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前世的東西不再屬於我,矢昔已經死了,他的任何東西我都不想要。”夏蘇星堅毅的迴絕道。


    “可你已經收到了。”皁列諷笑一聲。


    夏蘇星微皺眉頭,顫音道:“你....給了什麽?”


    “滅神跡。”皁列淡淡迴之。


    夏蘇星神色詫異,問:“滅神跡是什麽?”


    “隻是本屬於你的肮髒而已。”皁列的聲音漸遠,直至鴞啼鬼嘯重新占據這個空間。


    而後,夏蘇星隻是感覺到一陣眩暈感突襲。


    待他再一次睜開雙眸的時候,眼眸子皆遭羌音的枯臉所占據。


    至於他,方才昏迷於了原地。


    羌音憂心忡忡,問:“蘇星,現在感覺怎麽樣了?”


    “並無大礙。”夏蘇星雙手托地,試圖站起身來。


    鐵洛、星欣、秦正丙他們皆圍攏了上來,紛紛伸出腦袋探望著。


    光靈溜達而來,伸出舌頭舔了舔夏蘇星的臉蛋,黏糊糊的唾液讓夏蘇星直接將它挪到了一邊。


    他感覺脖子僵了些,便扭了扭脖子,問:“剛剛我怎麽了?”


    “似乎是中了魔。”鐵洛迴。


    羌音覺得並不是這麽迴事,問:“蘇星,你可記得發生了什麽事?”


    夏蘇星自然是記得清清楚楚,可他並不想讓任何人知道自己的前世,並不想讓任何人都知道皁列還存在著。


    他寧願選擇遺忘。


    嘴皮子輕扯了一下,他迴:“剛剛就一陣暈眩,也許隻是長途乏累了些,休息片刻便可。”


    羌音可不太好糊弄,囑咐道:“若是有什麽不妥的地方,也別藏著掖著,有些事情一個人是承擔不了的。”


    “嗯嗯,知道了。”夏蘇星應了聲。


    至於鐵洛和夏蘇星二人的比賽,最後也未能分出個勝負。


    若是夏蘇星不進入血係魔化狀態的話,鐵洛應該是屬於勝利者的一方,至少絕大部分的學子是這樣認為的。


    但鐵洛本人並不這樣認為,當那股血色氣息縈繞夏蘇星的時候,他就感受到了一股莫名的壓抑,而且壓抑感逐漸的強盛。


    那根本就不可能是一名普通天階夙師所能持有的。


    鐵洛知道夏蘇星有所隱瞞,既然如此,他隻好故作不知情的樣子,他相信夏蘇星會妥善處理的。


    剛剛的動靜,足以讓在守在學院門口的夙師強者們有了閑扯的話題。


    “致勒,你方才可感知到了一股氣息?”古荒問道。


    馬致勒正在吊床上酣睡著正香,懶散地迴:“我的境界可比您老差了一大截,更何況奢星學院裏還有些人刻意阻撓,我實在感知不了。”


    “我可未說是奢星學院的動靜。”古荒憨憨一笑。


    他知道馬致勒已經感知到了,可不知他為什麽不在意,甚至還刻意隱瞞。


    馬致勒從吊床上坐起來,似撒潑地道:“是感知到了,可跟我們有關係嗎?”


    “你應該也知道了這股氣息的來源了吧?”古荒的眼眸子注視著馬致勒,似乎早已明了他的心思。


    馬致勒平和道:“這倒沒有,隻是感知到了細微而已。”


    古荒告知,“是夏蘇星,可是這股氣息根本不應該在他的身上出現,一個區區天階的夙師怎麽可能擁有這玩意兒?”


    馬致勒不緊不要地道:“些許隻是古荒叔感應錯了,畢竟這些天枯乏無味,總是想尋些樂子。”


    “錯不了,也假不了。”楚朝歌緩緩從遠處走來。


    楚朝歌是傾陽族的兩大族尊之一,明明跟古荒他們相近的年紀,可無論是相貌、精力,或者是氣質都如同五六十歲的年紀。


    他的發絲半青半白,眼眶部位微微水腫,隔遠處看顯得有些俊朗,近處看就難免有些皺紋瑕疵了。


    此外,他的體格硬朗,總是挺拔著身軀,如同一座高峰一般威武雄立。


    “楚朝歌,你可算是現身了。”古荒微笑道。


    楚朝歌一臉正經,“夏蘇星到底是什麽身份背景?我總感覺他不簡單。”


    “朝歌叔,能進奢星學院的哪一個人物簡單了,您就別胡思亂想了。”馬致勒似乎習以為常,並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楚朝歌目光移向馬致愣,問:“你現在已經到了聖階四重境了?”


    馬致勒輕微地點了點頭,“在聖階四重境停留些時日了,遲遲不能突破五重境的瓶頸。”


    “你的天資還可以,就是耐不住乏味,你弟弟也是一樣,都耐不住枯燥乏味的修煉生活。”楚朝歌的語氣略帶惋惜。


    “致安倒是勤奮,據說前段日子已經到了聖階三重境了。”馬致勒淡淡迴之。


    他們兄弟二人的天資過人,甚至不比奢星學院的學子差上幾分。


    以陌散為代表,她的修為已抵至聖階三重境,子夙七品,而馬致勒的子夙同為七品,修為已然到了聖階四重境。


    誠然,馬致勒的年紀較於陌散長了七八歲,但不可否認其優越的資質。


    至於馬致安,也不遜色多少。


    “馬致勒,聽聞如今尺度的勢力越發的膨脹,遲早有一天,你的弟弟會爭奪你定境王的爵位,倒不如現在就除掉馬致安,以絕後患。”楚朝歌勸道。


    馬致勒臉色輕微一變,“這件事就不勞煩朝歌叔費心了,我自會處理。”


    楚朝歌眉頭一展,“我就隻是提醒你一下,永遠不要為自己留下後顧之憂,一味地放縱可能會置自己於死地。”


    “多謝朝歌叔的忠告。”馬致勒迴應了聲。


    古荒勉強一笑,道:“楚朝歌,這畢竟是致勒的家事,我們也沒必要犯這方麵的愁,還是好好擔心自家的小主子吧,現在芏白可不好對付,一旦他選定了目標,恐怕十有八九是我們四大勢力的小主子。”


    “恰恰相反,芏白的首要目標很有可能是夏蘇星。”楚朝歌自信不疑地道。


    古荒表示質疑。


    他按照自己的邏輯徐徐解釋道:“即便夏蘇星的天賦以及實力在這一屆的奢星學子裏麵居於榜首,可他畢竟不屬於四大勢力,芏白若是對奢星界有想法的話,它唯一的目的就隻有奢星界四大勢力的後嗣,一旦四大勢力垮台了,奢星界的毀滅隻是時間的問題。”


    楚朝歌一語否定,“要是芏白的目標不是奢星界呢?”


    古荒不以為然,“芏白的目標隻有可能是奢星界。”


    楚朝歌隻字不吭,緩緩離去。


    遺聲從他的方向傳來,“世事不會有絕對的說法,也許芏白隻是我們臆想的敵人,也許想要毀滅奢星界的,恰恰是屬於奢星界的人物。”


    “荒繆!”古荒橫眉冷目道,又嘀咕一聲,“奢星界除了那金富貴有此歹心歹意,也難尋第二人了。”


    “古荒叔,您也別多想了,年紀也夠大了,經不起大的折騰。”


    言語一畢,馬致勒又躺在了吊床上,享受地眯上了雙眼。


    古荒釋懷地歎了口氣,瞬息便從原地消失了,他倒不是經不起大的折騰,隻是沒必要而已。


    些許再等個十幾年,他們這些封階至強者將不再擔任某某勢力的某某族尊了,總歸會有人接替他們的位置。


    他們這些暮年的人兒就應該尋思找個靜謐的地方,有山有水,有花有木,迴歸最平凡的生活。


    他們一生的光耀太多了,經曆了世間的俗事過多也會厭膩,迴歸樸真也是大部分至強者的想法。


    在刀山火海裏活過了大半輩子,也是時候珍惜自己餘下的時光了。


    馬致勒側轉了身子,雙眸微睜,低語道:“夏蘇星,還有多久....才會是你的死期呢?”


    ......


    “你是說,那股戾氣來源於蘇星?”袁夢院長神情驚愕,目光凝望著羌音。


    此刻,羌音、袁夢院長和蕭隱天三人站立在峭壁之巔。


    夜中的寒風拂過他們的發梢,揚起的白絲如同柳絮般婀娜飄舞。


    這一處峭壁格外的與眾不同,它臨近天際,天際之間,僅僅隻有四顆燦星,似乎隻要一伸手便可以攬住星辰。


    但若是細看,在四顆燦星的左右,還隱匿三顆昏暗的星辰,黯淡無光,仿佛失去了生命,沉沉的死氣將它們縈繞。


    峭壁之下,也是僅存有七顆星辰的星空,就如同一片倒影,不知是天倒映著地,還是地倒映著天。


    很是詫異,峭壁憑空矗立在天地之間,無花無樹,除了隻能站立的空地外,沒有任何的事物。


    這裏,名為七星巔。


    七星巔是星巔組第四十五屆成員共同創造的一個幻境,獨屬於他們七人的幻境。


    蒼穹之上的七顆星,也就對應著他們七人。


    人逝去,星黯淡。


    羌音麵色凝重,迴:“並不是戾氣。”


    “我也知道不是戾氣,可那股氣息幾乎皆是怨怒愁哀的情愫。”蕭隱天皺著眉。


    “羌音,那你都無法確認那股氣息嗎?”袁夢院長問。


    羌音沉鬱道:“我隻知道那根本不是他這個年紀能夠持有的,那東西遲早會害死蘇星。”


    “有什麽解決辦法嗎?”蕭隱天問。


    “我們連是什麽東西都不知道,又怎麽會有解決的辦法。”羌音無奈迴之。


    “會不會跟芏白有關聯?”袁夢院長揣測道。


    羌音搖了搖頭,“跟芏白倒沒多大關係,那股氣息似乎是蘇星本來就持有的,隻是因為某些外部因素,提前喚醒了那股氣息而已。”


    “你怎麽知道?”蕭隱天不解。


    羌音徐徐解釋道:“那股氣息跟蘇星的龍魂息似乎有著某種關聯,而且它並沒有影響到蘇星的心智,也就是說,那股氣息並不會有意的操控蘇星,就跟光靈能驅使蘇星進入血係魔化狀態,而不會導致他迷失心智是一個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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