鬥的動向,雖然兩人在抵達九州島的同時東京帝國也接獲消息,但由於並未正確地傳達這項行動的真正用意,因此「私奔後抱著拚命的覺悟亡命」這刺激的情報到處流傳。


    「不能就此置陛下於不顧。而且……卿不去追一鬥卿嗎?」


    「……」


    聽到一鬥的名字後,來珠渾身一震,將身體縮得更小。


    「你說話呀,來珠卿!」


    「……無所謂,隻要一鬥幸福就好了……戀歌胸部大、溫柔可愛胸部又大,一定能讓一鬥幸福……咦、咦?好怪……我……又不難過,眼淚怎麽會……」


    友佳梨子找不出話來安慰淚流滿麵的來珠,肚子開始痛了起來。如果是戰場上的壓力,她再多都能夠承受,但對戀愛方麵的抗壓性卻相當薄弱。


    不過即使如此,她還是一再努力想讓好友振作起來。


    「……這件事……原本我認為不該輕易說出來……不過想到卿與一鬥卿的關係,還是應該要說出來吧……」


    友佳梨子像是表現出了內心相當猶豫、充滿糾葛一般,雖然嘴上這麽說,但臉上卻是一副遲疑的表情。


    「?」


    「一鬥卿可能繼承了北條皇鬥先先帝的血統。」


    「……咦……什麽……那是……什麽意思?」


    來珠驚訝地問。


    「我的意思是,陛下與一鬥卿的血緣或許很接近。」


    「證據是……?」


    「一鬥卿具有的機動魔法兵飛行員g適性,過去在這個國家,是隻有皇鬥陛下才擁有的特性。是透過遺傳繼承的適性。」


    「……可以肯定地說,絕對不可能有突變嗎?」


    「這點我不清楚,所以我才說有可能。不過既然有可能,就不能置那兩個人於不顧啊?」


    「這有什麽關係……」


    「什麽?」


    「既然都幸福地手牽手私奔了,那麽對他們兩個人來說,這種事根本就無關緊要……」


    至少就現階段來說,這點對來珠而言是無關緊要的事。


    在超早期階段就已束手無策的友佳梨子不知所措地呆站著,此時門砰一聲地被用力打開。


    「南德原來珠!」


    開門大吼的人是西園寺夕鶴。


    是不想被夕鶴看到她掉淚吧?來珠將臉埋進放在膝蓋上的手臂裏。


    「今天你一定要去救我哥!」


    「你一個人去吧……」


    「嗚!」


    就夕鶴來說,雖然她非常想要先下手為強,但由於地點是在九州島,在這個時勢無法輕易前往。因此夕鶴的想法是無論如何都得唆使來珠前往九州島,接著她再搶先一步奪迴一鬥,輕鬆坐享其成。


    「就是因為你這個樣子,哥哥才會被搶走!」


    來珠為之身體一震,友佳梨子心頭也為之一寒。不管再怎麽看夕鶴都已經踩到地雷,地雷戰勝元帥。(注:日本「軍人將棋」的旗子種類)


    「在你做這種事的期間,我哥正哭著求救啊!我哥要是被人隨心所欲地侵犯,那該怎麽辦才好?」


    「……」


    夕鶴奇怪的發言使得來珠愁眉苦臉地抬起頭來。


    「一鬥是……自願離開的……笨蛋小姑!」


    雖然現在適不適合用「小姑」來稱唿她還值得商榷,不過來珠還是含淚地使用這個叫慣了的稱唿。


    「不對,完全不對!我哥不可能會做那種事!我看到了,哥哥是被強行帶走的!」


    「咦……是……是這樣嗎?」


    聽到夕鶴自信滿滿地這麽說以後,來珠


    無法與她自己的記憶對照起來,轉而詢問友佳梨子。


    「唔……嗯……嗯?雖然事出突然,不過似乎不是那樣……」


    「是硬被帶走的!我還聽見哥哥大叫『夕鶴,救我!』呢!」


    夕鶴這近乎鬼扯、充滿自信的說詞,令來珠及友佳梨子也想要大叫「誰來救救我啊!」


    「我聽到了!就連現在在做這些事的期間,哥哥也哭著在叫夕鶴!」


    夕鶴……罹患哥哥缺乏症……雖然心痛地察覺到這點,不過看到這一幕後,來珠感覺到她的內心點亮了一盞小燈。


    『那個不象話的笨蛋小姑,變得更不象樣了……』


    『……現在……周圍的人也是這麽看待我的嗎……』


    『也難怪……一鬥會丟下這樣的我離開……』


    由於被拋棄,意誌消沉的來珠自怨自哀說出的話顯得本末倒置,但現在的她卻軟弱到連這點都沒發現。


    『我已經連從前的我是什麽樣子都想不出來了……嘿嘿……』


    在來珠充滿自嘲的腦中,浮現出一鬥的臉。


    一鬥的臉上充滿憧憬。


    「!」


    就在此時——


    來珠內心的燈火火花四濺,熊熊燃燒了起來。


    『那家夥總是用那種表情看我……』


    『為什麽……?』


    『想起來吧,南德原來珠!對他來說,我是個怎麽樣的存在!』


    『是應該要仰望的存在!』


    『應該是憧憬的!絕對無法觸及!全世界最值得尊敬的對象才對!』


    原本微弱的燈火,如今成了熊熊燃燒的火焰。


    『我!得拎起他的脖子!要他乖乖照我的話去做才行!』


    『可是我卻沉醉在他那傻瓜般無邊無際的溫柔當中,求他跟我在一起……!所以戀歌才能拎起他的脖子,讓他照她說的話去做!』


    『所以他才會跟戀歌走掉!』


    內心的火焰產生核爆。


    『那個就愛被拎住脖子的家夥!』


    明明是火焰卻產生核爆,這似乎有些奇怪。


    「嗬……嗬嗬……嗬嗬嗬嗬嗬嗬嗬……!」


    來珠發出充滿瘋狂的陰沉冷笑,從椅子上起身。


    「來珠卿……?」


    以為她終於精神崩潰的友佳梨子毛骨悚然地仰望來珠。


    『我要讓他知道!』


    『隻有南德原來珠我才是他應該要仰望的對象!』


    『隻有南德原來珠我才有決定權!』


    『我要再次讓他匍匐仰望!』


    來珠用力指著因為看著她靜靜笑個不停,驚惶失措到快要哭出來的友佳梨子。


    「我們走,友佳梨子!」


    「咦?啊……啊啊……咦?要去哪裏……?」


    「這還用問嗎?我要讓那個笨蛋一鬥下跪,流下自省的眼淚!」


    『而且……我也有話非告訴戀歌不可!』來珠因此振作起了精神。


    「意思是……」


    「我們去九州島!」


    *


    複活的來珠當天內便將未完成的工作全部處理完畢。為了讓萬事也能在她不在的情況下毫無滯礙地進行,她在宰相府內留下模擬了各種狀況的手冊,直到深夜終於準備好要出發。


    拖出向來放在辦公室內的出差專用行李箱,重新塞入行李時,內心早已飛向九州島。


    不過,卻被意想不到的單位打斷。


    「樞密院?」


    樞密院是掌管所有有關皇帝事項的政府機構。


    來珠的第2秘書官嶺上悟前來轉告那個單位的傳言。他淡淡地迴答:


    「是的。由於不決定下任皇帝會產生問題,因此想請教宰相現在應當如何。」


    「……」


    若是皇帝亡命,那麽便得決定繼承人才行。


    雖然明白,但北條家已無人能夠繼位。


    根據帝國憲章,東京皇帝得由北條家選出。若當中沒有符合資格的人選,得與負責諮商的巴禦劍進行協商……


    來珠將軍方的最高負責人友佳梨子找到辦公室來,與她商量這件事。


    「巴禦劍……啊啊,是自稱聖騎士王的可疑人物?」


    雖然帝國的軍力幾乎全由聖騎士王提供,不過他的真麵目無人知曉。就連友佳梨子及來珠都沒見過他,戀歌也隻見過一、兩次,是個充滿謎團的人物。


    「聽說他住在月球上……?是真實存在的人物嗎?是兔子?」


    「問我也沒用……而且,要怎麽跟那種人取得連絡?」


    「……」


    「……」


    這個問題透過聖騎士王的直屬部下,少女槍手隊局長——朱迪卡·歐魯雷安找到解決方式。當連絡月球上的禦劍,要求透過月球的衛星聯機進行會談時,禦劍納悶地露出「為什麽要找我?」的表情,望著心腹的祭司華莉亞·華斯。


    「……唔,既然有事找我,那我就聽聽對方怎麽說吧。對方是誰,帝國宰相?」


    「是南德原來珠喔?」


    祭司習慣了國王這種口無遮攔的語氣。


    不過禦劍並不特別在意,他抓了抓下巴搜尋記憶。


    「南德原……南德原……?」


    「她的祖母是叫九千樹的那名女性。」


    「啊啊!小德的子孫啊……!原來如此,南條的眷屬如今是北條的手下,這還真是風水輪流轉啊。」


    迴想著比來珠的祖母更早幾代以前便已過世的老友,禦劍坐上通訊機前。


    「讓你久等了。」


    對於出現在練馬槍手隊集合所的對月麵專用通訊室屏幕上的禦劍,來珠感到有些緊張。因為若是惹惱這名男子,帝國的軍事力量有可能會被連根拔起,這也代表了這個國家的毀滅。


    『這就是聖騎士王……這個男人就是……!』


    聽說他是初代東京皇帝的友人,因此原本想象他會是個老人,不過再怎麽看都隻是二十歲出頭。不過迴過頭來看,從他的部下槍手隊這80年來年紀均未增長這點來推測就應該要知道,這點或許不是該吐槽的地方。


    「那麽,找我有什麽事?」


    「皇帝……北條戀歌亡命。」


    不過,身為一國宰相也不容受到小覷,來珠秉持威嚴地進行接觸。雖然態度有些高傲,不過禦劍完全不以為意。


    「亡命……?這又是為什麽?」


    「……她私奔了。」


    「她是專製君主耶?她以為權力是拿來做什麽的?」


    禦劍認真地開始煩惱。看到他這樣的反應後,來珠心想原來他人還不壞。


    「……私奔對象是……我的……未婚夫。」


    「宰相的未婚夫……西園寺一鬥嗎!」


    「您認識一鬥?」


    禦劍無視來珠的提問,頗能理解地發出「啊——啊——啊!」的叫聲,一再拍打膝蓋。


    「是嗎?原來如此,原來是這樣,所以才會私奔……那麽,那是非得告訴我不可的事嗎?」


    雖然能夠理解談話的內容,不過完全無法掌握談話的必要性,禦劍在抱頭懊惱後,對著來珠這麽問。


    「根據帝國憲章,當皇帝駕崩,北條家無人繼承時,便全權委托巴禦劍挑選下任國家元首……自己國家的脖子被外人掐住,是件可怕的事呢。」


    「我也說過我不願意,是皇鬥那家夥自己製定的,那家夥……而且,皇帝健在吧?要是皇帝稍微出國一下,就要把皇帝從帝位上拉下來,那我老早就被廢了。」


    「……」


    來珠心想:「這個人治理的國家到底


    會變得如何?」


    「總之,我不打算將北條戀歌拉下帝位,也不認為她已不在帝位。此外,我也不打算介入東京帝國的內政。那個國家是屬於你們的,由你們自己想方設法!」


    「嗚!用不著你說我也會這麽做!」


    在朝聖騎士王怒吼之後,來珠切斷通訊。


    禦劍見到她的反應後,想起了老友胡亂朝全方位散發霸氣的模樣,「哇哈哈」地大笑出來。


    「……不愧是小德的子孫,霸氣十足、霸氣十足。西園寺一鬥打算娶她為妻嗎……還真是位強者,不過……」


    禦劍在口中嘟囔地說:「就那樣的個性來看,是很有可能會不顧地位,親自到亡命地點去將他們帶迴來吧?」


    『為了那個時候,我應該要提供協助嗎?唔,希望是我多管閑事就好……』


    不久之後——


    由於對政戰雙方的負責人都不在感到不安,一名身穿黑色盔甲的男人來到少女槍手隊首腦部所在的練馬駐屯地,造訪正在進行不在時最終確認的來珠及友佳梨子。


    「黑騎士卿?」


    在來珠和禦劍進行會談後,便接獲來自月球的電子郵件,得知將會派遣臨時幫手前來協助維持國家保全,不過沒想到會來這樣的大人物,朱迪卡因此睜大了眼睛。


    「這個怪家夥是什麽人……?這樣不會有問題嗎?」


    朱迪卡不知該如何迴答來珠這膽大包天的發言。


    黑騎士和他的君主一樣,對於這失禮的言行毫不以為意地采取寬容的態度,迴答的聲音在盔甲當中迴響。


    「我是受聖騎士王之托。別看我這樣,我也曾經接受雇用,擔任過大國的元首。」


    「關於國家運作,他是位比聖騎士王更加無可挑剔的對象。跟我相比,更能毫無遺漏地進行運作……不,一個不小心,或許會讓這個國家變得比現在更繁榮。」


    當朱迪卡如此補充後,來珠一臉不能置若罔聞的表情。


    「你是說他的能力比我還強?這種像西洋古董店宣傳貓熊一樣的人?」


    「……第一次有人這麽說我。」


    黑騎士並未生氣,而是佩服地交抱雙臂。


    「好吧!就讓你試試!不過相反地,要是國家出了那麽一丁點的問題,我就要你穿上貓型玩偶裝來代替那身盔甲!」


    「好啊。」


    黑騎士吞迴差點就要不小心說出的「知道了喵——」,用力點了點頭。


    由來珠領軍的西園寺一鬥奪還小隊就此離開東京帝國。


    目的地是九州島學生會自治區——


    築紫島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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